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齐头并进
电光闪烁，不时落下，落在小自横身上。
他呲牙咧嘴着，浑身颤抖着，强忍着来自内心以及肉体之上的痛楚。
若非他真的察觉到了血肉之内传来的那种凝实、脱胎换骨的感觉，恐怕早已想方设法逃离了此地了。
体表虽然皮开肉绽甚至有着淡淡的焦味扑鼻而来，但血肉、经脉之内却截然不同。
那种血液沸腾、经脉被滋润着的舒畅感，令得小自横整个人处于一种冰火两重天的境地，痛苦并快乐着。
随着那雷霆之中蕴含的圣洁气息的增加，终于是由量变形成了质变，他体内的肺在那一瞬骤然明亮了起来，自其体内散发出耀眼的白光。
从外看去，可以瞧见小自横肺部所在光芒四散，好半晌，才消弱下去，而后在光芒敛去之后，可以清晰的瞧见——
他鼻息之中不断冒着黑烟、浊气，而他体表也不断渗透出了许多污臭杂质。
这些恐怕都是积蓄在他体内的毒素，在他自身肺经过一系列变化之后，令得这些毒素无所遁形，被他身体主动排出了体外。
而小自横身体自然是骤然一轻，甚至连疼痛都减弱了不少。
其实他并不知道，第二山所侵入他体内的那些毒素、怨气虽然被他排除了大部分，但还是有着小部分潜藏在体内，他没有发现，也没有任何人去注意，若是一直这般保留在体内，终有一天会爆发出来，到时候，会是何等后果，难以预料。
好在，这个问题此时被无意之间解决了，而小自横因为修炼过快而造成的根基不稳，也在逐步的被改善着。
不多时，那墨绿光芒随之爆发，那是小自横的肝部也终于上了一个台阶。
四周的灵力涌动，呼吸间便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漩涡，而漩涡中心便是小自横。
本来四周灵气根本难以近身，可此时却不同了起来。
浓郁的天地灵气豁的出现，犹如鲸吞似的，将四周的灵气不断的收纳进入体内，而体内的黑白二星也有些活跃了起来。
灵气形成的气旋极速转动着，而体内的那两颗古星在这样磅礴的灵力灌输下似乎也变得大了不少。
一直徘徊在死亡边缘的小自横，眉梢悄然上扬，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与得意。
转眼间，他再次恢复平常，表露出了之前的那种痛苦感，虽说刻意为之，可令人看上去极为的真实，毕竟这是他如今真实的感受。
黑白二星活跃的转动着，本是一直保持着吸纳天地灵气的它们，竟然隐隐起了一些变化，不仅仅是在吸取灵气，同时还在朝着小自横的四肢百骸输送着灵气——
他被封禁的灵力在肝部发生变化的时候，无意间引动天地之力打破了老猿猴的封印，这一切本身发生的就很悄然，而在小自横刻意隐瞒之下更是令人难以察觉。
有了灵力保护着自身，他所承受的雷霆之力瞬间减弱了不少，那种舒适感令他几欲想要呻吟，只可惜，身旁有着那金蛟的存在，他不得不做得像一些，不然被它发现，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小自横自己的想法，他自认为的天衣无缝的演技其实在事情发生后的极短的时间内便引起了金蛟的注意，不由嗤笑了一下。
而他则不动声色的传音给了远处的老猿猴——
“这小子骨头贼得很，你们怎么会找到这样的人做你们一族的传人。”
“喔？”老猿猴毕竟离得很远，又有天穹之上的雷罚遮蔽，令得他难以完全洞悉其中的风吹草动。
可有难度不代表不可以，在老猿猴这位故友的提醒之下，他神识骤然大盛，手中徒然结印，他认真起来了。
而盘坐在雷罚正下方的小自横，浑身汗毛根根倒竖，肌肉瞬间紧绷起来，他明显察觉到了有人在对他进行窥探，下意识的收敛了周身灵力。
须臾过后，他面部便不由抽搐了起来。
毕竟，好不容易在灵力的帮助下令得他遭受的雷霆冲击小了许多，而痛感自然也是减弱了大半，可如今，他却不得不再次用身躯硬抗这恐怖的落雷。
“呵呵，倒是有些手段，想不到机缘巧合的又让你破了封印。”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内心却是震骇不已，因为老猿猴自己明白，他到底花了多大的功夫在这封印之上，莫说他仅仅是个筑基中期的小子，即便他如今是元婴也不可能解开。
“小子，你且听好——”
“老猴我劝你收起你那些灵力，你若是觉得凭这种小手段可以让自己过的舒服点，那么我现在就将你带出来。”
小自横早就猜到定是被人发现，寒蝉若噤，莫敢吱声，一幅乖乖的模样，细细聆听着耳畔传来的谆谆教诲，不时颔首低眉。
老猿猴见状也不再那般严厉，语气稍显舒缓，继续开口，道：
“这雷罚洗礼不知多少人想要经历，你这已经是走了大运了，若非你与我族有缘，任金山银山置于面前，也不可能让你得此机缘。”
“你以为仅凭你那孱弱的身体能扛得住这雷霆之力？那老猴子给你的那根毛发早已悄然卸去了大部分力量，控制在你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若是你再用灵力进行抵御，那么确实是不用再继续下去了，不过是浪费罢了。”身旁那金蛟化为的男子徐徐开口，一字一句道。
小自横一边抵御着来自天空之上的恐怖雷电，一边沉思，不多时，便有了决断。
“小子愚昧，只顾眼前利益，实在是粗鄙，从此刻开始，不论何等苦楚，定不会再心生埋怨。”
他字字铿锵有力，因为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而原因，似乎从金蛟口中稍微能揣摩到一些，但不论如何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不牢牢抓住，就是他自己都过不了这一关。
老猿猴没有再发生，而身旁不远处的那金蛟化为的男子也微笑着点点头，显然，小自横的这等觉悟令他十分满意。
“不错，既然如此……”他微微一笑，双手抬起，须臾间，手中出现了两团大小不等，颜色相异的灵团，但从那两团灵气之中明显能感觉到——
这是金蛟自身的气息！
“年轻的天选之子，你是要这团金气息，还是这团黄气息，还是说两个都要？”嘴角轻扬，透露着别样的善意。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小自横，此刻面色一僵，而后表现的十分腼腆，略显抱歉的开口道：
“不好意思，前辈，我决定放弃。”面色纯朴，神色正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绝对会信以为真。
“喔？两个都要，真是不错的年轻人。”金蛟笑意更甚，眼中尽是赞许与欣赏，手掌轻颤，两团气息急速朝着小自横掠去。
“啊！我恨……啊！”
他想跑，只可惜，两者境界差异巨大，无论他怎么反抗，都难以逃脱，只能在惨叫与嘶喊中煎熬……
……
“天地万物皆是阵的一部分，就连这浩瀚宇宙也不过是一座令人咋舌、玄奥莫测的大阵，你所要悟的绝非那些灿若繁星的阵法，这只会令你落得下乘，终究难以超脱……”
“真正的阵道是心，你拥有何种的决心、何等的觉悟将决定你未来的成就，阵法一道本就是千变万化，一个微不起眼的变化便是一种新的阵法，你能掌握这不计其数的阵法么？”
“心是一面镜，就如你身下的这面湖，一缕清风便会引起它的震荡，而如何能让这面镜子变得更加明净与坚韧，便是你要去学的东西。”
“阵道即心道，这需要你经常去拂拭，时常去沉思，不断的去观、去想、去念、去摸索，去尝试，即便是短暂的蒙尘与晦暗也莫要心生放弃之意，因为一旦放弃，这镜面之上便有了裂纹，这辈子再也难以触摸到那层境界。”
仰面浮在湖面之上的凡非白，全身放松，耳畔不时传来危的话语，每一个字都被他深深烙印在心底，骤然睁开眼睛，眼眸之中显露着与众不同的明亮。
此刻的他心神震动，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门一般，令凡非白整个人由内而外的都变得截然不同了起来，如果说以前他的目标是那些阵道一途上的大宗师，那么如今，他的目标则是如何能参透这天地大阵了。
心的觉悟是踏入阵道大门的第一步，可这一步几乎没几个人能够明悟，只有寥寥数人能够窥破这一点，而能登堂入室的更是天下难觅，而这被束缚在枯树之上的危，则是其中之一。
“阵道……即心道。”凡非白喃喃自语，灵台空明，他在拂拭，全身心的放松，空洞的看着漆黑如幕的夜空。
他渐渐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越是古老的阵简越是价值不菲，甚至是一简难求，恐怕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悠久岁月之前，在万物初始的时候，恐怕阵道便是借鉴天地万物从而创造而出，那时的先祖必定是深谙其中真意，他们并非悟性多高，而是走对了路，在心的感悟之下创造出了无数威力无穷，千变万化的阵法，而这些阵法却仅仅是天地间的一丁点皮毛罢了。
可他们留下的那些手札在后人愚昧的利欲熏心之下，变成了一味追求威力与效率的捷径，从而渐渐失去了本心与真正直指阵道本质的那种真意。
山顶，被反缚双手，桎之右足的危忽的大笑起来，那等癫狂、喜悦之意犹如炸雷，震散了空中浓密的黑云。
饶是在如此束缚之下，他依旧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怯懦与绝望，他的求道之心坚如磐石，早已超脱了外物的影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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