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南柯一梦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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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大人都愣了一下，我有点尴尬地笑笑。
“你们认识？”那男人问道。
苍晨依摇摇头。
“苍叔叔。我记得你小时偶跟我说过你有个女儿，叫苍晨依。你忘了吗？”我随便编了个理由。
“是吗？”苍晨依的父亲还是有些疑惑。父亲就打趣道：“老苍啊！看样子我们还能成亲家啊！”
“那敢情好！我就喜欢阿落这孩子。”苍晨依的父亲接道。两人都笑了起来。
“行了！赶紧吃饭吧。被让我儿媳妇饿着。”母亲也在那里瞎掺和。
一群人坐下来吃饭。两个男人喝着小酒聊得起劲。从他们的对话中我知道了苍晨依的父亲现在跟我爸是同事了。他打算买下隔壁的房子在这里定居。
母亲一直给苍晨依夹菜，好像真的把她当成了儿媳妇。弄得苍晨依很不好意思，脸蛋羞红，很是可爱。
我记得母亲一直就是这样，但凡有跟我亲近点的女孩子，她都把人家当儿媳妇。以前对玲就是这样。
吃过午饭，母亲就说苍晨依是第一次到我们这里来，让我陪着去镇上逛逛。我悻然答应。
两人出了门走在镇上。我就大着胆子去拉她的手。她也没有拒绝，转过头来对我说：“你对刚认识的女孩子就这么轻浮吗？”
“没有啊！”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我们或许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感觉已经认识你很久了。”
苍晨依害羞地底下头去：“其实我也有跟你一样的感觉。”声音小到几乎低不可闻。
我听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心说这才是我该过的生活。什么“九层转楼”，什么“地底空洞”，什么“玉笛、短刀”，统统都见鬼去吧！就算这是个梦，老子也希望一睡不醒。
牵着苍晨依柔若无骨的小手走在街上，感觉人生充满了美好与希望。
两人一路走，一路逛。苍晨依比梦里的要开朗活泼的多。像所有女孩子一样，见到喜欢的东西就看个不停，即使不买也很开心，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我在一个地摊上买了个蝴蝶发卡送给她。帮她带上去的时候偷偷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苍晨依红着脸，娇嗔地白了我一眼跑开了。
我赶忙追了上去。两人一路嬉闹。累了就坐在湖边休息。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们这样算不算在谈恋爱？”她问道。
“当然啊！难不成是在过家家吗？”
“那会不会太快了？我们今天才认识呢。”
“快嘛？”我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娶回家呢！”
“又胡说八道！”苍晨依娇嗔道。笑容却更加灿烂。
接下来的几天，我带着苍晨依四处游玩，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就差没有睡在一起了。双方的家长都快坐下来谈亲事了。日子过的无比美妙。我渐渐地开始淡忘那个奇异的梦境。直到我上了大学，见到了我的那些任课老师。
中年男人是我的大学班主任，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十分儒雅，说话做事十分讲究，一副读书人的做派，总是不苟言笑。
鸭舌帽教我们计算机，依然永远带着一顶“洋基队”的棒球帽。为人风趣幽默，长的又帅，是很多女学生心目中的男神。在学生当中人气很高。
少妇是英语老师，跟梦里的气质完全不一样。端庄大方，声音轻柔。对学生的学习和生活都很关心。是除班主任外唯一一个能叫得出我们全班同学名字的老师。
壮壮给我们上体育课。高大威猛，据说以前做过职业篮球运动员，后来脚受了伤，不得已才退役的。他的长相看上去很是凶狠的样子，实际上为人却非常憨厚，有什么事情找他帮忙总是一口答应。
这四个人的出现让我有些不敢确定了。梦境中的人物怎么可能如此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如果说苍晨依真的是我小时候的记忆在梦中的映射，那这四个人是什么？我确定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这又不是神怪小说，怎么可能梦到没有遇见过的人呢？而且每个人的样子还都如此的精确，连声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我开始陷入了混乱。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是梦，哪个又是真实。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畅，似乎是老天特意为我安排的世界。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是那么的美好。我每天都在笑着，所有人也都跟着我笑。笑容变得越来越诡异。
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别的什么问题。我开始觉得每个人都在对着我演戏。这根本不是他们本来的性格。小鸟依人的苍晨依、憨厚老实的壮壮、温柔体贴的少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这个世界是扭曲的。是被我的心灵扭曲的世界。
我开始变得痛苦起来。不愿意接触任何人。所有人都开始跟我一样变得痛苦起来。苍晨依变得像个怨妇，整天怀疑我跟别的女人有一腿。甚至觉得我看上了少妇。
天堂开始沦为地狱。所有人都在吵架，到处都是谩骂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大打出手。生活变得一团糟。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我蜷缩在寝室里不敢出去。心里不停的重复着这个想法。这是我的梦，我能控制它，能让它变得平静。一切都会过去的。
越是这么想，外面就越混乱。“乒乒乓乓”地打砸声不绝于耳。我打电话给排骨，手机里传来了一片女人的淫叫声。吓得赶紧挂了电话。又打给胖子，就听见那边哀嚎声不断，胖子笑得疯狂。
这下我是真的要疯了。我大叫着从寝室里跑出去，嘴里不断重复地说着一句话：“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的。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到了什么地方。脑袋里浑浑噩噩的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就感觉自己快要失去意识了。思想渐渐地离开了身体，游离在一种灵肉分离的状态。
我快死了！我心想，却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总之这一切再也与我没有关系了。
回想经历过的一切，自己也算是比普通人活的精彩了许多。虽然这并不是我想要生活。胖子他们应该会把我的骨灰带回家乡安葬吧？不过也无所谓了。这地方山清水秀也挺好的。动来动去多麻烦啊！毛主席都说了，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就是不知道苍晨依会不会为我哭，以后会不会想起我。这样想着，感觉自己飞得越来越高，周围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有音乐声从上面传来。似乎也是用笛子吹奏的。曲调欢快美妙，好像是天上的仙乐。
神仙也吹笛子啊！我心说，老子就是死在这笛音上的。你们这不是存心恶心我吗？妈的，老子不去你们那了！这群高高在上的神仙没一个好东西。整天就知道拿凡人的命运开玩笑，还说是什么历练。真他妈不要脸。
“操！”我骂了一声，一赌气挣扎着往下去，一下子又回到了身体里。那笛声戛然而止，就听一个声音说道：
“万般苦乐皆由心，南柯一梦终须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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