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火烧粮仓
九命心中最是藏不住话，也是有问必答，不由抿了抿唇角回答，“云溪小姐，我想…”
洛云溪拢了拢狐裘，笑意温婉得拍在他肩膀，“你不必说，我也明白！”
九命点点头，没再说下去，再次看向自家主子时，眸中却多了三分理解。
洛云溪也远远眺望还在交涉的兄弟，良久才轻声说道，“亲情最是不得割舍，什么人都一样！”
大概过了一炷香后，明骁从远方走过来，挥手招来两名黑铁骑，“你们先将明疏送到安全地方，北城门战事继续，城门封索，京城怕是回不去了，我先去虎威大营调兵，待兵将一到，再一同进城。”
两名黑铁隐卫颔首应是，向着远处就地而坐的明疏走去。
远方，明疏捂着胸口的掌伤向着几人方向眺望了一眼，长睫淡淡垂下，眸光平淡中却有坚定，而后，他似是很配合，随着两名铁骑军隐卫离开。
明骁向洛云溪淡淡一笑，挥了挥手中令牌，“我们也走吧，再晚些天都要黑了，虎威大营可不会留我们吃晚饭！”
洛云溪好笑地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明骁一声哨响，远方烈马奔腾而至，两人不在多说，翻身上马，向着虎威大营的方向飞驰而去。
“你与明疏谈的如何了？”待走出一段路，坐在前面的洛云溪才回身问道。
“还能如何？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西楚年轻这一辈原本没有几个得力的，多他一人效力朝廷，总归不是坏事！”明晓轻轻一笑，挑眉避重就轻地说道。
洛云溪点点头，未再多问，两人默契一笑，曲静悠长的小路间走远。
另一边，北城门，两军交战如火如荼。
明子擅大怒之下披甲亲征，带着两万守城兵将杀出一片血海，西楚军队见三皇子亲自披甲上阵，士气大振。
逆军首领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北魏老将，唤名周云，为前北魏南境边防主将，后因过错被调职，被墨青崖收服，几年来奉墨青崖之令亲自操练驻扎西楚的兵马，只等着攻城一战。
但老将毕竟是老将，眼见三皇子亲自下城应战，使得西楚防军士气大增，心口也不由紧了紧。
早先情报来报，西楚皇中毒病危，城门防军多不过两万人，在加上张疾楼里应外合，自己的人马在京中埋伏，驻守城门的防军该是有多半调去皇宫守卫，根本不会有这么多士兵应战才对，可眼下，这守城兵马少说有四万人之多，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
他半守半退到阵中，就势吩咐兵卫打探状况。
原以为守城人数不过一万之多，他五万兵马攻城简直轻而易举，可现在双方兵力相当，攻城本来是弱势，赶上大雪天攻城更是不易，若是加上明子擅亲征，想要一举拿下北城门，简直不可能。
毕竟这个明子擅不同于久驻皇城的皇子，他在南境边防营历练两年，自有带兵打仗的本领在。
这样想着，周云当机立断吩咐手下士兵命后军撤退，在京郊五十里外扎营，想着如何退兵休整隔日再战。
可明子擅哪儿给机会，带着一队精英侍卫直直杀入逆军阵中。
周云见势不妙，迎入阵中与其过招，几回合而下未分胜负。
“大胆逆军狂贼，敢侵我西楚领土！说，明子唯现在何处？”明子擅肃声质喝。
“哈哈哈，”逆军首领周云发出狂笑，“三殿下想知道太子现在何处，先打赢了本将再说！”说着挑起长矛，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天色渐暗，杀喊声漫天，尖锐的哨声刺破了长空。
两人正打得激烈，周云身后突然传来急报声响起。
“周将军！不好了，后方、后方恐有大军埋伏！”
“什么？”叛军主将周云闻言身子一震，高手过招哪容的分神，只是偏头的功夫，肩头便被明子擅狠狠刺入一剑。
“额！”
“将军！”
周云飞身一避，又堪堪躲过来势汹汹的一招。
见主将退身，立刻有士兵迎上前，将明子擅围住。
周云捂着伤口，望了一眼军队后方腾起大军来势的烟雾，最前方，标有虎威大营的旗帜格外醒目！
有援军？
他眸光突变，转首间急急对后面的士兵吩咐，“传令下去，撤军，撤军！”
明子擅在西楚士兵保护下也同样退身一避，他放眼眺去，见到远方烟雾与碎雪翻滚扬起，似是万马奔腾的皓势，心中一喜，想必是虎威大营的援军到了！
“呵，现在想撤兵，哪有这么容易！”他猛地飞身而起，截住周云撤离的脚步，眸中利光一闪，提剑追出，直直对准周云喉咙。
周云身为主将也是生生硬汉，虽身负重伤却不敢认怂，眼见明子擅执剑而来，忙忍着剑伤，举起长矛相对，两人又撕打在一起。
这时，逆军后方发起退兵的号角，不知何人发出指令，一声令下，箭矢飞射而出。
“三殿下小心！”西楚兵将齐齐垒做人墙将明子擅护住。
明子擅见箭羽来势匆匆，忙不迭地向后撤步。
周云早已飞身上马，由几名并未护送跃出。
西楚几位近将欲追，却被明子擅沉声了下来，“都站住！”
“三殿下？”
明子擅眯了眯眼眸，看了看远方奔腾而起的飞雾，“穷寇莫追！先看看后方情形如何？到底是不是虎威大营援军到了？”
他琢磨着明疏的办事效率，掐算着时辰，总觉得这个时间虎威大营大军行不了这么快。
果然不出所料，探子来报，后方没有虎威援军，只是百余侍卫用战马托着扫把，在大雪中制造援军到达的声势。
明子擅拧了拧眉，“来者是何人？”
“是骁世子手下侍卫！”
“明骁？他不是在宫中吗？”明子擅蹙眉，对不远出方明全吩咐，“你先带上两万兵马去追，勿让叛军看出破绽，追出十里立即撤军，莫要中了叛军埋伏！”
“是！”方明全应是，点了兵将追去。
明子擅挥挥手，率领剩余人马回城。
举着虎威大营旗帜的正是九命，他带领一干黑骑隐卫入城，每人一骑，每一骑马后都绑着两把大扫帚，一众人等骑术惊人，马速极快，所经之处，尘埃与碎雪飞扬，真有千军万马来势之感。
“三殿下！”九命翻身下马。
明子擅的目光从一众黑骑隐卫身上掠过，看向九命，他自是识得九命的，“你为何会在城外？又为何出此对策？”
九命颔首，“三殿下，是我家世子吩咐属下这样做的！”
“堂弟不是还在宫中？”明子擅挑挑眉梢，想到自己离宫之前，明骁明明还在皇宫，宫门封锁，也没见人出城。
九命摇摇头，“世子早就出了城，现在正在返京的路上！”
“哦？他去了何处？”明子擅问道。
“我家世子随着月溪小姐去虎威大营调兵，兵马已经调出来，只是雪天路滑，行军速度过慢，世子担心雪天鏖战，西楚士兵吃亏，就派属下带着人马故弄玄虚，前来救急！”九命如实回禀。
明子擅不置可否，这批私军的士兵北魏人占了大半，西楚地理位置偏南，较之北魏人畏寒，短战也就罢了，若是在雪天长期鏖战，体力定然不及北魏人！
“去虎威大营调兵的人不是明疏吗？”
“我家世子当然不会放着大公子一人去调兵，”九命不屑哼道，想起今日明疏若没有他家主子营救早就丧了命，更是没有好脾气，“大公子在途中被张疾楼暗算受了伤，现在已经被护送到京郊了！”
“张疾楼？”明子擅惊到，“张疾楼不是带着叛军躲到淮冕山吗？怎么又会去虎威大营？”
“叛军被安置在淮冕山不假，而张疾楼易容下了山，与明疏公子带出的两千御林军侍卫汇合，想要暗算明疏公子，夺了王爷的令牌，调来虎威大营的兵马归为己用！现在，被我家世子废了双臂，由黑骑隐卫看押，拷问太子的下落！”九命道。
明子擅冷哼一声，愤愤说道，“本殿倒没看出来，这个张疾楼还真是贼胆包天，以为这虎威大营由得他指使吗！”
九命微低着头不再接话。
“你刚刚说明骁和云溪妹妹已经调出兵马了？”明子擅缓了一口气，又问。
“嗯！”九命点点头。
明子唯轻哼一声，面露喜色，“那太好了，叛军现在驻扎在京郊，待援军就位，本殿直接代兵围剿，看他逆军还能张狂到几时！”
九命眸光闪了闪，还想说什么，又闭住嘴巴，颔首告退，在城门等着主子回来。
傍晚时分，明骁和洛云溪回城，两人共乘一骑，未带一兵一卒，在漫天的白雪中悠悠荡荡的骑回来。
在城门苦等的明子擅听侍卫回禀，眉宇一蹙，下了城楼。
远远看到两人神色轻松的模样，不由愣了愣，疾走几步赶上去，看向明骁奇怪问道，“咦？堂弟，虎威大营的援军呢？”
明骁先是翻身下马，又抬手接住洛云溪，漫不经心得对明子擅道，“被我安排在城门附近做埋伏了！”
“哦？”明子擅眉宇微扬，“为何不带进城中，集合大军进攻叛军中军帐营？”
“虎威大营的兵力没有我们想象中乐观，”明骁抿了抿唇，“大军大部分都被调去边塞战场，留守的兵卫本就不多，能调出的也不过一万人而已，若算上京畿军和先前调出的部队，也不过五万有余，比叛军数量多不了几千，想要大获全胜，硬战怕是不行！”
明子擅眸光动了动，“那你的意思是？”
明骁勾勾唇角，邪魅一笑，“刚刚，我派九命做出虚张声势之态，可不只是想让叛军退兵，”他顿了顿，拍拍明子擅的肩膀，“声势造出来，军队却没到，你以为叛军的探子会查不出？”
明子擅恍然明白，“你是说…”
明骁会心一笑，“不怕他调查，就把他不查！”
明子擅眼光一亮，“让叛军以为我们兵力不足？不足以支撑战役，发起战争，再借势大伏击？”
明骁眨眨眼，自是认为明子擅这两年的南境边防营没有白去。
“没错！逆军以为我们兵力不足，一定会借着优势攻城！现在，援军已经城门附近埋伏后，就看叛军敢不敢走这一遭！”
“这主意甚好！不过我还有一计，倒可以与其同时进行！”明子擅偏头想了想，开口说道。
“哦？”明骁洗耳恭听。
明子擅浅浅一笑，在明骁耳边附语几句，明骁听后一笑，得意地想洛云溪眨眨眼，“看吧，我就说三殿下这次一定会与我们想到一起去吧！”
——
是夜，绵绵的大雪已经停下来，湛夜无星。
叛军中军大营驻扎在五十五十里外山势高处，连绵的军营直通天宇。
主将周云戎装裹身，坐在大帐之中，手按城门分布图，犀利眸光盯住一处要塞，目光凛然。
“报！”帐外想起急报。
“传！”
“周将军，末将已经查看过，那挂着虎威大营军旗的援军根本就是幌子，京中根本没有援军进城！”将士报道。
“你可看仔细了？”周云眸光一缩。
那将士肯定地点了点头，“末将一直等到现在！不会有错！”
“明子擅还真是狡猾，想以此逼我退军，没那么容易！”周云眸色忽厉，“传令下去今日休整一夜，明日清晨继续进攻北城门，务必要将城门攻下！”
那将士还没来的及应是，忽听一阵嘈杂声从帐外响起。
“将军，不好了！粮仓…粮仓起火了！”一名士兵焦急喊到。
“什么！”周云暴怒一喝，连忙带着几名将士从出帐外，果见粮仓方向的数间营帐大火升腾而起，远远的毕剥之声不绝于耳，炙热的火光映得人们的瞳仁之中都满是金赤之色。。
“怎么会起火？粮仓不是说分配重兵把守吗！”
那负责粮仓的首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答道，“将军粮仓附近确实有重军把守，根本不见有人进前，不知…不知怎得…”
“废物！”周云忧虑急涌，一脚将那士兵踢翻，“没人进前？难倒粮仓会自己起火？还不快去救火！立即把守住各路要塞门路！火势刚起，纵火的人一定没跑远！给本将好好搜查军营！务必要查出因果！”
一行人连忙应是，急急离去！
周云看着远处的火光，肩头伤口一痛，喉咙一阵腥甜，险些喷血，这些军粮是他筹备多日的，粮仓被烧，五万大军吃什么喝什么！此处不比北魏，如果西楚封锁粮库供粮，想要从远方运酿何其艰难！
军鼓擂奏，急急升帐，军营灯火齐明，将士们一身戎装纷纷向火场集结，各个出口集合兵卫把守。
大约半个时辰，大火被扑灭，即使营救及时，军粮也烧毁了小半。
周云纵马而至，望了一眼焦黑残败的粮仓，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如何？可有查到可疑人等？”
将士们齐齐摇头又垂下眸子，他们查找了半晌，别说是可疑的人，连个黑影都未曾见到！
周云大怒，对着数位粮仓守卫吼道，“让你们守住粮仓，你们竟如此疏忽！全部给本将压下去，军法处置！”
“将军饶命！”身后求饶声不断。
周云已经挥挥手，打马转身，“立刻派人八百里急将消息送往北魏，另外，派人给西楚太子也传去一份儿消息，本将倒想看看，他会如何解决我盟军的粮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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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一月最后一天，亲们月票再不送就要作废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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