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牡丹盛会

　　明月楼，说是一座酒楼，其实是很大一片建筑。坐落在洛阳城南，包括一座酒楼，一座歌舞教坊，还有一个鲜花集市。后院就是全洛阳最有名的明月牡丹园，门前很大一片开阔地，专门用来举办洛阳的牡丹盛会。年年的牡丹盛会都在此地开锣。

　　洛阳家家种牡丹，全城都是数不清的牡丹园。但是，唯有这里的牡丹最为有名，名品众多，争奇斗艳。官家所以钦点此地为牡丹盛会开锣。除此以外，还有众多的节目表演，花车□□。花车从此地出发，沿着宽阔的大街出南门，然后再到洛水河畔。

　　此时正逢春季，洛水也是波光粼粼，两岸杨柳依依。各种鲜花摆满了这条□□庆典的路线。真是春意正酣，游人如织，好不热闹。牡丹盛会要连开旬日，每日都是热闹非凡的景象。

　　李云烟带着吴媛媛，雇了两挺软轿一路急急朝明月楼走来。离着明月楼还很远，就听到锣鼓震天，鞭炮齐鸣，各种叫卖声响成一片。由于游人太多，实在无法前行。两人只好下了轿，徒步行走。

　　洛阳前两天刚刚下完一场春雨，整个城市显得格外干净。大街上绿树成荫，百鸟欢鸣。再往远处看人头攒动，旌旗飘扬。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在侧。刚刚考取解元的李云烟当真是春风得意，一路上高谈阔论，意气风发。吴媛媛也随声附和，巧笑嫣然。翠儿和李童更是欢心，又蹦又跳，手里拿着刚买的吃食，欢快的跟着公子。

　　洛阳真不愧是东都，交通四通八达，达官贵人，商贾巨富云集之地。更是出才子和美人的好地方。明月楼前，花团锦簇，各色佳丽，环肥燕瘦，争奇斗艳。众多佳人穿的也是各色绫罗绸缎，彩带飘飘，随身佩戴的各种精美玉器，环佩叮当。胭脂花粉更把整个洛阳城都熏醉了。

　　吴媛媛斜了一眼李云烟，说到：“云烟哥哥，眼睛都看花了吧，要不要上楼去小歇片刻？”李云烟也不以为意，说到：“既然妹妹累了，上楼坐坐也无妨，后面还要去牡丹园赏牡丹，看花车游戏呢”。又回头对翠儿和李童说，外面很是热闹，公子放你们的假，自己去看吧，也不必随时伺候了。翠儿摇了摇头，还是跟在小姐身后，李童则换天喜地冲到人群里去了。

　　门口的小二一看李云烟的穿着打扮，知道又有贵客临门了，高喊一声，三位楼上请。领座的小厮前头带路，将李云烟三人迎上了二楼，找了个临窗桌子坐下。

　　又拿手巾扫了扫桌面，笑道，“这两位客官可真是金童玉女，才子佳人呢，请问你们要点什么？”听着小二嘴这么甜，吴媛媛莞尔一笑，并不作答。李云烟随口接到，“上好的碧螺春一壶，四盘小点心，看着上吧。”

　　小二走后，李云烟半开玩笑的说“妹妹，你可是洛阳有数的名花了，你看这一路上多少浪荡公子，达官贵人对你指指点点，青睐有加呢”。小姐还没答话，翠儿反倒说了：“怎么只有浪荡公子喜欢我家小姐，李公子莫非也是他们中一个了？”吴媛媛瞪了翠儿一眼，“多嘴，云烟哥哥怎么会是浪荡公子呢？”

　　但接着话锋一转，问道，“云烟哥哥，刚才听爹爹说起这秋试的事，好生叫我担心。怎么你跟个没事人似的？”“哦，你原来在惦记这事呢，放心吧，其实我刚才也未说实话，诗词歌赋，我也没有放下，另外我父亲已经去长安给我打点了。再说只要凭真才实学，我就不信我不能进士及第。。。”

　　正在闲聊间，突然一个穿着普通的老头来到他们桌前。“这位小哥有礼了，我好像见过你。你莫非就是刚中的解元，李家公子？”

　　酒楼里本来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听是李解元来了，还跟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顿时很多人都朝这边张望过来。等大家看到这么一对金童玉女，顿时围上来不少的人，男子多半是冲这吴媛媛这佳人去的，但大多数女子的目光都停留在李云烟身上，窃窃私语。

　　这么一围观，反倒弄吴媛媛更加害羞，两朵红晕悄然飞上面颊，低头不语。李云烟好像没事人一样，也不回避老人的话，对着老人一点头，说到。“正是在下，老人家识得我？”“小老儿上月曾在李家门口，有幸听到县丞大人亲口宣读过的。李家公子真是好福气呀，金榜题名时，抱得美人归。就差洞房花烛夜了吧。。。小老儿可要讨杯喜酒了”白胡子胖老头接道。

　　围观的人群一听李云烟亲口承认自己就是本科的解元，还有佳人在侧。像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恭喜呀，好福气。没等李云烟说什么，老头却话锋一转，说“俗话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呀。福份转瞬易逝，你眼前可要有灾祸了”。

　　李云烟听完，哈哈一笑，不以为然，“我还没有考得进士，算不得什么金榜题名，至于洞房花烛嘛，更是没有的事。所以算不得福到极致，那怎么会有灾呢？”吴媛媛听李云烟这么说，眉头微微一皱，但也没说什么。

　　到是人群中发出很多不满的声音，大声斥责这个老头。这老头也不以为意，冲着李云烟一拱手，“既然公子不信，小老儿也不便多言，就此别过，叨饶了，”说完，一转身离去了。

　　翠儿接话道“今儿真是晦气，高高兴兴的，碰见这么个算命要钱的主，没几句吉利话，惹小姐公子烦恼。这人这么多，我们还是回家吧。”

　　李云烟说道，“我都不恼，你们也别介意，今天好不容易出来，现在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牡丹吧。”

　　正说着，听见窗外一阵阵的叫好声，大家扭头一看，楼下不远处有两个人在表演杂耍，围了很多人在观看。这两个人一看就是外地人的打扮，一个小女孩粗布衣裤，正在拿着铜锣，邦邦的敲着，在圈子里招揽客人，一个中年大叔，冲大家一抱拳。口中朗朗说到：“在下齐石，带着独女表演杂耍为生。今天初次来到洛阳，恰逢牡丹盛会，给大家表演几段杂耍。增加一点节日的喜庆。如果表演的好，大家看着打赏，不求富贵，只求能养家糊口，让我的女儿平安长大即可”。

　　微微停顿一下，然后接着说，“洛阳美则美矣，繁花似锦，春意盎然。可惜缺了点什么。。。缺什么呢，就缺少点瓜果助兴。我给大家变几个桃子如何？”。。。人群开始嚷嚷，这春天那里来的桃子？

　　齐石也不答话，随手从地上的包袱里拿出一枚桃核，拿把铲子，就在脚下挖了一个小坑，把桃核种下，然后若有其事的拿了把空水壶浇水。口里念念有词：

　　偷来蟠桃核，

　　种在洛阳土。

　　淋上无根水，

　　结出满枝福

　　说罢用手摆了个古怪的拈指形状，嘴里轻声说“出”，一指地面刚种下的桃核处。一枝小绿芽果真就出土了。周围人都惊奇了。

　　楼上的李云烟也发觉有意思。不禁也走到窗户边，和吴媛媛往下观瞧。那个小绿芽，约长越高，转眼就一尺多高，然后还在不停的长，也就一袋烟的工夫，居然就长成了一颗五尺多高的桃树。这是人群里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齐石一看，点点头，又换了个指法，接着一点，桃树居然就开花了。齐石伸手摘下几朵桃花，顺手插在女儿鬓间。这小女孩带着几朵粉色桃花，立刻就荣光焕发，粉色的桃花衬托着粉嘟嘟的小脸庞，可爱极了。

　　大家从那女儿的身上收回目光，再看着桃树，花朵已经凋谢了。一个个的小青桃已经挂上了枝头。这时，已经没有掌声了，大家都秉住呼吸，睁大眼睛的看着桃树，生怕漏掉了什么。这些小青桃也越长越大，居然已经和小女孩的拳头一样大了。

　　忽然一阵春风刮了过来。大家不由得都闭了闭眼。等大家再度睁开眼时，“咦，桃子都成熟了！”这时再看这桃树，绿叶中星星点点挂了七，八只成熟的水蜜桃，个个都有壮汉的拳头大小。白的地方粉白，红的地方艳红。那皮似乎透明似的。阵阵的桃香飘出，令人垂涎欲滴。

　　突然人群中一个青年壮汉说到，“我看这桃子不像蟠桃，你刚才可说是蟠桃。你哄我呢吧？”这时大家才明白过来，纷纷附和着青年的话。齐石一看，只好说，：“那大家看好了，长”一指桃树中的一枝。这桃树枝越长越高，李云烟抬眼望去，居然已经长得超过了明月楼。接着就直入云端，看不见了。

　　齐石接着说：“这地上的桃树只能结出普通的桃子，如果想要蟠桃，那我只能上天去偷了”。说完卷起袖子，三下两下就爬上了桃树，沿着那支直入云端的桃枝攀爬起来，不一会，人也入了云端，看不见了。人群立刻又鸦雀无声，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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