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求身法,要发誓
原来，这梅花桩上不停穿梭的小小身影是那个木偶脸的小男孩，此时还未日出，他竟已经在此练功多时了。
听到渺儿出声，小男孩立即收功，朝着东方徐徐吐出一口浊气，接着干净利落地翻身着地。
“你不是也很早吗？”
“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而且我从未学过任何武术功法，想练也不知道从何练起。
对了，我是凌渺儿，你叫什么？我可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叫偶辰吧，我的姓你不需要知道。”男孩一脸傲然地站立在那，如此说道。
这小子真是臭屁，渺儿心中悄悄给他了这么一个评价。
“你刚才的身法叫什么？虽然不明白你在练什么，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这身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称呼，是我祖先当年一人端坐在山顶上，观察雷暴闪电三天三夜才创出的，以我家族的姓氏命名的。”
“原来如此，那这身法是不是挺厉害的？”渺儿的眼中隐隐兴奋起来。
“世上功法无非是分天、地、玄、黄四种等级。我家祖传的这种身法，听我父亲说到过，好似已经是接近玄级的功法，只可惜我就学了前面几篇而已。”
“咦，那后面的呢？”
“这正是我一家三十七口被杀的原因，秘籍被凶手给抢走了。那时，我孤身在深山练功，等我回到家里时，已经是火光冲天了......”
“对不起。”
“无妨，反正这事与你无关。”
“那，你这身法能不能教给我呢？”
“啊？”偶辰顿时一脸懵住了的样子，渺儿这般直截了当地讨要功法，让他一时转不过弯来。
渺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如果不能外传，那就不学了。
我是看着你练习才想到的，虽然你刚才的身法感觉略显粗糙，可是其中的厉害之处我能够看出来。
我想，若是能学得天下各家功法，各取所长，一定能悟出自己的一条路。
所以，才想问你讨要的。”
渺儿的一番话，让偶成沉思了许久，就在她快要放弃之时，
“好，我教你！”
“真的吗？”渺儿惊喜地看着他。
“对，你说的很有道理，何况，这门身法我只学了半部，也只剩下我这一个传人了。便是，教了你又如何？
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渺儿摸不着头脑，“什么要求？”
“若是我大仇未报就先死了，你必须帮我完成。或者，哪一日我若是有难，你得帮我报仇，对天发誓。”
渺儿更是觉得奇怪了，“发誓可以，但是，你怎么让我帮你呢？我现在什么功夫都不会，比你还不如呢！”
偶成老气横秋地站在她面前，摇了摇头，对着渺儿解释道：“选人的那日夜里，你或许不记得了，可我记得清清楚楚。
你当时悲伤怒极，双眼产生变化之后，全身上下散发的那种冷冽杀气，还有那种步伐和诡异的瞳孔，连我都觉得恐怖。
很有可能，你未来的武道成就会在我之上，所以，才会让你许下这种誓言，将来，你莫忘了就好。”
听到偶辰由衷的一番赞叹，渺儿脸上都烧得不行了，这，这说的是自己吗？
原来，他这么看好自己。
渺儿连忙答应下来，郑重地跪下，指天发誓道：“我，凌渺儿，今日学得偶成所穿身法。
日后，他若有难，必定为之出手，替他报仇雪恨！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身死魂灭！”
接着，她站起身来，认真地看着偶成，朝他举起自己的右手，两人击掌为誓。
渺儿看着跟自己个头差不多高的他，甜甜笑了起来。
偶成的表情却是怪异的很，似乎是想笑着回应渺儿，可能是太久没表情变化的缘故，脸上僵硬的不行，努力半天只扬起了半边嘴角、一只眼睛抽筋似的乱眨。
渺儿脸上努力装得一本正经，心里却快笑晕过去了。
这一幕一直牢牢记在渺儿的心中，直到很多很多年后，两人成了真正的生死之交，渺儿还经常会拿此事出来取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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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教总部主峰上，有一个不起眼的狭长洞窟。
无人踏足的洞口，密密麻麻遍布的都是藤蔓枝条，不知情的人根本无法察觉到这个洞口的存在。
此刻，在这里，竟可以见到十八位黑白无常级别的鬼差大人，统一披着暗红斗篷，安静地齐齐站在这洞口等候着什么。
所有人脸上尽是庄重肃穆，不发一言。
突然，只见洞口猛地灵光一闪，显现出深奥的蓝色符文。
“哗——”原本这里遍布的枝条树叶齐齐被无形的力量一扫而空，露出里面黑黝黝的洞口。
动静一出，十八位在教中地位不凡的鬼差大人整齐划一地跪下，对着洞口内恭敬地齐声喊道：“恭迎大护法出关！”
“是时候了吗？”一个苍老枯哑的声音传来。
带头的黑白无常立即回禀道：“禀大护法，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冥教祭典，我等恭请您老出关，主持大典！”
“又是一年过去了吗？教主是否出关？”
“还没有，不过教主大人传下口令，命我等准备齐全九转还煞丹的材料，明日当场炼制，给教主大人服用，以助神功大成！”
“嗯，好，既然如此，你们随我来。”
随着苍老声音的消失，十八位黑白无常踏入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洞窟之中......
哀嚎、呻吟、呢喃、咒骂、哭泣，一路走来，黑白无常们对着洞窟里铁闸后面无数凄惨的身影视而不见，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洞窟两边墙上尽是斧钺、刀、锯、钻、凿、鞭、杖等刑具，如同精美的收藏品般被小心翼翼地养护好，放置在石壁上。
地下是陈年累月积下来的血液，黏得让人迈不开步子。
洞窟的路一直往下延伸，终于，众人来到了真正的目的地——潜藏在冥教主峰中的护法大厅之内。
黑黝黝的洞窟突然变得明亮刺眼，谁都想不到只供一个人进出的洞口，里面竟是别有洞天。
这个大厅至少能容纳两百人，石壁顶部挂着一面巨大的琉璃镜子，反射着地面雕刻的单眼乌鸦图腾。
大厅石壁上镶嵌着数万方形凹槽，每一个凹槽内都有一只教众的本命烛，全部徐徐燃烧着。
从底部到顶，全部都是点点烛火，四面环绕。
十八位黑白无常围着地面的乌鸦图案边缘站立，暗红色的斗篷遮住了每一个人的脸。
此时，众人正齐齐看着大厅中间，一个干枯瘦瘪、眼窝深陷的老者。
他盘腿坐着，身子却径直腾空半尺，浑身散发着与他身材不符，狂躁暴戾的气息。
“既然是教中大典，那就不得半点马虎。
那些江湖中的正道伪君子，看似一个个道貌岸然，说不定明日就会暗中前来阻止捣乱。
虽然大多不成气候，还是不得不防。先开启护岛大阵吧！”
老者一咬舌尖，猛地喷出一口黑褐色的心头血。
喷在了地面上的乌鸦图腾之上，只见那血珠接触地面立即自发地开始滚动起来。
那单眼乌鸦原本黯淡的眼睛，红光一闪，射出赤红色犹如红宝石的光芒。
大护法腾空盘坐，两手各自平摊开来，接着他一咬牙，双手手掌吃力地缓缓往上抬起。
“大阵，起！”
此时，冥教总部——魔谷内的所有人皆听到“轰隆隆”一声巨响。
整个地面突然被抬起又猛地往下沉去。
“啊！什么情况？”突然而来的失重感，让渺儿一声惊呼，下意识紧紧抓住了偶辰的肩膀。
两个人面面相觑，弄不清发生了什么。
整座巨大岛屿，与海水接壤的边际灵光一闪，顷刻四周的海水被震荡出一圈又一圈涟漪。
如果此时有人在岛屿边际的海平面下，就能看到，灵光一闪的瞬间，这处海水里所有的鱼虾蟹蛇，顷刻间被无形的力量切割粉碎成无数血块。
引得如同血角狂鲨之类的肉食海类，对着从天而降的大量食物嘶吼痛快不已。
大护法盘腿缓缓从半空中降落下来，对着身后十八人说道：“大阵已开！
炼制九转还煞丹的材料准备好了吗？”
“禀告大护法，材料已经全部准备完毕，保证是最新鲜的，随时可以开始炼制魔丹。”
“好！期待这次的丹药能助教主一举冲破圣级！
最近教中、魔谷内有什么异状吗？”
“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前日外围的喽喽们已经把收集来的孩子送到了谷内，经过选拔已经收纳了一批储备教众。
四大判官都各自挑选了一些进入四部，不知，大护法您要不要......？”
“不必！刑房事物我一个人处理就可以了，这乐趣可只能我自己独享啊，桀桀桀桀桀。”
大厅之中只剩下大护法一人嘶哑阴森的笑声不停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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