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新的安排

　　吃完了不多的黑面包，严大力和思维里琴科摸出了香烟，美美地抽了起来。这时严大力心里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到现在为止自己的运气一直都不错。下一步计划就是怎么样逃离基辅了，现在还不知道上级对他们是怎么安排的，但愿自己的计划能成功。也许无意中解救了叶卡捷琳娜会对自己以后的计划有好处吧。

　　正当严大力坐在交通壕里惬意地吞云吐雾时，他不知道在指挥部里的在这里巡查的方面军司令部侦查处处长卡明斯基上校已经决定见见他，并且如果自己表现得好，说不定能够把他们这只小分队编入方面军司令侦查处。而这个安排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因为这样会让他逃出基辅的计划又离成功更近了一步。

　　当卡明斯基上校表露出想见见那位西多罗夫大士的意思时，奥帕纳先科少校立即心领神会。他转身就出了指挥部，亲自去叫这位西多罗夫大士。这既是他表现出对卡明斯基上校的尊重，也想在路上亲近亲近这位西多罗夫大士，至少也要确保西多罗夫大士对自己没有恶感。

　　当严大力听到奥帕纳先科少校叫自己的名字时，他并不知道在指挥部所发生的一切。所以他立即扔掉了抽了一半的烟头，立正站好，向这位陌生的少校报告：“少校同志，我是第173步兵师的大士西多罗夫，请指示！”

　　严大力以标准的军姿和清晰有力的话语按照苏军条例向上级军官报告。而他眼前这位陌生的少校并没有以客气和冰冷的口吻说话，反而是很亲切地说道：“嗯，不错，西多罗夫同志，你的精神面貌很好，我们的军队需要你这样的战士甚至是军官。现在请跟我来，方面军的首长要见见你。请放松，是好事。”

　　说完，这位少校同志还笑着对自己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这样的态度大出严大力的意料之外。因为这位少校军官在话语中使用了你而不是您这个字，这说明他想和自己拉进关系。要知道在俄语对话中使用你必须是很好的朋友或者亲人之间才这样说，而且他还说需要自己这样的军官。这代表着什么？

　　严大力非常地疑惑，不过他从奥帕纳先科少校的态度中揣摩了一点。先前最初见到这位少校同志时对方几乎无视了自己的存在，现在态度大变说明准备见自己的方面军首长是对自己观感不错的，而且暗示要把自己的军衔升成军官。其实军衔升或者不升对其他苏军士兵来说是大喜事，但是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感觉，毕竟自己到这个时代来并不是为了升官而是另有目的的。也许叶卡捷琳娜帮自己说了什么好话之类的吧。

　　严大力就这样心事重重跟着奥帕纳先科少校来到了指挥部门前。按照苏军条例，严大力首先把上衣整理了一圈，至少要让自己的军服看上去平整，虽然自己的军服已经破了很多洞，有点乞丐的味道。然后以清晰洪亮地声音报告道：“指挥员同志，第173步兵师大士西多罗夫根据您的命令来到，请指示！”这一套动作和话语是苏军士兵和下级军官觐见上级军官和首长的标准礼仪，严大力严格按照条例执行。

　　卡敏斯基上校对此很满意，他认为这位西多罗夫大士的情商很高。至少是有功劳但是不骄傲的那种让人喜欢的士兵，这样的士兵走到哪里都会让上级喜欢的。毕竟他的功劳是无法磨灭的，但是对上级的尊重至少说明这个士兵很懂分寸。卡明斯基上校并不知道，这是严大力在后世作为公司业务员的处事经验，而这种经验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国度都很有作用，严大力十分明白这个道理。

　　卡明斯基上校同意严大力进屋后开始仔细观察眼前这位士兵。这位看起来很普通的士兵精神很好，双眼有神，而且身上的军服经过战斗后破破烂烂。看起来是经过了多次实际战斗的考验的，当然还得考察这位士兵的政治面貌，要想进入方面军司令部，政治上必须得忠诚于苏维埃事业。他可不想因为政治方面的原因惹上什么麻烦。

　　卡明斯基上校和严大力的谈话就是从政治面貌开始的，在了解这位西多罗夫大士曾经因为作战勇敢被原所在部队的政治副营长提请晋升军衔一事，并且那位重伤的基利杰缅科少校就是证明人以后。卡明斯基上校眼睛一亮，心里对这位西多罗夫大士有了好感的基础。脸上的表情开始不像刚才那样严肃了，这些都被旁边的叶卡捷琳娜看在了眼里。她心里也松了口气，但是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位西多罗夫同志这样的紧张。

　　在详细了解了眼前这位九死一生从包围圈里冲出来的士兵的一系列战斗经历后，卡明斯基上校更加坚定地认为这位西多罗夫大士就是自己所需要的有实战经验而且对苏军来说是一种急需的人才。这位士兵经历过阻击战、伏击战、侦察任务、突围作战杰斯纳河公路桥的阻击、夜间战斗还有悲壮的克留奇科夫上校指挥的阻击战，而且几乎就发生在过去的一个星期之内。

　　卡明斯基上校心里立刻决定了严大力的命运，他和蔼地对严大力说道：“嗯，很不错，西多罗夫同志不愧为我们布尔什维克的优秀分子。而且您有积极丰富的实战经验，这些对敌对我们来说十分宝贵。现在我决定，您和您的部下被编入方面军司令部侦查处，我们需要您这样的战士作为侦查员。我会向方面军政治处提请晋升您的军衔。您有什么意见吗？”

　　巨大的惊喜涌上严大力的心头，他的表现打动了眼前这位上校军官，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位上校到底是谁。但是能随着方面军司令部一起行动，对于自己逃出基辅这个以后的德军包围圈有着不可替代的好处。傻子才不答应呢，他可不想被指派到防守基辅的第39集团军。这支部队最后被歼灭在基辅而没有什么人逃出来。他的印象中，整个西南方面军只有方面军司令部的少部分人最终冲出了德军包围圈。

　　“是，指挥员同志，我遵守您的命令！”严大力虽然心里很高兴，但是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演戏得演全套，可不能得意忘形最终功亏一篑。

　　“祝贺你，西多罗夫同志，这位是方面军司令部侦查处处长卡明斯基上校。”一旁的奥帕纳先科少校看见严大力并不知道上校的身份，在一边以祝贺的形势提醒严大力。

　　“好了，等会您和您的部下跟随我去方面军司令部，现在解散。”卡明斯基上校还有其他事情要安排，挥了挥手让严大力出去等通知。在严大力走后，卡明斯基上校对叶卡捷琳娜说道：“怎么样？我这样的安排你满意吗？我的小天使。你也得尽快去方面军直属的野战医院报到，那里将是你新的战斗岗位，我会和方面军卫生勤务主任打招呼的。野战医院在第聂伯河左岸那里相对安全一些，要知道你的父亲可是从莫斯科托人带话给我和巴格拉米扬将军让我们帮忙寻找你的下落，现在你安全了，我也可以对你父亲有交代了。”

　　奥帕纳先科少校在一旁听到卡明斯基这番话，这才明白这位方面军司令部的侦查处长为什么要到火线上巡视了。他很庆幸是在自己的防区接收了叶卡捷琳娜，加上刚才自己成功地组织了一次漂亮的反突击，这些都是在卡明斯基上校的眼皮底下完成的。那么自己的功劳也是跑不了了，说不定上级对自己还有所嘉奖，虽说不一定会晋升军衔，但是自己的职务说不定能升一级。

　　果然，卡明斯基转头过来对奥帕纳先科少校表扬道：“奥帕纳先科同志，刚才的战斗您组织得不错，狠狠地打击了德军的嚣张气焰。这样的反突击才是我们红军所需要的，也符合我们红军的作战指导思想。我来的时候方面军首长要求我如实汇报第39集团军的战斗情况，我回去后会对您这里的战斗做专门汇报的。您干得很不错！”

　　奥帕纳先科少校立即挺直了身体，以立正姿势报告道：“愿为苏维埃服务！”这也算是一种苏军内部不成文的潜规则式的回答。这位少校更知道该怎么在上级面前表现。

　　“上校同志，可是西多罗夫大士并没有受过专门的军官训练啊，你这样提议他为军官是不是不会被通过？”叶卡捷琳娜还是很明白苏军的条例的，士兵只有在进入低级步兵学校学习一段时间后才有可能被授予尉官军衔。她有点担心这次晋升不会成功。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关心起这位西多罗夫大士的前途起来。也许是想报答他解救自己的救命之恩吧，她这样安慰自己，但是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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