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千年情缘 上

　　又是一年春天了。李云烟重新考取了功名。李老爷是格外的开心，在家摆宴庆贺。李云烟照例是溜了出来。本来想约几个好友去郊外散心。忽然心血来潮，现在正是牡丹盛会时节，好几年都没去看了，今年有什么特别的呢？

　　想到这里，让丫鬟更衣。精心打扮一番，手拿折扇，一路往明月楼而去。今年有些奇怪，都快到明月楼了，还看不到牡丹盛会的景象，只是街道上比平时稍微多了一些应景的花盆。偶然一些彩带装饰着树梢。只有一些小商贩在摆摊，没有往年的锣鼓鞭炮了，冷冷清清的。其实李云烟不知道。由于黄巾之乱。牡丹盛会都已经停办了。今年算是第一次开办。规模很小。

　　李云烟进了明月楼喝茶休息。今天的明月楼也是冷冷清清，连店小二都打不起精神来，随便让到了二楼，上了壶龙井，就退下了。李云烟自己挑了一个靠窗口的桌子，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窗外，他认出来就是这个窗口，他第一次看见齐道长他们的。

　　正在出神，忽然闻听有位老者的声音：“这位小哥，真有闲情逸致。小老儿叨扰一二。”

　　李云烟一回头，发现了桌前站着一个穿着普通的老者，几绺白胡须，富态安详。正是六年前，明月楼上准确的预言自己有灾，像神仙一样的老人。

　　李云烟立刻微笑着站起身来，请老人坐下。嘴里说道：“老人家是你？”

　　老人笑笑：“小哥还记得老朽？”

　　李云烟当即说，“当然记得了，您那日说我有灾，我却不信。后来果然被您言中了。”

　　老人笑道：“俗语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看来，以后老人的话，你还是要多听听的。”

　　李云烟点头称是。然后客气的问道“那今天你想对小生说什么呢？”

　　这个老人白了李云烟一眼：“向我老人家请教，就这么容易吗？上次小老儿只想讨杯薄酒，才泄露天机给你。谁知你肉眼凡胎，不识老夫，连杯酒也没有。小老儿今天不开口了。”

　　李云烟这才觉得自己失礼了，一拍手叫了店小二来：“小二，明月楼的好酒，拿来两壶，把你们最好的菜点四五盘上来。”

　　老人一摇头，“这礼数是到了，有进步。不过这好酒好菜都有名字。可不能随便糊弄与我。”

　　店小二插嘴道：“明月楼可是全洛阳最好的酒楼，只要您叫的出名字的好酒，好菜，我们立刻就能给您做得，端上来。只怕您是付不起着银子吧。”

　　李云烟笑道，“银子没有问题。老人家，你可有什么想吃的酒，菜说出来，好让他们去做。”

　　老人捋了捋胡须，“我老人家吃过这世上最好的酒菜，你们也做的出来？那好，先来一盘龙肝凤髓，可不许拿假的糊弄。”

　　李云烟和店小二一听都很吃惊。这老人看样子就算不是乞丐，也就是个走街串巷卖艺之人。哪里能吃过这道菜？再者说真的龙肝风髓谁吃过？别说吃了，真龙真凤有几人见过？一年多前，倒是现了条真龙，可见过的人没几个还活着的。

　　李云烟好奇的问：“老人家，您吃过真的龙肝风髓？”

　　老人傲然的点点头，不过很快就摇头，陪着笑说：“小老儿说笑呢，谁吃过真的？小老儿也就是吃过蛇肝鸡髓罢了。我就是气愤这个店家不识好歹。欺负我老人家。”

　　店小二态度好了一些。说：“那您再换个菜吧。我们这里的烧糟鹅，烤锦鸡，野山菌，黄河大鲤鱼等菜都是很有名的。”

　　老人一听，立刻来了兴趣，连连点头说道：“再来两壶紫珀露就行了。”

　　店小二又晕了，“恕小的固陋，什么是紫珀露？这酒名，听都没听过。”

　　老人搔了搔头。李云烟以为老人还在难为店小二，就问：“店家，你这里有什么好酒呢？”

　　店小二道：“说得上名字的好酒，杜康，西凤，醴泉，汾酒。。。我们都有。”李云烟说：“那就来两壶上好的醴泉。”

　　老人也点点头，小二下去准备。

　　不一会，酒菜端了上来。明月楼不愧是大酒楼，菜做的是色香味俱全。那酒也是凛冽甘醇，酒香四溢。李云烟不停的敬酒，老人吃的很尽兴。

　　李云烟这才开口道：“老人家，这酒菜可和您的胃口？”

　　老人呵呵一笑，“嗯，的确不错。”

　　“那您今天想和小生说什么？是不是我马上又要灾祸临头了？”

　　这老人呵呵一笑，“看你今天对我老人家很尊重。今天就没有灾祸，而是有大喜了。”

　　李云烟一听不觉莞尔，原来这喜事灾祸全凭自己请不请老人家吃好菜好酒？煞是有趣，全当一笑而过。李云烟接着问老人：“老人家，您上次怎么知道我要招灾了呢？”

　　老人吃的满嘴流油，想也没想就回答到“我已经听到那个富家公子在四处打听你的那位姑娘，当然就知道你有灾了。”刚说完这话，突然觉得自己露了底，用手一捂嘴。“哎呦，小老儿失言了。”

　　李云烟又和老者聊了几句，问是那里人士，以什么谋生等等。发现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用神识感知，也毫无异像。所以就淡忘什么神仙之说。陪老人吃完酒菜。就拱手告辞了。

　　下了酒楼，李云烟走入明月园，观赏今年的新牡丹。今年牡丹节虽然不热闹，也没怎么大办特办，但是牡丹就是牡丹，不管人间沧桑变幻，也不管人们的喜爱好恶。到了时间，就那么美丽的绽放着。

　　明月园占地有只有三十亩大小。说是一个园林，其实里面是园里套园，林中有林。园林的布置，设计借助了很多江南园林的特点，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星罗棋布。不像长安的西园，一看就是皇家气派，广袤浩大。明月园中的小园，最多的只有十几品牡丹，小的只有三五品。每品牡丹也就二，三十盆。但里面的牡丹无一不是精品。

　　故而以前的牡丹节，总是拥挤不堪，显得园子很小。今天就没有几个人，显得十分空旷。李云烟先从园子东边看起，那里主要是几品正红色的牡丹，最为常见。入门后几从状元红，养的很好，每朵都是花朵硕大，绿叶配红花，富贵之意跃然而出，透着喜庆吉祥。再看那旁边一丛醉胭脂。娇艳欲滴，惹人怜爱。还有一品那年夺得花魁的丹炉艳，颜色火红。不过这几从显然不如当年的那盆养的好了，颜色没有那么纯正，看着品种不纯。无论品种纯还是不纯，都那么傲然的开着，展示着自己。

　　李云烟一边看一边点评，时不时飘出几句诗词，怡然自得。拐过一个院子，李云烟到了一片白牡丹园。里面全是白色或者□□色牡丹。

　　要说赏牡丹，那些普通颜色，比如红，粉，黄，白大家都看多了，并不稀奇。比较好看的是一些少见的颜色，比如绿色，紫色，黑色等。所以平时这些白色，粉色的牡丹，李云烟也是走马观花的一看而过。就算是牡丹十大极品之一的‘赵粉’，李云烟也就是多看两眼而已。

　　今天也是如此，本想一晃而过。突然听见一个女声说道：“都说洛阳的牡丹甲天下，怎么我看是人也冷清，花也懈怠。好没精神。”

　　那声音真好比李云烟听过的那次凤鸣，动听之极。余音绕梁，令人神清气爽。他抬头一看。只见白色牡丹园中，站着两女子，一个粉色衣裙的也还罢了。那身黄色衣裙的女子，却让李云烟眼前灿然生辉。整个牡丹园霎时间鸟语花香，春光明媚了。

　　那女子从后面看青丝如墨，绾着高鬟望仙髻。一支白玉簪子，直插乌云间，最外端坠下一绺雪白硕大的珍珠串。她身材高挑，曼妙身姿。一袭俄黄色大袖罗衫，鹅黄色长裙，外披蝉翼轻纱罩衣，后肩还拢着一条鹅黄色长纱巾，如云霞一般围绕着这女子。虽然只看见半边容貌，却是明艳照人，令人窒息，风姿绰约，国色天香。

　　李云烟是见过美女的，人间的莲儿，媛媛都是万里挑一的佳人了。更何况他还曾见过天上的仙女。可那些女子和眼前这位美女相比，都自行惭秽。她的一颦一笑，一蹙眉，一叹息，无不美到极点。

　　这美人身旁就是一从极品牡丹‘姚黄’。一片白色牡丹园中独树一丛嫩黄娇艳，本就衬托着，高贵无比。‘姚黄’边上还站着一位身着相同颜色衣服的佳人。美人与花相互衬托，相映相依。真是“花映佳人影，佳人依梦生。”

　　李云烟直勾勾的就这么看着这女子，一时间竟然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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