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回老家过年
李四和杨玉相恋了。
腊月三十放假，李四带着杨玉回老家。李四的老家比较偏远，那时，交通还不方便，回一趟老家要坐六个多小时的客车，山路颠簸，骨头都好像要被抖散了架一样。自出生以来，杨玉就生活在城市里，她哪儿吃过这样的苦呀，车才开两个多小时，她感到胸闷、喘不上气，最后实在坚持不住，“哇哇哇”的吐了。
李四说：“还可以坚持吗？”
杨玉因为晕车一张脸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她咬咬牙，说：“我可以的。”
过了一会，杨玉又吐了，这次连黄水都吐出来了。看着杨玉难受的样子，李四很心疼。
经过六个多小时的颠簸，车子终于到站了。但是，接下来还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
起初，看到都处山清水秀，杨玉还感到新鲜和好奇。慢慢的，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陡，也越来越难走了。城里的女孩子，哪会走山路，看着杨玉不是在走，而是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向前挪动，李四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心疼的说：“累吗？如果走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路太窄了，路的一边就是悬崖，杨玉因为恐高不敢往下看。她真的想歇一歇，但是看看天色已暗，如果不加紧赶路的话，天黑了，在山路上行走更加危险。她紧紧的抓着李四的手，咬了咬牙，说：“算了，不歇了，继续走吧。总比红军长征路要好些……”
李四说：“我们老家穷，条件差，山高路陡，天旱还缺水，小的时候，为了抢水，半夜就要去井边守水，有时为了争一口水，邻里之间打得头破血流……”
李四之前也给杨玉说过他老家的情况，杨玉每次都说，我是嫁给你这个人，又不是嫁给你的那个小山沟。他之所以再次提到老家的情况，一是为了分散杨玉的注意力，他能感觉到，在这条山路上，杨玉走得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跌落到山崖之下；二是家越来越近了，即使他不说，杨玉自己也会看到他家的实际情况。
李四说：“你后悔吗？”
杨玉笑了笑说：“不后悔，因为我嫁的人是你。再说，我们将来也不在这儿生活，如果是在这儿生活一辈子的话，那我真得重新考虑一下了。”
李四也笑了笑说：“是啊，如果真要在这儿生活一辈子的话，我可能这辈子就要打光棍了。”
杨玉“呵呵”一笑，说：“是吗？”
李四说：“当初拼命读书，就是为了跳出农门，不想再回到这个小山沟。”
想起读书的事，李四的眼泪都包不住了。
他说：“在这条路上，风雨无阻，我走了四年。每天早上，五点半就要起床吃早饭，到学校刚好赶上早自习，下午放学就往家赶，热天还好点，冬天回家天都完全黑了，遇到下雨天，路滑生怕跌下悬崖，有时，真的想哭……”
杨玉说：“初中不是读三年吗？你为什么走了四年？”
李四说：“我复习了一年。”
“哦”。听到李四这么说，杨玉若有所思，经过今天这么一走，她完全能够体会当年李四是怎么走过来的。她由衷的感叹道：“你真了不起，要是我的话，可能一年或者半载都坚持不了。”
回到家，已经六点多了。李四的三个姐姐都出嫁了，听说弟弟和弟媳要回家过年，都带着老公和孩子早早的回娘家来了。放鞭炮、吃团年饭，一家人其乐融融。那时，山村里还没有通电，更不要说看春节联欢晚会了。饭后，唯一的节目就是打扑克。三个姐姐都带着孩子睡觉去了，杨玉看了一会，问李四：“我睡哪儿？”
李四把她带到自己房间，说：“你睡我的房间吧。”
杨玉说：“你呢?”
李四说：“我陪几个姐夫打牌，我们这儿有个习惯，三十晚上守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杨玉说：“我怕。风呼呼的叫，好吓人。”
李四说：“那我陪你吧。”
李四本来是开玩笑，说着玩的。他没有想到杨玉点了点，并没有拒绝他。
李四心不在焉回到牌桌上，他和三个姐夫又玩了几把牌便借故今天太累了下了桌子。他来到房间的时候，杨玉还没有睡，正躺在床上看书，李四说：“还没有睡?”杨玉一张脸，像桃花一样绯红，她娇羞的回答道：“嗯”。
李四脱掉外衣，爬到床上，杨玉向床里边靠了靠，给他腾了一个位置。李四说：“今天太累，早点睡吧。”
杨玉回答他的还是那个字：“嗯”。然后把书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
李四知道，一个女人愿意跟你上床，说明她已经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你了。
灯熄了，夜很黑，屋外山风呼啸，偶尔响起几声鞭炮声，李四知道那是院子里守岁的小孩们放的。屋内，俩人都只脱了外衣，和衣而睡，夜静得仿佛彼此都能听到心跳声。
李四：“冷吗?”
杨玉：“冷。”
李四又说：“我抱你哈。”
杨玉：“嗯。”
李四把左手伸了过去，杨玉抬起了头，枕在李四的左臂上，李四左手轻轻一用力，杨玉顺势侧了过来，俩人终于抱在了一起。
读中专的时候，校外有个录像厅，周末晚上经常放一些生活片，好多男同学都去看过，李四也不例外。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上生理卫生课上到生殖系统那一章时，老师都不讲，让同学们自习，男女之间的性知识，好多都是从那些生活片当中学来的。
李四紧紧的抱着杨玉，像电视里一样，他轻轻的吻着杨玉的耳垂和脖子，他感觉杨玉的呼吸变得短而急促了，杨玉也把他抱得越来越紧了。他把舌头伸进了杨玉的嘴里，两条舌头疯狂的纠缠在一起……
“玉儿，给我吧……我难受死了……”
“我也难受啊……我怕疼……你要轻一点哈……”
“嗯。”
……
屋外山风仍然在呼啸，院子里守岁的小孩们偶尔燃放一两个鞭炮，“噼噼啪啪”几声之后，夜又静了下来。屋内，俩个年轻人，犹如干柴烈火一般，“噼噼啪啪”一阵燃烧之后，完成了他们人生的第一次，虽然短暂但是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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