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琉璃的阁楼屋顶上天空蔚蓝，像是倒悬的大海。
七七很喜欢这样的风景，禁不住地笑。“秋霁月”很喜欢七七望着天空的眼神。双十年华的七七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魅力，她的眼睛深处藏着火焰一般的秘密，令人黑暗的心想靠近，占有，撕碎。
“秋霁月”手指发痒，画笔在纯白的宣纸上飞快的勾勒着。他指尖飞舞，描绘着七七，还有她身后的白塔，通过这幅画来抒发他心内的黑暗和憧憬。七七是在他的一再诱惑下接近白塔的，他不过是喜欢那儿风景而已。
美丽的，没有被污染过的女子，是最接近神的天使。加上她身后的白塔，圣洁得让人不敢侵犯。
“白塔上的王子？呵！”他轻笑一声，丢开画笔，“该去会会老朋友了。”
白塔顶层。
“秋霁月”悠然自得地和“王子”品茶。
“听说太皇太后有意为你物色妻子。”“秋霁月”偏偏喜欢打破这样沉浸的美好风景。
九夜淡淡一笑，仿佛陷入魔法中的黑暗森林，被一束圣光照耀，瞬间露出澄澈的湖泊，映着天空里的白色云朵。“太皇太后的命令似乎对我一个外人没多大用处。听说你在烟花阁临幸了一名女子，带入宫中封了昭仪。”
“秋霁月”的视线落在茶壶里，那碧色的液体漾起涟漪。有光从他的眼眸中划过，接着是玩味的热情：“她很可爱，很美好。”
他抬起头，薄唇微勾：“一定比太皇太后为你物色的女子强上百倍。”
九夜苦笑，眸子里是淡淡的忧伤：“太皇太后是担心我死了之后，这白塔没人住了，她也压不住族里的那群老臣了。所以，她恨不得我立刻要了一个女人，好让她为我留下子嗣，继承我的力量，代替我在白塔里住下去。”
“秋霁月”的眼底是不易察觉的温柔：“或者，你可以选择背叛太皇太后。”
九夜放下手炉，靠窗而立，注视着白塔下的芸芸众生，他的背影在白光里仿佛长出了翅膀一般，“我这样的人，不会选择背叛，也没有能力背叛。”
“秋霁月”轻笑，黑亮深邃的眸子里透着恶趣味，“我突然很想看到你面对女人时候的样子。”会不会沉沦？会不会猜疑？会不会自私？
夏日的热浪席卷人心，蒸腾欲望，九夜却要捧着手炉取暖，他依然平静，如湖泊里的水。“女子天生需要呵护，她们该是九天之上美丽的云彩，只是世界太残酷。”
“我却觉得，女人更像开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秋霁月”忍不住地反驳，九夜的气息太美好，他真希望拖着他一起下地狱，“两天后的宫宴，你一定要参加，我很好奇，有哪位女子可以幸运地被太皇太后挑中，成为你的妻子。”
九夜目送着“秋霁月”离开，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他有些怪异，似乎比往常妖魅了许多。
黄昏。金橘色的温柔阳光将云朵染红，天空呈现奇妙的烟灰蓝。
小路蜿蜒，突然一个小小的荷塘出现在七七眼前。
艳丽的红莲亭亭玉立，碧绿的莲叶上，露珠滚动。蜻蜓们在荷塘里飞舞着，淡淡的莲香在鼻端萦绕。
一个身影在池塘那边正背对着七七，喂食一只美丽的青鸟。那青鸟的眼睛妩媚动人，似乎很享受主人的抚摸。
七七的到来惊动了一人一猫。
青鸟的翅膀耸了起来，圆滚滚的眼睛紧盯着七七不放。
它的主人转过身来。
温柔的风掠过池塘，从两个人的中间打着旋儿离去。
青鸟的主人发丝轻扬，静谧美丽的眼睛令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眉心一点朱砂若隐若现。
七七怔住，蝉鸣声、风声在瞬间停止。
青鸟的主人那碧色的瞳孔被池塘的水光映照着，七七似乎看到了云的影子。
青鸟的主人在下一个瞬间轻笑，眸子染上了一抹惊喜：“我们果然再度相遇。救命恩人，命运牵引着我们。”
池塘里的红莲开得正好，午后阳光耀眼，含笑的男子引着青鸟绕过池塘，出现在七七面前。
六月的天气带着奇妙的滋味，甘甜里藏着慌乱。
七七再次见到她救过的清美绝伦的海上男子，才发现她一直都在独自默默地幻想着重逢。
“每天早晨都是你在弹琴吗？”七七伸手想要摸摸漂亮的青鸟，却被它那火焰一般的眸子瞪得缩回了手。
“青鸟只是不喜欢陌生人。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吧？”男子安抚着受惊的青鸟，唇边的微笑那么安宁却又那么耀眼。
七七愣了愣。九夜。怎么会忘呢？那么熟悉，就好像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了一样。清美男子的名字很好听。他的确如同夜晚一般安静。似乎有谁在她耳边形容过这个人，住在白塔里的人？
她指着九夜的脸，讶异地结巴了起来：“你……你是……白塔里的王子！”
九夜望着可爱的结巴的救命恩人，莲花一般的唇里吐出好听的音符，“七七小姐，再见到你真好。要不是你，我大概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九夜惆怅地说着，他知道自己留下的时间并不多。
脸色绯红的七七垂下手臂，期期艾艾地说：“你以后小心些，别再掉到海里去了。”面对太美丽的人，她真的没办法和平常一样。何况这个人被她趁着溺水吻了许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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