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抵达朔方

　　两天后周山等人赶到了绛县周府（在董池陂上岸），周生和周山、周固等族人秘密商量了一阵。次日就和蔡邕等人秘密离开绛县，直奔绛邑。在此换船溯汾水而上，直入并州。

　　而此时周山等人却在绛县大张旗鼓地举行祭祖仪式，洽谈购回侯府旧址等事宜。等周山在绛县逗留了几天后，再沿河水而上。直到龙门山，因水势险恶无法上行时。周山等人却忽然返航，返回洛阳。此时正在龙门山等候的程璜、阳球等一党派来的杀手才恍然明白上当受骗了，连忙重新追查蔡邕等人的行踪。此时阳球却从洛阳送来命令，要他们速速回京，另有要事。

　　原来周生在上一次厮杀现场留下的物件，以及留在京城的后手发挥作用了。阳球等人属于士族势力，程璜虽然是宦官，却也是出身士族。因此他们才希望杀掉蔡邕等，进而关闭神农学宫。而王甫却是与道家亲近，和太平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只希望打压蔡邕在神农学宫的威望，说不定到时还要靠蔡邕来支撑场面啊。所以周生上次留下的物件就是与王甫有关系的，使得阳球等人误以为是王甫派人来保护蔡邕的。再加上周生有安排人手在洛阳挑拨这两者的关系，尤其是故意把抓来的俘虏通过王甫上报给灵帝，从而坐实了阳球等人对王甫的误会。现在双方在京城已经是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局面了。因此阳球才不得不把人手抽回京城。于是蔡邕等人的危机无声中暂时解除了。

　　周生等人在晋阳上岸换车一路西行，在楼烦周生第一次亲眼看到了东汉时期的长城。汉代的长城是采取了因地制宜的办法，因山河形势，就地取材。在一些地段夯筑了塞墙，在一些地段则开挖了壕沟，一些地段是纯粹的自然屏障，而一些地段则又是简易的烽台与栏栅式的防御工事，与长城外边密布的烽燧台组成了一个完整的防御军事体系。长城上守卫的将士脸上流露出的坚毅与自信依稀可以见到汉武帝时期马踏阴山的雄风，只是眼中掩饰不住的忧郁也透露了现在边患的严重。尤其是身上破旧的盔甲和身边那残破的关墙都无声地述说着大汉已经是江河日下了。出塞时周生感慨万千，忍不住吟诵出唐朝诗人王之涣的《凉州词》：

　　黄河远上白云间，

　　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

　　蔡邕听后，感到耳目一新。蔡邕首先感受到的是这首诗歌的苍凉和大气还有那淡淡的哀怨，其次才是它独特的格律。在汉代只有汉乐府和五言古诗，此时还没有七言诗，也没有出现格律诗。而周生吟诵的时候，这首诗歌也被关口的将士牢记在了心头。边关将士只觉得心中的千言万语都已经被这首短短的诗歌述说完了，那雄心，那失落，还有那萦绕心头的乡情。于是这首诗一传十，十传百迅速地在北疆将士的口中流传开来了，北疆的将士也因为此诗而把周生当做了知心人。

　　蔡邕等人默默的品味着“春风不度玉门关”，苦涩的离开了。穿过漫漫黄沙的库布齐沙漠，历时半个月终于抵达了朔方。朔方地处朔方郡与五原郡交界的地方，也是河水（黄河）两条分道汇合之处，正在库布齐沙漠边缘。公元前126年秋，汉武帝派苏建修复秦代蒙恬所筑要塞，筑朔方城。和帝以后，鲜卑占据漠北，常南下钞寇，并杀南匈奴渐将王。顺帝时应南单于要求，增兵边郡，修复障塞。永和五年（140年），南匈奴左部句龙吾斯、车纽叛乱，杀朔方、代郡长史及上郡都尉，寇略幽、冀、并、凉四州，边郡残破。乃以朔方郡侨置于五原郡内。

　　北方草原已经被旷世雄主檀石槐统一的新卑族占领多时，此时兵威正盛。去年檀石槐又大败乌丸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等三路兵马，这时春秋正盛年约四十有余的檀石槐正在抹兵厉马、准备牧马中原。现在的朔方已经沦为了鲜卑的“打谷场”了，朔方郡太守府早就搬迁到五原郡了。只有一个校尉姓曹统帅所部八百人马驻扎此地，城中大约有居民百多户，都是驻军家属。残破的城墙和倒塌的房屋处处流露出硝烟的气息。或许这也是程璜等人传说灵帝讲蔡邕等人流放此地的原因，好随时能借刀杀人啊--鲜卑这把刀又快又急，正是杀人的好刀。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在朔方虽然没有八月飞雪，但是立冬季节也预兆着风雪的来临了。这也是鲜卑今年南下抢掠的最后时机了，前方也传来鲜卑已经集合完毕开始南下了。西部鲜卑近十万大军直逼五原郡，朔方正在兵峰之内。由于周生的凉州词的关系，当地将士对蔡邕一行还是比较尊重和欢迎的。曹校尉对黄忠和蔡质两位暗劲武术高手也很是看中，因此找来蔡邕等人商议军情。

　　军议上周生并不多言，只是让黄忠出头。原来周生在来的路上已经把祖传兵法悉数传授给了黄忠。黄忠和周勃一样都精通弓箭，为人性格也一样坚毅忍耐，所以黄忠正适合学习周勃和周亚夫的狙击式兵法。周生把黄忠留在北疆其目的有三个：其一锻炼黄忠的军事能力；其二让黄忠立下军功，好加封军职；另一个就是要寻一匹宝马良驹给黄忠做坐骑了。军议上周生只讲述了造冰城的办法，这已经令曹校尉喜出望外了，立马派人将此法上报九原城的丁都尉--就是吕布的义父丁原了。丁原接信后立即转发北疆的同僚，这时的军人在守卫边疆时还是同心协力的。军议后黄忠就带着十几个镖局的武师出城了，城中也开始忙碌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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