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战

　　严大力并没有训斥这名士兵，他很理解他。但是对于河中的划水声，他告诉了这名士兵，让他仔细听听一遍确认。那名士兵又仔细地听了听，也认为河中有划水的声音。这下严大力就完全明白了，德军正在悄悄地渡河，想打苏军一个措手不及。

　　严大力马上让那名士兵去找第二道战壕里发射照明弹的人，让他们立即发射新一轮照明弹。他也开始沿着战壕逐一叫醒正在沉睡的士兵。他准备给偷袭的德军一个惊喜。等他把排里所有的士兵都叫醒后，一轮照明弹在非预定的时间发射出来，飞向了空中，这次一下发射了4枚照明弹。

　　照明弹的亮光一下就照亮了整个河面，河面上十来艘橡皮艇彻底地暴露在苏军的枪口下。这些橡皮艇离河南岸只有不到五十米了。豪斯上校正在观察着河面，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是苏军阵地上突然不再预定时间出现的照明弹，让他知道偷袭计划暴露了。他急忙命令在河北岸公路上已经准备好的德军装甲车和坦克开始压制射击。还有大约十辆坦克也加大油门冲上了桥面。新的一轮进攻突然开始了。

　　随着枪炮声的响起，苏军迅速不停地发射了很多照明弹，就像中国春节除夕夜的烟花一样夺目耀眼。整个河面和前面被照的象白昼一样。整个河岸两边如同沉睡的巨人被吵醒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河中橡皮艇上的德军在拼命用船桨和手中一切可以划水的物品来划船，比如步枪的枪托。因为河岸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虽然他们知道偷袭的突然性已经没有了。但是保命的本能使得他们不顾一切地想上岸。

　　战壕中苏军的机枪、步枪、冲锋枪不停地开火，他们也知道，如果德军上岸，那么离自己的防线就已经非常近了，德军也许很容易就能冲进战壕开始突击。由于苏军士兵人数不足，那么德军很容易就会突破防线，靠近作为火力支撑点的坦克。那么德军的战术就完全成功了。而现在德军还在河里，就像一些移动缓慢的靶子，这对于苏军来说是个大好时机。

　　苏军拼了命地向河里的德军开火，各种子弹象不要钱一样在喷射。苏军防线中射出的曳光弹象一条条火龙在河面上飞舞，每个德军的橡皮艇至少被四五条火龙光顾。德军也在橡皮艇上架起了机枪进行还击。

　　由于苏军的战壕在上半夜进行了加固和加高，德军橡皮艇上的机枪和河北岸坦克装甲车上的机枪并没有压制住苏军的火力，也没有对防线中的苏军造成伤害。而德军在河里橡皮艇上的步兵就惨了，眼看就能登上河岸了，结果现在却象靶子一样被射击。很多橡皮艇被击穿而漏气，艇上的德军要么被打死要么就落入河中在河水里一沉一浮的。

　　很快，德军所有的橡皮艇都被击沉，德军伤亡惨重。只有两艘橡皮艇在接近河岸十米远的地方才被击沉。有些德军克服了河水的冲力奋力游到了岸边，当他们筋疲力尽地上岸后却悲催地发现河岸边是光秃秃的河滩，，根本没有掩蔽物，他们只能趴着向苏军战壕不停地射击。

　　由于那名德军上尉被打死在河中，上岸的二十名德军没有组织，只是盲目地向战壕射击。战壕中的苏军发现了这种情况，也迅速地向德军上岸的地点集结，这个地段的枪声越来越密集，而且苏军还调集了4挺机枪分别在这个地段的两侧形成了交叉火力。虽然德军是趴在河滩上，但是仍然有德军士兵不断地被击中发出惨叫声。

　　豪斯上校用望远镜发现了有德军士兵登上河岸，但是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他立即命令命令河北岸公路上的坦克用高爆弹向那个地段进行射击，刚才的机枪压制性射击貌似没有发挥作用，因为加高加固的苏军战壕好像能抵御机枪的射击。他想支援已经登上河岸的德军士兵。

　　坦克炮在不停地向那个地段的苏军防线开火，果然那个地段的苏军火力一下子弱了起来。苏军加固后的战壕并不能对坦克发射来的高爆弹免疫。这个地段是属于营里另一个排的阵地，位于严大力所在地点的右翼大约一百米的位置。他发现那个地段的苏军火力减弱后当机立断把排里的两挺机枪和所有的士兵组织起来，迅速向那个激烈交火的地段移动，向增援那里的苏军。

　　严大力迅速地跑着，想尽快到达那里。他的前面有三四名排里的士兵，突然一发坦克炮弹击中了前面的战壕。他亲眼看见前面有三名士兵被坦克炮弹炸成了碎片。

　　他吓得赶紧停下奔跑的脚步，刚一低头，一发坦克炮弹又击中了他前面大约七八米的地方，跑在他前面的一名士兵被气流冲着倒飞回来。炮弹的弹片横飞，严大力也被气流猛推了一下躺倒在战壕里，他很幸运，飞向他的弹片绝大部分被前面那个倒霉蛋挡住了。只有一块弹片打在了他躺倒位置上方的战壕壁上冒着青烟。这两发炮弹一下子就把严大力带来的增援力量阻挡在这里。现在所有排里的士兵都卧倒在战壕里，不敢爬起来继续前进。

　　河滩上的德军士兵发现苏军的火力减弱，都爬起来弯着腰迅速地向苏军战壕前进，想尽快冲入苏军战壕。由于他们在弯腰奔跑，身体暴露在外面的面积增大，这也造成了德军士兵伤亡的急剧上升。他们也算是横下一条心不顾一切冲锋了，要么被打死，要么冲进战壕和苏军进行肉搏。

　　苏军士兵也发现了德军士兵的企图，也拼命地持续射击，甚至有些士兵已经开始向外扔手榴弹了，反正要用一切身边有的武器和手段来制止德军的冲锋。连怕死的严大力也爬起身来带着排里的其他士兵弯腰继续向这个地段前进，想增援这个地段的苏军，他也不顾一切了，因为他知道，德军很快就会靠近到能向战壕扔手榴弹的距离了。双方都在拼命。

　　终于，严大力带领的十几名士兵到达了这个地段。两挺机枪迅速被架好，所有的士兵都把枪伸出了射击孔和瞭望孔开始射击。严大力刚把冲锋枪伸进一个瞭望孔，就发现他前方大约三十米的距离上有两名德军士兵。其中一名正半蹲在地上右手拿着手榴弹，左手正准备拉手榴弹的导火索。另外一名士兵在这么士兵旁边约5米的地方正在弯着腰向前奔跑。

　　严大力迅速扣动扳机，那名准备扔手榴弹的士兵一下被打翻在地，胸腹部被击中了好几发子弹。严大力不顾那么多，又把枪口对准另外一名士兵，结果发现那名士兵不知被谁击中了颈部，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严大力左右一看，原来是他身旁的古谢夫用步枪打死了他。

　　由于严大力带来了增援力量，这个地段的战斗向苏军倾斜得厉害。很快，上岸的德军士兵纷纷被打倒。不到一分钟，全部都被击毙在苏军战壕前不远的地方，再也没有人能站起来冲锋了。

　　在桥面上，坦克之间的战斗还在继续，双方的坦克在不停地对轰。还是下午战斗的局面，德军坦克虽然占有数量优势，但是桥面上的固定路线以及白天被击毁的德军坦克残骸让这个数量优势没有办法发挥出来。而苏军坦克一直在不停地开火，他们巧妙地利用了这个独特的地理优势频频击毁德军坦克，最终德军坦克由于损失太大，只好撤退。

　　豪斯上校看到登上河岸的德军好象没有再发出枪声，而桥面上的坦克还是象白天的战斗一样没有取得突破。他知道这次进攻彻彻底底失败了，只好下令撤退，他不愿再用坦克去冲击苏军的陷阱了，坦克和士兵的损失让他觉得太严重了。他准备在想好新的办法前不再进攻了。

　　慢慢地，河两岸的枪炮声停息了。双方都很有默契不再浪费弹药，双方的战线又重新归于平静。只有苏军的照明但还是在不停发射，但是频率也从不停发射降为3分钟一轮。但是苏军不敢继续把照明弹发射的间隔时间延长，他们也怕德军再搞偷袭。

　　这次战斗以德军的彻底失败告终，德军以损失了六辆坦克和两百名士兵的代价差点冲进苏军防线，可谓损失惨重。而苏军方面比白天损失更大，其中一辆T26被击毁，苏军步兵伤亡约三十人，这让苏军的步兵人数进一步减少而在防线上捉襟见肘。

　　基利杰缅科少校在临时指挥部中统计了损失后很忧虑，这才守了一天两夜，这样的损失速度是他及其不愿意看到的。这时，通讯兵向他递来一份电报。这份从集团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让他长长地松了口气，上面明白的写着增援部队将在天亮前到达。由集团军坦克装甲兵主任克留奇科夫上校率领，而等增援部队到达后，他将要把指挥权交给克留奇科夫上校。而这会让他身上的责任进一步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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