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定罪问斩

　　田管家封了红包送走了官差，对李云烟说道：“这还有两天就要过堂了。我们要做些准备了。”

　　李云烟奇怪的问，“过堂审问，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田管家回答道：“如果是死罪，那就有立刻行刑，或者秋后问斩两种。后一种还好办，可以再等个一年。如果是前一种，那家属就要准备后事了。”

　　李云烟厌恶的看了田管家一眼，“还没审问呢，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田管家连忙答应说，“小老儿多嘴，一切凭少爷吩咐。”

　　李云烟让小厮请来了司马文和金镖师。他们二人一听即将过堂，都觉得大事不妙。既如此，那就是调查有了结果。按现在的情况看，估计李老爷就是死罪。现在必须找到官府的人打探消息，一是到底有什么铁证，二是官府打算怎么判。既然王文京不能帮我们，镖局动用自己的关系吧。李云烟只好在家等消息。

　　第二天，司马文传来消息。果然洛阳府基本上已经把李老爷定为死罪，明年秋后问斩。就是说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让李家准备。

　　李云烟听完瘫坐在椅子上了。现在已经快到了年关了。别人家都高高兴兴的准备过年了，可我李家却要家破人亡！

　　李云烟在前庭来回踱步，一定要想办法救出我爹爹，洗清这不白之冤。正在这时。一个家人来报，说又有位官差来府。说要单独面见李公子。李云烟说了声有请，然后就暗自奇怪。都现在了，官差还来做什么？还要单独面见我？

　　不一会，门外进来一个官差。李云烟屏退左右，问道：“这次官大哥，有何指教？”

　　官差一看左右无人，就对李云烟说道：“前两天，你去拜见王大人。所托之事，王大人在官府不方便讲。请公子不要见怪。本差这次奉了王文京大人的指示，特地告诉公子你家的案情，取证已经结束，李老爷就是死罪。物证就是那有毒的大米。人证是几个被毒的人家，还有你们一个米铺掌柜和伙计。他们的口供都指认你父亲指使。明天就要过堂了。你们时间很紧急，赶快去再调查一遍。如果有新的证据，那么过堂时候，也许能救你父亲一命。否则难逃一死。”

　　李云烟一听案情和司马文说得一致，而且还有了证据。立刻封了红包给这个官差，官差拱手告辞。

　　李云烟即刻命小厮请来了司马文和金镖师，然后和田管家等一起商量怎么办。

　　金镖师说，这个消息很及时，物证我们没办法动，只能在人证上面想办法。

　　司马文说：“其实就是米铺掌柜的证词重要。如果杀了人证，就死无对证了。”

　　李云烟说不可：“先不说这大牢保卫森严，就算我们杀了人证，可证词已经签字画押，仍然有效。而且，这样就把王大人给牵扯进来了。是他告诉我们人证，物证的。不妥不妥。”

　　“眼下，我们只能按照王大人说得，”李云烟接着说，“去中毒的人家还有米铺看看，有什么新证据没有。”

　　田管家同意这个做法。如果能查到帐本，就可以追到这批毒大米的来源，也许就可以发现有人陷害。那这些证词也就无关紧要了。

　　司马文一听，也只好如此。只不过要大家谨慎。进入已经被官家封的铺子和去证人家里探听消息，如果让别人认出我们，那可就罪加一等了。当下分工：田管家，金镖师带人去米铺；李云烟，司马文去中毒人家。时间定在深夜子时。

　　次日寅时。田管家和李云烟这两队都回来了，在李府碰头。

　　李云烟这一路很沮丧。看了三四家人家。没有什么新发现。这些人家都是实实在在的死了人，家里都设有灵堂，而且挂了横幅大字‘处斩李家，死者下葬’。根本不敢现身和他们对话。

　　田管家这一路到还有收获。查出有毒的大米来自河北定州，和那个米铺掌柜是一个地方来的大米。不过这还要细细去调查，可时间就来不及了。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着过堂的时候拿出这个证据，然后要求延期再审。田管家担心官府问起这证据的来源。李云烟说这个简单，就说是我们李府家里还保留一套帐本。大家又细细的商量了一下，看来只有如此了。

　　还有两个时辰就要过堂了。大家匆匆小憩了一会，然后就结伴去了洛阳府公堂。李童非要去，李云烟也没有阻拦。

　　当他们一行人离衙门口还很远，就看见吴老夫子带着女儿吴媛媛，还有古道大哥在路边站着。快一年没见古道大哥了，现在是一身戎装，英俊魁梧。

　　古道和吴媛媛看见李云烟来了，赶紧上来问候。媛媛更是一脸担心。拉着李云烟的手就要哭出来了。

　　古道安慰吴媛媛说，现在不是哭得时候。然后转向李云烟，你们不能走正门。这件案子牵扯了十余口人命，是最近少有的大案。官府很重视，早早就贴出公告。百姓更是对李家深恶痛绝。现在大堂外，已经人山人海，群情激奋，一定会对你们不利。我已经打点好了关系。走后门进入。

　　终于一路顺利的避开群情激奋的众人，李云烟一群人才得以顺利进入衙门，听审。司马文和古道一见面也互相投缘。大家都互致问候。紧张的等待着开庭问案。

　　一声威武的喝叫声中，本案开庭。今天是京兆尹亲自主审。他一拍惊堂木，带人犯。过了没多久，李云烟看见自己的老父亲被带上大堂。有一年没见父亲了。他苍老了许多。由于出了这个命案，老人更是双鬓斑白，两眼无光。而身体更差，步履蹒跚，一直在颤抖。

　　李云烟想起初春离家、进京赶考的时候，老父亲还是春风满面，眼角含笑。迎来送往，步伐稳健；再看看现在让人心寒。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吴媛媛赶紧捏了捏李云烟的手。让他镇定。莲儿趁大家没注意，也握了握李云烟的手，安慰他。

　　这时人犯已经带到，堂口外的百姓开始群情激奋，高声咒骂李家，言语激烈。那死了人的十几家人开始冲击大堂，甚至有人向李老爷扔杂物，宣泄愤怒。

　　京兆尹又一拍惊堂木，让大家肃静。开始审案。由于案情已经调查的基本清楚了，所以前面的过场都异常顺利。拿物证，带人证。大家口供一般无二，直指李老爷指使米铺这么干的。李老爷百口莫辩。

　　李云烟一看，就要结案了，再不说就晚了。按照大家商量的，赶紧大声喊冤。说这毒大米来自河北定州，和那个米铺掌柜是一个地方的，要求派人调查，延期判决。

　　京兆尹看了一眼李云烟，说：“李家小生，你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可不能随便乱说。”

　　李云烟拿出了帐本，请大人一验。

　　京兆尹又问：“你的帐本从何而来？”

　　“来自李府。我们家从来都有两套帐本。米铺一套。家里一套。”李云烟回答到。

　　京兆尹嘿嘿冷笑，“不要自作聪明了。官府已经查封了米铺。所有的账本都已经收缴。你们手上的账本出自李府，那就是私账。不仅不能作为凭据，恐怕还要查查你做假账的嫌疑呢。本官暂时不节外生枝，了解本案后再行调查。”

　　李云烟一看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要边界。古道上前一步，拉着李云烟回到旁听席，提示他别说了。

　　京兆尹环视众人，一拍惊堂木当场宣判。判李庭钰死罪，秋后请旨问斩。现在打入死牢。余下从犯，充军发配。另，李家私卖有毒大米，荼毒百姓，害死了十余条人命。着罚款十万两白银，赔偿受害人家。限期十日内缴清。

　　宣判完毕，众百姓却觉得量刑过宽，要求立刻问斩。。。喧闹声响成一片。李云烟想上前和父亲告别一下，官差都不允许。李老爷看见儿子回来了，眼前一亮。精神居然好了一分。

　　现在新证据不被采纳，官府已经宣判，大家也束手无策。古道一看，说了声我们走吧。大堂门口还是群情激奋，只好带着李云烟他们从后门出来。然后返回李府继续商量。李云烟一路上垂头丧气，大家也神色黯然。

　　回府众人落座以后，古道先开口了。你们怎么不通知我，我也好和你们一起商量。这样可不行。

　　李云烟问，“那古大哥有什么好办法？”吴媛媛也很着急。

　　司马文知道了古道有中州节度使这层关系，问到：“能否把案件上调到节度使大人那里审查，那样就好办多了。”

　　古道摇摇头，说不可。节度使掌管管兵权，一般不管地方治安，诉讼审案。我也不太懂这里面的关系。让我先回去问问才知道。

　　田管家这时候说，要罚我们家十万两白银，这铺子都封了，到哪里去筹这么多的钱呢？

　　大家正在发愁，突然门口吵吵嚷嚷起来。家人赶紧来报，说门口有几十名商人在闹哄哄的要讨帐，要求李家把进大米的帐款结了。这原来，官府没有判下来，大家还等着看结果。现在一看李家可能要破产，都怕自己的欠款没了，所以立刻上门来讨帐。

　　李云烟几人连忙出来，一看大家群情激奋，正在冲击着大门口。后面还有更多的百姓，高喊要求严惩李家。乱哄哄闹成一团。田管家赶紧组织人手拦阻这些人。

　　古道一声大喝，爆若惊雷。把大家都镇住了。

　　李云烟这才开口说：“李家欠你们的钱，一定会偿还的。但现在账本在官府那里，等我们要回了账本，就会一一和你结帐。你们有什么可闹得？”人群中立刻有人回应道：“别骗人了，李家被官府罚银十万，米铺也被封了。哪里还有什么钱来还我们的货款？”

　　这时候司马文高声叫道，“我是洛川镖局的少镖主司马文。李家遭难，咱们镖局也不会坐壁上观的。由我们作保，如果李家不能结清你们的帐款。你们可到我洛川镖局来清账”

　　门外的商人们一听洛川镖局出来作保，这才安静了许多。吴媛媛在屋里听得外面吵闹，随口说，“云烟哥哥有这些好兄弟，真是难得。”

　　突然听得外面一声大喝：“李云烟和洛川镖局的人都在。太好了，给我上前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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