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挑唆&
玉华宫
“什么，真有这事？”黑暗中，季妃的脸在烛火的跳动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她柔柔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惊讶。
“是啊，娘娘这事是乾清宫那边的人说的，千真万确。”跪在下首的侍女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地说道。
“白蔷？”季妃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带了些捉摸不定。
“娘娘，我们该怎么办啊，这个狐媚子，之前还说要进宫废了皇后自己居之，现在，白府被灭门了，皇上居然偷偷把她运进来。”侍女的声音带了一丝焦色，催促着自己的主子。
“水儿，本宫现在生病了，自己的身子都不好，又管得了谁呢？”季妃这么说后，执手帕捂住嘴巴低低咳嗽着。
“我的娘娘啊……”叫水儿的侍女有些焦急了，她从小跟着季妃，是她娘家带进宫的侍女，季妃一向聪慧，怎么这次这么糊涂啊，现在是小芽不去拔出来，真的要等到她长成苍天大树吗？
“好了，水儿，我们不管自然有人管啊。”她轻笑一声，一双眸子在暗色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走吧。”
“啊？”水儿还在愣愣的，季妃已经起身往外走了。
此刻天际刚刚发白，清晨的第一缕雾气还没有散去，季妃一身淡蓝的纱衣，外面披着厚厚的狐裘，只露出一张小小的玉般光洁的脸，身子柔软，袅袅娜娜，步步生莲，看的身后的水儿都直了眼。
淑妃住的飞絮宫和她的霜华宫只隔着半个花园，清晨的空气很新鲜，让人忍不住多吸了几口气，想要将这芬芳都吞到腹里去。季妃一路走走停停，不一会儿，就到了淑妃的宫殿。
天色尚早，宫殿外只有几个无精打采的粗使宫人在打扫着庭院，听到环佩声响，抬头就看见季妃如一朵清丽的山茶花俏生生立在门口。
“季妃娘娘吉祥。”慌忙扔下手中的扫帚，工人们拜倒在地。
“起身吧。”季妃神色平淡，人已经越过他们向前走去。满园清香萦绕，一朵朵珍贵的花朵在风中招展，这飞絮宫里的花儿，可能是太后的慈宁宫也比不上，淑妃喜好奢华，仗着是太后娘家的侄女，皇上的表妹，在宫里娇蛮任性，偏偏皇上还说她这是真性情，越发骄纵她了。只是，季妃眸光一暗，飞絮，废墟，总有一天，她会让这里成为废墟，而淑妃，也就随着柳絮飘无所依吧。
“季妃娘娘，我家娘娘还在睡觉。”门口守夜的侍女为难地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寝殿，为难地道。
“本宫知道，只是，本宫这事可拖不得。”季妃微微一笑，美目中有照人的光华。
“啊……”侍女轻呼一声，随即捂住嘴巴，眼睁睁看着季妃推门而入。宫里上下，谁人不知，淑妃娘娘起床气很大，要是无端扰了她的休息，仔细她们的皮，可是这季妃也是主子啊，给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拉她。
“季妃娘娘，您……”谁在外间的含烟对着她福了福身，轻柔的语气掩饰不住她浓浓的诧异。
“含烟，谁在那里说话啊。”层层罗账里，一声如糯米般软滑的声音传来，带着被惊醒的不耐。
“淑妃姐姐，是我。”季妃已经迎了上去。
“季妃？这么早的天，你睡不着觉也不用来吵醒我吧。”淑妃看见是她，虽然仍旧是怒气冲冲，声音倒是缓和了几分，只是一双水眸半开半和，长长的睫毛如鸦翅轻轻颤动，锦被微微滑下了一角，露出她荧白圆润的肩头，慵懒十足。
“淑妃姐姐，实在是因为妹妹无意间知道了这件事，偏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里又堵得慌，思来想去，还是来找姐姐拿主意了。”季妃娇俏地站着，低着头做忏悔状，双手无意识地紧扭着，娇美的脸庞带着一丝柔弱，亭亭立在那里，像是纤细的瓷娃娃。
“到底什么事啊？”淑妃也来了兴致，毕竟刚才季妃的话给足了她的面子，不找皇后，找她，是不是在季妃的心目中，她才是统率六宫的最佳人选呢。
“就是……”季妃踌躇了一下，咬咬牙，靠近淑妃耳边，一番耳语下来，淑妃顷刻间就清醒了，一张俏脸扭曲着，冷笑连连：“好个狐媚子，本宫到要去看看，到底是哪般姿色，居然在龙床了睡了一整夜。”她如何不恨，每次她和皇上不管是如何恩爱缠绵，时间到了，皇上也会叫人把她送回来，凭什么，一个不知哪里来的贱婢，居然得到了如此殊荣，这不是照着她的脸狠狠打了一个耳光吗？
“含烟，还不快来给本宫更衣。”淑妃眼中的怒火越加浓烈，眼眸子反倒显得清亮起来。
“是。”含烟低低应着，手脚利落地给她披上宫装。
“妹妹可是要一起去。”淑妃缓缓将最后一枚珠钗斜插入鬓，随口问道。
“那是当然。”季妃垂眸而笑，话音刚落，就低低咳嗽起来。
“娘娘，太医说了，你不能在外面过久，不然又侵入寒气，身子更是不好了。”身后的水儿心领神会，急切地跪下去劝道。
“我的身子不碍的。”季妃这么说着，咳得更响了，一声接一声，停不下来一般，良久，才抚摸着胸口喘息。
“得了，看你那样，还是好好回宫呆着，本宫一个人对付那个贱蹄子足矣。”淑妃看了她一眼，蹙眉，一双蔻丹素手递出，由女官搀扶了，繁复的衣袂层层拂动，从容地踏出房间，步上准备好的鸾车。
“如此，便恭送姐姐。”盈盈拜倒，季妃的侧脸隐约在垂下来的暗影中，幽幽沉沉，看不真切。
“娘娘，我们也回去吧。”水儿看着淑妃如高傲的孔雀般消失在路尽头，低声说道，娘娘果真聪明，一石二鸟，又不会惹皇上生气，又狠狠地教训了那个女人，以淑妃娘娘的脾气，想必，呆会的情形一定很精彩。
“回吧。”季妃唇瓣的笑意不减，更觉得慢慢加深，似一朵渐次绽放的午夜兰花，绝美而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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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写的感觉果然怪怪的，哎…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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