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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雪耻


  这两个月,岑崇岭虽对他刮目相看,却并没对他改变态度,他要求蓝乡安不要显山露水,仍去示弱晼晴,而且要心甘情愿,低贱至死。

  蓝乡安虽不情愿,但也无奈,只能任晼晴常常欺凌自己,他只想一心练好武艺,他日扭转乾坤。这天晚上,岑崇岭打断了他:“小丑,你觉练得如何?”

  蓝乡安说:“练了两月余,只觉神清气爽,好像有一股气在体内周旋,我御剑飞行时也更稳实了。”

  岑崇岭说:“那好,你明日便去和晼晴比武。”

  蓝乡安惊了一下:“明日?”

  “是啊,你道如何,真要练十年八年,做十年八年的狗吗?”

  蓝乡安说:“只是我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对手,一旦输了,苦心经营,岂不毁于一旦。”

  岑崇岭哈哈大笑:“你现在的本事足以对付一个半的晼晴,你明日去了便知,只是有一事,你一定记住,你不可直截了当用这琅琊功,你将琅琊功蓄于剑中,用剑法对付晼晴,且不能让人看出是我教你的。”

  “琅琊功可以用于剑法吗?”

  “你又不知,气宗包罗万象,天下宗派俱可以气宗为辅载,倘若你用的是日月剑,那日月剑借你真气发出,才是锐不可挡的日月。”

  “原来这宗派之间是相互融通的。”

  “哼,说相互融通都是假话,只是气宗厚载万物罢了。”

  “前辈说的是。”蓝乡安心知岑崇岭对自己宗派的独特情感,并不计较。这夜趁岑崇岭走后,他又练了清泉梅花六剑和日月剑,在琅琊功的助力下,果然威力无穷,以前普通的招式也发挥出非凡的气势,不免赞叹武学之奇妙。

  其实他之前与晼晴比武时就尝试过将梅花六剑和日月剑合体,当使出来,却也新颖有力,他想,假如这世间之人都致力于互相学习融会贯通,那江湖也少了许多争斗,少了许多纠纷,不也是很好么,各个宗派都在维护自己的利益,吹捧自己是名门正宗,可忘了大家争来争去何尝不是将自己孤立出来,那样对武学的发展可是大为不利。他这番思索,也正应了他从小读武学观止时的感慨。

  第二日,蓝乡安等着晼晴来欺负他,他竟然有些莫名的忐忑,这种感觉他连自己都觉得奇怪,被欺负了半年,竟然想到要欺负别人,心里却胆怯了,这也太作怪了。

  蓝乡安等到下午也没有看到晼晴,心里渐渐有些焦急。这日,晼晴一心一意去找了长若,她知道长若不喜欢他,但还是不死心,可长若依然对她说:“师妹,我长若何德何能被你爱慕,请你将心思放在别人身上吧,我确是受之有愧。”

  晼晴破口大骂:“徐长若,给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我好歹也是今月的千金,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罢,否则我对你就不客气了。”

  徐长若说:“晼晴,感情的事情又不是商贾买卖,你逼我也没用?”

  晼晴疑问:“你有喜欢的人?”

  徐长若说:“没有。”

  晼晴继续追问:“那你怎么不接受我?”

  徐长若显得为难,故作解释:“长若小时被师娘从山下捡来,受师娘恩德,我曾发誓终生守护她的安全,岂敢有成家之念。”

  晼晴气得跺脚:“你这人真是木头,守护安全和成家有什么冲突,难道要等我娘死,你才娶我。”

  徐长若似乎生气了:“你怎可说大逆不道的话,我虽与师娘无半分血亲,但和师妹一样,敬重师娘,岂容你说这样的浑话。”

  晼晴也觉失礼:“好了好了,师兄莫生气,只是,你今天就答应我吧。”

  徐长若望着窗外,叹息说:“师妹请回吧,以后请不要再和我提婚姻的事。”

  晼晴大怒:“我今天一剑杀了你。”说着拔剑。

  徐长若说:“你要开心,随你吧。”

  晼晴又跺脚又痛恨,转身就往门外跑去,她此刻最想做的就是去找小丑,发泄怨气,往死里欺负他。她怒气冲冲地往宫宇后院跑去,随从们早就跟上来了,大声喊:“小姐,你慢点儿,慢点儿!”

  还没到院内,晼晴就大喊:“小丑,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蓝乡安回答:“小姐有何吩咐?”

  晼晴看见蓝乡安早站在院门口等她,劈头就骂:“你给我跪下,学一百遍狗叫。”

  蓝乡安说:“小姐,这不公平?”

  “什么?你和我谈公平。”

  这时候随从都跟了上来,怒吼:“你妈生你有公平吗?”

  蓝乡安说:“我输了,我跪下叫一百回,你输了,你跪下叫一百回?”

  晼晴本来怒气的脸,一下子好笑起来,她仰起头,怕笑泪喷出,终于忍住说:“够了,别卖傻了,我叫两百回,好不好?”

  蓝乡安说:“好,小姐若反悔怎么办?”

  晼晴从来都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反悔?你说怎么办?”

  “当然是小姐自己说。”

  “长若不要我,可以?”

  “当然可以。”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晼晴抱着手,笑着说:“我让你三招。”

  蓝乡安说:“你请便吧。”说完启开剑,一个箭步刺了过去,晼晴悠然地一避,蓝乡安使的是梅花六剑和日月剑的合招,将两种剑法揉在一起,日月剑缥缈犀利,梅花六剑缭绕绮美,正是美得悦目,再加上琅琊功的游龙真气,整套剑法恍然云中穿梭的仙踪,晼晴眼见他的招式熟悉,屡想躲避,却怎奈每一剑都是异常的凶猛迅速,飘忽不定,哪里避得开,慌忙启剑挡,却听哔哩啪啦,唯有防御之力,无进攻之势,随从们都看得出了冷汗,晼晴节节败退,她甚至都不曾想,自己从第一式就败下阵来,真是不解,可能是自己太轻敌了,但更不解的是眼前的小丑怎么武艺突飞猛进,与前些日不可同日而语了。

  但她又不认输,拼命阻挡。蓝乡安顺势滑断了她的裙带,她一慌乱,彻底败下阵来,一个趔趄仰面跌倒。

  晼晴刚摔倒在地就耍赖:“不行不行,重来重来!”随从们慌忙扶她起来,直骂蓝乡安“了不得,了不得”。

  蓝乡安冷冷地说:“输就是输,你还要反悔么?”

  晼晴说:“谁说我输了,我今天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

  蓝乡安说:“好,那就让长若师兄从此不要你吧。”

  晼晴又怒又气:“你?”但不知如何应付,只说:“输了就输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蓝乡安笑着说:“好啊,既然承认了,那小姐跪在地上学一百遍狗叫吧,哦不,两百下。”

  晼晴怒不可遏:“你不知廉耻,竟敢侮辱本小姐!”

  随从们指指骂骂:“狗杂碎,敢以下犯上,不想活了。”

  蓝乡安说:“愿赌服输,你自己选吧,要么学狗叫,要么舍弃长若。”

  晼晴不知所措,怒目直视蓝乡安,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但蓝乡安死死盯着她,黑眼珠子在嘲笑,好似她不学狗叫,这辈子都得不到徐长若的心,这般一想,心里难受不堪,只得轻声地叫了一声狗吠。随从们哀求:“小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蓝乡安说:“我听不见,小姐。”

  晼晴又生气又委屈,竟然眼眶红了,又叫了一声。

  蓝乡安说:“还有一百九十九声。”

  晼晴叫了第三声,眼泪终于流出来了,拔腿就往外跑去。随从们哀喊地跟了上去。

  蓝乡安从巨大的兴奋当中缓过来,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他终于雪耻了,可又怎么样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无穷的怨恨冲昏了头脑,竟然站在那漠漠地怅然起来。忽然,一声熟悉柔和却沉沉的声音唤他:“无名。”

  蓝乡安看见是七娘,吓得全身一震,慌忙跪在地上:“请七夫人赎罪,都是无名的过错。”

  七娘却说:“你使的是梅花六剑?”

  蓝乡安心疑七娘没有追究欺负晼晴的事,反而问起梅花六剑,心里奇怪,嘴上却不能犹豫:“是的,我少年时拜了一个高人为师,和他学习了这套剑法。”

  七娘沉寂的脸面忽然转冷:“你走吧。”

  蓝乡安惊异:“七夫人?”

  七娘说:“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今月了。”

  蓝乡安对七娘突如其来的驱赶不知所措:“无名犯了错误,一定改正,我会向小姐郑重道歉,请七娘不要赶我走,原谅我这一回。”说完仆伏不起,焦急地等待七娘原谅自己的过失。

  七娘的心里却是更痛苦,她的思绪惘然回到了六七年前,十二岁的孩儿月行去山下顽皮,本来是无心挑逗一个女孩,但是那个女孩的母亲却狠心毒辣地报复了他,月行的脸面被刺成千蜗万孔,血淋林的是千百个梅花剑眼,幸得鬼医相救才保得性命,将他的脸恢复了一半,她本来祈求夫君青翃用土流音还他容颜,可是青翃以土流音乃今月至宝为由,未有允诺,月行也因自己脸面丑陋,悲愤地跳崖去世。

  七娘虽痛恨夫君的无情,时间一长便也释然了,只是那个用梅花六剑刺伤孩儿的女人,她终生不忘,倘若月行活在世上,和蓝乡安年龄相仿,可偏偏蓝乡安却与梅花六剑有这般密切的联系,心中怎能不忧伤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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