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李平的月信已经迟了好几天了。她有些隐隐地觉得肚子里是有孩子了，又担心自己想多了，只是这次的月信不调而已。她没敢跟张平和奶奶说，怕他们空欢喜一场。她想着再等十天如果还没来的话就找大夫摸一下脉。但是在这期间可不能再让张远做那事了……
张远这几天发现甜言蜜语对李平好像不管用了，虽然她还是很开心但是不会让他“进去”了。他问她为什么？她只是高兴地看着她然后说过十天再告诉他……
十日后，李平在确定自己的月信还没来后。她努力按耐着兴奋和不安在晚饭的时候和张家奶奶说了。
“已经有一个月没来了吗？！”张家奶奶的筷子掉在了地上，但是现在已经没人注意到了。
“嗯……”李平羞涩地点点头。
“好样的……”张家奶奶牵着李平打算去村里的大夫家……
“恭喜您了，从您孙媳妇的脉象上来看应该是喜脉无疑～”大夫对着张家奶奶笑着拱了拱手。
“谢谢您了～”张家奶奶笑得找不着眼睛，把看诊的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带着李平家去了。
李平哪怕之前已经隐隐猜到了自己有了孩子，但在知道后还是很不可置信。她摸了摸自己的平坦的小腹，里面真的有一个会哭会闹会笑着叫她娘亲的娃娃了吗？她像是整个人都在天上飘着，迷迷糊糊地飘回了家。
“张远，好孙子！你要当爹了～”张家奶奶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了这个消息。
“……”张远一脸茫然。
“唉，这傻孩子～你媳妇肚子里有娃了！”张家奶奶看他没听懂又补充了一句。
张远这下听懂了，他抬起头盯着李平的肚子。“可是还很平啊……我看见有娃娃的女人的肚子都是鼓起来的啊……”张平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现在才刚怀上呢……再等两个月肚子就大了……”张家奶奶笑眯眯的摸了摸李平的肚子。
“哦……”张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张远躺在炕上，伸出手在李平的肚子上上摸来摸去，“这里面真的有小宝宝吗？他躲起来了？”他用手指戳了戳李平的肚子。
“你手别乱戳啊～戳坏了小宝宝怎么办～”李平把张远的从肚子上哪开。
“那我不戳，我只摸摸～”张远把手又放回了李平的肚子上。
———
老一辈的人常说酸儿辣女。怎么说呢？可能李香这一胎有点怪，嗯……她喜欢吃怪臭怪臭的。什么香菜啊～香椿啊～松花蛋啊～……反正就是气味十分奇怪的那种。张家奶奶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啊，这种情况下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也只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说能吃是福了。
而张远是个不是很能接受乱七八糟气味的人。在李平吃香菜和香椿这两种味道不是特别臭的东西的时候他还能忍着。直到李平变本加厉地吃起了松花蛋……他默默地端着饭去了灶房。
现在的李平是个孕妇了，孕妇的脾气和她吃的东西一样都是特别怪的。她看见张远跑去了灶房就觉得是嫌弃她了，虽然的确就是这样。但是李平却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她以前被张远赶回家的事了，她越想越觉得伤心，越想越觉得自己和肚子里的娃的命好苦……只是吃个松花蛋，他爹就不要她俩了～李平的眼泪慢慢掉了下来，然后她就在餐桌上放声大哭起来。
张远听见哭声跑了回来。“怎么了？”用手指摸了摸嘴角上的饭。
“我知道你嫌弃我吃松花蛋……嫌我臭……你不想要我和孩子了……”李平满脸泪，摸着自己的肚子嚷。
“你还不快哄哄？”张家奶奶夹了一筷子菜见怪不怪地说。不是她冷情，而是这样的事最近真是太长见到了…
“我没有不要你和孩子……”张远努力地解释着。
“那你刚才躲去灶房吃饭了～还说没有！”李平强词夺理。
“……要不然你再吃一个吧～我看着你吃……”张远蹩脚地说。
“我现在不想吃了！也不想吃饭了！我真的太伤心了！”李平把碗往桌子上一放。
“那我喂你？”张远小心地把碗捧起来。
“你不是不想要我了吗？”李平用后脑勺和他说话。
张远又把碗放下。
“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想喂我？！哼！”李平回过头，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是你不想我喂你的……”张远看着李平的脸色小声地说。
“我什么时候说了？！”李平理直气壮。
张远想了想又把碗端了起来，夹了一筷子菜送到李平嘴边。
李平张嘴吃进去，吸了吸鼻子。
一旁的奶奶笑着喝了口水……
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在张远熬了十个月后终于结束了，李平生产了。
因为快生产了，接生婆说平时多散散步生的时候顺。李平就习惯在下午的时候一个人在院子里慢慢的散着步，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地绕着院子走十圈。她走到第五圈的时候忽然觉得大腿上好像有湿润了，她低下头看了看裤子湿了。
她先是想到自己又尿裤子了，因为最近孩子长的大了，常常她会憋不住尿。刚开始觉得没脸见人了，后来尿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她想着要回屋换个裤子，于是挺着肚子往屋走去。只是肚子突然一痛，她疼的弯下腰捧着肚子……一会儿又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好像刚才是她的幻觉一样。
李平的第六感告诉她不对劲，她缓缓地意识到这种痛法不就和接生婆口中的阵痛是一样的吗？她要生了！
她捧着肚子往灶房走。看见灶房里正在做饭的奶奶后，兴奋地说：“奶奶我要生了！”
“张远再加点柴，我再炒个小青菜。”奶奶把菜从锅里乘起来，“昨儿个你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是真的了！我羊水都破了！”李平转过身来给她看身上的那片水渍，证明她没有说谎。
奶奶这次相信了，她神情一点也没李平那么高兴。她把手买围裙上擦了擦，“张远在家烧水，李平回屋在床上躺好，我去叫接生婆……”然后匆匆地走了。
李平依言回屋在床上躺好，一波疼后，她百无聊赖地等着接生婆。想起昨晚有花生还没吃完放在炕桌上了，她起来抓了把花生慢慢地磕着。
疼痛慢慢地密集起来，不像刚才那样需要等了。李平的花生已经抓不住了，全洒在了炕上，她疼得满头大汗。
接生婆和奶奶还没有来，她决定自食其力了。她想着上次张粒生孩子时候的场景把裤子给脱了，叉开了腿，又把被子盖在了肚子上。
接生婆姗姗来迟，她进屋的时候李平都痛的不停地哼哼了。婆子把被子掀开看了看她的宫口开的怎么样，然后叫了热水。
“啊～”李平痛的全身发抖，她觉得好像有大石头从她身上碾压了一遍又一遍……她现在可以理解张粒当时的痛苦了，她后悔了，她不想生了。
接生婆塞了块软木头放在了她的嘴里。“别叫，攒着力气。”
又过了一会，接生婆觉得差不多了。“好了现在可以生了……”
李平感觉到有个东西往她的下身钻去火辣辣的疼，她咬着木头又不能叫只能生生挨着。
“用劲！”接生婆大声地喊着。
李平随着她的指挥拼命的用着劲，她想赶快生下来，不想再疼了。
一鼓劲，然后孩子出生了。
接生婆把孩子放热水里洗去了身上的血污包上被褥抱了出去。
门口张家奶奶和张平都在焦急的等着，一看到接生婆出来就迎了上去。
“恭喜您了，是个大胖小子！”接生婆满脸笑容。
“同喜同喜～”奶奶伸手递了个红包给婆子。
“我媳妇她怎么样了？”张远一直没听见她媳妇的叫声反而心里没有着落。
“她累的睡过去了，你可以进去看看她。但是不可以开门让她见着风～”婆子安抚着张远。
张远听到不可以进风后，把门推开了一个小缝，挤了进去。里面李平还在熟睡，张远坐在炕边的小板凳上，抓着李平的手等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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