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灵的承诺 1
爱情虫子
（一）
我是一只虫子；一只小小的、黑色的、不知疲倦的爬行者。
我出生在一个种满了玫瑰的花园里。我常常爬上这种集“石之美”和“珠圆好”于一身的植物，在它们的枝头上，去寻找那些叶子里面深藏着的碧绿——那是我喜欢的颜色。这个园子里有各种各样的玫瑰，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玫瑰从来就没有开过花，从来没有。
我是一只快乐的虫子；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喝一点露水。然后就看看玫瑰园的老花匠照料这些不会开花的玫瑰。老花匠常常把他那个小孙子带在身边，这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这个小孩子对什么都感到好奇，而且根本就不懂得保护动物的重要性。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结束我的生命。为了保护自己，我的听觉开始变的异常敏锐，对于周遭的一丁点动静都开始神经质起来。不知道究竟是我的警觉性高还是小孩对我并没有什么兴趣，我一直到目前为止都活的挺好。
老花匠常常一个人念叨：世道变了，和从前不一样了。
我知道他其实不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他在和他那个过世的老伴说话呢。虽然这些玫瑰从来也没有绽开过，却丝毫也没有影响老花匠为它们浇水和施肥。因为他的这种看来漫不经心的照料，才使我在这个玫瑰园里活了下来。假如他使用杀虫药水的话，我想我很难活到今天。
我是一只会唱歌的快乐虫子。每天太阳落山的时候，就吃一点新叶。然后就听听躲在玫瑰园里谈情说爱的恋人们的悄悄话。
男的说：我真的很喜欢你。
女的：……
男的又说：我待你是真心的。
女的：……
然后男的轻拥女的入怀，说话的声音更小了，小得连我也听不清了。
我一切的生活很惬意。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她是一只漂亮的虫子。我第一次见她时候就爱上了她。每天的黄昏她都要从西边的墙角里爬进来吃这些玫瑰叶子。（她连爬的样子都那么的楚楚动人！）我每天都会找个借口和她说说话，有时候我会问她：今天你过来的时候碰见蜗牛了么？或者说：隔壁新搬来的那群蚂蚁最近又和谁谁打架了么？
她总是很耐心的一一回答我的问题：蜗牛昨天很晚才起来，蚂蚁们今天挺乖的。其实我很明白她之所以这么耐心的和我搭讪绝对不是因为我长得帅，只是因为这园子里的玫瑰叶子而已，在我们虫子中间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这个园子里的玫瑰因为不打农药，属于现在难得一见的绿色食品。而且最重要的是：蚂蚁们说这里的玫瑰叶子有美容的作用，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想到的……女人总是很留意自己的容貌，女虫子也一样。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经意的眨着，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好看。
这些日子里我开始失眠了。我想我是喜欢上了她。
玫瑰园里面，一只失眠的虫子能干些什么呢？我只好趴在叶子下面用树脂记录着我点点滴滴的相思。我发现自己的确不是一只普通的虫子，自从我听过那些恋人们的情话以后，我发现自己开始变的多愁善感起来，也学着人一样开始写情书了，甚至连如何像她表白我都想好了，我差的只是一丁点勇气而已！
蜗牛爬过来用触角探视了我写的“情书”，轻轻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走了（所谓情书其实就是一片枯黄了的叶子上面被我涂的乱七八糟而已，真不知道蜗牛是在搞什么）。
蚂蚁爬过来说：哥们，这片烂叶子还要不要啊？
我一声不吭的摇了摇头。于是蚂蚁很高兴的把我的“情书”当作食物带走了。
（二）
我是一只虫子。
我是一只毫不起眼的虫子。
我是一只害了单相思的、毫不起眼的虫子。
我是一只害了单相思的、毫不起眼的、孤单的爱情虫子。
幸福和痛苦总是一对孪生兄弟。我终于下定一切的决心要向她表白，表白我对她的爱情。为此我特地冒着被老花匠和他的小孙子发现的危险溜到了房间里，偷偷的喝了点老花匠的二锅头来壮胆。难怪人都喜欢喝酒了，味道果然好，就连天上的月亮看起来也比平时多了一个。我鼓足了所有勇气来到她的面前，突然发现她居然和另外一条虫子在一起，他们的样子可真亲热啊。她爬到哪里那条虫子就跟到哪里，而且还时不时的闻着她的身子。愤怒像烈火一样涌上了我的胸膛、肩膀、脖子、脸庞、脑袋……我勇敢的冲了上去（我把所有从人类那里学来的文明、矜持、仪态、礼貌全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我用了个中国式足球运动员的摔交把那条虫子弄下了叶子，我甚至听到了他掉在地上“啪”的声音。当我准备像个胜利的虫子一样向她表白的时候，我发现我找不到她了。她已经不在叶子上面。
一滴露水轻轻、轻轻的滴落在我的头上，一种冰凉的感觉。我稍微清醒了，抬头看看月亮，它是一个的。我下意识的看看地下，她瞪着那双美丽而又悲伤的眼睛看着我，许久，才拖着摔伤的身体缓缓的爬开。我很想追上她，向她解释是我喝多了看错了，可我没有，因为这次，从人类那里学来的矜持战胜了我的本能。
从此我又将成为一条继续快乐而孤单的虫子了。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晚上的月亮好圆啊。
“啪——”很响亮的一个耳光，然后是一个略带哭腔的女声：“你这个大混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然后是咚咚的脚步远离的声音。我偷偷地伸出头看了看，女人已经走远了，男人楞楞地摸着自己的脸，一言不发地望着女人的背影。
内心深处
被发现了，我深藏了六年……毁了。
就这样被他发现了，他来找我……
他问我：“喜欢我什么？”
我说：“莫名的……”
他问我：“为什么以前追你的时候要拒绝我？”
我说：“莫名的……”
他问我：“你不知道我一直很在乎你，就算后来有了女朋友……”
我说：“那是你的事。”
他问我：“不要那么自私好吗？”
我说：“女人……我是自私的。”
他问我：“我有机会吗？”
我说：“你的机会不在于我。”
他问我：“想过我吗？”
我说：“想过。”
他问我：“我们在一起好吗？从现在起。”
我说：“在我心里，我和朋友，都是永远在一起的。”
他问我：“爱我吗？”
我说：“是喜欢吧……”
他问我：“以前看到我和旧女友在一起时，你……难过吗？”
我说：“呵呵，都过去了，不是吗？而且……你不该问。”
他问我：“有交过男朋友吗？”
我反问：“为什么不直接问我是不是现在有男朋友了？”
他不语。
我说：“我有一个待我很好的男朋友了。”
他不语。
我说：“他很爱我。”
他问我：“爱他吗？”
我不语。
他问我：“爱他吗？”
我不语。
他问我：“爱他吗？”
我说：“这是我的事。”
他继续问我：“爱他吗？”
他一直在问……
我问：“你爱我吗？”
他看着我，看着我……
我知道，时间一直在转。
一秒，两秒，三秒……
他看着我，还是看着我。
他终于说：“我爱了你六年！”
我笑笑说：“看来，我拥有的，不是暗恋。”
他说：“你知道，我一直不知道你对我……”
我打断他：“那是以前，记住好吗？那是以前。”
他不语。
我说：“我很爱他……”
我说：“是的，我爱他。”
他说：“你考虑了太久了。”
我说：“你一样……”
他说：“我是想让你看着我说爱你……可是，你没有。你总是这样不让人看你的眼睛，也一样不看别人的眼睛……你在想什么？想什么？我猜不透你，真的……我接近你，你总是避开，我不知道你这算是在暗恋吗？告诉我，这算吗？你从来不靠近男生，你从不！至少我们一起上学的时候你从不。我以前对你的表白，你只是漠然，然后拒绝我……可是，到现在，我知道你居然暗恋过我……”
他说得太多了，我什么也听不进去。
我想笑，想笑。
太迟了吧，有点。
而且，我就是想那样好好的喜欢他。
没有什么别的了。
……他走了。
因为我对他说：“你回去吧，我们会是朋友吧……”
因为我对他说：“你回去吧，我们会一直是朋友吧……”
我不知道到最后，和他，会不会是朋友，但我知道。
我以后，不会去找他，不会。
是啊……
我现在有个自己爱的人了。
有爱的人了……
承诺就是一种爱
夜忙着自己的工作，一直不再谈及爱情。那天由于工作原因去公司的另一个办事处，迎面遇到一个短发女孩，夜瞬间愣在哪里。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纯净的面孔？干净的仿如人间的仙子，夜直到今天也弄不明白世间居然有这种仿如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女子。她纯净而透明的皮肤仿如婴儿，她明亮而单纯的眼睛仿如世界全是美丽的鲜花。她站在那里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让她不受任何的伤害。
夜愣愣地看着她走远，直到消失。
“夜，你在这里做什么？”
“……”
“你发什么呆呀”
“噢。”
当另一个同事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想着可能是梦他冲自己笑笑。
“大家好，今天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馕皇歉绽次颐枪竟ぷ鞯挠辍！？
夜又愣在哪里，天哪，居然真的是她。
就这样夜的生活里多了一道亮丽的彩虹。那时候孙燕姿的一首歌是夜的最爱《绿光》。因为，他把雨当做他生命中的一道绿光。那时候他的生活因雨的存在而变得丰富而美丽。
只是雨并不知道，因为她的世界只有属于她自己的快乐，因为那时候她并不懂得什么是爱！
直到那天，公司聚餐，夜跟雨才有了第一次交谈。
因为聚餐以后，公司经理让夜送雨回家。
“你家在哪，我送你。”夜说。
“不用了，我不想现在回去。”雨拒绝着。
“那么，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
“要不咱们去网吧上网？”
“好呀。”
然后他们来到了一家大型的网吧，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你会玩什么？”夜问。
“俄罗斯方块”
“好呀，如果你赢了我就是你的，如果我赢了你就是我的。怎么样？”夜冲着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
“……”
“你好笨，老是输。看来你注定是我的了。”夜说着然后望着雨。
雨的脸刷地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夜望着脸红的雨心里有种强烈的愿望就是拥着雨然后吻她。当雨抬起头的时候夜的唇不由自主的碰在了雨的唇上……
雨哭了……
夜望着一旁哭着的雨，急得不知道如何事好，一直打着俄罗斯方块，而他却一上输。
“对不起。”夜说。
“……”
“我想回家。”
“好吧。”
在回家的路上他们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第二天，雨打来电话。
“夜，昨天晚上我的自行车丢了。”
“对呀，昨天丢的。在网吧出来就没了。”
“那么，那么，那么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是真的了？”雨问。
“呵呵，当然是真的了。你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不许反悔，知道吗？”夜冲着电话里的雨笑着，幸福的笑着。
想起那段日子真的好美丽。望着拥入怀中的雨夜的心中满是柔情，看着这个梦般的女孩就在自己身边而且是那么真实地在自己怀中，想到这些夜的心中便全是温柔。那时候真的好幸福。
“夜，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傻瓜，你说呢？”
雨那时候想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如果这样让她死去，她也会毫无遗憾。
“夜，你为什么最近老是不理我？”
“夜，你最近很忙吗？”
“夜，我想你了你能来吗？我在老地方等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夜的心里开始害怕，害怕随时会失去雨。所以，他开始逃避，逃避与雨的见面。因为他认为如果少见面雨会更想他，会更再乎他。因为夜知道自己的平凡。他没有有钱有势的父亲也没有特别好的工作与长相。他只是害怕初涉世事的雨会随时改变。因为雨的单纯与这个社会有太多的格格不入。他更害怕付出的多收获的会是伤害。因为，夜的初恋就是因为付出得太多而失去的。
就这样夜告诉雨：我们都可以有自己的生活，都可以去寻找另一个自己认为完美的另一半。如果，转了一圈以后认为彼此还是最好的，那么就在一起。如果，那时候我们中间有一个已经找到另一个那么我们就做朋友。
雨听着夜的话眼泪瞬间流出，哭着跑了。
夜的心里真的好痛。只是，他明白，只能这样。
就这样时不时的关心着雨的情况。时不时的接到雨的电话，因为夜心里清楚，雨就像风筝，而线永远在自己的手中。什么时候他想收回线，而雨便会回到他的身边。
因为，他是雨的初恋！而他心里清楚初恋是最难忘记的。所以，他自以为是的生活着，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子。其中，他也交过女友，只是很快就不知道为什么而分手了。时不时的会想雨，时不时的会见雨。就这样，过了两年。
直到有一天从一个朋友的口中得知雨已经结婚的消息。瞬间，他的天空倒塌……
他心里想不明白为什么雨会离他而去？为什么雨会不再爱他？
他依然会想雨，想知道雨过的幸不幸福。
直到那天雨打来电话约他见面。
“过的好吗？”夜问。
“他很爱我。”雨回答。
“你过的幸福吗？”
“其实爱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如果不幸福干嘛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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