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为师不尊
【我改变主意了。小娇，和我一起去吧，去美国……】
男孩英俊白皙的脸庞越来越模糊，眼前越来越昏暗，为什么呢？啊，他转过身去了。我把手伸向他，想要将他转过身来。转过来了，他转过来了！可是，他的脸上再没有暖洋洋的笑容，而是冷漠和愤怒。
【我不会给你电话……】
“啊——！”
“小娇我求你了，一大早你……我的天，你这星期已经滚了三次了吧？”
就这样，我的美梦随着滚下床的一声嚎叫结束了。
大学时光，有如柏相伴的大学时光，是我连梦里也不敢想的，然而却成了事实。
既然他成了我的老师，既然区老师主动提出为我开小灶，那么专属他的实验室便成了他和我悄悄私会……不，是教学的最佳场所。
“这些我都背下来了，可是我不懂啦，我只知道电脑可以打泡泡堂，什么这个器那个器，我真的不明白是什么东西。”似乎只有在面对如柏的时候我才会这样使性子，因为我知道我再笨、再不会，他也不会冲我唉声叹气，更不会对我发火。
“嗯……”区老师想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捧住我的脑袋瓜，“中央处理器就好比我们的大脑，存储器将我们平时积累的学识装在里面，这就是说哪怕一个人再聪明脑子转得再快，如果没有存着足够的知识，脑子拿不到东西来运转也就解决不了我们所思考的问题。”
区老师的讲解我是听懂了，但同时也皱紧了眉，“那如果脑子转不过来，装再多的知识也没用对吗？”比如赵小娇的脑子。
他噗嗤笑出来，手指点着我的眉心，“聪明。”
我先是骄傲一笑，但随即又觉得不对。如柏真的在夸我聪明吗？
“要不要拆开看看它们是什么样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台电脑，他要拆开？！
“不不，这是实验室的东西，怎么能拆开！”
结果是……
“等会儿你真的能装回去吗？”我看着一堆拆散的零件，盘算着这台电脑会花掉我几个月的生活费。
如柏却丝毫不担心，拉着我的手放到那块扎满了‘钉子’的板子上，“摸摸看，会有电哟。”
我一惊，手指果然传来一股刺痛，“电到了？！”
“是扎到了。”他盯着我指尖上的红点，忽然张嘴把那手指含了进去。
指腹被他的舌尖舔了一下，我刚觉得痒就被放了出来。他的动作是那么快，以至于我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结束了。
“如柏，没有出血。”他用不着这样……
区老师竟很诚实地说，“嗯，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他为什么要故意……我赶紧背过身藏起涨红的脸，突然间整个实验室全黑了，“停电了？！”
“关灯，该回宿舍了。来，我牵着你。”说话间他人已走到了跟前。
我满脑袋全是问号。把电脑大卸八块就这样不管了？好歹先把零件收好啊。怎么人还没走出去实验室他就把灯关了？关了灯再特地来牵我，不是很奇怪吗，如柏的脑子也转不过来了吗？
“你在哪儿啊？”我在黑暗中寻找着他，摸索着走了两步手就被人抓住，接着身体猛地向前扑去，“啊……”没有倒下去，而是撞到了一副坚硬的胸膛。
“你看不见，跟着我走。”
一双手将我整个圈住，我被他压在胸前，他慢慢倒退着，而我被他拖抱着一点一点向前移动脚步。
“小心别撞了，我自己可以走……如柏？”怪异的气氛让我的心跳得很快。
他将我抱得更紧，下巴轻轻压在我的头顶，呼吸声有些重，“跟着我走。”他仍是这句话。
短短的一段距离，他却像拖了个沉重的负累，走了很久才到门口。
“是不是没磕到没碰到？”区老师得意地冲我扬了扬眉。
“嗯。”我羞臊不已，他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是我大惊小怪了吗？是了。如柏是在国外生活过的人，所以举止有些……不那么拘束吧，可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因公徇私，假借教学之名在实验室偷袭女学生，如柏才不是这种人好不好。
区老师的课一星期不过两三次，而他私下授课的时间远比这要多许多。因为赵小娇不懂的，可不只是计算机。
“简单地说，会计就是两点，第一是照照镜子，第二是乾坤大挪移。”
“啊？”我盯着那本会计实务，只觉得它面目可憎，丝毫没觉得它可以当镜子用，更看不出它哪里像武功秘籍。
“赊购时借方记资产，贷方一定会有相应的负债，就像当你站在镜子面前时里面一定有你的影子，否则就是见了鬼。账本见了鬼那就意味着虚假和舞弊。用资金购买设备，资金减少，固定资产增加，这是资产间的转移，也就是乾坤大挪移，负债的转移也是同样的。”区老师边说边牵起我的双手划出一个八卦圈来，“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我明白赵小娇真的是笨蛋，而他真的是天才。
我学了三年仍是一团糨糊，而从未学过的他刚刚只随便翻了几下书就能这样三言两语地给赵小娇讲明白。
“如柏，嗯，你可以松手了。”我的手被他握得好紧，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了我，手掌既冰凉又有点烘人。
他非但没松开，反而把我的手合在他胸口，然后微微使力将我带到了他跟前，两个酒窝浮现出来，“真的明白了？”
我愣愣地盯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其实也有点不明白。区老师是个好老师，可就是教学的时候除了动口还爱动手动脚。
饭后散步是如柏除了工作和辅导笨蛋以外的唯一休闲时间。老师和学生过往甚密会带来哪些闲言碎语我只没想到啦，在我看来他不管变成什么样，他依然还是从前的那个如柏，从前我和他就是这样的，如今也没什么不妥。
好巧不巧，今天在小路的岔口遇上了雪莉。本以为她看见我和如柏一定会和别人一样挤眉弄眼，可出乎意料，雪莉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埋着头匆匆离开。很明显，她看如柏的表情很……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大胆的雪梨已向区老师表过白。而和每一个人一样，区老师总是回复她们，他已有恋人。
“我怎么觉得雪莉很怕你似的。”我回头盯着走远的那抹婀娜身影。
如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小娇，我问你个问题。”
“问吧。”我马上聚集我所有的智慧，准备应答。
“我们知道有一些朋友有些时候会表里不一，她表面上与朋友相处很好，但背后可能并不一定都带着善意。对这样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有所防备或是疏远？”
这就是如柏，总爱对我说‘笨瓜，我很担心你，笨瓜，我替你忧心’。那怕伤害即使只是‘有可能’，他也要为我防患于未然。
我捏着鼻子想了很久，“我们要怎么去知道是不是善意？”
“假设不是。”
我把鼻子捏得更紧了，“这也能假设？别人对你好，你却要假设她不是善意？”
区老师吹出一口气，“笨瓜，像做一道证明题，我们先假设这个条件是成立的。”
“哦。”我点头，“可我的证明题从来没有做对过，考大学时数学也只考了……十三分。”呜呜，赵小娇就是个十三点。
区老师只得再接再厉，“好，我们具体化。比如这个人就是我，表面上我对你很友好，而这友好的背后其实隐藏着……”
呵呵，区老师真有牺牲精神，他就不怕笨蛋赵小娇当了真？
“隐藏着什么？”我顿时戒备起来，退后两步满脸惊惶，“你有不可告人的诡计？”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的确有。”
我愣住，“有什么？”
他挥挥手，“算了，这个话题结束。”
我边走边数着彩色地砖中的绿色片，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可能不太分得清背后有没有恶意。朋友又不是仇人，她对你好当然就是真的好。难道在这之前，你还要去评估一下她有恶意的可能性？对了，这个上学期才学过，叫风险评估。和人交朋友前都要做一个风险评估？如果评估出她只是‘可能’对我有恶意，我就不交这个朋友？”不一样，这不是证明题也不是审计学。
如柏抿起了笑窝，“话到你嘴里就全变了。”
“如柏，我很聪明吧？”
他掠起我的一缕头发放在手中说，“秀外慧中。”
和如柏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变得很聪明。也许事实上仍然傻得可笑，但他总是在告诉我，赵小娇是和别人一样聪明的女孩。
“聪明的味道。”他低头闻着我的头发又说。
“头发也能聪明？”
赵小娇好像也不是那么聪明。
虽然相处的日子不长，但我发现了，如柏根本不会照顾自己。从不关心自己的温饱冷暖，睡在下水道还是皇宫对他来说都没差，工作要是晚了索性在实验室趴过去凑合一夜。为了让他好好在宿舍睡上一觉，隔三岔五我便悄悄来到他的居所为他收拾房间。
“天啦，怎么又是这样。”
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我刚布置好的屋子，短短两天又会变得面目全非。区老师的房间每天都在上演乾坤大挪移，有一天沙发飞到天花板上了也不奇怪。
“你把那盒蛋挞吃完，别过来捣乱啊。”
每次我都会带些吃食来，然后把他推到阳台的小桌边坐好，让他乖乖在那儿待着。有他帮忙，我明天也别想干完活儿。
起初他还要抗议，后来拗不过我便只能作罢。而每当这个时候，他会端着一杯红茶拿着一本闲书，嘴边挂着浅笑，目光一直追随着在屋里旋转的我。
那短短的半小时，每一秒我都希望它慢点，再慢点。
离开时，我望着窗台那几盆可怜的花说，“这些还是我带回去养吧。”一个连自己也照顾不好的人，这些花儿非死不可。
如柏摇头，抬手指着我，笑声说，“花儿嘛，要自己养着才有意义。”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浑身上下没开出半朵花，搞不懂他的意思只好说，“小气。”
“好吧，为了表示感谢，我送你另一个。”他走过来，毫无预兆地偏下头迅速将嘴唇从我腮边划过，“thanks。”
我一把捂住脸，“你为师不尊！”他又来他的西式礼节！
(https://www.23hh.com/book/72/72293/3740690.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hh.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3h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