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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昏睡在薛瑛怀里,薛宴宴到第二天临近中午才醒过来。她捂着后颈一脸防备:“以后再也不能让人随便摸我的脖子了。”

  薛瑛笑着站起身:“走了。”

  地上的火堆还有星点,他走过去踩灭,然后把灰烬都踢开。

  薛宴宴跟着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他道:“你都没有睡吗?”

  薛瑛摇头:“眯了一会儿。现在不是能放心睡的时候。走吧。”

  一向洁净的薛宴宴有点难受,她向薛瑛请求去小溪那里洗脸:“还要继续走下去吗?可是万一路上找不到水怎么办?又没有可以装水的东西,不吃东西还行,不喝水可就死了。”

  薛瑛当然也想到,但他没有这么担心:“我们就沿溪水走,翻过这座山。”

  “然后呢?”薛宴宴蹲在水边上,她撩起水洗完了脸,现在正在洗帕子。

  薛瑛就站在她边上,看着她朝自己递过来帕子:“嗯?”

  不过薛宴宴还没有解释,他就从善如流接了过去。草草在脸上擦了几把,薛瑛道:“好了吗?”

  薛宴宴飞快又搓了一遍,收起帕子站起来说:“好了。”

  *

  一路都没有话,薛宴宴走得气喘吁吁,她脱了外衣顶在头发上,双手拉住两边的衣领,低着头跟着眼前薛瑛不断往前的脚步。

  但是薛瑛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薛宴宴问。她向四周张望,这时候已经是傍晚,光线昏黄山林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薛瑛退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把她往往旁边的灌木丛压:“好好藏着,不要出声,等我回来找你。”

  薛宴宴被迫蹲了下去,她反握住薛瑛的手指,语速又急又快:“很危险吗?我们不能一起逃吗?”

  薛瑛抽出手,薛宴宴头上顶了衣服,看上去古里古怪,但薛瑛没有笑的意思,他神情认真,仔细帮她抚平衣领:“你藏你的,麻烦我去解决。”

  薛宴宴努力把自己缩下去:“那你可一定要回来。”

  这次薛瑛没有回她,只是拍了拍她的头,确认从外面看不见薛宴宴,然后才朝后走去。

  薛宴宴一动不动躲在灌木丛,她的脚又痛又麻,膝盖也酸,但是薛瑛还没有回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山里一到晚上就开始凉了,薛宴宴很快就觉得冷起来,她轻轻搓了搓手臂,莫名其妙又感觉肚子隐隐有点疼。

  该不会是吃的东西不干净吧?

  薛宴宴哀嚎。中午薛瑛捉了鱼,还是烤着吃。现在她摸着肚子,完全没有任何主见。薛瑛不告诉她要去哪里,而看他们走路的架势,根本不是要回行宫的样子。

  一路又是翻山,又是徒步,薛宴宴其实有点奇怪,如果她不被掳的话,薛瑛就不会追上来,可是薛瑛来救了她,现在又是一副要去做别的事的模样,所以薛瑛会预料到这场刺杀吗?或者只是将计就计?

  薛宴宴自己想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脸上痒,挥了挥手,是一只蚊子。

  蚊子都出来了,薛瑛还不回来吗?

  薛宴宴小心翼翼从灌木丛钻出头,周围很宁静,没有人声,也没有夜风。她尝试着把身体重量移到左脚上,然后活动右脚,这样来回几次,总算好受了一些。

  月亮慢慢升起来,薛宴宴等到心灰,她有点怀疑薛瑛把她给丢了。修宁抱着必死的心触桌却意外活了下来,奇怪的和以前不一样的说话行事,古代人不是挺迷信的么,薛宴宴现在眼巴巴等着,说不定薛瑛已经扔下她这个奇怪的妹妹,然后被八抬大轿抬回去了。

  可是那为什么还和她走了这么远?薛宴宴胡思乱想,又突然记起昨天她自己烧水的那件事。养尊处优的修宁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

  夜风慢慢吹起来,薛宴宴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她伸出手臂套进外衣衣袖,把衣服端端正正穿好,然后扶着矮矮的灌木丛枝桠慢慢站了起来。

  脚趾被磨得疼,薛宴宴在鞋子里缩放几下,又掩紧了衣襟,辨认出薛瑛离开时的方向,然后朝那里跑去。

  只是去看一看,要是没有人,她就立刻回来。薛宴宴还是相信薛瑛的话,觉得他会回去找自己。

  蜷着脚趾小跑了几步,薛宴宴最后还是一瘸一拐慢慢往前走。她注意着附近的动静,又想找到薛瑛的身影,所以当看到树下坐着的人时,薛宴宴还愣了一下。

  是薛瑛的衣服。

  对方背对着自己,垂着头没有反应。薛宴宴飞速思考,这或许是一个骗局的可能性。但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走上去。薛瑛还不会让别人随意脱下他的衣服,如果真的到了这个地步,那她一个人也活不了。

  几步路并不长,薛宴宴走得小心,她拼命回想这附近哪里有可以过夜的地方,万一真的是薛瑛,她要怎么把他带回溪边,然后生火,帮他提供一个安全温暖的坏境。

  等真到了脚边,薛宴宴才当头棒喝,真的是薛瑛。

  他垂着头,安安静静坐在树底下,脊背靠着树干,身上的衣服比起先前,没有多大的变化,除了腰带那里露出来的一片晕开的黑色。

  薛宴宴蹲下来凑近才发现,薛瑛后腰的衣服有一个裂开的地方,四周的绣纹已经看不清,因为被腰带遮住,加上薛瑛本来穿的就是红色,又是这么一个位置。所以没有看出来。薛宴宴鬼使神差伸出手去摸了摸,不是新鲜的血液,已经结成了血痂。

  他受伤了。

  薛宴宴回头,薛瑛还是垂首的姿势,她于是用手心贴上薛瑛的脸,夜风吹了很久,摸上去有微微的凉意。薛宴宴捧起薛瑛的脸颊,然后轻声喊他:“薛瑛,薛瑛?”

  薛瑛没有应答。

  “薛瑛……”薛宴宴低低地,压抑地喊着男人的名字,她不敢大声,好像突然没了力气,连薛瑛的脸都捧不住,他于是慢慢倒向一边。

  薛宴宴连忙拦住他,她觉得面上凉凉的,腾出手抹了一把,才她发现她流了好多眼泪。

  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要去溪边,那里有水,有灌木丛可以藏身,说不定她可以找到一些干草生火。

  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薛宴宴做完决定之后,跪在地上,努力把薛瑛的手臂往自己肩膀上架。她扶着薛瑛的后背,让他能慢慢靠着自己起来。薛瑛昏迷着,整个人显得格外重,薛宴宴扶到一半,只能让薛瑛靠在树干上不倒下去。

  她觉得这样不行,想把自己的衣服脱掉。薛宴宴解开衣带,一手抱着薛瑛,一手从衣袖里抽出来。然后换手,再来。

  做这件事的时候出了失误,薛宴宴没能扶稳,她的另一只手臂还困在袖子里,薛瑛就倏然往前倒了下去。薛宴宴立刻拽住他的手臂,然后整个人都扑上去抱住他,两个人全滚到了地上。

  薛瑛的上半身就落在她的肚子上,薛宴宴闷哼一声,她的背也疼,脚也疼,浑身都疼。薛宴宴的声音轻轻的:“好疼啊……”

  一时间起不来,薛宴宴干脆就着这样的姿势躺了一会儿。她的手搁在薛瑛的金冠上,往下摸到他的头发,又摸到他的脸。

  “没事啦。”薛宴宴安慰他,然后撑着地面,自己慢慢坐了起来。

  衣服总算顺利脱掉,薛宴宴把薛瑛扶起来倚着树,又用绞紧的衣服束到他的背后,最后自己面对他,从前面把衣服打结。

  “好了。”薛宴宴往两边捉住薛瑛的手腕,然后再架到自己的肩膀上,用力弯腰,想把薛瑛背起来。

  可是薛瑛身高和她差了太多,她的身体又没有做过这种事,才把薛瑛背到背上,薛宴宴就出了满头汗。咬着牙走了几步,薛宴宴就叫饶,她滑坐在地上,薛瑛就靠着她也半倒在地上。

  “你怎么这么重啊……”四周都没有声音,薛宴宴忍不住自己说起话,“我可真倒霉,莫名其妙给你做了妹妹,身份是公主,结果半夜三更一个人在荒郊野岭背人。虽然是因为你,我才能享福,因为你,我才能逃过死劫。”

  她轻轻说着话安慰自己:“等回去了,我一定要好好讨回来。”树叶飒飒,薛宴宴没了外衣,觉得有点冷,她搓了搓手臂,看着夜空里挂着的月亮,突然问道:“如果是之前的修宁,你会追上来吗?”

  他没有,所以修宁死了。

  薛宴宴皱着眉,她伸出手仔细打量,这一具身体,原本几天前的夜里就该死去。

  “这样的话,我就帮你活下去了。”薛宴宴慢慢把摊开的手握成拳,然后又低下头解开腰上和薛瑛绑在一起的衣服,把薛瑛小心平放在地上,跪坐在他旁边向他道歉:“对不起,现在你也没有知觉,所以原谅我好不好?”

  薛宴宴说完这句,就把自己的外衣铺平,然后扶着薛瑛的手臂滚了两滚,让他滚到衣服上,正面对着天。

  把薛瑛的手臂塞进地上的衣服,薛宴宴拽起衣肩,开始使劲往后拉。

  *

  好不容易把薛瑛拖到了溪边,薛宴宴听着水流潺潺,简直要哭了。她浑身是汗,外衣给了薛瑛,现在已经被磨得看不出原样,不过好在薛瑛没有再添伤。

  擦掉额头上的汗,薛宴宴解开薛瑛的腰带,抽掉他的衣服系带,又用力把薛瑛翻了过去。

  他的伤在后腰,薛宴宴脱下薛瑛一半的衣服露出伤口。她没有经验,看不出是什么伤,怎么个伤法,只能看见月光下,薛瑛的腰上短短的口子,四周是发黑的血迹,旁边有一块掉下来的帕子。

  那条帕子是薛瑛平时偶尔会用的,他应该处理过伤口,用帕子堵住了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薛宴宴的眼睛又开始泛酸。她拿出自己的巾帕,去溪边沾了水,回来开始轻轻擦掉薛瑛伤口边上的血渍。

  她不知道怎么处理伤口,其实已经不流血了,但是发炎感染怎么办?她没有药,没有消毒的东西,什么都没有。薛瑛还昏过去了。他为什么昏过去?是遇到了什么人还是伤口的原因?

  薛宴宴的脑子转得飞快,但是想的东西乱七八糟。她真的要崩溃,一边掀起衣服学着以前看来的做法,去撕自己小衣的下摆,撕不开干脆就用咬的。

  “我为什么……为什么会做这种事啊……”薛宴宴用力咬着衣服,她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又丑又狰狞。“明明昨天我担心的还是分科选哪个,结果今天就要和你奔波逃命。”

  “而且我居然、我居然——”衣服总算被她咬破,薛宴宴一面哭一面撕,“我还觉得真好。”

  “我一定是傻了。”

  *

  用撕下来的布条打结延长,薛宴宴先小心把薛瑛的伤口都清理干净。她原本想用煮过的水,但是她生不了火,只能寄希望于薛瑛的抵抗力足够强大。接下来是用帕子压住伤口上面,然后缠紧布条。

  替薛瑛穿好衣服,薛宴宴整个人都快虚脱,她坐在地上,抱着薛瑛的脸:“我只能做这些。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要是醒不过来,她也没有办法了。

  薛宴宴不敢想要是薛瑛醒不过来会发生什么,做完最后一个和他待在一起的人,她大概也别想活下去了。

  “我喜欢你,可也没想过和你殉情啊。”薛宴宴轻声嘀咕,她坐在灌木丛里,薛瑛也被她拖了进来,两个人躲在里面,好歹能避一点风。

  月亮高高挂在半空,薛宴宴抱着薛瑛呆呆看着。她从下午就开始没吃东西,饿过头了,现在也就不觉得饿了。不能生火,只能吞生的溪水,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尘土染得脏兮兮,脸也没洗,原本香气袭人,如今什么都不剩。

  “明天可一定要醒过来。”薛宴宴最后说了一句,搂紧了怀里昏迷的薛瑛,头一歪,枕着有些扎人的枝桠,很快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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