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一梦四五年 冬至篇 ③
①相诉
微风吹来，春天的气息慢慢靠近，女孩抱着双膝坐在桃花树下，零散的花瓣飘落在女孩的波浪裙摆，恬美的脸庞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泥土中弥漫着花瓣芬芳的味道，只有笔尖跟画纸摩擦的唰唰声。
“画好了。”
“哇！好漂亮！”
“你是说画呢，还是说人呢？”
“当然，当然是画了。”
“那，送给你好了。”
“谢谢！顾惜城你的梦想是什么？”
“暂时没想过。”
“你绘画天赋这么好，没有想过做画家吗？顾大画家。”
“没想过。你呢？说说你的。”
“我呀！考上一所不错的高中就好了啊！”
“你想上哪所高中？”
“我想上一中，但是我的成绩，恐怕...”
“我也想上一中。”
“一中，我们口中的一中可不是同一所学校啊！”
“嗯，我想上市一中。说说你为什么去年没有考上吧！凭你的努力，上二中应该没问题。”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想提了。”
“哦”
“还有三个多月，我感觉现在压力好大啊！亲人的寄托，老师的期望...”
“都一样，我们都会有压力。更何况，我们都有当老师的家长啊！”
“可是，我害怕！害怕我会落榜！”
“别害怕，有我呢！”
“我晚上天天做噩梦，我感觉快要坚持不住了。”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我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
“赵金博，你知道桃花的花语吗？”
“象征美好生活的向往？”
“还有呢？”
“爱情！”
“没错，爱情的奴隶！”
“你想说什么？”
“我们，在一起吧！”
懵懂的少年总会以为你伤心，我安慰你叫喜欢；你哭泣，我擦干你的泪水叫喜欢；你有压力，我拥抱你叫喜欢。
那不叫喜欢，那是伤害。因为，因为……
“我，我。我不能。”泪水顺着她大大的眼睛缓缓划过，打湿落在地面上的花瓣。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没有喜欢过我？”
“我……没有。顾惜城，我们的时间是错的。”
……
……
……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说过话。只是擦肩而过的匆匆一瞥。
……
②相别
“顾惜城，怎么回事？已经第二次模拟考了，是最贴近中考的难度。你已经掉出前一百了。”
“老师，我会赶上去的。”
……
“顾惜城，模拟考考得怎么样？”
“妈，你就别问了。”
“你最近怎么回事？上课打瞌睡，老师已经给我打好几次电话了。”
“一百多名。”
“你还想不想上市一中了？”
“不上了又怎样，不还有县一中，二中吗？我肯定能考上，你别担心！”
“照你这么下去，你连高中都考不上。”
“我说了，上不了一中，就上二中。”赵金博，你看，我能为你做到这种程度。
体育考试分上下午，女生是上午，男生是下午。
“妈，我肚子疼，你给我买点药。”
“嗯。抓紧复习。”
我从窗外看到赵金博跟她爸爸出了小区，我迅速撕了一张纸，叠了一张纸飞机，上面写上：加油！飞机刚刚扔出去，他们坐上一辆汽车，纸飞机盘旋在空中，久久落下。
……
中考当天，数学，物理最后一大题留了空白。
政治历史也计算着分数答题。
真佩服当时的勇气！
中考放榜，回校填志愿。
“你估了多少分？”
“650。你呢！你可是很准的哦。”
“我，六百，额701分。”
“你报哪所学校？”
“一中！你呢？”
“勉勉强强，二中。”
我当时填的是二中。
“放学，一起回家吧！”
“嗯，好。”
……
我们又回到了相遇的起点。三岔路口装了红绿灯，报刊亭也翻了新。
“顾惜城，走路的时候不能戴耳机。”
“你还会用脚刹车吗？笨蛋！”
“是不是很意外！其实中考前我就知道你是曾经那个困扰过我眉眼如画的少年。”
“曾经的伶牙俐齿的姑娘，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画。最后一张。我偷偷看的。前年，也有一个聪明如你的少年，立志要考市一中。当时不成熟，恋爱了，两个人的成绩下降的很厉害。最后，一个只考上了县一中，一个复读。当同样的剧情戏剧般的重演，我不能耽误你的未来。我们谁都输不起。”
“所以，所以就是时间不对？”
“是的。你不能体会那种感觉！与其彼此在悬崖上手拉着手挣扎，不如同时放手。”
“赵金博，你真自私。”
“我知道，你是故意考差。你太幼稚。”
“你知道你欠我什么吗？”
“我欠你一个合适的时间。”
“不，你错了！你欠我一个永远不存在的合适时间。”
“对不起！”
“我们再见吧！”
“再见！”
……
……
“妈，给我改志愿吧！换成一中吧！”
“你，有把握？”
“有。”
中考放榜，顾惜城671分。赵金博670分。
原来，我们都欠彼此一个永远等不到的合适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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