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隐藏于过去的线索

　　粗糙的手掌压着龙头拐杖，「公爵」的笑容中带着骇人的寒意。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枉我这么信任你。教育你经商手段，不仅将整个学园都市的海上运输项目都交由你打理，还给你注入那么多的项目资金，让你半生平步青云，结果却是养虎为患!“

　　龙头拐杖的末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压出了碎裂的纹路。老人残缺的手掌指向了面色沉重的鲁贝尼。

　　“我现在就给你时间说说，你背叛的理由。但要是让我听到为了钱财，权力这样不带大脑的回答。下一秒我就会削了你那多余的脑袋。“

　　面对着自己曾经敬重的老人，鲁贝尼叼着雪茄的嘴巴，一阵白眼弥漫，发出了叹息的声音。但却无半点后悔的意思。

　　“「公爵」先生，我当然明白，您对我的恩惠重如山峦，在我家境贫寒之时，资助我上学的一切支出。在我读完商业大学后，让我跟随在您身边学习经商之道。并苦心为我之后的铺平一条比任何人都宽阔平坦的道路。虽然您时常对我严厉有加，但我也明白您只是对我寄以厚望。一转眼就是这么多年。。。“

　　「公爵」收敛了他的冷笑，面色开始变得凝重，双手不自觉的捏紧了拐杖。

　　“我年近百岁，无妻无子，甚至连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亲人都没有。所以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儿子，我的接班人来培养。只希望有一天在我入土后，你能接下我的大旗，而你的出色在今天之前，也从未让我失望。。。。我自认眼光不会有错，但今天发生的事情，真是让我无言以对。“

　　“您知道的吧，我之所以能够成为「学园都市」和「罗马正教」的沟通重要途径之一，是因为我流淌着教会英雄的血脉。而我的家族曾经在西方世界极度显赫，在父亲还未因为多瑙河边那件惨案而牺牲前。。。。“

　　鲁贝尼将名单放入了腰间的口袋，随后手伸向了自己的胸口，从另一个略微鼓起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纸面已经泛黄的信件。

　　“虽然您一直在隐瞒着你的身份，但我一直都知道的啊。。。您曾经的身份。。。那位带领「十三骑士团」走向前所未有的强大的领袖，在小时候我常常在阁楼之中眺望您与父亲强大的身影。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对于你们的崇拜至今仍未消减。“

　　「公爵」的脸色变得很差，手不自觉的伸向了自己苍老的面容。

　　“我的身体该是已经修改的完美无缺，连骨骼，DNA都经由炼金术和高级灵装修改了才是。当初的地点已经被鬼手化为乌有，所有的尸体也被火化。善后工作由我亲自进行该是没有疏漏才是。。。“

　　鲁贝尼打开了那份信件，上面用鹅毛笔写下的文字，仍然清晰可见。

　　“还记得吗？在父亲牺牲后，教会颁发的一张书面的烈士表彰书。上面的一堆官方的书面语言我就不提了。而上面所言父亲是在外出巡视时意外因公殉职。对于父亲的死因全世界都把矛头指向了「恶鬼三凶」，那个一切都莫名其妙的怪物，但是。。。“

　　“嘶啦!“老旧的纸张在鲁贝尼的手中裂开。

　　随即被撕成两半的纸张，被叠在一起在再次被撕裂。

　　鲁贝尼似是有所愧疚的地下了头，面带伤感:“「公爵」先生，有的时候我真的希望自是个傻子。做事不该总是那么敏锐，总是能发现一些令人讨厌的端倪。“

　　“唰!“火柴引燃烧灼被撕碎的纸张，焦化的纸末随着风带起滚滚星火。

　　「公爵」注视着飘散的星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扭头对着身旁的下属说道。

　　“蜜蚁，这里没你的事了，去追踪黑色十九，监视即可。“

　　带着防毒面具的精神能力者点了点头，随之转身离去。

　　「公爵」的视线回到鲁贝尼身上:

　　“单凭臆测是不会让你做出这样危险的事情，你在哪里发现了问题?“

　　“您确实做的很绝，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给我。。。成功的让所有人都以为当年「十三骑士团」的全军覆没，是「恶鬼三凶」一人造成的。没有人会认为一个兢兢业业，受万人敬仰的领袖，会将一群曾经与他一起出生入死，对他至诚至忠的战友，一个个杀害在冰冷的雪夜中。即使是已经掌握了可信证据的我，现在也在仍然不敢相信。“

　　鲁贝尼的神色，随着他的话语变得萎靡，拇指从火柴盒中压出了所剩无几的火柴。

　　“父亲。。。在那一夜临行前给我留下了这盒火柴。。。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公爵」的身体抖了抖，咬牙切齿的说道:“星火传承，原来。。。“

　　“是的，父亲在临行前已经洞察了即将到来的不幸。所以留下了这份传承，这是连母亲都不知的秘密。也是一条您怎样都无法湮灭的线索。“

　　“呼。。。希伯的洞察力总是像雄鹰一样恐怖。居然在隐蔽之处留下了这样一手。“「公爵」困扰的敲了敲自己的头。

　　“但是这样还不够，就如同您所说的单靠这样模棱两可的臆测并不能驱使我今天的行动。。。。所以我找上了第二条线索。。“

　　“黑色十九。。。不对是「恶鬼三凶」吧。“

　　“是的，无论是怎样的推测，恶鬼毁掉了「十三骑士团」战死的现场是无可辩驳的现实。这是一条您即使再怎样忧虑万分也无法干涉的线索。。。而我从他那边看见了记录于鬼瞳之上零碎却已足够的现实。。。那是最为直接的证据!“

　　鲁贝尼手上的柴火被引燃，松开两根手指，任由火柴如流星一般坠落地面。瞬间，在火焰与地面的交接处张开巨大的圆形图腾。凶猛的火焰如山洪般冲击四面八方!随即怨恨充斥了他的双眸。

　　“为什么在看见他们脸上那份悲痛与惊恐，您下得了手!?“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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