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李潇潇伸手就抢，没抢到。
五岁虽然只有五岁大小毕竟是五岁的僵尸，身手比她快多了，噌一下就塞回棉衣里面。李潇潇干脆去抓他，他一个跟斗倒翻出去，落在对门门口。
“给我看看！我不验货怎么知道真的假的？”李潇潇说。
“当我是小孩子那么好骗吗？给你你就抢走了！我还拿什么跟阿垣谈条件？”五岁说。
“你不给我看不一样没得谈？你跟我谈就是跟他谈啊，我是他女朋友还是他经纪人，知道什么是经纪人吗？就是帮他谈条件的人。”李潇潇极具欺骗性地微笑着，慢慢朝他走过去。
“反正我等阿垣，不跟你说话了！”五岁气鼓鼓地瞪着她，说：“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李潇潇继续微笑，“跑掉吗？跑掉就没人，不是，没尸保护你啦。”
“我就大声哭！把楼里所有人都喊出来，说你欺负我！”五岁出绝招了！
“太卑鄙了！”
李潇潇对这招还真是没治……跟他面对面气鼓鼓地互相瞪视着，忽然又笑了一下，问：“对了，五岁，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废话，我帮他做证件还能没有他的地址吗？”五岁鄙视她一眼。
“做证件？你是说已经用了他要求的名字和地址修订证件？他应该没付酬金吧，小二，不是，阿垣答应了你们什么条件吗？”李潇潇追问。
“原来你不知道？”五岁哼一声，说：“还说你是他的女人，什么都不知道。”
“告诉我是什么条件！”
“凭什么？”
“小屁孩！”
“臭阿姨！”
“哼！”李潇潇攥着拳头上前一步，生生忍住了揍他的冲动，揍估计也揍不到还是攻心为上，黑着脸说：“说你小屁孩不要不服气，你想一下，你都能找到这里来，你的大龄子侄们需要多长时间？不如猜猜看，是对门这只尸先回来，还是你家那一堆尸先追来？”
五岁一下子慌张地皱着脸，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她。
李潇潇趁胜追击，危言耸听地说：“这是你第一次成功离家出走对吧？你在外界的生活常识基本是零，估计你接收信息也都是口头上、纸面上、屏幕上，严重缺乏实际体验。也就是说，除了这里你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对吧？等，你会被抓走；不等，你会在外面迷路最后又转悠回去，对吧？”
“那怎么办……”五岁带着哭腔说。
“乖啦乖啦，有姐姐在不用怕，我们一起去找阿垣好不好？”李潇潇阴谋得逞，得意地走过去按着他的小脑袋揉了揉。
李潇潇叫五岁先等着，冲回自己房间提上外套和包出来，想了想，又冲回自己房间背上笔记本电脑出来。林科和韩东子正在客厅里架着幕布、白板、射灯和三脚架准备拍照，叫她去帮忙看着，她喊了声“好忙”就风一样消失在门外。
“我们去哪儿？”
五岁拉着她的手跟她一起下楼，一边问着，一副要被她拐卖的小可怜样。
“去找阿垣谈条件啊，这不是你此行的目的吗？谈判讲数这种事情一般都要在第三方公共场合，避免一言不合打起上来，就算你的子侄们找过来，人多的地方他们是不方便动手的。”李潇潇说。
然后她就带着五岁来到了沙县小吃店。
店老板挺热情地欢迎了她，看在邝文定的面子上还给她打了个更低的折，不过小邝不在，老板说他过来了一趟送了几家然后打电话说先不回来了，忙别的工作去了。
“又擦玻璃去了？”李潇潇问。
“说是采访，小邝现在是个红人还要上电视哪，还有记者来我这采访。”店老板挺高兴地说。
李潇潇来店里的路上就给他打过电话，那头没接，有点担心他去履行麻家的什么条件，既然是采访感觉稍安心……安心个鬼！经纪人都不知道的采访，采什么访！
打电话给孙剑锋，他宿醉哼哼唧唧地说正看道具，今天不找江一峰，过两天再找他试戏，还问她剧本怎么样了。李潇潇请他放心，她出来吃饭还背着电脑打算废寝忘食地赶稿。又打胡思恬电话没人接，打她助理电话，终于确认是她把江一峰拐走了。
胡思恬也算跟江一峰的不同尸格都打过交道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李潇潇跟自己强调了一下别太操心，让胡思恬助理记得把出场费打她账上，其它部分放艺人自由去飞。江一峰同学还是一次比一次进步的，一开始要背稿子，第二回自己说也没出什么大错，现在还独立跑通告去了。
很快就不用她再充当多功能经纪人鞍前马后，坐着抽成就行，想想就感觉人生一片光明呢。
李潇潇领着五岁在店里坐等，暂时不能带他回家，可能会危及科长和小弟。
五岁看着旁边桌子上的食物满眼冒星星的期待样子，李潇潇最终受不了他这么卖萌，开恩给他点了一份，反正打折。一边打开电脑敲敲敲，一边听着五岁在旁边嗯嗯有声吃得好幸福，抓了两只手的食物，圆圆的脸蛋上也糊着酱。
“你不会蒸饺都没吃过吧？”李潇潇忍不住问。
“我就没在外头吃过东西，他们不让。家里头反反复复就那么些饭菜，吃了几百年，光看电视上别人吃各种东西，我都没吃过！”五岁鼓着两个腮帮子咕噜咕噜地说。
“那真是挺惨的……回头带你去吃各种高热量垃圾食品啊，你付钱。”李潇潇说。
“我是小孩，我哪儿来的钱！”五岁说。
李潇潇沉痛地把脑袋栽到桌面上，为什么遇到的一只二只都是穷尸！挣扎着抬起一点头，问他：“喂，看在我请你吃东西的份上，告诉我阿垣答应什么条件换身份？”
“不能告诉你们人，”五岁吃着说着：“反正我都偷出来了，他只要保护我就给他了，答应那事去不去做看他自己。”
“那让我瞄一眼证件，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塞进去几张纸壳骗我。”
五岁吃得开心，和蔼了不少，挺挺小肚皮示意她自己掏文件袋。李潇潇从他棉衣里头拽出来，大致翻了翻，相当全面真实可信的证件们。从出生证、学生证、毕业证、身份证到机动车驾驶证……连健康证和高空作业证都有！户口本也有！照片按照不同年龄段从幼儿到童年到成年……考虑到邝文定生前还没有相机这种东西，肯定是假的但是完全看不出破绽。
小时候的照片很可爱，还有点像五岁。
“PS的？”李潇潇问。
“不错吧！”五岁得意地说，“现在有电脑，修照片比以前容易多了。”
“你做的？你关在麻家不出门就修炼这个技能了？等等，就算照片是假的，但是他说过这些身份是你们从出生一年一年养起来的，是真正的身份，在各个系统里面都可以查到。你们这么快就修订完毕……之前就按照邝文定的大致形象培养的身份？”
“当然，名字都改过来了，江一峰。”五岁想了想，很专业地说：“系统里面不一定，有的程序没走完，再等十天半个月拿出来用就万无一失了。”
“你们提前准备好，怎么确定他一定会来买，要是他不来不就赔了？”
“可以改改给其他僵尸，就是很麻烦。阿垣是大客，每次拿走一份都会按照他的样子再准备一份。这次一开始没要，差点就拿去别处用，结果还是来要了。”
“他那么穷，大客？”李潇潇有点不懂了。
“他在三十多年前提出所有金子之前一直是大客，就算现在没存金子，据说他还埋着一份很大的财宝……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真的是他女人吗？”五岁怀疑地盯着她。
“我似乎听过以上陈述，”李潇潇抓抓头，说：“但是跟他的贫困形象联系不起来，难道是因为我没见过四号君？”
“四号君是哪个？”
“就是三十年前去提金子那个。”
“三十年前他叫李明，你乱起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名字太多了好烦人啊啊啊！”李潇潇有点抓狂，拍上电脑，看看门口江一峰还不回来！
又给胡思恬助理打个电话，助理说采访已经完了，雯雯姐想叫江一峰一起去吃个饭转眼看不见人，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正通话的时候江一峰打过来了，一接通，他挺急切地跟她解释：“我看你太累了就自己去了，刚刚上节目不让带手机没接到你电话，我出来才看到……”
他的声音里夹着风声和车声，还有喇叭响。
“你骑着电动车就不要打电话了，”李潇潇说，“就跟你说一句，五岁来了。”
“在哪？”江一峰说：“你家？我马上回来！”
“我们在沙县小吃店。”
“我来接你们。”
“等你。”
李潇潇收起手机，收起电脑，扯点纸给五岁的两只油手都擦擦，油嘴也擦擦，拉着他跟店老板告别。五岁笑得甜甜的奶声奶气地说老板再见，老板被他甜得把零头都抹了，还问这孩子这么可爱是谁家的。李潇潇笑着说邻居家的，爸妈都上班帮忙看一会儿。
“阿姨对我可好了！”五岁说。
“叫姐姐！”李潇潇糊他头。
老板祝愿她和小邝也赶紧结婚生个大胖小子，李潇潇拉着五岁逃出来了。
五岁幸福地打着小嗝，在她旁边颠颠地小步走，她带着他刚刚出来店门站在人行道上，五岁忽然攥紧了她的手，李潇潇顺着他紧张的视线抬头看过去，临近傍晚，天色已经有些昏暗，路口一辆绿幽幽的小货车开过来，车身上秀气的四个字“麻氏茗茶”。
车窗里面黑乎乎的两个身影，不用猜都知道是司奎和司麒……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我先跑了！”五岁转身就要跑。
“站着！”李潇潇拉紧他的手，居然被他这么一小只拖出去两三步，差点坐地下，很没面子地大喊：“五岁你不要跑……抬头！看前面！”
前面路上一辆黄澄澄的小电动开过来，江一峰及时赶回来了。
他停车，坐在车上没动，目不斜视地盯着对面的小货车。小货车也缓缓停下来，车门打开，两只僵尸分别从两边下来，面色深沉地看着他。双方陷入了寂静的对峙，一触即发。
李潇潇左右转头看着他们两边，五岁缩到她身后抱着她腿，她在心里面默默感慨，这是什么诡异的街头动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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