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伯壬出世

　　东方晨曦微露，云气氤氲，祥和的光芒溢满苍穹。

　　时逢夏历丙午年正月初九，正值春来柳绿，到处是莺歌燕舞，笑语欢声，起早的依然是玩心不减的孩子们。

　　村头的张公家里更是热闹，妻子怀孕将近一年不见生产，远近皆知，令人惊异不安。今天夜里忽然临产，忙坏了一家人。由于张公平时与人为善，所以你来他走，帮忙的人源源不断。

　　“怎么办呢？”张公在房间外面急的团团转。大冷的天，额头上竟然溢出了汗珠。妻子十六岁出阁，他们相依为命二十多年，感情格外好。

　　“没事的，你们一生为善，总会化险为吉的。”众人安慰他。

　　这时，天色微亮，人们发现从东南方向开始逐渐堆积了一层红云，并且越来越厚，凝结成一个庞大的红色云团，慢慢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院子里的人都看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现象，各个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老族长率领众人跪了下来，向天空祈祷。

　　可红色云团增大和拉近的速度却越来越近，在距离大家数十米的地方，一道厉闪，吓得大家都闭上了眼睛。当然，即使眼睛没有闭上，也被闪得什么都看不到了。

　　当大家再次睁开眼睛时，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隐隐约约，大家听到远处有了阵阵春雷之声。

　　“哇”的一声，一个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生了，生了！”里面出来了欢呼之声。

　　大家才长长出了口气。张公也坐在长凳上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恭喜，生了个公子。”不一会儿，满脸笑容的婆子抱出来一个孩子。

　　大家忙围上来看，见那孩子果然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胖乎乎、肉墩墩的一个男婴。最为神奇的是刚出世的孩子，竟然能够已经自己睁开眼睛，那眼珠还在骨碌碌地环视众人。

　　“果然奇了！”大家交口称道。

　　张家人更是高兴，既然孩子生得奇异，将来必成大器，所以格外重视。张公考虑再三，又听取族里老人们的建议，给孩子起名叫张伯壬，希望他将来德才一并发展，为张家光宗耀祖。

　　小伯壬生长确实和其他孩子不同，三个月会爬，半岁就能够自己行走，八个月开口学话，一岁就可以跟在两三岁的孩子后面跑了。宗族里不论老少都喜欢他，有时也教他一些常识性的东西，没想到他记忆力特别好，凡是跟他说过的，就不会再忘掉。

　　但他还有一样和别的孩子不同，从出生长到两岁，不论孩子比他大还是比他小，都喜欢从他手里抢东西，有时候还打他两下，他却从不还手，也不露怯，只是对着人笑。有大人嘲笑他时，他也不生气，只对人作揖。人们都笑他有乃父之风，更加对人忍让。有一族老就对他说：“孩子，你也别叫伯壬了，就叫百忍吧。”他也不反对，对着族老一笑，作了个揖。从此人们传开，也就不叫他伯壬，反倒叫百忍了。

　　一眨眼过了两岁，又是万象更新、春暖花开的时候，张伯壬已两岁有余，但是这孩子身子特别灵活。别看年纪还小，无论爬墙、上树，都跟六七岁的孩子差不多。张公两口兀自欢喜，却不知祸事已悄悄来临。

　　洪荒时代已经过去，洪水被疏通，猛兽给赶到深山老林里，人们都以为不再会受到侵扰，不料这天居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天刚刚蒙蒙亮，一群大猩猩闯进了村里，蹿上跳下，在各家劫掠。

　　一些年老人首先被惊醒，便叫了家里人，大家相互招呼，拿起棍棒，到处堵截追撵，乱乱哄哄，有铜锣的拿起铜锣，没有铜锣的拿起脸盆，用木棒敲打。

　　大猩猩们受到惊吓和追赶，也不示弱，纷纷逃到房顶，向下投掷瓦块，到处鸡鸣狗跳。一直到辰时，才将那帮大猩猩赶走。

　　大家开始查点自家的东西，有的丢了鸡鸭，有的丢了羊羔，有的坛坛罐罐被扔的到处都是，烂成一堆。不过家人都安然无恙，查到最后，只有张公家中有事——小伯壬丢了！

　　张公平时非常好，所有人都到他家中安慰。张公压抑着心中的难过，反倒劝邻居们不必过于担心，只说是吉人自有天相，孩子终归会没事的。

　　原来外面的嘈杂声将小伯壬吵醒，他跟随父亲穿起衣服就跑了出来，很快就在街里被冲散，混乱中他被一个身材高大的母猩猩拦腰抱起，裹挟着逃出村子，进入远处的森林。

　　这是一个方圆数百里的原始森林，距离他们村子大约一百多里，超越千年的参天古木比比皆是，树下葛藤相互缠绕连接，灌木丛和小草地间隔相错。林中没有专门的路，大小野兽参杂而居，飞鸟、毒蛇隐藏树丛。

　　小伯壬虽然刚过两岁，对这种情况却不见惊慌，只是蜷缩在母猩猩怀里，好奇地看着森林里的一切。

　　大猩猩们很快来到了他们的巢穴，是一个小石坡下的深洞，大约十几米长，两米左右宽，它们在洞穴外面将掳来的鸡鸭和羊羔围着，开始“吱吱呀呀”地向首领报功。

　　首领是一个正处于壮年的雄性猩猩，带着七八个小猩猩守在巢穴旁。这个群体成年猩猩大约20多个，大多是母猩猩。一般野兽群体中，雄性长大后要么被强者咬死，要么被强者赶走，要么就处于群体中地位较低者。

　　短暂交流后，开始由首领指挥着分吃东西。

　　鸡鸭被活活扯烂，羊羔被打死撕开，猩猩们一边哇哇大叫，一边将带血的肉送入嘴里。

　　小伯壬被母猩猩护在身边，没有遭难。

　　有个刚成年的猩猩试图抢走小伯壬，被母猩猩一下推开，然后恶狠狠地咆哮着。

　　首领朝这边看了一眼，没有理会，那只猩猩也没再过来。

　　小伯壬退到一块大石头边，把一些枯叶聚拢在一起，然后捡起一块小石头，在上面一下一下地划。

　　砰的一声，溅起几点火花，瞬间把身边的枯叶引燃起来。

　　大猩猩们吓了一跳，一个个惊呆着愣在那里。

　　小伯壬没有看它们，自己添了几支干柴，把火势稳定住，然后用一根树枝扎上撕碎了的半只鸡，放在火上烤着。

　　首领又惊又疑，也不吃东西，坐在那里看他做着这一切。它不动，其它猩猩也静观其变。

　　烤了一会儿，直到香气溢出，有黄油从鸡皮上流下时，小伯壬才从火上撤下，恭恭敬敬地送到首领那儿。

　　首领看上面还冒着热气，吓得后退了一步。但还是禁不住香气的诱惑，犹犹豫豫接了过来，尝试着咬了一口，果然比手里的香多了。它立马兴奋起来，扔掉手中的生肉，大口吃着烤鸡。

　　猩猩群里马上轰动起来，大家纷纷效仿。

　　小伯壬又烤了半只，献给劫他过来又保

　　护着他的那只母猩猩，方才给自己烤了一只小鸡腿。

　　首领很快就讲那只烤鸡吃完，仍不过瘾。它过来拍拍小伯壬，表示赞许，自己又撕下一只羊羔的腿，在火上烤吃。

　　从此，小伯壬就让它们吃上了熟食。由于大猩猩天生怕火，所以尽管自己烤肉吃，但不敢自己生火。

　　同时，小伯壬又帮它们把洞穴给扫净弄干。大猩猩一般喜欢住在树上，只有大风和大的雨雪时才回到洞穴里，所以洞穴里腥臊恶臭，很容易诱发疾病。小伯壬和几个小猩猩就讲里面打扫干净，平时就住在这里。而成年猩猩住在树上和洞外，轮流值班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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