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等一下，“老慕”不是公公吗？怎么会跟她告白呢？还告得这么感人肺腑！难道真的是没有阉干净？不对，“老慕”刚才说的话，听起来好像……意思是……“他是皇帝”？！

　　“老慕”……是皇帝？！

　　“老慕”“皇帝”？！

　　炎颜混乱的脑子里整理出这样的讯息！慕伦瑾说的那些话，很明显是皇帝的口气、皇帝的意思、皇帝的角度！

　　他……是皇帝！

　　那么，那次在沐浴阁里洗澡睡着了，他把她抱出来，然后把她看光光，如果他是皇帝，那么也就是说……她，被男人，看光光了！

　　慕伦瑾说完半天，炎颜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也不知道炎颜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叫了炎颜的名字，“炎颜！”

　　“炎……”

　　“啊——”炎颜突然大叫起来。

　　炎颜一叫，门外的侍卫全部一下子冲进了屋里，看到的就是他们的皇上正极暧昧地握着他们炎副丞相的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极为“诡异”！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慕伦瑾大声斥喝。

　　侍卫们吓得又马上全都离开了沐浴阁，一溜烟地全跑了出去，临走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啊——”炎颜的叫声还在持续。（话说她的音拖滴挺长）

　　“颜儿！”慕伦瑾擅自改了称呼，他想也是时候和炎颜拉近距离了。

　　“天——哪！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啊——”她下半辈子的名誉，没了！

　　“颜儿，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慕伦瑾紧张地询问。炎颜的反应实在是有点奇怪，她这样是生气吗？又不像！是开心？更不像。

　　炎颜停止“呐喊”，半眯起眼睛，一边的秀眉挑起，双手猛地从慕伦瑾的手里挣脱出来，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地揪住慕伦瑾胸前的衣服，“你、你、你为什么……为什么……”

　　慕伦瑾以为炎颜的意思是，他为什么要欺骗她，隐瞒自己的身份，于是马上紧张又害怕地解释，“颜儿，我不是存心欺骗你的，一开始我是觉得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愿意和我做朋友，愿意和我说心事，我觉得你是个很单纯的人，可是后来我知道你是女儿身，我发觉我爱上了你，我想告诉你真相的，可是我怕你知道以后会讨厌我，我怕你会不原谅我，我知道你讨厌别人对你说谎，所以、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你相信我，我并不是故意欺骗你的感情，我只是不敢，面对你，我有太多的顾虑、太多的担心，结果，就一直拖到现在，直到今天，我才对你说出实话。你……可以原谅我吗？”慕伦瑾知道如果炎颜不肯原谅他，他一定会痛苦不堪。

　　“你……可以原谅我吗？”慕伦瑾凝视着炎颜，屏着呼吸等着她的回答。

　　原谅？为什么要我原谅？因为……呃！

　　对了，他说谎了！炎颜现在才发现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从她第一眼看到“老慕”，不对，应该是慕伦瑾，就把他当成太监，是公公的，而且他一直没说自己是皇帝，现在想想，的确是很有问题，哪个太监能这么有面子，在皇帝的御用池里沐浴？哪个太监可以权力大到自由安排她进入后宫欣赏皇帝的老婆？哪个太监能左右皇帝的想法，让她成为副相？哪个太监可以任意带她出宫游玩还把阿宝带回宫来，就算在宫里到处闯祸也没关系？哪个太监……能像他这样说出这番话，明明和她吵架的是李婕妤，是皇帝的老婆，可是他竟然可以抄她全家，把她关进大牢里！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这么夸张的太监吧？！

　　所以，回想前事，现观眼前，得出的结果就是——

　　“老慕”是……皇帝！

　　然后，她，被皇帝，看光光了！

　　最后，她，被这个假太监，真男人，自己一直想要见的那个“臭屁”皇帝给……骗了！

　　炎颜双手握成拳，头低着，肩膀也因愤怒而抖动着。

　　不可原谅！

　　从来，都只有她骗别人，别人被她骗，这次竟然、竟然是她被他给骗了！而且还骗了那么久，骗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像个笨蛋一样把他当成朋友，可是，他却隐瞒身份在一旁看笑话！

　　“颜儿！”慕伦瑾小心地将手伸出想握着炎颜的手。

　　“不要碰我！”炎颜用力地甩开他的手，“骗子！”

　　慕伦瑾感觉心被痛击，她生气了！她讨厌他了！

　　“颜儿！”

　　“你……觉得很有趣吗？把我当成笨蛋一样骗，觉得很有意思吗？看着我在你面前做傻瓜，一定给你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吧？呵，我真是笨，居然……以为你是朋友！回想起来，全怪自己当初没有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发现你的身份，才会一直像个陀螺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什么副相，什么一品大臣，全是假的吧，你准我不用上朝议政，就是因为怕我知道你的身份是不是？所谓的副相，不过是个头衔，是个虚名，根本……只是你生活的调剂品！我这种傻瓜，对你来说也算是世间难求了吧？这些日子你看笑话也看够了吧？如果我说要走，你也应该不会阻止吧！皇上！”炎颜将“皇上”二字特意加重，脸上不再有平日的淘气和笑容，现在的她，除了生气和失败实在是没别的感觉了。

　　“你说完了没有？”，慕伦瑾伤着心眼中溢满痛楚地低吼，一把抓住炎颜的双臂，“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因为我隐瞒了身份，所以你认为我是有意耍着你玩的是吗？你以为、你以为我从头到尾没有过真心是吗？你以为我骗你是因为日子太过无聊，我为了打发时间所以拿你来消谴是吗？你真的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就算我对你隐瞒了身份，可是这么多天的相处，难道……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吗？如果我真的只是为了消谴你，我会因为你而罢免礼部尚书的官职，将他全家贬为庶民，关他的女儿吗？如果我从来没有真心待过你，我会任由你在宫里自由做任何事吗？如果我骗你是因为我无聊，我会为了每天看到你而用各种理由把你留在宫里吗？你真的以为任何人都可以像你一样，只要一个‘想’字，就能留在宫里，住在我的地方？我是不想让你上朝参与朝政，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喜欢那些让人烦恼的国事，我知道你喜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你不喜欢被拘束，所以我想尽办法让你能放心地在宫里自由生活，只要你开心，我可以陪你出宫，只是为了看你的笑容。我做了这么多，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无聊才这样做的吗？”慕伦瑾将连日来的心事倾诉出来，压抑着的心情也放松了，可是他也同时揪紧了心，不为别的，只因为炎颜眼中那讨厌的眼神灼痛了他的心！

　　炎颜听完，怒气的确有所减缓，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始终是欺骗了自己。

　　“你……既然你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你从来不肯说实话？如果、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我一直想告诉你，可是我没有机会，每次我试图提到皇帝两个字，你就马上很排斥，你口口声声说讨厌皇帝，你说皇帝是昏君，是坏人，我怎么敢开口，我怎么敢告诉你我就是那个你嘴里说的坏人？如果我说了，你可能会马上离开皇宫，甚至马上离开天朝国境，如果我说了，你会对我改观吗？你一定会因为我隐瞒身份而更讨厌我，就像现在这样，我就是怕有这一天，所以才一拖再拖没有告诉你事实。可是……这一天还是躲不过，还是来了。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立刻就开始讨厌我了，就是因为我害怕被你讨厌，所以才选择沉默至今。我不想看到你讨厌我的样子，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这样讨厌我的眼神，听到你说讨厌我的话，对我来说是多大的打击？你知不知道我的心，真的会很痛！”慕伦瑾拿起炎颜的一只手，贴在他的心口。

　　炎颜的手心感受到慕伦瑾的心跳，跳得那样强烈，一下一下撞击在她的手心上，那样狂肆的心跳，清楚地告诉她，他此刻的心情！他的心，真的在痛！他的心跳透过手心传到自己的心里，意外地，炎颜似乎读懂了慕伦瑾的心跳！

　　“你……心痛，是因为……”炎颜声音哽咽着想问那句话，可是又怕自己再次像傻瓜一样自作多情。

　　“因为我爱你！”

　　炎颜眼中带着一丝吃惊地看着慕伦瑾，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让炎颜生平头一次脸红了！

　　“你、你……爱……爱……”

　　慕伦瑾握紧炎颜的双手，看着她含泪委屈的眼睛，深情地再次重复，“我爱你！”

　　炎颜只觉得脑中像被雷打中一般，“轰”地一声，脑中一片空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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