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二章 骗子沦陷 八
这之后，两人话也多了起来，感情似乎真有稳步提升的迹象。过年，杨月婵高高兴兴地一个人回了家，开开心心地做了汗腺切割手术。
手术非常成功。但动了刀，双手便无法抬高。只能穿大号的衣服，面色苍白憔悴。杨母非常心疼，她明知女儿是为了那个她不并钟意的“女婿”，但她也毫无办法。
女儿现在躺在病床上，打盐水消毒吊瓶，大过年的，原本啥事没有，硬是给搞成了个病人。
杨母暗骂，“这个杀千刀的！把我好好的女儿整成了这个样子！”转头气愤又爱怜地看着女儿。
“妈，你不要这个样子嘛，一个小手术而己，彻底断了这毛病，就算不是为了耿豪，也是为了我自己。天太热的时候，的确是会有点。谁让我偏要在深圳发展呢？那儿夏天太热了，可能慢慢地给逼出来了。以后就好了，妈。别难过了……”
“你说你这大过年的……搞成这个样子……”
“那不是因为没有假期吗，现在刚好趁年假，做了在家里好休息，冬天又不会发炎，这个时候正好。别担心，妈，很好就会好起来的。又不是真生病，你看你……再说，耿豪没有你想的那么差的。他家里人是家里人，他是他，他还是不错的，对我，也算是专一不二的。可能是独生子，是有点不会照顾人，说话有时伤人，但总体都还是不错的，放心啦，妈~~~”
“……”杨母，“我不知道，反正上粱不正下粱歪，我听了太多了关于他父母的事情，我是真担心你嫁了过去受欺负。我……我真的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舍得你嫁给他。”
“妈！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妈总说我是很金贵的女孩，还总叫他好好待我。不是你想得那样……”
“哼，说得好听，知人知面不知心……”
“妈……”
“你说你喜欢他什么啊？学历还没有你高，长得也就那样，能力又没好到哪去，你说你……”
“妈……”杨月婵抬眼望望天花板，“我就看中他这个人，我相信他人本质不坏的。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念在我们都是老乡兼半个亲戚关系，我肯定他不会真欺负我的。他人还不至于差到那个地步。现在无非就是不太懂得照顾人，不太懂得女孩心思而己，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没什么的，妈。你真的不要想太多了。”
“好吧，我说不过你。你等着吧。妈看了太多人情世故，我断定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妈，你怎么油盐不进呢？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我油盐不进？这话应该我说你才对吧？”
“妈，你说你，哪有自己娘这么咀咒自己女儿的，大过年，你就不能讲点好听的吗？”
“我这是给你急的！哎，你说你这么天真幼稚，怎么办喽？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你！”
“好了好了，别说了，妈。我还是那句话，他是他，他爹妈是他爹妈。”
“你就没有听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吗？！”
“妈，过几天他会过来看我的，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到时候你好好看看他，当面跟他说说话，你就不会这样想了。总之，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别烦了，好吗，妈？”
腊月三十，耿豪跟着杨月婵大表哥一同过来杨家，大表哥一进门，就跟杨月婵开玩笑，“你说，我过来干嘛，明明是他要来，非要拽上我！我这不就是个电灯泡嘛！”
“表哥，难道你就不想看到我吗？哈哈。”杨月婵一见到耿豪，心情大好，不由得大笑。
耿豪连忙接过话头，“我这不是想跟你单独呆会儿吗？我有好多话要跟你单独聊聊的，好堂哥，真的，憋了好多年了。”
“得了吧你，你是有好多话想跟我们家婵儿说吧。还想跟我单独相处，你是想……”大表哥突然止住话头，看见杨母笑脸盈盈地从厨房出来。
“哎呀，你们两个来了呀？”杨母一脸的灿烂，“这……是豪儿吧？……哈哈，给婶婶看看？哇，这么多年，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没变啊。”
“嗯。小伙子，够精神啊！”过来帮手的大伯也出来应喝。
“呵呵，哪里哪里。过奖过奖了。早就想过来看望您二位老人家，今天能有幸见到，真的很开心！”耿豪说着优雅地掏出一个红包，稳稳地递给杨母。
杨母不想接，耿豪脸红到耳根，杨月婵看了心疼，“妈，你就接了嘛，人家那个姿势保持很久了，大冬天的手都快被冻僵了。”
“嗯……好……好……”杨母红着脸接了。
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耿豪和大表哥一同围坐火炉旁，耿豪一脸关心的样子，“婵儿，你疼不疼啊？”
“不疼。又不是真生病，一点小手术而己。”
“多久才能抬手啊？”
“估计一两个月就会全好了。很快的。别担心。”
“哦……那就好……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啊。”
“哦我不用，那个……对了，妈！你给他们倒水啊。你在干嘛呢？”杨月婵把脸转向厨房。
“来了来了，水刚烧开，正在放茶叶呢。”杨母在里面亲切地回应。
“哦，好好。呵呵。你们一路过来累不累呀，冷不冷呀？”杨月婵转脸问大表哥。
大表哥面带笑容，若有所思的样子，“你们聊，不要管我。当我是空气，嘿嘿。”
“靠！”耿豪推一把大表哥，“走，一起到厨房帮忙去！”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大表哥大笑。
“算了，厨房很小的，装不下你们这么多人的……”杨月婵也笑了。
耿豪没听，站起来就往里走，“婶婶，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我可以帮你们拣菜切菜的，这我拿手。”
“不用不用，你看你，你是贵客，婶都多少年没看见你了，哪舍得让你动手。快快，回去烤火去。陪婵儿他们说说话去。这儿你弄不好的，地方太小，会越弄越乱的……”
“我可以拿青菜出去帮忙拣的。这点小忙我行的。”耿豪还在坚持。
见他还不走，“这样吧，你要是实在想帮忙，那，这两杯茶水，帮我端去客厅吧。这给你们泡的，刚开包的茶叶。”
“嗯。很香。”耿豪还在讨好。
“走吧，孩子。你难得来一趟，去陪婵儿说说话去。”
耿豪端着两杯茶水被“赶”了出来，怏怏地坐下，抱歉地对杨月婵一笑，然后，三人陷入沉静。
大表哥见状，随便开了个话头，三人有一句没一句闲扯，气氛有些不自在。
耿豪手机“适时”地响起，他拿着手机出门接，一直聊，一直聊，聊到开饭。
大表哥对杨月婵相视而笑，似有什么想要说，但又不想说。
杨月婵也感觉不太对劲。年前两人的亲昵和自然，此刻消失殆尽，只剩下客气和应承。
吃着饭，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大表哥为了缓和气氛，特意开了酒，跟耿豪对饮了起来。耿豪尽量表现得幽默懂事。杨母侧整场几乎无话，杨月婵也似有心思，随便吃了点清淡的，放下碗筷。
吃过饭，杨月婵要去继续打吊瓶，耿豪便趁机提意要回家，说刚才电话打来，家里有一个贵客来访，一同和家人过年。所以，必须要早早赶回去准备。
杨月婵不知道是谁，趁耿豪去上洗手间的当口，悄声问大表哥，大表哥悄悄回应，“你居然不知道？他居然没跟你说？……好像是他老板一家吧。说是想体验一下南方乡下的年味，所以，就回来了。原本他们一家是不打算回家过年的，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他老板而己。”
“哦……”杨月婵心里忽然觉得不是滋味，她原还以为，是为了她呢，他老板来，他居然都不跟自己说一声。
“这小子还真能混，连大老板都敢请到老家，哎……婵儿，我们等会儿走了，你自己好好的啊。过几天，去我家玩，我让我妈单独准备饭菜给你。让你吃我家最好吃的菜！好不好？自己开心点，不用管其它任何人。知道吗？”
“嗯……”杨月婵感激地看着大表哥。
耿豪出来，一会杨母拿着红包也跑出来，拉住要出门的耿豪，“豪儿，孩子，来，拿着，婶婶的一点心意，你说你这么好个孩子，从来不来我家，一来就这么客气，婶也没有什么可以表示的，拿着，婶很高兴你今天能来。以后有机会，欢迎再来家里坐客。”
耿豪开始不愿意接，杨月婵帮腔，大表哥也示意耿豪应该接下，不能让老人失望。便极为难地接了下来，回头又是对杨月婵抱歉地一笑。
几个人一同出门，杨月婵要去病房，就在街对面的医院，大表哥有意要陪杨月婵一同去病房看看，然后再折回街边叫车。
但一走到街边，就来了一辆的士，耿豪当即就拦了下来，拉着大表哥上车，临上车前，大表哥回头抱歉地对杨月婵一笑。
杨月婵看不到耿豪的表情。
心里空落落的。
“妈，你说，他就那么急吗？陪我一同走到医院，离这么近，一会儿功夫，他就这么赶吗？”
“哎，他要着急去拍马屁，人大老板比你重要！”
“妈，你怎么知道的？”
“你大表哥趁空偷偷告诉我的。还给我了两百块钱，给你买营养品的。”
“那他……他给了你多大的红包啊？”
“一千。但我刚才还了他一千二。”
“啊？”
“对啊。一分不赚他的，还倒贴。”
“这……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我们也很硬气的，不稀罕他那点钱……”
“妈，人家第一次来，人家对你又不是没有礼貌，要不要搞得那么僵啊？”
“不是僵不僵的问题。婵儿，我告诉你，耿豪我一眼就看透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你！你大伯也说，你太实诚，玩不过人家的，他一看就是个滑头！极狡猾！……你等着自己吃苦果子吧你！你不也意识到他为什么都不愿意送你到医院？就那么一点距离！他心里到底有你吗？！傻！”
“可能……他的确是太忙了呢……”
“嗯。忙。拍马屁至于忙成这样？！他妈在家里不知道收拾，要她个独生儿子去拖地还是去洗碗？不就是那些事吗？！”
“妈，你别说了……”
“你看你，搞成这个样子，他一看你这个样子，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可告诉你，我可没看出来他有多喜欢你！”
“好了，你别说了！”
“之前给你介绍的那个男孩子，多在乎你啊！你正眼都不看人家一眼。现在好了，倒是被这么个货色迷得神魂颠倒的！”
“你怎么知道人家在乎我？那么短时间，你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心？”
“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接人电话了，还换了号码，人家打来电话问我，还哭了，还跟我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一定帮忙。跟我讲电话讲了一个多钟头！可这货呢？有打过一次电话给我没有？你们谈了快一年了吧？！半句问候都没有！”
“……”
“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你！”
“嗯。你放心，我不会轻易跟他结婚的。”杨月婵轻轻地对她母亲承诺，也算是给自己的一句忠告。
杨母心疼地看着杨月婵，突然拿手顺顺杨月婵的头发，轻声问，“婵儿，告诉妈，他……是不是……有没有……欺负你？……你们……没有……发生过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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