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哥，那何管事在言府地位如何？”

　　“何管事总管言家各省市产业货物的流通和配置，算得上是咱家功臣。娘亲与她交情不错，听爹爹说，娘亲小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是何管事照顾的。”

　　言小语点了点头，对言家感情深厚，有那么高的地位也不恃宠而娇，实在是个难得的好下属。

　　走出书画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街尾一间典雅的阁楼，进了门，没等店小二说什么，言子辞已亮出手中言府腰牌。店小二一愣，还未及反应，柜台后的管事已经窜了出来，将店小二往后一拉，微低了头，轻声道：“公子恕罪！怠慢了，楼上请！”

　　“无妨。”

　　正想跟上去，街道尽头传来了一声声锣鼓，似乎还有人在嚷嚷什么。人群在慢慢聚集，一座新净的茶楼前面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已架起了擂台。

　　擂台上大红的幔布高高挂起，中间一个黑色的“擂”字格外显眼，台上红毯铺就，台外几张红木桌摆着，坐着一个肥胖的女人，一坨肥肉挤在扶手椅里，存在感超级强烈。年纪大约三十开外，脸上的红光，言小语这么远的距离都晃得眼晕。

　　这时女人站了起来，肥肉一抖，一身泛着绿光的绸缎在阳光照耀下，更显暴发户气质。

　　一阵更激烈的鼓声传来，大红幔布后推出一个被反手束缚的男子。

　　男子头低着，看不清神色，身上白衫泥污染过，脚步踉跄软弱，发丝凌乱垂在胸前，身后两个中年女人押着他，将他推上了擂台。

　　聚集的路人不明所以，发出一阵嘘声，绿衣女人上了擂台，手指抵手心，“安静，安静！”待众人安静下来，她高举双手，“欢迎大家来到绿音阁，今天第一天试业，为答谢各位街坊照顾我们生意，绿音阁推出一项非常有意思的擂台赛！看到这位美男子没有？”

　　她抬起肥胖的手捏住男子下巴，把他的脸放正，台下众人立刻欢呼起来。

　　言小语眼睛微眯，只见男子脸色发白，半阖着眼，密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颤动着，神色迷离。剑眉蹙起，好看的鼻翼不住的开合，显然呼吸困难。下颌被胖女人捂住，脑袋有气无力的耷拉在她手上。

　　“这男子已然中毒。”姚晨曦沉默半晌，开口道。

　　言小语白眼一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男子不正常。只见胖女人丝毫不怜香惜玉，拍打着男子的脸，她语气微寒，“我突然想管点闲事，你去不去？”

　　“是吗？”姚晨曦好看的脸绽放出柔和的笑，“既然如此，我就陪你。”

　　言小语抓过姚晨曦开路，挤开人群到了擂台跟前。擂台上的男子极度狼狈，若不是后面两个精壮的女人撑着，早已瘫软在地。他的柔弱倒勾起了台下一干女子的保护欲望，登时叫嚣声此起彼伏。

　　“这是怎么回事？强抢民男呐？”

　　“那公子如此柔弱，怎堪你们如此对待？还不快放了这位公子！”

　　“对，放开他！”

　　“安静，安静！”那女人高举双手示意，“各位，这是我府里的家奴，因犯了事出逃，被我给抓回来了。今儿个，本人亦慈悲心肠一回，想放了他。只要赢过我们的这位秋壮士，就可以带他回家宠着！而且还能免费在我们绿音阁吃一个月！”

　　话刚说完，幔布后面转出一个体格魁梧的中年汉子，腮帮胡子黑漆漆的绕一半张脸，浓黑的大眼开合间精光闪过。猿背蜂腰，一身发白的黑色长衣随风飒飒作响，站在台上，稳如泰山，面无表情。

　　众人听闻是出逃的家奴，面面相觑。出云国律法有言，家奴属主人家私有财产，既然是家奴，主人家如何对待，外人便无权置喙了。又听说赢了擂台赛，不仅有美人，还有免费的午餐，一时之间，有三两功夫的人都摩拳擦掌，准备英雄救美，待看见这一中年大汉后，却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你们出云国的女子，不是比男人厉害吗？在下一上台你们就后退，太不给面子了。”中年大汉抱着手臂仰起下巴，隐在腮帮子里的嘴皮子动了动，面瘫似的脸神色未变，却能让人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他视线落到言小语与姚晨曦身上，似乎挺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你这丫头给面子。”

　　言小语被点名，退后两步举起手搭在眉骨处作仰望状，被日光晒得粉红的脸露出灿烂的笑容，笑声清脆：“出云国女子虽然厉害但是更注重风度，您这一上台，站得太高，大家退后两步仰望您的风姿，满足一下您可怜的存在感，大家都这么懂事，小女子身为出云国女子，深感欣慰。”

　　“哦？”闻言，他上前一步，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她，“那你刚才没有退后，是没有风度了？”

　　“小女子觉得，有好人的地方如果没有坏人，就无法突出好人的可贵。既然大家都是好人了，小女子何妨当那个坏人呢？”她笑容更加灿烂，“更何况，小女子一向以坏人自居，更看重实力！”

　　男子伸出左手，手指勾了勾，沉声道：“上来！咱们实力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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