第41章 我很喜欢你
“不，其实我，我？”顾盼儿吞吞吐吐，脑袋拼命运转却找不到一条合适的理由。
蒙嘉瑞慢慢走下楼梯，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顾盼儿，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明显看到她的脸颊有些发红。
顾盼儿紧张地往后退，突然猝不及防地大声留下一句：“明天是圣诞节，祝你圣诞快乐。”说完便拉开蒙嘉瑞家的大门，逃命一般地跑掉了。
蒙嘉瑞愣愣地看着掩上的门，一时忘了思考。
“咦，盼儿这么快就走了吗？”柳燕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纳闷地问道。
蒙嘉瑞悄悄平稳呼吸，然后转身上了楼，边走边说：“她肚子痛。”
柳燕听了竟“咯咯”地笑了起来，蒙嘉瑞回头瞪她的时候赶忙打住。现在蒙嘉瑞已经学会和她平静地相处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和她作对，而柳燕也更加努力地扮好一个好母亲的角色。
柳燕笑是因为她察觉出蒙嘉瑞对顾盼儿真的不同，那种别扭的样子让她觉得很可爱，不禁在想蒙嘉瑞也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罢了。
顾盼儿气喘吁吁地奔跑着，夜晚的风一直在前面拦阻着她的去路，巷子里安静得仅剩下了她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琴声呢？什么时候消失了呢？
顾盼儿放慢脚步，过滤掉耳边呼呼的风声，左顾右盼，像在寻找什么一样。
在敲开蒙嘉瑞家门的时候它还在的，是什么时候停了呢？
脑袋突然电光一闪，顾盼儿不可置信地想起在蒙嘉瑞家，琴声似乎离她很近。而琴声停止的时候，蒙嘉瑞出现在了她面前。
“蒙嘉瑞？”顾盼儿想到蒙嘉瑞，脸上不禁又是一热，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把那个名字念了出来。
有些恍惚地往家里走去，脑海里还在拼命地寻找着弹琴之人同蒙嘉瑞吻合之处。
记得吗？蒙嘉瑞的手受伤的那段时间，琴声虽然也每天按时响起，可是音乐的节奏上却慢了许多。还有呢？还有每次蒙嘉瑞一有什么事，琴声就无法按时响起。是他吗？或许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去问他吧。不，我做不到。
顾盼儿心跳不规律到了极点，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却不知所措地害怕进一步去证实。
刚要推开家门，就听到“塔塔塔”的急促的脚步声，下意识回头时，就看到蒙嘉瑞快速地穿过厚厚的夜色，向她奔跑而来。寒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刘海，也吹乱了他向来平稳的呼吸。
顾盼儿痴痴地看着他，无法思考，也忘了移动脚步。直到蒙嘉瑞微喘着站在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
蒙嘉瑞理了理身上厚厚的外套，看向顾盼儿，脸上隐约挂着一丝微笑：“你果然很蜗牛。”顾盼儿一走他就立刻上楼套上外套追了出来。
“嗯？哦！”顾盼儿的头脑反应慢了半拍，“有事吗？”
不知是不是顾盼儿的错觉，蒙嘉瑞的脸似乎突然有些泛红，像是在害羞一般。
他的手始终放在外套的口袋，下一秒，抽出手，摊开，一个用透明袋子装着的镶着粉红色珠子的精美发夹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里。
“圣诞快乐。”蒙嘉瑞微微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他在紧张。
顾盼儿无比震惊地看着那个发夹，很没出息地丧失了语言能力，睁大的眼睛在路灯的照射下闪着晶亮的光。
蒙嘉瑞不耐烦地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发夹塞进她冰冷的掌心里，借着粗鲁的动作来掩饰内心的紧张。
“不，我不能要。”顾盼儿脑袋开始运转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毫不犹豫地拒绝。她的胸膛快速地起伏着，心脏在超负荷地跳动。
蒙嘉瑞眼神一黯。他从大概半个月前就在各个小饰品店转悠了，从没有进过那样子的店，更别提买礼物，第一次走进去的时候，一屋子的闪亮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难为情，硬着头皮在琳琅满目的东西中间挑来挑去，头疼了那么久却只换来一句“不能要”。
“你不喜欢？”声音冰冷。
顾盼儿一愣，立刻察觉出了蒙嘉瑞的不高兴，哆哆嗦嗦地说道：“不是，我，我？”
“喜欢就好。”蒙嘉瑞截断她的话。
“可是，我真的不能要。”顾盼儿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她不能随便收男生的礼物，尽管蒙嘉瑞在她心里和别的人并不同，可是，要是被妈妈发现，她会被打死的。
蒙嘉瑞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种骄傲被狠狠践踏了的感觉奔涌上来。顾盼儿将发夹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他手里，不敢去看他此刻铁青的脸。
“不要就丢掉好了。”蒙嘉瑞发狠地说道，一甩手，用力地朝远方掷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不要。”顾盼儿惊叫一声，想要伸手去拦却已经迟了。她的心猛烈地抽痛着，慌乱地跑过去，弯下腰，借着暗黄的路灯，瞪大眼睛无比吃力地寻找着，神情尽是焦急。“去哪了？怎么不见了？在哪呢？”她不住地低声喃喃自语。
蒙嘉瑞站在她身后，看着那个让他爱恋无比的小身影几乎是用趴的在地上紧张地寻找着，一阵强烈的心痛侵蚀过来。
他慢慢走过去，在她身旁蹲下，只听顾盼儿略带幽咽的声音说道：“你真傻，你真傻，你不该丢了它。”
蒙嘉瑞将手伸到她面前，重新摊开，那个发夹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顾盼儿呼吸瞬间一窒，眼泪“扑扑”地低落在蒙嘉瑞的掌心里。
“收下它吧。”蒙嘉瑞的声音无比温柔。
顾盼儿直起身体，脑袋却一阵晕眩，有些站立不稳。蒙嘉瑞忙伸手扶住她的腰，尽管穿着厚厚的衣服，还是能感觉到那腰的纤细。
“贫血？”
顾盼儿勉强地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蒙嘉瑞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眼里满是深情，不过此刻垂下眼睛的顾盼儿并没有发现。
两人面对面站着，彼此呼出来的热气还没来得及纠缠在一起，就被寒冷的风给卷走了。蒙嘉瑞细心地用手梳理顾盼儿柔顺的头发，这样亲昵的动作让顾盼儿浑身一僵，却忘了躲开。
顾盼儿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以下了，松松地铺开来，散而不乱。蒙嘉瑞从袋子里取出发夹，轻轻地为她别上，动作温柔又暧昧。
顾盼儿彻底忘了呼吸，脸烫得连周围的寒冷都失了温度，心也像在擂鼓一般。直至蒙嘉瑞离开她的唇，松开轻握着她下巴的手指，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
隐约听到蒙嘉瑞在她耳边呢喃：“我喜欢你，非常。”声音魅惑无比。
等到顾盼儿被寒风吹醒，蒙嘉瑞早已消失不见了。
顾盼儿只觉浑身轻飘飘的，今夜发生的一切恍若梦境一般不真实。可是头上精美别致的发夹却清楚地提醒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她伸手触摸着它，却像被蒙嘉瑞残留在上面的温度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她的唇满是蒙嘉瑞灼人的气息，并且蔓延到了全身。顾盼儿知道自己完了，真的完了，那长期压抑着的情感全部奔涌而出，那么热烈，那么激狂。
一句“我喜欢你”让她从此万劫不复。那种夹杂着喜悦和恐惧的复杂心情似要将她整个人活生生地吞噬一般，她只能无力地抱着被子贴近胸口，低声哄着住在里面无法平静下来的祖宗。
“嘉瑞，嘉瑞，你是开玩笑的吧，你要是开玩笑的该多好。我不能喜欢你，妈妈会不高兴的，她会打断我的腿，你不会喜欢一个瘸子的。”顾盼儿把脸埋在被子里，眼泪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
她想象着蒙嘉瑞的脸，上面写满了不屑，眼神冰冷还带着几许嘲弄，说道：“你真蠢，我只是故意捉弄你的。”
可是一转眼，蒙嘉瑞的脸又变得温柔无比，低沉着性感无比的声音像恋人一样深情地表诉：“我喜欢你。”
顾盼儿觉得她的脑袋要爆炸了，蒙嘉瑞在里面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然后将自己满满地塞了进去，不留一丝缝隙。
这时门外传来开门声，顾盼儿惊惧地跳起来，快速取下发夹，藏进了抽屉里。
林惜云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我说过你认错人了，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
“不，绝对不会认错的，妈妈，你是我妈妈啊。”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隐约带着哭腔说道。
“我不是你妈妈，我有女儿。”林惜云的语气明显有些微怒了，突然一把揪过刚从屋里闻声赶出来的顾盼儿，指给那个女孩，说道：“这个才是我女儿。”
女孩十五岁的样子，身上穿着高贵的公主裙，脸上依稀还挂着泪痕，却仍然掩饰不住清秀的面庞。此刻她正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盼儿。顾盼儿也好奇地打量着她，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她一下子扑上来抓住顾盼儿的手，脸上挂着欣喜的笑，说道：“姐姐，原来我还有姐姐，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顾盼儿被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想要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她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直视着顾盼儿，乞求道：“姐姐，你快劝劝妈妈吧，她都不肯认我，你快劝劝她吧。”说着就一个熊抱将顾盼儿紧紧地罩进怀里，撒娇一般地蹭了蹭脑袋。
顾盼儿彻底慌了神，求救般的看向林惜云，“妈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林惜云也傻了，无比头痛地用手扶了扶额，充满无奈地说道：“她突然出现在摊子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我就喊妈妈，害我臊得连生意都做不下去，逃命一般地跑回来，结果她又阴魂不散地跟了过来。”
女孩听了她的话，突然抬起头看向林惜云，坚定地说道：“你休想再丢下我，上次在市场让你给跑了，这次可没那么容易摆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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