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虎头蛇尾

　　“四妹是失心疯了吗，怎么跟方姨娘打起来了？”苏蕙一脸错愕，心里却快笑翻了，

　　钟丽婷摔得七荤八素之际，听到苏蕙的话，气得脑子发昏，抓住方姨娘的头发用力一扯，硬生生给扯了一把头发下来，疼得方姨娘惨叫不止。

　　姜氏不同情方姨娘，却不能容忍她们娘俩破坏自己的计划，气得抓起茶杯砸过去。从方姨娘的角度，看到茶杯飞来，正对着钟丽婷的后脑勺，一时情急，直接抱住女儿，猛的一个翻身。

　　钟丽婷背对着姜氏，没看到茶杯飞来，误会了方姨娘的用意，被压倒的时候，伸手朝亲娘的眼珠子抓过去。

　　方姨娘做梦也想不到亲生女儿会下这么重的手，猝不及防中，左眼被尖利的指甲刺中，一股剧烈的刺痛传来，她的左眼顿时一片血红。

　　“我的眼睛！”方姨娘捂着左眼惨叫出声，血水从她的指缝里渗出来。

　　暴怒中的钟丽婷，蓦的怔住，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惊惶的跳起来，退了好几步，惊叫道：“不是我，我没有”

　　这一连串的变故，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不管是姜氏还是苏蕙，都跟其他人一样，呆住了。

　　屋里，唯有钟丽婷惊悸的叫声在回响：“不是我，我没有”

　　直到，钟丽婷后退的时候，撞到墙，才清醒过来，猛地一扭头看向苏蕙，一股遏制不住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你是个魔鬼，是你，一定是你使了邪法！”

　　“众目睽睽之下，你想污蔑我是白费心机，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你用手指甲戮伤了你亲娘。乌鸦尚知反哺，到了现在，你想到的只是推卸责任，说实话，我都替方姨娘感到寒心。”苏蕙鄙夷的说，对钟丽婷的观感低到谷底。

　　钟丽婷还想狡辩，只是发现众人的目光都透着鄙夷跟谴责，她的脸一点点煞白，张了张嘴，终于无言以对。

　　方姨娘心痛更甚于眼伤的痛，只是看到女儿脸色煞白的可怜样，心软了：“是我自己弄伤的，跟四小姐无关，二小姐，求你不要再陷害四小姐了。况且，四小姐是夫人的女儿，二小姐就不要挑拨离间了。”

　　钟丽婷马上精神了，叫道：“就是，我只有夫人这一位母亲，难道二姐心口不一，压根就没把夫人当母亲吗？”

　　哪怕清楚钟丽婷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姜氏看她的眼神也暖了不少，再看苏蕙，就越发觉得碍眼。

　　反正都撕破脸了，苏蕙也无顾忌，嘲弄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钟丽婷，为了巴结嫡母，你连亲娘都不认了，简直连狗都不如。”

　　钟丽婷脸皮再厚，也被损得脸皮火辣辣的痛，索性豁出去了：“我为什么要自甘下贱，不认身份高贵的夫人为母亲，要认一个卑贱的姨娘当亲娘？”

　　方姨娘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脸色一片灰败。

　　姜氏对方姨娘在边关陪伴丈夫，而自己只能独守空房，一直心存嫉恨，此时看到方姨娘的样子，简直像六月天喝了冰镇的绿豆汤一样爽，心里倒是动了扶持钟丽婷的念头，觉得这庶女

　　苏蕙也是豁出去了，总归是逃不过一顿皮肉之苦，她先口头上收点利息也不错：“你所谓的高贵母亲也不过是一介庶女做了填房，在我亲娘的灵位前，她到死都得执妾礼，所以，称她一声母亲，是我给她的面子。至于你，呵呵，你可别忘了，你是记在我亲娘的名下，挂了个嫡女的身份。”

　　这一下别说是钟丽婷气得要死，姜氏也是脸绿绿的，都想生撕活吞了苏蕙。

　　杨氏也没想过苏蕙说话如此肆无忌惮，倒吸了一口凉气，担忧的叫道：“不要胡说，妍儿，快给你母亲认错。”

　　姜氏差不多都是图穷匕现了，就算她肯认错，无非是多受一些羞辱，苏蕙冷笑道：“姜氏不就是想铲除元配嫡女嘛，蛇蝎之心，路人皆知，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向她认错。”

　　“太放肆了！”姜氏气急败坏的斥一声，气得发抖的手攥成了拳头，指甲刺破了掌心，才强行压下心头的怒气，斥道：“就算你不认我这个母亲，我也不能看你一点规矩都没有。来呀，把二小姐关进柴房，饿她一顿，让她长长记性。”

　　杨氏一听姜氏只下令把苏蕙关进柴房，倒是脸色一松，放弃了说情的念头。毕竟在她看来，苏蕙的话说得太过分了，是该教训。

　　姜氏命令一下，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上前，一左一右的站在苏蕙身边，一旦苏蕙稍有反抗，怕是就会有皮肉之苦。

　　看着苏蕙淡然的样子，姜氏心里气得想吐血，脸上浮现一抹狠戾，又补充说：“去拿十本佛经给她抄写，各抄十遍，不抄完不许停。”

　　信佛的杨氏，念了声“阿弥托佛”，又叹道：“大嫂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妍丫头，还不给你母亲认个错，你那般气她，她也只是罚你抄写佛经。”

　　抄写佛经的处罚看似不重，但也绝不好受，这大冷的天，在柴房那种地方，手都要冻僵，还怎么提笔写字。苏蕙冷冷一笑，没接杨氏的话茬，默不作声的转身，准备跟押送她的那两个婆子走。

　　一年当中，数九寒天是最冷的日子，滴水成冰，真要是把苏蕙关进柴房，怕是要冻病了。钟丽婷并不心疼，却怕苏蕙病了，就不能去参加严家寿宴，预定计划要落空，就暗中踢了方姨娘一脚。

　　方姨娘赶紧劝道：“夫人息怒，纵是二小姐顽劣不受教，夫人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杨氏这时也想过来了，觉得大冷的天关柴房，怕是要关出毛病来，连忙说：“妍儿还不懂事，大嫂慢慢教导，不用过急。”

　　“哼，你们不必帮她讲情，这丫头用心险恶，若非方姨娘跟婷儿今儿揭穿了，我岂不为她蒙蔽，对方姨娘跟婷儿生出嫌隙。”话虽如此，姜氏到底不敢一意孤行，神色有些迟疑，最后，她摆了摆手，让苏蕙回房去，只罚她不吃晚膳，闭门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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