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守序

　　“哈哈，这么说也不完全对，塔丽娅，你现在可是有了个继承者——我都还没有，哼。这小姑娘我可不怎么喜欢，你们俩都是一种人，一定要我先说话——好在，她运气还挺好，上次不仅没被组织派来的人杀死，还差点曝光了我们的身份。”

　　“可惜咯，就差一点，另外那个小姑娘再勇敢一点就好了。不过也不怪她，多少年了，死在我们手里的人一批又一批，哪个都很无辜，但是哪个都没逃过，难道没人看见过我们杀人——哈哈，只不过都是不敢声称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罢了，自愿活得像蝼蚁，才能无忧无虑哟。”

　　“喂，说你呢，不懂事的丫头，听着客人说了这么久的密辛，就没有一点儿自觉出声问问？呸，和你那个曾曾曾······数不清了，和你那个祖宗一样的不会看人眼色、黑心肝、还没脸没皮······”

　　“······你和我的先祖塔丽娅是好朋友，对吧。”Vio看着眼前自说自话、看上去骂骂咧咧、全然不满的兜帽老头说。

　　“朋友？哈哈，你竟然这么认为？”兜帽老头不屑地反问，但是语气却不由自主变得悲凉，“组织里哪有什么朋友——只有力量、只有强者才是永恒。你那个没用的先祖，竟然妄想脱离组织反抗组织，最后好了吧，死得比谁都惨！你别急着可怜她——先偷着乐吧，如果今天来的是上次那个人，你和她会死的差不多惨，哦不，你还这么弱，没准儿要死得惨多了，皮被扒下做成藏品，油脂被从皮肤、肌肉上刮下炼制香水，骨架流到黑市里被死灵魔法师买下做实验，每天在高温下翻转、腐烂、变黑······”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个老头言语粗俗，并且残忍暴虐，言谈之间视人的生命如同草芥，但随着他说的越多，Vio对他越有一种自内心的信赖，她敢肯定，这个人不打算杀她。

　　就从他愿意交流这么多的情况来看，他根本就看不惯自己所在的组织的那种行为方式。尽管他没有下限地以诅咒Vio死亡、讨论塔丽娅的死状来取乐，但是Vio能听出来，这是反语。

　　他在为那位先祖塔丽娅的遭遇所不平，同时也借抱怨和讽刺来警告Vio，如果有可能，尽量在不反抗组织的情况下保护自己的生命——凭上次那个人以及现在这个老者的出险方式，可以推测出，组织的力量应该是Vio所无法想象的强大。

　　“唔，老爷爷，您说的组织，是什么？”Vio小心翼翼地打断他那种自我愉悦的状态。

　　兜帽老头不乐意地把头转过去哼了一声，“无可奉告！你让我说我就会说吗，塔丽娅的曾曾曾曾侄孙女，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多说一个字？”

　　“让我想想——”Vio很快摸清了对方心口不一的套路，“就凭借——我和先祖塔丽娅十分相像这一点？”

　　“你！”老头一下子被噎住，无话可说。他把兜帽一把从头上拽下。

　　与此同时，周围本来比较阴暗，突然从空中降临一片光团，照亮了整片穿堂区域——Vio其实不太确定这片空间是否还是之前桑特瑞尔府别墅里的那个穿堂。

　　兜帽老头用力地将她拽到自己跟前，近乎贪婪地上上下下打量着Vio。

　　Vio也趁这个机会看清了老头的真实样貌——他真的非常非常老了，整张脸毫不夸张地说只不过是覆盖在面颊骨骼上的一层皮而已，脸颊深深凹陷，额上明显的皱纹千条万壑，细纹纵横交错，有的部分皮肤垂下来松弛地堆了好几层在一起；嘴唇萎缩在一起，丑陋得令人觉得恐怖。

　　眼睛，唯一看起来很年轻的部位是眼睛。

　　他的眼睛仍然清澈没有丝毫老年人会有的浑浊，眼白和眼珠部分异常分明，同时因为极力克制和故意的束缚和自身的经历，这种黑白分明没有一点单纯的感觉，而是看起来十分深邃。

　　“哼。”老头只是盯了Vio短短几秒，然后就把她推到一边，像对待一个没意思透了的玩具那样爱答不理起来。“就那么一点点像，你们家的人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大概三百年前，我在瑞典还看见一个桑特瑞尔跟塔丽娅长得有七八分像，结果一说话就一塌糊涂。你倒好，长得就没有她漂亮，还敢学她的脾气，一代不如一代！”

　　“······”Vio有些委屈，那个说她和塔丽娅像的达那厄你出来，我们来好好算算账。

　　“你再仔细看看？其实也挺像的吧，有人说过我和先祖挺像——你看，我的头可以卷到空中不用任何支撑——还可以变成各种造型——”Vio不服气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弄成各种奇形怪状的造型来。

　　老头根本就没有看她，过了好一会儿，Vio感觉无聊了，干脆坐在那儿等着老头儿落，反正她的魔法肯定也跑不了。

　　但老头儿又开口问她：“怎么不弄啦？哼，真小气，一点儿毅力都没有。告诉你吧，你捂好心脏别被吓死——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桑特瑞尔——”

　　Vio刚想吐槽他在小瞧她，结果，耳朵里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似乎感到自己的心脏真的骤停了。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兜帽老头，脑袋里飞快地思考着：能够透过灵魂认出她？不可能是以前那个Virgo桑特瑞尔认识的人，因为自己穿越来了之后，同时继承了本体脑海中的模糊记忆，那些记忆里并没有断层或者缺失，而且也没有出现过奇怪的东西。

　　那么，这个人参与了灵魂穿越又重新附着在另一个人躯壳上的事？还是——他至少旁观了这一切生？

　　“所以，以前那个女孩的灵魂去了哪儿？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Vio越平静地说，“你知道这一切？我会来到这儿是不是你的那个所谓组织一手造成？”

　　“心急，”老头一点儿也不着急回答她，而是挠了挠自己银灰色的长头，然后慢悠悠地说：“心急我就会告诉你？这么大声嚷嚷干嘛，我还没聋。该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没到时间的，你问了，也不会有结果。”

　　“下面听好了——竖起你那两只耳朵来。”老头呵斥了一句，然后严肃地说：

　　“组织的全名叫做时空轨道流动有序性维护组织。简称时序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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