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四章 真对不起 四
哥哥李望帮不上杨月婵任何忙。他心里愧疚，但也只能是愧疚而己。他甚至还羡慕杨月婵目前的境遇，甚至感叹杨月婵每月能存下的钱比自己的还多。
两人开始异地恋，杨月婵时常占公家便宜打电话给他。但李望好像为了省钱，较少主动打来电话，在确定关系之前，他是这样，确定关系之后，还是这样，这让杨月婵很生气，觉得他也没有多爱她。
两人话题也不太多，聊来聊去也就是各自的工作与进展，似乎工作也没啥可聊的，这同样让杨月婵有些沮丧。
有一日，沮丧的杨月婵下班后依然在办公室打转，和几个同事开玩笑，仍然觉得空虚，坐立不安，也不想回宿舍，也不想看书，莫名焦虑。
把整个办公楼转了几圈，实在没忍住，拿出之前找王思华要到的石天木的电话号码，吸了吸气，抿了抿嘴，定了定神，抖着手指拨通了石天木的电话，提着神经、紧着心、摈着气等待对方接听。
“喂？”石天木的声音。
“喂？”杨月婵忽然觉得很开心。
“……”
“呃……”杨月婵尽量稳住声音，“请问，你是石天木吗？”
“……”
“喂？请问听得到我说话吗？”杨月婵担心是不是信号不好，怎么对方没有声音了？
“听得到。”对方吸了一口气。
“哦……”杨月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电话里同时传出公交鸣笛的声音。“嗯。我是杨月婵，你听得出来吗？呵呵。”
“你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呵呵，你可千万不要又说，你不跟与你毫无关系的女人说话啊。我……我可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拨通你号码的啊。”杨月婵想着反正号码都通了，不如脸皮再厚一下，“我，打你这个电话，不过是觉得，哪怕就是普通同学朋友，一年多没联系了，也是可以问候问候的，对吧？”
“对。”石天木似乎不太想说话。
“呃……请问，我没有打扰到你吧？我刚听到公交的声音，你应该这会儿没有和你女朋友在一块儿吧？”
“还是这么聪敏，这都听得出来。”
“那，我现在打电话你，不算打扰吧？”
“当然没有。我刚加完班，在回家的路上。”石天木似乎终于理清了心里错愕和紧张繁乱的情绪。
“哦，你的号码，是我找王思华要的。你到时不会怪她吧？呵呵，你好像没有这么小气的啊。”杨月婵开起玩笑来，为了缓冲气氛。
“怎么会。你现在在哪里？还在北京吗？”
“我不在北京了，现在深圳。”
“你不出国了？”
“签证暂时没有签下来，还在等消息。但我不能总干等吧。”
“那你还出去吗？你不是说你要考研的吗？”
“嗯，考研的确是我一直的梦想。我总觉得自己学历不高，在外面工作感觉还蛮受歧视的。所以，在等待签证的这段时间，我还是打算看看书，万一以后实在出去不了，还是可以考研。”
“嗯。你这个计划不错。那你现在在深圳干什么？”
“上班呀。”
“这么好，在什么类型的公司？做什么？”
“嗯，就是一个普通的港资企业，当个普通的文员。工作没什么意思，简单，没有创造力。”
“嗯，其实所有的工作都差不多的，哪有那么多有创意又轻松又好玩的工作啊。你可以先做着，边等签证，边看书。”
“嗯。不过，我在想要不要辞职去武汉了，因为，我男朋友在武汉，现在两人异地，也不太好不。”
“……也对。”
“……”
“你要自己懂得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不要看别人怎么样，你就怎么样，要有你自己的想法。”
“你这么说，你是觉得我没有自己的想法吗？我想考研一直就是自己的想法啊。只是对于工作，我一直觉得工作不重要，好像现在的生活，不应该只是工作，应该还要学多些东西，工作嘛，以后多的是时间做。”
“但工作是立身之本。要学习，工作中照样也可以学习啊。”
“呃，你说的学习，和我所说的学习，好像不是一回事。”杨月婵忽然觉得两个人距离还真的蛮远的，现在话都说不到一起去了。
“嗯。呵呵。”
“你现在……和你女朋友还蛮好的吧？”
“挺好的啊。”石天木顿顿神，“刚和你分手那会儿，真的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得像个行尸走肉，每天太阳升起，都不知道这一天活着有什么意义，为了什么而活着。不过，后来，就交了这个女朋友，终于觉得日子没那么空了，心里也没有那么躁了，整个人踏实了。”
“因为，终于有个人陪你了？我怎么听着觉得像是你耐不住寂寞啊？呵呵。”杨月婵听后感觉心里不太舒服，觉得有必要贬损一下他。
“可能是吧。随你怎么想吧。一切，都己经不重要了。”
“嗯。也是。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和我男朋友好不好呢？哪怕是做为礼貌的回应？”
“这个问题，对我而言，同样不重要。”
“哦……也是……”
“咔”的一声，电话突然断掉。杨月婵忧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再打了过去，响了好多声，对方才接听。
“喂？才刚电话怎么断了？你没什么事吧？”杨月婵问。
“……不必要再打来的，断了就断了，不小心按错了键而己。”石天木非常冷淡。
“嗯。你说得对，我只不过觉得刚才电话是我打来的，还没有跟你说完，就觉得出于礼貌也有必要再打来问问，有必要完整的说再见，完整的挂电话。你说不是吗？”
“对。你说的都对。”
“你……好吧，打扰你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成熟。再见！哦，应该是永远都再不会见！”杨月婵“啪”的一声挂断电话，想着一定要在对方挂断之间先挂断，不然就真输了。
为什么和他说话，总能气到我？杨月婵心里愤愤的。这么久了，为什么两个人还不能好好说话，你不就是谈了女朋友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拽什么拽啊？好心好意打个电话问候一下而己，至于这么神气吗？对一个普通朋友也不该这么没礼貌吧？
这个电话让杨月婵非常有挫败感，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甩了一耳光似的难受。明明自己没有任何意图，只是想和他聊两句而己，却搞得好像自己想跟他旧情复燃似的，这让她觉得自己非常丢脸，非常受辱。
以后，再也不会打他电话了，再也不了！
杨月婵默默地让自己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受辱。
那天之后，杨月婵希望能等到李望主动打来的电话，希望能从李望身上到得一丝补偿，希望在石天木那里受到的委屈，能在李望那里得到消化。但可惜的是，吝啬的李望并没有打来电话。杨月婵便也自尊地不打电话过去。
无聊的工作一天天继续。一个星期过去，杨月婵不打电话给李望，李望居然也平静地不打来电话给杨月婵。居然连短信都没几条！这真的有点让人崩溃！
想当年自己跟石天木刚谈恋爱的时候，除非吵架，若不吵架，恨不能天天相见，见了面回到宿舍，还要忍不住给对方电话。石天木的电话，从来不见少。
而李望跟杨月婵的恋爱，也才刚开始啊。这哪像是什么热恋啊！还他妈的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女人呢！狗屁吧！
杨月婵越想越气。中午休息时间，杨月婵发短信给李望，提出分手。说实在受不了男人这样的冷淡和吝啬，也叫李望不要以为女人只要身体给与了，就一定会一辈子跟随这个男人，不管这个男人怎么待她。
短信发过去，果然瞬间对方便打来电话，杨月婵掐断。下午、晚上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杨月婵就是不接。对方连连发短信表示道歉，说自己这阵子实在太忙，一心赴在事业，想要在工作有所成就，希望条件好些，早点把杨月婵接回武汉，无意间忽略了杨月婵的感受。
杨月婵读罢短讯，虽有片刻心软，但还是不依不饶，就要闹到底。她也不知道想要发泄什么。就是各种不爽，无处释放。
第二天李望的大姐在□□上找杨月婵，两人聊了好长时间，大姐表示同样做为女人，非常理解杨月婵，表示李望的确可恶，需要好好说教说教，同时跟杨月婵表明，弟弟这是人生第一次谈恋爱，是真的不懂应该如何去谈，希望杨月婵多多包容理解。弟弟也口口声声对姐姐说自己还从来没有喜欢过哪个女人，除了杨月婵，只是不懂表达。
好吧。人生中第一次恋爱。哎……
杨月婵想想了，忽然又觉得对不住人家。于是，李望再打来电话，两人便言和。
之后，识趣的李望便每天至少一个电话，杨月婵了解他没钱的尴尬，总是识趣的讲个几分钟便主动要求挂断。关系似乎越来越融洽。
李望借探望深圳亲戚为由来看望了一次杨月婵。大半夜赶到杨月婵公司门口，李望从亲戚车里下来，一眼见到杨月婵，忍不住当着亲戚面紧紧搂住她，捧着她脸蛋，亲了又亲。
杨月婵分明感受到了李望久别重逢后的激动，但她反应较为平淡，但同时却又享受着这样的被爱。当年轻人又无聊又困顿的时候，也许唯有爱情才能带来些许慰籍与滋养。此刻杨月婵似乎又有点理解石天木了。
李望走后，无聊的工作继续。杨月婵每天对着自己想进又不敢进的出口部，眼馋、心痒、羡慕、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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