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89-3

　　即便自认为对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迥异于传统课堂教学的授课有相当了解，并且对今年的课程开启方式有众多好奇的猜想，对于霍格沃兹的学生，1992学年的第一堂魔法实践课仍然是个全新的体验。

　　“作为复习，今天的课程将以即时问答作为主要形式——不需要魔杖，所以你们可以把它们收起来。”

　　当学生们在大厅两侧的座位上坐好，黑发绿眸的魔法实践课教授这样说道。这顿时在学生当中引起一片不小的喧哗。他们惊讶地朝主席台的方向看去，只见哈利·佩弗利尔站在高出的主席台中间位置，面对浪潮起伏不定的水面，正意态从容……甚至带着几分轻松地，用那根魔杖一下一下轻轻地抽打自己的左手心。学生们突然发觉，似乎随着他的动作，那条狭长的“裂口”正在悄然地变宽，从水槽到游泳池到……河流，而且薄薄的雾气也从水面上升起。

　　“答题的顺序是从左向右。每个轮到回答的人请大声给出解答，并简单说明理由。如果认为提问已经超出知识范围，或是没有个人的见解，请用双手平摊、掌心向上来示意。如果认为回答涉及的内容已经涵盖了可能情况的全部，请用‘足够进入下一环节’来表明观点——注意，最后一项的决定权只适用于七年级。每个人都清楚了？”

　　学生们点头，只是目光神色中稍显茫然。佩弗利尔环顾而后微笑一下，举起魔杖，随即重重划下。水面顿时像被无形的巨斧劈开，浪头倏然抬起，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朝大厅两侧猛扑过去。大吃一惊的学生下意识地掩面抱头，但下一秒钟他们就意识到潮水并没有真的打来：它们像是瞬间汽化了，水雾顿时充斥了整个翼楼大厅。他们几乎不能看到浓雾下那片波浪翻滚的水面，至于对面理当呈三排坐好的同学，更是完全看不清——

　　就在这时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我们开始。”他平静地宣布，“相信绝大多数已经认出了眼前的场景……回到了上一学年的期末，实践课考试的第一道关卡。我曾经提醒过每一关都有一定的道路通往下一关卡。所以我们第一环节的问题就是，当身处迷雾、幽暗而水域横亘眼前，怎么通过？——我的左侧，第二排第三个位置，杰弗利·卡雷恩先生，说出你的答案。”

　　“首先是照明咒，佩弗利尔教授，‘荧光闪烁’，用以看清楚所处的环境。”愣了一下，五年级赫夫帕夫男生立刻回想起曾经的应对。“然后是分水咒，‘水幕如墙’——当水深不超过十英尺、流速不超过每秒一点六英尺，能直接分开水流、开辟道路……当时的试验表明并不符合要求。”

　　魔法实践课教授露出笑容：“当时的结果未必是我们此刻的结果，卡雷恩先生。但是，很好，这正是我需要的示范，谢谢你，卡雷恩。”他随即向所有的学生高声说，“都听到了？咒语、目的，展示你的应对——现在继续。斯坎迪娅小姐？”

　　“显形咒，‘原型显现’，针对那些被施放了同化咒隐藏起来的东西——也就是渡船。”乔安娜·斯坎迪娅，七年级斯莱特林回答。

　　“不错。继续——约翰逊小姐？”

　　安吉利娜·约翰逊犹豫了一下。她当然记得之前考试的情况；他们没有用比卡雷恩和斯坎迪娅所说的更多咒语，就成功找到了隐藏起来的渡船。但四年级的格兰芬多绝不想在问题刚刚开始的时候就摊开双手，在所有人面前表示“我不知道”。因此，瞥一眼弥漫的水雾，“身处黑暗和迷雾的包围，我们需要加强自身的防护——驱散咒，‘速速避闪’，可以驱散黑暗中的恶作剧生物，包括宿地精、侏儒妖……还有麻瓜。”

　　可以预料地，最后这个单词引起一阵轻轻的嘲笑，四年级格兰芬多女生不由为自己鬼使神差的多余说明涨红了脸。但是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的笑声醇厚而温柔，轻易安抚了安吉利娜：“我想作为巫师，在面对黑暗的这方面比麻瓜还是有一些优势的。”他顿一顿，声音转为严肃，“至于驱散咒，确实是个非常有用的咒语——宿地精和侏儒妖，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小东西通常不算很难缠，但如果数量巨大，也是相当让人伤脑筋的。做得很好，约翰逊小姐！现在继续——唔，布隆迪娜·莫里斯小姐？”

　　被叫到的布斯巴顿五年级女生瞪大了眼，对青年教授居然能准确喊出自己的名字似乎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回过神，“顺应驱散咒的是现身咒，我认为——‘身影重现’，针对幻身咒。如果有巫师在附近，无论是否敌友，他们将被显现出来。”

　　“这是一条七年级的咒语，甚至部分超出N.E.W.T的水平。能听到它被一位五年级提出，布斯巴顿值得敬佩。”

　　这一评价立刻让布斯巴顿的学生们成为大厅中众人视线的焦点。不过佩弗利尔并没有在此多做停留：“下一位，克拉伦斯·派克先生，你觉得怎样？”

　　这又是一位赫夫帕夫，四年级男生看上去很是紧张：“我觉得很黑，教授……而且到处都是雾。照明咒，呃，感觉还不够……我想用‘水汽冰结’——除掉这些雾……”他越说声音越低，连同头也几乎埋进了胸口。

　　“好点子。”魔法实践课教授言简意赅的肯定让派克猛地抬起头，佩弗利尔对此报以淡淡一笑，“只是工程量似乎有点巨大？于是有任何可改进么，库洛芬·休先生？”

　　坐在布隆迪娜·莫斯右侧的库洛芬·休从座位上站起来，德姆斯特朗六年级男生的眼神表情都透露出大脑正在急速的思考。“可以配合刮起大风的咒语……‘寒风凛凛’？”

　　“又一条七年级的咒语。确定已经掌握，休先生？”佩弗利尔没有等这位荷尔德林男生回答，快速继续下去，“但是是的，雾气会因为大风和低温消除——基本常识，同时也是一条不错的思路……秋·张小姐，任何想法？”

　　坐在库洛芬·休右侧的秋·张应声站起。第一天加入到魔法实践课课堂的三年级拉文克劳眼眸中闪烁着抑制不住的激动。用力吸一口气，她回答：“我认为可以将冰冻咒和呼风咒结合起来。魔咒是可以组合的。这两个咒语在二年级就都已经学过，虽然我还不知道具体的组合方式，以及我是否能够真的做到……”

　　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露出赞赏的笑容——即便没有记忆深处那份曾经的悸动，眼前华裔少女的聪慧敏捷仍然值得嘉许。

　　“请不要担心自己是否能做到，张小姐。它们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复杂。只要掌握了方式技巧，即使三年级也能成功组合那些简单的咒语——真正重要的是进行组合的意识，而你已经开始建立和拥有了。”

　　青年魔法实践课教授的话让十三岁的华裔少女面孔激动地发红。微微一笑，哈利·佩弗利尔继续：“树立魔咒可以组合使用的意识，以便在面对不同情况时能尽力发挥我们的所知所学。这是这一年来魔法实践课上我们试图训练培养的……那么，弗雷德·韦斯莱先生，你是否愿意向新加入的同学展示我们的成果，说一说将以上那两条咒语组合成一条使用的方式？”

　　“没问题，教授。”

　　红头发的格兰芬多双胞胎之一像弹簧一样敏捷地从座位中跳起身——乔治和弗雷德已经习惯了佩弗利尔总是可以轻易地分辨他们。“魔咒组合，最简单的方法是结合词……用一个或几个魔法词缀直接连结两个咒语，不需要变动咒语本身。词缀的数量取决于咒语本身的音节数量。因为冰冻咒和呼风咒的音节长度都不超过六个，所以一个前置词缀足够完成任务。唔……ed-，ch-，这四个都能起作用。具体的不同是……”

　　“‘具体’后面的内容请先留下；弗雷德，我认为你已经带给大家足够多信息。”哈利·佩弗利尔向他微笑颔首，“下一位——威克多尔·克鲁姆先生，请接着韦斯莱先生的说明继续。”

　　“是的，佩弗利尔教授。结合词会直接影响连结后咒语的效果，所以必须根据需要选择。作为前置词缀，-方式使连结后咒语的最终效果侧重于两个被连结咒语中放在前面的一个，-则侧重于放在后面的；ewuq-在两个咒语之间寻求某种平衡；最后，-，取决于念出咒语时的重音，与咒语的位置无关。”克鲁姆迟疑了一下，随即补充道，“这是一种相当灵活的连结方式，但效果具有不确定性，因为发音可能受到……许多具体情况的影响。”

　　黑发绿眸的青年教授微笑点头：“合理的担忧和提醒，威克多尔。感谢你的发言。下一位……凯瑟琳·金小姐，你觉得前面同学的发言怎样？”

　　这是一位布斯巴顿七年级。她看起来有点紧张：“大家的想法都很好……非常合理。冰冻咒和呼风咒的组合，很新奇而且很有……可操作性。我惊讶自己之前居然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应对方式。”她逐渐放松下来，话语开始连贯并显出自信，“但如果真的置身这样的环境，我想我首先会用镜面咒——能够反射百分之六十魔咒，自我防护的咒语。我认为在一片未知环境中这一类措施会是更优先的。您同意吗，佩弗利尔教授？”

　　俏皮地眨眨眼，这个容貌稍显平凡的法国少女顿时展现出其出身民族天赋的娇憨妩媚。她的大胆让学生们小小地吃了一惊，但是魔法实践课教授显然对此接受良好。

　　“我当然同意，金小姐。”即使弥散在大厅中的水雾部分遮挡了他的面容，轻松带笑的回答透露出他的心情愉悦，“镜面咒是个相当实用的咒语，在大多数情况下。而且这也给我们提供了又一种思路，不局限在‘看清楚情况’上面——这对你有启发吗，爱德华·布朗宁先生？”

　　六年级斯莱特林男生站起来，向魔法实践课教授所在方向优雅欠身。“非常有启发，先生。我会使用‘魔力斥退’，强力的魔法驱逐咒语，足以侦测、惊退那些大型的、有危险性的魔法生物，如果它们确实就在附近的话。魔法驱逐咒同样能够对其他强效魔咒起反应，形成微型规模的‘魔力反弹’，并附带有魔法荧光效果。如果真的有被隐藏起来的渡船或其他什么通关线索，这将准确指明它们的具体方位——这样我想我们可以进入下……哦，抱歉，教授。”

　　像是突然发现自己违反了某些规定，他向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所在的方向欠身，但低头的时候目光却迅速转向右侧褐发蓝眸的德国少年——海因里希·拉姆施泰因可以毫无困难地从那其中读出挑战和期待。

　　浅冰蓝色的眸子隐约的光芒闪烁。海因里希非常清楚这名霍格沃兹六年级的意图，而那同样也是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全体德姆斯特朗交流生对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魔法实践课的最大期待——他胸口中此刻充满着的正是那种站在发球线上的跃跃欲试，几乎等不及要对那些高球过网的试探予以狠狠还击。

　　所以，不等魔法实践课教授点出自己的名字，海因里希·拉姆施泰因就从座位上站起身。

　　“如果渡船之类并非用魔咒掩饰隐藏，则魔法驱逐这一类尝试都将无果而终。”

　　以明确无疑的行动表示正式接过了布朗宁的战书，来自德姆斯特朗利奥波德学院的七年级男生从容地用目光扫视过翼楼大厅。而霍格沃兹学生同样用他们的反应证明自己完全与“迟钝”无关——立刻意识到这是又一场对比……“较量”，原本充斥大厅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殆尽。而有节奏地拍击着岸边的潮水将德国少年那富于音乐感的嗓音衬托得更加清晰。

　　“能够掩藏物体的不一定是魔咒。考虑到环境的特定性，湿度、温度、光照……非常适合直布罗陀褐藻的生长。而直布罗陀褐藻的最大魔法特性是——吸收、分解魔法力量，因此当它们大片存在、层层阻隔时，就能形成事实上的‘魔法屏蔽’效果。佩弗利尔教授，可以为我们驱散雾气，展露出水边那块岩石状物体的真容吗？”

　　翡翠般的绿色眼眸透出满意的光，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微笑着挥舞了一下魔杖。

　　于是所有的学生看到在教室中间位置，水面上的迷雾淡去了一些，露出岸边不知何时突出耸起的岩石。它朝向潮水的一面分布着无数细小的、蜂窝一般的密集孔洞，另一面则覆盖满某种苔藓地衣类的褐色植物，看上去好像许多层网格状纤维拼叠在一起。

　　“直布罗陀褐藻。”

　　只扫了一眼，英俊的德国少年就大声宣布，明朗的笑容绽放在他的面孔。“它们能大量吸收和分解魔力，因此绝大多数魔咒对它们毫无作用。但是温度和光照强度同时提高到一定程度，它们能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完成催生、繁殖、死亡的全过程，尸骸并从岩体剥落。所以……‘闪雷如球’，闪电咒和翻滚咒的ewuq-连结——我想现在我们可以进入下一环节了，佩弗利尔教授！”

　　“约定的表述，以及，七年级——任何人有异议？没有？那么好的，如你们所愿。”

　　一个光点在佩弗利尔的魔杖杖头出现，迅速凝结成光球。实践课教授随即轻轻一甩，光球顿时抛起，在空中滑出一道明亮的萤黄色弧线，落向水面。而就在接触到水面的瞬间，光球倏然炸开来。刺目的光芒让每个人都本能地闭起双眼。但当下一秒钟睁开眼睛，他们惊讶地看到笼罩水面的雾气已经散去，一条小船正随着波涛上下起伏。

　　“假设你们已经置身在这条船上，”佩弗利尔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平和地响起。“现在，认真看，仔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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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连续应对（确切来说，辨别形象并背诵对应的“野外遭遇须知”）卡巴、海蛇、马形水怪、格林迪洛、马头鱼尾海怪、彩球鱼、希拉克鱼、塞壬……之后，学生们终于得到魔法实践课教授的允许，进入再下一个的课程环节。

　　犹如出现时的突兀，汹涌的潮水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巨大得根本看不到完整形状的植物：不知道是藤蔓还是根系的部分从地下拔起而与天花板相接，仿佛贯通了整个翼楼；无数的枝条和叶片将所有的窗户密密地遮蔽，只有最顽强和最侥幸的光线才能透过微小的缝隙钻透进来——这更给人一种整个翼楼都被植株占据、包围在其中的感觉。

　　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并没有留给学生们更多惊讶环境陡变的时间，而是立刻开始新一轮的提问：“……那些生长在阴湿、昏暗环境中的植物和相应的须知，应对它们的魔咒——我的右侧，最高一排第二个位置。珍妮·克劳馥小姐？”

　　七年级拉文克劳立刻回答：“魔鬼网——害怕光热，所以咒语是‘火焰熊熊’。”

　　“很好。不过还有更多相关的咒语吗，戴维·杰斯顿先生，那些更需要控制力的？”

　　五年级斯莱特林不假思索：“‘烛光点点’、‘蛇形烈焰’、‘火轮天降’……”

　　“干得好，杰斯顿先生。下一个康斯坦丝·米尔顿小姐，告诉我们停下刚才四种火焰的咒语。”

　　六年级赫夫帕夫反应同样迅速：“咒立停、咒立停、咒立停以及……‘火散烟消’。”

　　她对最后一个咒语的准确判断赢得了佩弗利尔毫不犹豫的赞赏。“精彩，米尔顿小姐！现在让我们回到植物——芙蓉·德拉库尔小姐，通常与魔鬼网伴生的是？”

　　具有四分之一媚娃血统的法国少女动作优美地抚弄一下银色长发，这才从容回答：“巴尼亚铃草。花朵呈铃铛状，一旦被触动，花朵就会倒扣下来，并分泌出腐蚀性极强的有毒液体……‘统统石化’。”

　　“非常干脆利落。”实践课教授肯定点头。“但是毒液怎么解决，奥利弗·伍德先生？”

　　“魔鬼网根须的新鲜汁液加上碾碎的白荨麻——”

　　“但是这里会生长白荨麻吗，亨利·西莫先生？”

　　五年级拉文克劳愣了一愣：“不会……所以这意味着替代品——哦，是螈芯草！它同样惧光、怕旱，但又要求良好的通风环境——”

　　“我想这几条线索已经足够。你和我持一样看法吗，朱丽思·卓文小姐？根据西莫先生提供的信息，我们能找到螈芯草吗？”

　　六年级斯莱特林的回答充满自信：“我认为能，教授。只是在采集的时候要小心不混入地穴蝾螈的粪便。如果不慎混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立刻使用‘清水如泉’——虽然这会对药性造成一小部分影响，但清洗效果比其他咒语来得更快和彻底。”

　　“考虑得很周到。”佩弗利尔含笑点头，“你的见解，裘薇尔·比诺什小姐？”

　　“我们可以进入下一个环节，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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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老朋友——巨怪。好吧，只是一个内部笑话……对霍格沃兹而言。但德国和法国的同学们，你们是否设想过这样的情形？我的右侧，最下一排第五个位置，马克西姆·史泰勒先生？”

　　注视着突然出现在翼楼大厅中央的巨怪，十六岁的德国少年表情严肃，语气却镇定而老练：“飞来咒，移来尽可能多的石头或其他可阻拦其前进的物体；盾甲咒，‘坚强如铠’，强化这些阻拦物的强度；刺突咒，‘荆棘遍生’，让阻拦物生出大量突刺；锐化咒，‘利刃无阻’，让突刺变得锋利尖锐，能够对巨怪造成伤害并阻拦其前进。”

　　一连串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让注视这位德国交流生的霍格沃兹学生纷纷睁大了眼。但魔法实践课教授却对此毫不惊讶。“连续咒语的组合……这对速度和精度都提出了要求。”他公允地点评，目光随即投向史泰勒的身旁，“阿尔芒·波尚先生，您认为德国同学的解决方式如何？”

　　来自布斯巴顿的六年级男生从座位上站起，优雅地欠身。“非常勇武。”他向坐在左手边的德国同学微笑颔首。“但是，如果阻拦、迟滞巨怪的根本目的只是要脱身的话，我认为泥沼咒——‘泥沼浮现’就足以奏效。当然，也不妨配合遮挡视线的‘迷雾重重’……以防万一。”

　　“请允许我提醒，巨怪看似笨拙，但移动速度绝对不慢。而泥沼的形成速度与面积的大小息息相关。”

　　又一次有人抢在了魔法实践课教授之前开口——德姆斯特朗的六年级女生索菲·贝勒嘉德，她的语气充分体现出对其所属的黎塞留学院历史、命名由来的深刻理解。“所以迷雾不能有效地减缓巨怪的速度，也就不是特别有助于和泥沼咒配合。但‘电闪雷鸣’、‘狂蜂飞舞’可以——前者转移注意力，后者扰乱听觉，提供脱身或是进攻的机会。毕竟根据通常认识，比起视力，对于巨怪听力更重要。”

　　索菲·贝勒嘉德在说完之后，给了身边以及大厅当中其他位置的法国学生们富含深意的一瞥。对于这种极具德姆斯特朗黎塞留学院特色的举动，哈利·佩弗利尔只能在心中无声地发笑。“谢谢你的提醒，贝勒嘉德小姐。”他清了清嗓子，“那么，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两种应对方法。那么下一位——塞德里克·迪戈利先生，根据你的亲身实践，这几位外国朋友的见解如何？”

　　塞德里克·迪戈利迅速地清理了一遍思路：“我们确实使用了泥沼咒，佩弗利尔教授；以及飞来咒，召唤可能作为阻挡物的石头。我们没有想到让石头本身也具有攻击力，但膨胀咒的阻隔效果值得肯定。另外，针对较小石块的变形咒也能起到一定作用，但不能完全寄予希望，因为巨怪的注意力并不容易被分散。”

　　“很好，迪戈利先生。但阿德拉·兰奇小姐，看起来有重要补充？”

　　“漂浮咒，教授。夺去巨怪的武器无疑可以增加我们自身的安全。另外在有多人合作的前提下，一齐漂浮起大块重物砸下，有相当几率砸昏巨怪——去年我们也实际验证过它的效果，两次。”

　　最后这个被刻意强调的次数，立刻引来霍格沃兹学生会意的微笑，以及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学生惊讶的侧目。而顺着七年级拉文克劳的视线，佩弗利尔看到了海因里希·拉姆施泰因若有所思的脸——黑发绿眸的青年教授微微挑眉，随即露出微笑：“感谢你的发言，兰奇小姐。这个补充确实重要……非常实用。”他向右移动视线，“任何其他的见解观点，盖里·汉瑟先生？”

　　像是被魔法实践课教授的声音陡然惊醒，盖里·汉瑟面带羞赧地拽回似乎早已游荡天外的神思心绪。“如果目的在于击败，我想以上已经足够。但如果只是脱身……门钥匙或者‘幻影移形’。进入下一个环节，佩弗利尔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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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厄里斯魔镜。”

　　学生们注视着这面华丽的镜子，从教室中间、大理石地板突然开裂出的长方形缺口中缓缓升起，然后在魔法实践课教授的带领下全方位地认识这件几个世纪以来最负盛名的魔镜。仍然通过即时问答的形式，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终于彻底明白了这一天课程开始之初，主席台上佩弗利尔从中现身的那一面镜子其实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件炼金作品。

　　“……记住，器物的种类、外形、纹饰、色彩——所有的细节和特征都指向着它们的创造者，所处的时代、所属的流派、所秉持的魔法观念……作品的本身就是它们最完整和贴切的说明书，这是炼金术的基本特点。每一个巫师，都可以也应该学会读懂魔法器物的语言——因为它们是另一种形式记录的魔法史，而我们有责任了解前人，以最终了解我们自身。”

　　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对这一阶段的课程作了如上总结，然后挥动魔杖。学生们看到那面华丽的镜子凌空而起，飞向了主席台。它在魔法实践课教授身边落下来，随后像被施放了膨大咒一样，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而就在学生们的视线凝聚厄里斯魔镜的时候，他们突然感到身下的座椅开始震动，将他们从坐姿“推”着站立起来——当双脚在地面站稳，那些座椅瞬间消失了，无影无踪。

　　学生们面面相觑，随后本能地拥向了主席台，抬头注视黑发绿眸的青年教授。但是再一次地，他们的注意力被佩弗利尔身旁的那面魔镜吸引，因为他们看到……那只金色的奖杯，再一次地出现在了厄里斯魔镜里；而且因为魔镜的放大，三强争霸赛的金质奖杯的体积也变得异常巨大……奖杯内部绝对可以毫不费力地容纳进一个人。

　　“非常强烈的渴望……而且非常一致。”哈利·佩弗利尔平静地说道。他的声音迅速拉回了大部分学生的心神。他们下意识地调转头去，结果目光又落到了那张写字台上，那架黄铜制成的古老仪器——格拉维夫天文仪上。

　　“不必懊恼，我相信比起一座天文模型，一座三强赛的优胜奖杯更符合最大多数人内心的渴望。”

　　黑发绿眸的青年教授轻快的解说得到了许多学生略带不好意思的嘻笑附和。而佩弗利尔的这种反应也让他们能够放心大胆地转过目光，继续对那只奖杯投以热切的目光。

　　“不过三强杯并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作为巨大勇气和强劲实力的证明，取得它的难度几乎超出你们所有人的想象。这就是为什么它曾经被暂停多年，这一次举办又确定了年龄界限……虽然从刚才大家一整节课的表现我可以判断，我们当中已经有一些人决定无视这一规定，并且为突破它的限制做了相当的准备和尝试。”

　　佩弗利尔的最后一句话立即抓住了学生们的注意力。相当一部分人震惊地抬头，而在目光与那双翡翠般的翠绿眼眸相对之后迅速转开视线。只有非常少的十几名学生对魔法实践课教授的话态度坦然，他们的代表人物是霍格沃兹格兰芬多学院的四年级，乔治·韦斯莱和弗雷德·韦斯莱——这对红头发双胞胎昂首挺胸，还向主席台上的黑发教授充满自信地嬉笑点头。

　　对这对格兰芬多兄弟的大胆，哈利·佩弗利尔不由地报以微笑。他清一清嗓子：“而我现在想对你们说的是——我不要求你们停下挑战年龄线的尝试，但是我建议每个人在这么做之前都要正确地评估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力量成为参赛者。正如邓布利多教授在前几天的欢迎晚宴上所说的，一旦被火焰杯选中，就意味着缔结了一道必须遵守的契约，不容许再有改变而只能坚持到底。成为参赛者，是巨大的荣誉也是巨大的考验。不满足年龄要求的学生们，请一定要认真考虑清楚，三思而后行。”

　　说到这里，佩弗利尔顿了一顿。他满意地看到学生们惊讶的目光表情，更满意地看到有相当多的一部分学生脸上显露出的若有所思——他们不完全是五年级以下。在心中微微一笑，黑发绿眸的魔法实践课教授继续他的演说：“而如果……你们确实成功了，骗过了年龄线，则我认可你们的实力足以参加三强赛。我将会保证尽我最大的力量，赋予那些与实力相匹配的机会和权利。”

　　不可思议的表情出现在几乎所有学生的脸上。寂静统治了整个翼楼大厅。而下一秒钟，惊呼、尖叫、兴奋的口哨……翼楼大厅掀起欢乐的浪潮，仿佛山呼海啸。

　　※

　　“你知道你的许诺意味着什么，哈利？”

　　当课程结束、学生们已经全部离开（去分享实践课的这个重大消息，当然），邓布利多悠然踱进大厅，明亮的蓝色眼睛闪烁着充满兴趣的光芒。

　　“当然，邓布利多教授。虽然学生们的想象力令人激赏，但总是有规律可循。而让他们光明正大地展示出这种想象力，由此予以针对性的措施和防护，总比应付那些自以为隐秘的、无人能知的、大胆冒险的尝试要来得容易。”

　　不出意料地，魔法实践课教授的回答得到霍格沃兹校长赞同的哈哈大笑。佩弗利尔随后向邓布利多身边，淡金色长发的年长者颔首行礼。

　　“下午好，盖勒特。”他对两人黑白对比分明的衣着又多看了一眼，尤其瞥一瞥盖勒特·格林德沃袖口上那一对不容任何人忽视的三角形袖扣，“《预言家日报》的访谈已经结束了？感觉怎样？”

　　准确地抓取到青年巫师话语深处“你们两个没有惹麻烦吧/别把他们吓唬过头/我真的不想收拾那种局面”的多层交织混合的丰富涵义，盖勒特·格林德沃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相视一眼，随即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

　　“完全按照了我们预定的模式，”金发蓝眸的年长者宣布。“艾尔维·沃克的提问非常符合规矩。他现在正在会客室采访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我建议你最好马上过去，以尽可能防止卡卡洛夫说出太过明显的蠢内容。”

　　“你对卡卡洛夫校长总是过于苛刻，盖勒特。”哈利·佩弗利尔无奈地摇一摇头。“好吧，我这就过去……阿不思？”

　　“放心，会帮你把这里收拾整齐。”站在厄里斯魔镜前认真地整理着自己的长袍领口，邓布利多头也不回地说。“顺便，你的那位德国小朋友也在今天的采访名单吗？我们在礼堂大厅门口打了招呼。我喜欢他的领巾式样……但看起来跟我今天的这件似乎不怎么搭配适合……”

　　看到银发校长一脸毫不做作的郁闷苦恼，哈利·佩弗利尔不由露出笑容。“如果我猜得不错，那是一种德国领，确切地，符腾堡风格——只有少数人能穿着适合，包括我也收不到那种装饰效果。”他随即微微欠身行礼，“那么，晚餐见。”

　　黑发绿眸的青年转身，走出了翼楼。而就在他的身后，两位年长巫师通过镜面目光相视。

　　“话说……如果等一会儿，哈利知道了那位可爱的小葛雷特巴赫先生紧急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所以我突然觉得，今天换个地方用晚餐其实也挺不错……有任何可供选择？”

　　“霍格莫德怎样？——不算太远，任何时间去都非常……正常。”

　　两双明亮的蓝眸一齐闪烁起默契的笑意。随手挥一挥魔杖，将厄里斯魔镜缩成巴掌大小揣进口袋，盖勒特·格林德沃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带路？”

　　阿不思·邓布利多立刻笑咪咪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又一次地，利用校长在霍格沃兹内部享有的特殊权限——幻影移形了。

　　*注*

　　1、（卡巴）魔法部分类级别：>卡巴是一种日本的水怪，居住在不深的池塘和河流中。人们常说卡巴看上去像一只猴子，只是浑身长着鱼鳞而非皮毛。它的脑顶上有一个空洞，里面可以盛水。

　　卡巴主要吸食人血，但是如果谁向它扔一根刻着自己名字的黄瓜，它也许就不会伤害它。如果一个巫师和卡巴针锋相对地干上了，他应该诱骗卡巴向他拘躬----如果它这么做，它头顶上空洞里的水就会流出来，这会让它失去所有的力气。

　　2、（马形水怪）魔法部分类级别：>这种英国和爱尔兰的水怪能够变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可它最常以马的形状出现，批着宽叶香蒲草充当鬃毛。它引诱粗心大意的人骑到它的背上，然后一头扎进河流或湖泊的水底，狼吞虎咽地把人吃掉，让人的五脏六腑漂到水面上。战胜马形水怪的正确方法就是使用放置咒把一个马笼头套到它的脑袋上，然后它就会变得温顺听话，不再对你构成威胁。

　　世界上最大的马形水怪是在苏格兰的尼斯湖中发现的。马形水怪最喜爱的形象是海蛇。国际巫师联合会的观察员曾经看到这样一个场面:在一队麻瓜调查人靠近一条海蛇的时候，他们看见它变成了一条蛇。于是巫师观察员们意识到，那些麻瓜调查员对付的不是一条真正的海蛇。

　　3、（格林迪洛）魔法部分类级别：XX

　　格林迪洛是一种长着犄角，浑身淡绿色的水中魔鬼，生活在不列颠和爱尔兰各地的湖泊中。它们以小鱼为食，既攻击麻瓜也攻击巫师，可是剧了解，人鱼已经把它们驯服了。格林迪洛长着非常长的手指，这些手指尽管抓东西时颇为有力，却很容易折断。

　　4、（马头鱼尾海怪）魔法部分类级别：>马头鱼尾海怪是原产希腊的大怪物。它长着马的脑袋和前身，尾巴和后身是鱼形。这种怪物在地中海中可经常见到。1949年，一只非常好看的蓝色沙毛种马头鱼尾海怪被人鱼从苏格兰的海岸掳走，随后便被它们驯服了。马头鱼尾海怪产的卵很大，半透明，透过它可以看到小马头鱼尾海怪。

　　5、（人鱼）【也称作塞壬（），塞尔基（）和麦罗（)】魔法部分类级别：>人鱼在世界各地都有，可它们的外表千姿百态。几乎和人类的相貌一样多。它们的生活习惯，习俗和马人一样，对我们来说是一团迷雾，尽管那些掌握了人鱼语言的巫师说：人鱼根据它们栖居的地方不同，形成了大小不等，组织极其良好的团体，有一些还精心制造了住宅。像马人一样，人鱼也谢绝了“人”的地位，而选择了“动物”身份。

　　最早记载的人鱼被称作塞壬（希腊）。我们发现麻瓜们的文学作品和绘画中十分频繁的地描写到那些美丽的人鱼生活在比较温暖的水域当中。苏格兰的塞尔基和爱尔兰的麦罗长相没那么好看，但是它们和其他人鱼一样，喜欢音乐，这是人鱼最普遍的爱好。

　　6、（彩球鱼）魔法部分类级别：>彩球鱼是一种身上有花纹的球性鱼。跟其他的鱼相比，它最大的不同在于，它有两条长腿，腿上长着带蹼的脚。它栖息在深海湖泊中，在湖底巡行寻找食物，特别喜欢水蜗牛。彩球鱼不是特别危险，可是它会啃咬游泳者的脚和衣服。人鱼把彩球鱼当作祸害，对付它的办法就是将它那细长结实的腿打成结，它就会顺水漂流而去，连方向都不能掌握，知道它自己将结解开了才能回来，可这也许需要几个小时。

　　6、NT（海蛇）魔法部分类级别：>大西洋，太平洋和地中海都可以见到海蛇。虽然它们的外表挺吓人的，但是人们知道，它们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不过麻瓜们异想天开地记述过它们的残暴行为。海蛇的身体可长到一百英尺，脑袋像马的脑袋，长长的蛇身经常拱出海面。

　　7、（希拉克鱼）魔法部分类级别：>希拉克鱼是一种全身覆盖着鳍刺的鱼，可见于大西洋中。人们认为希拉克鱼最初是巫师们为了报复麻瓜渔民而创造出来的，那些渔民曾在十九世纪初侮辱过一队出海航向的巫师。从那天起，凡是在那一片特别的海域中捕鱼的麻瓜总是发现他们的鱼网被撕破，网中空空，不见一条鱼，因为希拉克鱼正在下面的身水中游来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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