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山水孤影秋瑟瑟 皇元三剑显真意
何处望上虚，满目沧桑山外山。古今多少泪其中，无言，一把辛酸葬往昔。
年少岁辉煌，败尽天下英雄人。莫道世间无神剑，还看，长生路上紫东来。
一个人，一柄剑，背负苍生执天下。一紫衣，一孤影，行于山水守正气。凭谁问，乱世当头，何人幸免，只此一剑敢教诸邪颤抖。这是卓东来这一刻最真实的写照，只见他视死如归，面色诀然，手持土黄剑影，从山间一纵而起，万顷山峰挤满天穹，势要颠覆那祸乱世界的罪恶之源。
“你不是被镇压了吗？”金佩言暗道不好，想到一种大神通，忙化作本体，铜目轻凝，无数金毛化作利刃场，生生破灭群峰，再现狮族大法。
“你曾借得巧机囚困我天剑，如今你且看我这地剑如何？”卓东来未做正面回答，只眉头一挑，大地山川落于眼前，秀美河水一望无际，“百万大川落神谷，一剑雨华盖秋霜。”
不好！金佩言面色大变，正欲张口狮吼，施展一门大神通时，天地却变了颜色。
秋雨暮暮萧离别，一剑霜起寒江山。这大地上沉沉落落，死气斑斑，竟无一点生机可寻，仿佛如那九幽地府，葬着往生路上的离愁别恨。突一剑寒起，万种飞花划落天际，成霜成雨成雾成雪，演化四季变化。随后大地成山谷，山谷遗白骨，瑟瑟寒寒，苍苍凉凉，将狮族尽数笼罩，引得百万大川自远古的神土赶来，镇压这末日鬼地。
“这是什么术？”金葬神通被断，看着眼前这霜寒绝谷，一股恐惧油然而生。
“人族的帝道皇术果真不凡，这一手足以笑傲同级盖世法。”同被拉入此种意境的另十八位金狮，中有一老妇人金无花点头赞道。
“那又如何，只他这一人，还想逆天不成。”金佩言不屑一顾道，“诸位，还请施法将其移至远方，剩下的交给老夫便可。”
“有前辈出手，这孽障定翻不了风波。”另一位男性狮族金无声出口后，便与余者十七对了一眼，齐齐坐于地，结了个法阵。
金佩言闻言后，冰冷一笑，抬头看着神谷上方那位持剑人修，心中怎么也掩盖不了杀意。只见巨大的雄狮傲立空中，猛喝一声，无穷金气汇集江河，庞大的声波震撼天与地，竟将百万大川尽数崩碎。随后金色毛发伴着雷霆丝丝划落，于山石的粉末中肆意穿行，速度之快转瞬即到，比之雷电有无之而无不及。
“小道儿！”卓东来见此挽了个剑花，不退反进，竟化来万江之水，将金毛尽数包裹，使其万般神通丝毫不展。遂剑指谷底，滚滚长河齐落川，“你送我金毛，吾赠汝河水，礼尚往来矣！”
“槽糕，快破他此境，否则一切功亏一篑。”金佩言大惊失色，暗道大意失策，忙作法使庞大的身躯挤满天穹，张口一啸，如深渊巨口吞食万江之水。虽护住了金葬可付出的代价却是身体痉挛，发丝溢血，满是金黄的身躯行将朽木，风中欲落。
“强的有点不可思议啊，他手持剑影仿佛化作大地主宰，可随意凋零地灵，这究竟是哪一种法道？”金无声结完法阵，看着空中的人影，紧锁的双目中露出了几分贪婪和欲望。
“不解，快些施法，否则前辈真要有些坚持不住。”少女模样的金无水提醒道。
“嗯！”
“好！”
“言之有理！”
“说的不错！”
十八金狮瞬间达成一致，手中法印络向天空，刹那，数不清的狮影朦胧，一位又一位金色惶惶的狮王从阵中走出。或高声咆哮，或冲天一吼，或满目光芒，或踏骨而行。一张张狰狞面目，一个个法力滔天，他们或结伴而走，或孤影独行，齐齐踏出一条盛世辉煌繁华路通向遥远的天际。
唰！风声渐止，霜寒退去，大川与神谷落入地底，一去不复。而在遥远的天际，群峰之上，卓东来左手负于后，右手持一黄色剑影，独对十八狮人与金佩言，毫不畏惧。
“此地早已远离我族少主功成之处，此番出手金某没了后顾之忧，我看你还如何张狂！”金佩言头顶神钟，脚踏祥云，浑身金光辉煌，如同夜晚星空中最亮的那颗明星。
而十八狮人或露原形，张牙舞爪，虎视眈眈，或显人身，掐印结图，御器唤法。其所立之地成阵势围卓东来之外，只远远观看，未曾动手。
“卓某剑锋所指便是人间白雪，何来张狂之说。汝以汝之心，度吾之腹，其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卓东来黄剑一挑，平横而出，猛地又再一次收回。
“我有天剑一柄，承载日月星辰，印络周天变化。单凭一剑，万载星河从头起，茫茫宇宙皆不见。”突然金佩言头顶大吕神钟敲个不停，数重涟漪散后，盛衣华服立空中，一枚紫剑连昊日。
“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我名东来，非父母之起，而源于紫气东来之意。此剑乃我身纳紫气而修的第一剑，还请赐教。”紫剑卓东来施了个剑礼，朝天一指，茫茫空上，昊日之中，紫气氤氲自东起，往来三千而不休矣。“借得天日紫东来，浩如瀚海掩尘埃。”
轰！紫气无穷无尽，自天日而贯，热浪扑来，灼烧人间，势要演化通天炉，颠覆人间九种邪。十八狮人与金佩言一时不察落于剑中，正要应对时，又一道话语传来。
“我有地剑一柄，书写河山万里，雕镂地脉之灵。只此一剑，往生路上徒葬送，直教伊人掩黄土。”黄剑卓东来挽了个剑花，大声吟唱，似要发泄内心憋屈，于今朝一战杀个痛快不可。“黄沙散尽古国失，似是轮回显中意。”
唰！狂风卷着黄沙在天地间舞动，化作沙龙一跃而起，张口食昊日，演烈焰沙石。且在紫气与火沙之中，隐有古国遗迹，断壁残垣，处处是萧瑟，无物不苍凉。
呜！马革裹尸，洒血他乡，每一颗沙子尽情嘶吼，吟唱属于大世下的悲壮。长风乱马将军死，以旗裹尸埋沙场。无可言明的岁月，无泪诉说的意境，甚至卓东来自己都不知为何地剑末篇有此一幕，难道真的如同剑中说的那般，往生路上尽数葬送吗？
金佩言看着周遭异象，眉头紧锁，试了数重神通都难解，仿佛已身陷无底洞中，任你百般挣扎，也徒劳无功。正当他尝试着用狮族禁忌法门施展绝世奥义时，一紫影与一黄影在阵中肆意欢舞，在，在收割！
这一刻，金佩言大惊失色，从慌乱中醒来，只一转瞬，眼前所见，皆是枯骨与血海。而紫气与火沙无物不钻，无物不破，以跬步之势逐步侵入人体，剩下的只是剑影的割首。这哪是什么断壁残垣，分明是修罗地狱才是。
恐惧与森寒深深刺激了金佩言，不，正确的说，是其背后万丈深渊。那如同九幽最令人畏惧的不详与死亡，代表的不是生命的曙光，而是死亡的狂欢。或许它连死亡都算不上，是这世间最最未知的天地浩劫。
哗啦！锁链拍打着空气，透骨的冰冷冻彻了火沙与紫气，大有一怒寒尽人世间，再迎九幽入地来。呜呜呜，鬼哭魄叫，亡灵嘶吼，九条锁链黑的透底，黑的冰凉。上方血迹斑斑，铜锈片片，像是岁月中穿透人杰的勾魂利刃，夺命凶器。
瞬间，天剑与地剑的意境破灭，卓东来双剑已屠十狮。任金血洒红一地，任秋风卷着残肢，而他正站起尸骨上睥睨余者。哪怕身上爪痕交错，鲜血混合碎末染红了紫服，他依旧不倒，战意高昂猛如龙。
剩下的八狮，早已三魂悠悠，七魄荡荡，金色身躯萎靡不振，血气枯败如同垂末之年，满面震惊与绝望。仿佛他们方才面对的不是持剑的人修，而是流传于神话中可怕的恶魔，那怎可能为剑，那怎可为剑术？分明是魔，分明是杀戮的修罗。
“废物！”金佩言见到十八狮人如此模样，心中满是鄙夷与不屑。堂堂金狮一脉，神话时期大出风头的强者种族，更于古老的帝记年华闯出莫大的威名，其后代怎会如此懦弱与无能，竟被一剑意给震住。
“他们是废物，那你又是什么，邪灵？”紫剑卓东来一剑跃起，贯穿昊日之力，彻底解决十八狮人，不去杀掉金葬却与黄剑卓东来一道立于锁链旁，严阵以待。
“邪灵，那又如何，能赠与本尊无与伦比的力量，颠覆天狐为少主报仇，光大我金狮一脉便足矣。剩下的正与邪，与我又何干？”金佩言双目蒙上血红，一颗又一颗黑珠映入眼帘。且身形大变，黑雾涛涛，头生犄角，恶魔羽翼负于身后，满是死亡笼罩其表。
“也许正邪于你而言如同草芥，随手可弃。但对于我，高于天，贵于道，比我的生命都要重。我逃了五百年，躲了万里地，看淡了生死，可唯独正邪不敢忘。”紫剑卓东来闻言大怒，冷目憎恨，高声斥之。
“今日，是我此生中最灿烂的一刻，让我想起少年时名满天下的殊荣。也许这都是浮云，在广袤的大地上犹如烟花，转瞬即去；也许这都是失败，像是孤独者独自言勇，也许这就是宿命，荣华谢后，半生宿命。但这过去的一切，势必在今日，在我最辉煌的时刻落幕。”
“且不论，你是否为我此种状态的对手，即便你可斩我，那又如何。这下甘全城，山外诸峰都得为我陪葬，而你终究会是他，金葬，长生路上的垫脚石。你的正义大道，没有用，你的无敌剑意又如何，你改变不了任何局面，你彻头彻脑都是一个失败者。”金佩言魔气大涨，锁链与金狮完美合一，仿佛要踏碎这尘世一切敌手，心中满是高贵与狂妄。
“是吗，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习的法名唤皇元三剑，乃帝记年华一位真正的无敌者所创，列为帝道皇术之中。你仅仅见到天地二剑，殊不知我还有一枚！”黄剑卓东来早有所测，不退不进，剑影只一指，下甘城中立马有人高声回应，“我有人剑一柄，踏过盛世浮沉，苦渡人生百相。无须一剑，自有繁华落尘世，我心如道临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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