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攻打蒙山

　　打发走伊尹等人之后，赵良回到正房休息。从外面看，他家的院子和一般王公大臣家的院子并没两样。可人们不知道，就在他院子的下面，更有一个用青石铸成的地下院落，大量珠宝奇珍就在那里藏着。因为他掌管着枢要政事，几乎所有的诸侯和大臣们都得给他送礼办事，所以他家可以说是富可敌国。可他偏要将院落装饰得一般，这样即使有人告状，桀王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这也正是赵良的油滑之处。

　　“大人，豕韦国孔宾求见。”管家赵福进门报道。

　　“快请快请。”赵良道。

　　赵福很快把孔宾领进门来，赵良也起身相迎。两人寒暄一阵后，孔宾献上礼单，赵良命赵福收下入库，设宴招待孔宾。

　　饮酒谈话中，孔宾极力奉承赵良对国家和桀王操心太多，为民众做了很多好事，哄得赵良心里甜滋滋的。酒过三巡，赵良忽然叹了口气道：“也难哪！现在又该充实王宫了，陛下每年都要收几批美女，可美丽的少女却越来越少，王都也找不到几个可以看得上眼的人了。”

　　听到这里，孔宾嘿嘿笑了起来。

　　赵良一阵诧异，问孔宾在笑什么。

　　“赵大人，”孔宾道：“不瞒您说，我们东方部落里虽然民众粗鄙，但也有一些看得过眼的美女。我向大人推荐一名美女，只要大人献给陛下，足以让宫廷内三千佳丽瞬间失色，则大人对陛下的功劳可是大得很哪。”

　　“不知哪家有这样的丽人？”赵良急急地问。

　　“蒙山国施独有个女儿叫做妹喜，今年大概十七八了，听人说是天生丽质，能歌善舞，纵然是月里嫦娥，比起她来恐怕也要逊色。只要大人上奏陛下，让那施独择日将妹喜送来，大人就不会再有烦恼了。”

　　“如此就多谢了。”赵良大喜，亲自上来给孔宾斟酒。

　　孔宾连忙站起谢过。此时他心里也在暗笑。原来蒙山国和他的豕韦国同是东方大国，各自都有几个附属的小诸侯想跟随。豕韦国虽然受桀王的锡杖，有征伐的权利，但蒙山国的施独性格倔强，从不把他放到眼里。自己有意征伐蒙山，却怕不能取胜，反而折损自己的威望。他知道施独只有一个爱女叫妹喜，爱如掌上明珠，所以就献毒计，好让施独因爱女得罪桀王。如果桀王发怒征讨，蒙山必败无疑，那么整个东方诸侯中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的地位了。

　　第二天，赵良果然到王宫见了桀王。此刻桀王正在园囿中骑射，伯壬令人在他身边保护。

　　赵良熟知桀王的秉性，所以把政事放在一边，直接汇报了关于妹喜的事情，并建议他先将施独骗到朝中扣起来，然后让蒙山国送妹喜入朝，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桀王本性淫邪，闻言大喜，立马传旨让施独来王都受封，并吩咐让赵良见机行事，适时地把施独扣下换取妹喜。

　　伯壬此时已经十三岁多，对于男女的事情略微知晓一些，还处于懵懂阶段。但赵良献谗言毒计害施独的事情他了解得一清二楚，心中一凛，想起自己和伊尹曾经受过妹喜的救护和关照，心中实在不忍，又无能为力。思来想去，还是在天色擦黑的时候潜入伊尹家中，告诉了桀王和赵良的阴谋。

　　伊尹闻言大惊，妹喜和他已经两心相印，又和知音无异。他本想早日迎娶妹喜，但是自己虽能参与政事，但没有真正的实权，也可以说在政治上朝不保夕，说不定还会连累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但现在却被桀王抢了先机，叫他如何不惊。可目前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先把信给稍出去，以免施独受害。他秘密叫来一个名叫向正的随从，让他骑快马，无论如何也要在使臣赶到前见施独，告诉他实情。

　　向正是伊尹最为倚重的一个随从，办事也特别忠诚老练。得到命令后，赶快带足需用之物，骑快马赶奔蒙山国。整走了两天两夜，在第三天一早，终于赶到了蒙山国的王城，到了国君府门前，急急地就往里闯，被士兵拦下。

　　向正一脸污泥，一身尘土，急的眼泪掉了下来，求看门的士兵道：“求求您了，我从夏都过来，事关蒙山国的存亡，快让我去见国君吧。”

　　看门的头领见他如此，依然是不敢大意，一边急急地回报给国君，一边把向正请到一间静室中休息。

　　过不一会儿，施独亲自过来和向正相见。因为事情紧急，向正也没多做寒暄，直接把夏都所发生的事向施独说了一遍。施独大惊，忙命人将众臣请来商量对策。大家讨论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个主意，最后施独一拍案子，命大将葛天生把妹喜从山中接来，以免发生意外，然后通知各个关系较好的诸侯国，布兵设防，防止夏兵和豕韦国的人来犯。布置停当后，施独又重谢了向正，给他重新换了匹快马，让人送他出境回夏都。

　　第二天，果然夏都使者于辛来到这里宣读圣旨，让施独即日起七日内送施妹喜到夏都斟寻陪王伴驾。

　　施独早有准备，让人拿来一颗深海明珠，奉给于辛，求他道：“于大人，你不晓得，小女是我家独苗，本想留在家里招赘，也好给我蒙山续下后代。求于大人从中周旋，让我度过这一关，我一定还有厚报。”

　　于辛叹了口气道：“侯爷你不知道，这次是有人在陛下面前极力举荐贵女儿，如今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其实也是好事，你想朝内外哪个不想把自己的女儿送给桀王，一旦受宠，定然会光宗耀祖，享尽荣华富贵。”

　　施独脸色通红，赶紧道：“大人，我岂是那种追逐名利之人。如能够家人团聚，强似那天大的荣华。”

　　于辛闻言有些不高兴，沉声说：“侯爷，你执掌一方，岂不知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如若为此得罪了大王，岂非得不偿失？”

　　施独冷笑道：“大王如若贤明，我自然要服从他的指挥；如果昏聩暴虐，也不能怪我们违逆。”

　　这下于辛真的生气了，他原来认为施独会对女儿入宫会异常高兴，所以这趟是个肥差，不料却遇到了这样的境况。现在他有些沉不住气了，沉下脸说：“侯爷，这次是大王下了决心，所以才下旨让卑职来做这个事情。侯爷如果不听，违背圣旨，就是抄家灭国的罪名，望侯爷再次谨慎考虑。”

　　“不用考虑了。”施独冷冷地说，“我还不想拿自己的女儿来换取自己的功名利禄。”

　　这些话对于于辛这些小人来说非常刺耳，所以他真的被激怒了，不由拍案而起，喝道：“侯爷，你不要把人给逼急了，这样对你不好。”

　　“于大人此言差矣，是你们一再逼我。”施独也站了起来。

　　“那好，于某告辞！”于辛放下手中宝珠，起身离去。

　　施独气咻咻地站在那里，任由于辛收拾车马，绝尘而去。但他明白，大祸已经临头了。

　　施独所料果然不错，桀王接到于辛的回报，勃然大怒，立刻下旨，让姒扁为帅，于辛、赤须子为副帅，率领大军十万，杀向蒙山国而来。同时下旨，让豕韦国孔宾联合属下各诸侯国前往助阵。不到十日，各路大军陆续赶到，一路摧枯拉朽，把蒙山国及其小诸侯国打得四散奔逃。所遇到不同的阻挡，和各路派出的精锐部队相比，实在是不足一提。

　　施独接到各路奏报，不觉大惊。其实他已经料到这个结果，只不过不相信会来这么快罢了。他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黑，呆呆地坐在那里，苦无良策。

　　又过了一天，施独还未起床，就见葛天生急急跑到寝殿外面，高声呼唤主公。

　　施独知道情况危急，忙穿起衣服，光脚踢踏着鞋趋出殿外，向葛天生道：“葛将军，发生什么事情了？”

　　葛天生忙跪下道：“回主公，夏军已经将我们都城层层围住。望主公裁夺。”

　　施独脑袋“嗡”的一声，差点瘫倒在地上。赶快吩咐内臣服侍他出宫，通知其他大臣来大殿议事。等到了殿上，却发现各位大臣都已经在殿上等待，大部分脸上现出惊恐之色。

　　施独让葛天生给大家介绍了一下情况，让众人献计。可是等了半天，却无人站出来。其实事情出来好几天，大家如果有计策早就说了。

　　正在这时，从殿外匆匆来了一位老臣，跪下大声说道：“老臣雍和拜见主公。”

　　施独一见雍和，心中大喜。雍和是三朝老臣，不但忠心耿耿，而且做事严谨，思路敏捷开阔。因此施独忙让人给他准备了个座位，等坐稳后，施独给他简单介绍了情况，然后向他问计。

　　“主公，您好糊涂啊！”雍和说道，“桀王因为女子而失民心，难道主公也要因为女子而亡国吗？”

　　施独黯然道：“不然。妹喜不仅是个女子，还是孤王的女儿啊！”

　　雍和跪倒又拜了一拜，说道：“臣知道说了有罪，主公爱女本没有错，可是如果因为保护女儿却亡了国家，岂不让后人耻笑？主公睿智无人能及，可总过不了自己亲情的关。臣再次希望主公慎重考虑，将爱女送去王宫，以保我举国臣民的安全为重。”

　　“可是不战而降，岂不显得我蒙山国的弱小？”

　　“主公，老臣听闻姒扁带来军兵十万，豕韦国孔宾纠集各路诸侯带兵十三万，两家加起来二十三万。可我国兵士加起来不过三万五千人，数量上悬殊太大，而且姒扁勇力无人可比，妖道赤须子玄幻之术不可预知，豕韦国孔宾狡诈阴险，这几点我们都无法和人抗衡。主公请想，那彤城国何等强大，党高国又如何地善战，都被暴虐的夏桀讨伐，结果是国灭人亡。眼下夏朝天下还不当亡，我们要等待机会，不可与他们相抗衡，望主公仔细斟酌。”

　　“可是现在已经大兵压境，人家还会听我的吗？”施独听他说完，显然有些后悔，但忧虑之心更浓。

　　“主公前者不是见过夏都的使者于辛吗？”雍和道，“此人是‘夏都五鬼’之一，贪婪无比，我们可以要求见他。这个人虽然现在是副元帅，可在桀王眼中非常受宠，其他人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所以只要我们多献宝物，把他搞定，就一定能够化险为夷。”

　　真是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施独听雍和竟能将大事给他瞬间化解，心中敞亮了许多。他起身走下殿来，向雍和鞠了一躬道：“小王蒙老先生指教，现在如同拨云见日，蒙山国有救了。”

　　雍和急忙叩头道：“主公，老臣蒙先王厚恩，还未效犬马之劳。今日能为国家立功，是老臣的荣幸。当务之急是主公要和公主殿下见面说通，以免公主殿下想不开，老臣现在去城池上见机行事，尽量和夏营中的于辛联系，以解眼前危急。”

　　施独点头称是，吩咐众人听从雍和安排，自己转身走向后宫，去找妹喜商量关于去夏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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