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有无空相

　　陈一凡看的真切。巨蛟尾巴这一扫，无数的暗桩断石在水花水幕中飞射而出，零散地撞在了四周的洞壁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其中更有一些瘦小的骸骨，似乎是死去的鬼猴子。

　　三头雪狼见巨蛟要钻入水中，两头忙松开口，向着水面跳去。

　　可巨蛟早已将水中的暗桩扫断，“噗通”两声，两头雪狼纷纷落入水中。

　　潭水中此时早就暗流涌动，还未等两头雪狼做出反应，巨蛟头颅扎入了水中，“哗啦！”一个深深的漩涡随即形成，两头雪狼惨叫两声落入了漩涡之中，瞬间被淹没在潭水之中。

　　半晌后，潭水渐趋平静，只有一阵阵的波浪拍击着洞壁发出“哗哗”的声音，两人脚下的岸边有不少的白色泡沫。巨蛟、巨狼和剩下的两头雪狼便似都被这黑漆漆的潭水吞没。等到水面静若无波之时，除了闻到空中散发出的阵阵血腥气味和偶尔能看到的几段瘦小的枯骨，哪里还能够找到适才大战中的任何痕迹。

　　“大哥，这……”翟锦兰似乎还未曾从适才堪称“疯狂”的一幕中抽离出来，脸色依然有些苍白。

　　陈一凡虽然对那巨狼很有好感，可面对它和那头庞然大物的巨蛟，也生出了一丝丝的无力感。

　　苦笑了一声，他望着这黑漆漆的潭水只说出了几个字：“哎，非人力所能为之啊！”

　　眼前的这一幕不知不觉与当日黄河水战后的情景重合在了一起，陈一凡身子一震，喃喃自语：“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一无所有，也是毋啊！”一时间《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在心中缓缓流过，俱空契斌颇有禅意的话和笑容也浮现在眼前。《般若自在剑》的十张禅图在心中跃然生动起来。从第一张“未牧第一”开始，一头野性难寻的黑牛在心中狂奔乱窜，双眼之中戾气横生。

　　黑牛的身后，一个面庞清秀的牧童手拿着套索，一脸的焦急……

　　“心性如野牛，修行如缰绳，需循序而渐进。若要初窥‘般若’精髓，需懂得‘放而锁，锁后放’的道理……”俱空契斌面带笑意，一双慈祥的双眼，眼神之中透着浩渺的智慧。他一手握着佛珠，一手托着几张画卷。

　　陡然一阵清风吹过，画卷随风纷飞，“未牧第一”、“初调第二”、“受制第三”、“回首第四”、“驯服第五”“无碍第六”六张禅图映入眼帘，一头黑牛在牧童的驯服之下，由最初的暴躁桀骜变得温顺平和。突然第六张禅图被吹向了一旁，新的一张禅图被风吹得卷飞起来。

　　陈一凡只来得及看到一条牛尾渐渐由黑变白，便听到“铮”的一声，随后传来“啊”的一声。似乎是翟锦兰的声音。

　　“兰儿！”

　　陈一凡睁开双目，正见翟锦兰手握宝剑紧贴着洞壁，手中的自在剑正指着她柔弱较小的身躯。

　　“啊，我这是……”陈一凡有些明白发生了什么。

　　“大哥，你适才似乎又陷入了顿悟的状态。施展的那套剑法当真是神乎其神，难道这就是《般若自在剑》吗？我一时看得入迷，竟想着与你对招，不想才两个照面便被你逼到了洞壁。”翟锦兰有些心有余悸。

　　陈一凡此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巨蛟与巨狼激斗的壮观惨烈场面和之后的平静无波让他又触动了心底一直以来对于“有无空相”的认知，不想竟然在顿悟之中，将已经领悟的《般若自在剑》中的前二十四式一气呵成的施展了出来。

　　令他有些惊喜的是道元真气此时竟是突破了督脉的“风府穴”，停留在“脑户穴”之上。

　　“兰儿你没事吧，都怪大哥太过痴迷了，若是伤到了你，可不要心疼死我了！”陈一凡歉然地说道。随后见翟锦兰面色羞红，才觉得话说的有些露骨。

　　“没，没事。也是怪兰儿看的痴迷了。”翟锦兰羞涩的说道。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股关心和心疼，顿时一条情线将两人的心头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这昏暗的洞穴之中充盈着一股暧昧的暖意。

　　“哗啦！”

　　便在此时，一股水花之声传来。两人吓了一跳！

　　陈一凡下意识地转身将翟锦兰挡在了身后。

　　翟锦兰本就帖着洞壁，这时，陈一凡一转身，宽厚的猿背顿时贴在了少女丰满的春笋之上，一股柔软的触感令得陈一凡心头如遭电击，身子一颤。

　　“嘤”，身后少女一声略带羞涩的轻吟，更撩拨了陈一凡的心弦。

　　正在他心猿意马之际，一双娇柔的小手推了推自己的后背。

　　陈一凡这才如梦初醒，脸色一红，暗骂一声：“该死！”忙如兔子一般，向前迈出去两步，只觉得心头狂跳，见过那么多风浪的他此时竟是不敢回头去面对身后魂牵梦绕的伊人。

　　就在气氛显得尴尬之际，陈一凡终于看到了水面之上的东西，不禁“啊”了一声，再也顾不得尴尬，沉声道：“兰儿，你在岸边等我，是狼前辈！”说罢，飞身向潭水之中跃去。

　　翟锦兰本来还心头狂跳，面色绯红。突然见到陈一凡飞身跃向深潭，不禁“啊”的叫了一声：“大哥，小心那头巨蛟！”

　　此时潭水中的暗桩明桩已经被那巨蛟扫断了不知多少根。陈一凡只能凭着先前观战的记忆四下搜寻。

　　好在他的运气也不算太差，虽然有的桩与桩之间的暗桩断了三根，可这个距离陈一凡还是能够飞跃而过。

　　几个起落后，终于来到那巨狼的身边。

　　只见巨狼浮在水面之上，狼身靠近前腿一侧有一道一尺半左右的口子，不知是不是巨蛟獠牙所伤，深可见到森森白骨。鲜血兀自往潭水之中流去。

　　陈一凡心中一沉，“狼前辈！”巨狼身形太大，又在水中，陈一凡眉头一皱，不知该如何是好。

　　喊了几声，见原本一动不动的巨狼耳朵突然动了动。

　　“没死！”陈一凡心中一喜，这时也顾不上水中还有一头庞然大物不知生死了，“噗通”跳进了潭水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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