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李潇潇掐着小剑剑下巴给他灌了杯热茶，把小僵僵解救出来，又问服务员要了条热毛巾给他糊脸上，等他醒酒的功夫还得跟丁富国说话，看着他一下一下挤眼。
还好女演员后来搀扶着他先走了。
开开包间窗户给醉鬼们吹吹风，把孙剑锋和黄俊杰挨个打脸拍醒，真想把他们撂这就走了。但是接下来还有江一峰的直播宣传，李潇潇打着哈欠，手指撑着自己眼皮问孙剑锋时间地点，当经纪人真不容易。
这才是第一天，怀疑自己撑不到江一峰退出演艺圈的时候了。
“要不咱们回去吧，”毫无艺人自觉的江一峰说：“中午都没送外卖，老板说最近叫外卖的人好多指定我去送。”
“小僵僵，送外卖与当明星不可得兼，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好。”李潇潇困得没脾气了。
“老板也不要求我全天开工，他知道我有兼职，就让我一天里面多少去露个面，撑撑场。”江一峰说。
沙县小吃店老板还挺有广告意识，知道他店里的外卖小弟现在也是个卖点，姿态放得又低，拒绝他都好残忍。李潇潇干笑两声，拍拍江一峰，说：“行吧，为了打折蒸饺你有空还是去店里转转，反正你跑得快。现在，架起来这两摊人，咱们接着当明星去！”
江一峰提着黄俊杰，李潇潇搀着孙剑锋出来，把黄俊杰塞出租车里，稍清醒一点的孙剑锋给报了他住址，自己也想坐进去送一下，李潇潇把他揪住。他找的什么直播节目，人头她一个都不认识，不能放跑他。黄人自求多福吧，拜托了一下出租车司机然后目送他们离去。
二人一尸又回去网站大楼，李潇潇一路走一路交代江一峰各种访谈技巧，注意事项。
孙剑锋一手揉头一手敲了敲她，说：“潇潇，行了，别这么上心，操心不过来。让他自己混去，混不出来就是混不出来，教也没用。要该他的，那他就是个二百五都能混出来。”
“不好意思头一次当经纪人，没经验，想得有点多。”李潇潇点点头，说：“不过我们家艺人不是二百五，就是……就是……是……”
“还有你说不上来的时候？”孙剑锋问。
“是什么？”江一峰问。
“……就是挺让人操心的，嗯，有这种需要更多关爱的天然气场。”李潇潇半天想起来说。
孙剑锋偏头看看旁边人高马大的江一峰，横看竖看没看出来，摇摇头，说：“恋爱滤镜，你现在看世界是不是都是粉红色的？”
“是啊，还冒着心形泡泡呢……走啦！”李潇潇瞬间变脸，推着他往前走。
“慢点慢点，头晕。”孙剑锋说。
进去楼里七拐八拐找到一小间工作室，节目主持人把江一峰领到里间坐在一排电脑跟前，孙剑锋和李潇潇一人找了一个转椅摊手摊脚地窝在外间，他挺醉的，她挺困的。
“你不站对面让他看你眼色行事了？”孙剑锋问。
“小剑剑你说得对，操心不过来，他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听天由命吧！”李潇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
其实也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宽，担心得有点多余，他毕竟一只尸在人间打混了少说二百多年，还全手全脚地活着。最坏结果也就是他去躺尸，跟他来的时候忽然出现一样，忽然消失。次坏的结果，三号君成为主要尸格出来烦人或者他在这个时代也分裂出一个新的尸格，用以应付娱乐圈的光怪陆离。
李潇潇困成浆糊的脑袋里忽然有一丝清明，她这么努力只不过是想避免这两个结果，然而这两个结果对这只僵尸而言都是重复做了许多遍的事情，很平常，“坏”只是对她而言。
她抬眼看向里间的江一峰，只能看到他半个后脑勺和一个侧面。
主持人正跟他说不用紧张，像平常说话一样跟网友聊聊就行了。他微笑着点头。应付日常对话他没有问题，而且挺招人喜欢。李潇潇刚才也跟他反复强调过了，唯一的禁止事项只不过是她这个真真假假的女朋友。
“你们好，嗯，我是江一峰……”他在跟网友打招呼了，用一个她随便塞给他的名字，“本名？本名不叫这个，不能告诉你们。嗯，这是一个导演给起的艺名，说是一定能红。”
“我还没问过你，为什么起这么个艺名？”孙剑锋在旁边问。
“因为江峰比汪峰少一横，所以加个一……问胡思恬去，她干的！”李潇潇很难解释。
“汪峰咋那么无辜呢？对了，胡思恬也说要给他搞个采访，带着樊晓雯一起，你知道有关于他和樊晓雯假戏真做的八卦不？雯雯姐养的小白脸，哈哈，还不如炒他是东润地产太子爷的男朋友。”孙剑锋说。
“敢把小弟扯进来就掐死你。”李潇潇说。
“不敢不敢，我要炒这个，你就不掐我，韩东明也不能放过我。”孙剑锋说。
“那你那么多废话？安静，正直播呢！”李潇潇说。
“对，我也在送外卖，虽然没有擦玻璃赚钱，但是店就在住的附近来去方便，而且吃饭可以打折。”江一峰回答到工作问题了，明显跟孙剑锋在发布会上的说辞不对版，不过随便吧。“演戏那是偶然，是跟着朋友去他们拍片的地方，然后就拍了。去干什么那不能说，那是别人的事情。没有没有，那不是雯雯姐，那是一个替身。没有没有，跟替身也不是真的！”
大概是回答到激情戏的假戏真做问题了，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耳朵红了。
坚强的小僵僵到现在也没去跳窗，没换小三出来，李潇潇在心里默默地表扬了他。
“没学过演戏，没上过电影学院，没好好读过书……我也想读，没机会，年龄大了。嗯，平常就打工赚钱，业余做点木工活……会打柜子，椅子，家具基本都会，最近想打个沙发，木料不够，打算用空心砖垒起来……”
“他是技校生？”孙剑锋问。
“没受过系统的基础教育，你就把他当文盲吧。”李潇潇说。
“潇潇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了……之前跟名牌大学毕业生相亲你嫌人家头脑空虚，转头找个文盲，是不是只要脸帅其它都不挑拣了？女人真是视觉动物，视觉诱发情感，情感欺骗视觉。”
“嘁，好过你们视觉诱发老二，老二控制大脑。”
“公众场合不要开启下三路攻击！”
“你自找的！”
“没有，没有女朋友，我想先赚钱，赚多点钱再好好谈。”江一峰很诚恳地在那边说：“现在还欠着债呢，都没办法给她钱。没有没有，没有特定哪个‘她’。”
“……他还欠债，多少？”孙剑锋说：“这不行啊，作为娘家人我能棒打鸳鸯不？哥不能批准你跟他谈了。”
“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李潇潇瞪他一眼。
“行行行，我回头给你他的签约费，片酬，只要角色定下来就给。你记着自己管钱，别让他再跟外头借钱，要借找我。”孙剑锋挺操心地说。
要是小剑剑知道他还是个黑户，手上有过不少命案，昨晚刚把两个茶叶店的伙计打得半死，而且是重症精神分裂患者……把小僵僵套进人类社会的择偶标准还满极品的，李潇潇忽然有点想笑。
“小江，其实我们网友最多的一个问题一直都被你忽视了，就是大家都希望你能掀开衣服秀一下腹肌，可以吗？”直播差不多快结束了，主持人很激动地提了个要求。“也有网友想看背肌，不过还是腹肌占绝大多数，要不你就脱掉外套转一圈？”
李潇潇窝在转椅里面差点睡着，被主持人高昂的尾音给叫醒了。孙剑锋已经在旁边椅子里睡过去了，脑袋挂在椅背上，张嘴打呼。
“不用了吧。”江一峰红着脸，站起来想躲过去。
李潇潇决绝地站起来，走到跟前，一手搭他肩膀上，一手掀开他衬衣下摆对着摄像头一撩。满屏幕的“啊啊啊啊”“噢噢噢噢”“YOOO~”刷过去，还有无数“鲜花”“爆炸”“红心”“口水”的表情。
“一点小福利，是不是感觉这一晚上都值了！”主持人更激动地说。
李潇潇跟主持人比了个大拇指，作为经纪人有义务推广艺人的姿色，该出手时就出手！
正得意着感觉手底下的肩头微微一僵，李潇潇拖着他就走，一直到旁边摄像头照不到的角落，两只手按着他肩小心地安抚，说：“小僵僵，淡定，淡定，我都第二回掀了，你多少适应适应别又羞跑了！”
“没有，”江一峰红着脸说：“不用操心，我都可以应付。”
李潇潇看着他，歪了歪头，这只精分出来十几个尸格才能生存至今的僵尸也在努力，努力以本来面目在这个时代生活。她可能不是一厢情愿的，他可能也想避免那些“坏”的结果，至少在十年八年的时光里。
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面颊，笑着说：“乖。”
“另一边呢？”
“嗯？”
“戳这边不是要亲另一边吗？”江一峰有点期待地问。
“还真学乖了你！这就是假冒伪劣地亲，不对，和谐地亲，省得你羞涩也省得我每次都像强吻民男那么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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