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破绽百出的故事
当凌风提溜着一个人性物体回到湖边的时候。
柳冰霜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很受伤。
她说：“你又杀人了？”
为什么说又呢？
难道我的长相就那么凶神恶煞？
想想不是。
应该是傲慢与偏见。
人类永远都是这样，以为自以为的就是自以为的。
从来不去寻究真相。
凌风似乎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人类的一员，手一松，人形物体摔在地上，脸朝下埋在草丛里……
凌风默默滴走到湖边坐下，看着清澈的湖水里自己的倒影，真难看……
身后。
柳冰霜一声惊呼：“啊，焦赞。”
她认识他……凌风有些意外，扭头去看，柳冰霜已经满脸胀红，愤怒的冲过来，对他拳打脚踢：“你杀了焦赞，你太坏了，居然杀了焦赞。”
看来这个人对她很重要。
凌风忽然有些酸涩和愤怒，傲慢与偏见是亘古不变的定律，单纯如斯的丫头也不例外，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了。
凌风并没有想发泄怒火，只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泫然欲泣的眼睛，很平静的说：“第一，我没杀他。第二，他是我捡回来的。第三，他还活着。”
“真的？”
凌风点点头，松开了她。
柳冰霜火急火燎跑回去，跪在焦赞身边，使劲摇晃：“焦赞，你醒醒……醒醒……”
她以为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摇晃摇晃……就醒了。
可惜她以为的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大个子，你快来看看。”柳冰霜喊。
凌风还在生气中，不想理她，可她哪祈求的眼神看的他心里发毛，乱糟糟的。
唉……
暗叹一声，凌风走过去一把将焦赞提起来。
柳冰霜惊呼：“你干什么？”
“弄醒他。”
扑通——
直接把焦赞扔进了湖里。
“啊，你疯了。”柳冰霜气急败坏。用力一掌打向凌风。
凌风啥事没有，反把她反弹了个趔趄，一屁股做在地上。
泪珠，终究滚了下来。
咬着嘴唇，眸子倔强，喷火似得看着他。
咳咳咳——
传来一阵咳嗽声。
焦赞醒了，正艰难地往岸边爬。
“焦赞……”
柳冰霜惊喜万分，爬起来就朝那边跑去，跳进湖里搀扶焦赞。
湖水并不深。
所以凌风并没有阻拦她，只是安静的走开。
靠着树，闭上了眼睛。
他有种感觉，这个焦赞，来着不善。
将浑身湿漉漉的焦赞搀上岸，柳冰霜也没了力气。
两人瘫坐在草地上，大口喘气。
她没有发现，焦赞的眼神并没有在她身上，而是越过她，落在了凌风身上。
偶尔露出微不可察的异样。
凌风第六感相当灵敏，他感到有人在看自己。
眼睛嗖的睁开。
正好看见焦赞避开的眼神。
可这并不代表什么。
就他这长相，没人看他才不奇怪。
怪就怪在焦赞太平静，过分的平静。
自己这长相，自己看了都害怕。居然有人看了见怪不怪？
“焦赞，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喘匀气息，柳冰霜急忙问。
“你姐姐担心你，我陪她出来找你。”
“哪我姐姐呢？”柳冰霜焦躁起来。
“她……”
“你倒是说呀。我姐姐她怎么了？”柳冰霜紧紧抓住焦赞胳膊。
很用力。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心里强烈不安。
“我们路上遇到了狼群，你姐姐她腿受伤了，走不动路，只好找了个山洞躲在里面。我打算回去求援，谁知道半路上晕过去了……醒来就在这儿了。”
“啊，姐姐受伤了。严不严重啊？”
“不严重，只是不方便走路。”
“哪也不行，得赶紧去救她。我姐姐最怕蛇啊虫子啊，谁知道哪山洞里有什么呀。万一那些狼找到山洞……焦赞，你带我去找姐姐。快啊。”柳冰霜越想越害怕。
如果不是来找她，姐姐怎么会出意外？
姐姐要真出了事……柳冰霜都不敢想。
“可是，我也受伤了，万一再遇到狼群……还是回去找帮手吧。”焦赞一脸难色。眼神总有意无意往凌风身上瞟。
柳冰霜总算想起来还有凌风这么一个高智商，力大无穷的……朋友。
双眼那叫一个亮。
慌慌张张跑到凌风跟前，拉住凌风的胳膊用力扯，“大个子，快跟我去救姐姐。”
凌风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根本不在一脸焦急的柳冰霜身上停留，越过她，看向焦赞。
焦赞倒是悲痛万分的模样。
演技真是不错。
简直破绽百出的故事，也只有单纯的丫头才信。
柳冰霜被自己捉来也十几个小时了。
作为她的朋友，焦赞第一眼看到她，竟然没有任何劫后余生重逢之后该有的惊喜。
反而是柳冰霜先发问。
还有，出来找人，竟然不带任何防护用具和通讯器材？
真把自己当愚蠢的动物了？
凌风不理会柳冰霜的哀求，眼睛再次闭上。
是的。
这就是木子凯说非焦赞不可的原因。
很简单。
柳冰霜相信焦赞。
简直就是盲目的相信。
只要焦赞说的，她就信。
木子凯、曹启泰、焦赞完全是在赌博。
赌他们没有判断错。
他们认为柳冰霜不是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而是在赌凌风拥有人类情感。
就像电影中人猿泰山中的泰山一样。
为了喜欢的女人不惜生命。
他们的确赌对了。可也赌错了。
凌风喜欢柳冰霜。
但并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而是从她身上看到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人性。
自然、祥和、真诚、纯净……
如此简单的人性却在现实生活中被大多数人遗弃了。
没有人能够理解凌风。
一个曾经的人类，如今的怪物。
对人性是多么的渴望。
无论好的、坏的。
他都永远不可能再次拥有。
所以，他看中。
柳冰霜哭了，很伤心，“大个子，我知道我不该骂你打你，不该冤枉你。你帮我救姐姐好不好？救出了姐姐，随便你骂我打我，吃了我都行。求求你了……”
多么真诚的姐妹之情。
凌风心里的柔软再次被撩动。
缓缓睁开眼，看着泪眼婆娑的柳冰霜，鼻孔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站起来……
柳冰霜欢喜滴抱住他粗壮的胳膊：“就知道大个子你最好了，嘻嘻……”
那边，焦赞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
事情，正在朝计划好的方向前进。
可他心里并不觉得开心，不知道再过一会，小妹会不会恨我？
……………………
“焦赞，走快点。”
一路上，柳冰霜不停的催促焦赞。
心急之情溢于言表。
“我…我走不动了。”焦赞脸色发白，大口喘着粗气。
“才这点路……你不是很能跑的吗？”柳冰霜不满道。
平日里，焦赞总是很能显摆他的武力值。
还真不是显摆，的确很牛逼。
俯卧撑几百个，气都不喘。
跑上几公里，脸都不红。
“我腿伤了。”焦赞撩起裤管。血淋淋的一道伤口，还真不小。
“啊，你怎么不早说。还疼不？”柳冰霜关心的问，可救姐姐也很重要，又说：“要不你歇息一会，我跟大个子先走。”
“嗯，山洞就在前面。放心吧，我休息几分钟，能追上你们。”焦赞点头。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凌风什么都放下了。
就当自己用生命给这单纯的丫头上一课。
一堂终生难忘的课，但愿她能明白人性有的时候抵不过人心……
自己也该结束这毫无希望的动物生涯了。
他们走后。
焦赞从草丛里扒出一样东西，藏在了怀中，跟了上去。
………………
凌风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不走啊？”柳冰霜诧异。
“再往前走，就到了。”凌风说。嗓音中透着萧瑟和落寞。
这是自从焦赞出现以来，凌风说的第一句话。
恰好赶到的焦赞有幸听到了。
这世界，简直太疯狂了。
焦赞双眼爆射出精光，烁烁的盯着凌风。
凌风自然看见了焦赞不同寻常的眼神，却毫不在意，只是很平静的问：“你确定要往前走？”
柳冰霜一愣，她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但是姐姐就在前面的山洞里，有危险，“不往前走，怎么救姐姐？”
“哪就走吧……”凌风转身。
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
焦赞掏出一把枪，对准他，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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