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气运之争
“哪里来的小猫，好可怜。阿娘我们把它抱回家吧？”
妇人摸了摸女孩的头，一脸慈爱：“那阿瑶得好好照顾它。”
“喵，喵~”
女孩怀里的狸花猫跳快速到地面上，回头看了女孩一眼，快步离开，留下不明所以的母女二人。跃上屋檐，惬意地舔着自己的爪子，这只花猫正是莫名进入轮回台的阿菀。
“十五，十五，你在吗？”见系统没有反应，又试着与水麒麟沟通，阿菀发现自从进入秘境，她与水麒麟的联系像是被故意切断一样，难以与它取得联系，但是锲约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波动，这说明水麒麟还是安全。现在的困境是阿菀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离开轮回台。
阿菀实在渴得不行，跑到一户人家的荷花池边伸头喝池水来缓解炎热。
又渴又饿！
清澈的池水里有好几条鲤鱼，其他鱼被阿菀喝水这一举动吓得纷纷逃走，祈祷自己不要被猫咪吃掉，只有一条红色小鲤鱼不仅没游走反而还靠近。
看着肥美的鲤鱼阿菀感觉自己在不自觉地咽口水，前爪试探性的举起，但是生吃总有点不适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再次看向红色鲤鱼的时候，猫咪的本能战胜了理智，瞅准时间，将那条鱼叼走。
“什么！怎么会这样！她，她，她把他吃了，不！”白发男子难以接受，“怎么会这样？这什么破法器！”
水神得知月老又在乱牵线，赶忙过来看热闹。见月老如此不顾形象，惹得他捧腹大笑：“这不挺有感情，那么多鱼偏偏遇上他。这缘分大着呢。哈哈哈！”
“大夫，倪大夫！你快救命啊！”
阿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床上，屋子里摆满了各种草药。自己想起身却剧烈地咳嗽起来，引来了人。
“夜曜！”阿菀瞪大眼睛，抓着对方激动地喊。
男子只是微微一笑，随后解释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很确信自己不是姑娘口中的夜曜。在下只是一名乡野大夫，姓倪名蔷，字子正。姑娘还是先把药喝了。”
阿菀深感怪异，自己前一秒明明还津津有味地吃鱼，一睁眼就又变了。回过神，一边喝药一边偷偷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这人脸虽然和夜曜一模一样，但是他更温和，而且，他还坐在木制的轮椅上。许是注意到阿菀的眼神，男子出言说着：“姑娘受伤晕倒在路上，是上山采药的李婶子发现了你，故将你送到我这里救治。肩膀上的箭头已经拔出，修养几日伤口便会愈合，但是箭上有毒，要完全去除还需一点时间，姑娘可能还要在此处待一段时间。”
“既然如此，接下来的日子就有劳倪大夫了，小女子贺柔。”阿菀不自觉地说出这个名字，或许是这个原身的名字的缘故。阿菀喝了药有些困意便小憩一会儿。
“冯夷，你说这姑娘怎么不受轮回台的影响，还有自己的记忆啊？不应该啊。”月老右手摸着下巴，嘴里喃喃自语。
水神上前轻拍月老的肩膀安慰：“老柴，放宽心，不管怎么样他俩的缘分还是挺深的。你就当磨练心性吧。”
“磨练心性？怕是来折磨我的！这么多年，我们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我的红线都堆满玉婵宫了。曾经进入秘境的道侣，不只一次来过轮回台，可结果呢，为了幻境中的宝物相互猜忌、自相残杀，能被轮回台接纳的少之又少。这一次，好不容易碰上一对，还都是不按常理的人。”
“轮回台本就奇怪，它可是由玄穹所造，你也知道，她那人便是天地间第一难琢磨之人。其中的奥秘恐怕还需身处当中的他们去探索。”
贺柔是江湖中雪月山庄的少庄主，那日深夜山庄突遭贼人来犯，庄中每日都有人巡逻戒备，一有情况便敲钟警示，谁料庄中竟有内应，贺柔等人被打得措手不及。为首之人以贺柔母亲性命相威胁要求贺霄庄主将雪月剑法的剑谱交出，贺霄假装同意，实际早将剑谱交给贺柔让她静候时机杀出重围。在靠近妻子的时候，一刀结束了她的生命，紧接着自我了断。想来那些人没有拿到剑谱一定会来找阿菀，为今之计是治好身体，静等仇敌。
“贺姑娘，乖乖的将剑谱交出来，在下保你一生顺遂。”倪蔷温柔的为躺在床上的阿菀擦脸。
阿菀面色苍白，时不时的咳嗽：“原来真正的凶手就在我身边，倪蔷，你藏得挺深。”费力打掉倪蔷的手，强撑着身子问，“那日山庄发生的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划？”
倪蔷没有正面回答，起身端了碗药来到阿菀跟前：“说实话我挺喜欢你的，要是你能听话一点，交出剑谱，我就给你解药，否则你活不过今晚。”
“倪蔷你还是太大意了。”阿菀一改虚弱模样，袖中的匕首直抵倪蔷脖子，“箭上根本就没有中毒，相反在你每天端给我的药里下了毒，想来你是因为找不到剑谱才没有杀我吧。”
倪蔷一脸不可置信，瞬间又像是明白了什么，无奈笑道：“没想到竟然败在你手里，动手吧。”
一睁眼，阿菀发现环境又变了，自己穿着大红嫁衣坐在轿子里面。
“好热闹！”
“那是自然！今日是沐少与千娇阁的桃夭姑娘的大喜之日。桃夭姑娘倾国倾城、妩媚动人。听说沐少对桃夭姑娘一见钟情，当日便拿着一百金亲自去千娇阁为其赎身，要娶她做正房。”知情的人侃侃而谈，“但桃夭姑娘直接拒绝了沐少，说沐少与那些轻浮浪荡之人相同，再者千娇阁里的姑娘全都是雅妓，她们靠歌舞乐器养活自己，对于沐少的行为自是没有好感。”
“那怎么”不了解内情的人不解道。
“俗话说，烈女怕郎缠，沐少又是一片真心。你看都城中最奢华的琼玉楼，那可是沐少为了今日的大婚特地建的。”
沐扬骑着高头大马，笑脸盈盈的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新人正准备拜堂，一对军队闯了进来，将众人团团围住，为首的男子上前说道：“沐兄，这个婚你怕是不能结。据本王调查，桃夭姑娘是陈国的细作，专门为达官贵人表演以获得情报，而沐兄你，则泄露唐国情报给她，所以还请二人随本王走一趟。”
沐扬轻轻掀起阿菀的红盖头，摸了她的脸赞美着：“吾妻甚美。不怕，不管有什么事都有为夫在。”沐扬握着阿菀的手有力地保证。
“郑炬被抓让王爷慌了手脚，再不行动恐怕王爷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看着男子隐忍的样子就想笑，“可惜王爷错了，今日是我们夫妻二人协助大理寺捉拿国贼李国忠。”
霎时间，沐家外又围了一大批人马，高墙上齐刷刷出现了装备精良的弓箭手。李国忠大笑：“沐扬，你会后悔的。”
不知从何处射来一只箭矢，阿菀眼快将人一把推开，自己却被一箭穿心。
疼，全身上下只感受到疼。血像流不尽一般，地上瞬间出现一大滩。好快啊，又要进入下一个轮回了。耳边十分嘈杂，好像有人抱着她在说话，她听不太清楚。
“唉，红事变白事。”
“诶，那后来怎么样了？”
那人叹息一声，娓娓道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有人说沐扬殉情了，也有人说他出家了，最后的结果是夫妻二人双双葬于桃林之中。”
“我不要！为什么全都是这种下场。”月老哭红了眼，大骂：“玄穹你没有心。”
花神和月神听闻轮回台开启，先后来寻月老。四人对着轮回镜，目不转睛，其余三者还好，花神偷偷拿出锦帕轻轻拭去；月神用扇子捂脸，片刻后神色正常；水神唯有叹息，只有月老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啕大哭。
果然再一睁眼，阿菀又换了个身份。
“阿娘，你说阿爹什么时候回家啊？”低头看向蹲在小腿边的奶娃娃，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这都什么事啊！小萝卜头抱着阿菀，仰头直勾勾盯着，希望得到回答。
“夫人，少爷，将军回来了！”
“阿爹！”小萝卜头飞快地跑出去。
阿菀露出无奈一笑，紧跟着孩子出去迎接。得胜归来的将军带着一名身怀六甲的女子回府，小萝卜头见到女子的那一刻，直觉上不对劲，脸上的笑容直接消失了。阿菀在儿子快要哭出来的那一刻及时出现，抱着他回了府。
“夫人，”将军见自家夫人神色淡漠，有些局促，直搓手。还是那女子先开口打破沉默，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夫人，求您不要怪将军，是云儿不好。云儿不求别的，只求能将将军的孩子生下来。”
阿菀凝视着跟夜曜一样脸的将军，心中想着幸好只是轮回，不然要是夜曜是这副德行，自己恐怕会忍不住打死这个人，找了这么个绿茶回来添堵。
“将军打算怎么办？”阿菀眼神示意奴仆将人扶起，大着个肚子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不知道还以为阿菀欺负人。随手拿了块糕点喂眼眶红红的小萝卜头，不带任何感情的询问。
将军再迟钝也知晓自家夫人生气，自己外出三年家中事物全靠夫人打理，自知理亏连忙赔笑伏小做低：“这三年府中都是夫人管理，一切都由夫人作主。”
“先当通房，生下孩子再议。林嬷嬷给她安排一间舒适的屋子，安排两个能干的婢女服侍着，让府医每日都给，”阿菀猛得想起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你叫什么？”
“纪云。”女子将头埋得低低的，努力不让众人看到她眼里的愤狠。
“是！”林嬷嬷是老夫人安排协助夫人管理府中事物的人，在她心里瞧不上纪云，于是纪云回完话后便回话，不再劳烦夫人了。
“阿笙，跟着阿娘、阿爹一起去拜见祖母。”
“对对对，阿笙快来。纪云就不用去了，烦请林嬷嬷带下去歇息。”将军巴不得赶紧离开。
老夫人靠着软枕半倚着，阿笙巴着床沿，被半搂着：“祖母吃糖，吃糖就不苦了。”
“好好好，祖母有了阿笙药都不苦了。”老夫人笑呵呵，见到站在一旁的将军，又听下人禀告的事，脸一下子都拉下来，让嬷嬷将阿笙带下去后语气严肃道：“你还好意思回来！我让人将阿笙带下去就是给你这个做父亲的一点面子，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你对得起青瑛母子吗！你忘了当年你求取青瑛时是如何立下誓言，这才几年，怎么，你也想学你那没心肝的父亲，宠妾灭妻？”
“儿子不敢。”将军被老夫人一番话吓得跪地，“纪云是被儿子救下的孤女，大军得胜后醉酒才晾下大祸。”
老夫人闭眼良久不语，吩咐将军：“不管她有心还是无意，总之她生下的孩子都要抱给青瑛抚养，青瑛是他们的母亲，她要是乱闹就打出去！”
将军还想说些什么，老夫人直接打断，留了阿菀说话：“委屈青瑛了。”阿菀红着眼眶，半跪在床边，“你放心，我永远当你的依靠。前院的事我都知晓了，你做得对，收个通房便好，哪怕生了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我知这口气难以下咽，但这将军府都是向着你的。”
“母亲放心，儿媳知道。纪云生的孩子儿媳打算记在名下，当作阿笙的亲兄弟教导，教养好了，日后阿笙也有兄弟相帮。”阿菀擦了擦眼泪，诚心说道。
老夫人直呼心肝，搂着阿菀又是一顿安慰。接着就派人送一个匣子，里面放着金银珠宝和七八间铺子地契。
阿菀找到心中不舒服的便宜儿子时，他正躲在蔷薇花丛下偷偷抹眼泪，阿菀蹲在旁边，摸了摸他的头：“阿爹回来，阿笙不开心吗？”
“开心，但是”
“但是不喜欢纪云姑娘。”见小萝卜头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阿笙放心，除了中秋除夕一些重要日子见到的时候不多。再者她现在怀了阿爹的骨肉，阿笙玩的时候要小心，不要撞到她。”
阿笙抬头不解问：“阿娘不生气吗？子言的阿爹也是这样，带了好几个女的回家，她的阿娘十分生气，每天偷偷的哭。”突然转身抱住阿菀，“阿娘你要想哭就哭吧，阿笙是男子汉了，会保护阿娘。”
“哎呦喂！你怎么这么贴心。”阿菀心中一阵感动，怎么有这么乖的孩子，“阿娘没事，你每天用功读书阿娘就开心了。日后遇上心爱的女子要守着她，不要让她伤心。”
十三年后
阿菀坐在主座上准备喝阿笙敬的新人茶，当初的小萝卜头如今长得玉树临风，丰姿俊朗。新娘也是她和老夫人精挑细选的，性子温和，长相大气，持家有道，双方见面后也十分满意，择了吉日拜堂成亲。
“人就是如此贪心，看着阿笙成亲，就想见见他的孩子。可惜啊，身子不中用了。”阿菀的身子不知为何日渐衰弱，府医把脉也没用，只能一直耗着，终于还是熬不住了。
那一日将军在坟前跪了一夜，自那之后便住进了阿菀身前的院子，直至老去。
轮回镜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后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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