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送别三嫂子
看着李四六神无主、悲痛欲绝的样子，作为兄弟，我们必须帮他处理好三嫂子的后事。我、刘宇和蒋三简单分了一下工：刘宇负责联系殡仪馆，蒋三负责通知三嫂子娘家人，我负责联系大嫂子杨玉，落实佳佳的问题。
大嫂子的电话打通了，我说：“大嫂子，三嫂子昨天晚上自杀了。我们都要陪李四去殡仪馆，你可不可以把佳佳接到你那儿去住几天？”
“什么？”听到三嫂子自杀的消息，大嫂子很意外，因为昨天晚上，三嫂子还主动给她打过电话。
我说：“三嫂子昨天晚上自杀了。”
大嫂子说：“好，好，我马上开车过来接佳佳。”
大嫂子把佳佳带走了，走的时候，她对李四说：“老三走之前是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要我帮她好好照顾佳佳，还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当时，感觉怪怪的，并没有在意。谁知道她是在临终托孤啊？哎，都怪我反应太迟钝了。”
李四说：“谁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啊，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这几天佳佳就托付给你了。”
面对眼前这个让他爱过也恨过的男人，杨玉说：“逝者已逝，生者奋发。你要节哀顺便。佳佳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今后，我会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的。”
李四说：“谢谢。”
杨玉知道，再待一会儿，她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了，她牵着佳佳说：“佳佳，跟大娘走。”
佳佳很乖、很听话，她抹着眼泪，对李四说：“爸爸，拜拜。”
……
殡仪馆的车子来了，我们几个同学一起护送三嫂子的遗体到殡仪馆。周围的邻居都含着眼泪，目送着殡仪馆的车子逐渐远去，才陆陆续续的散去。
殡仪馆距离市区有十来公里，这里环境幽静，周围，青山绵延、起起伏伏，馆舍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一根烟囱高高矗立在苍松翠柏之间，所以，有人又叫这儿为“高烟囱”。馆方安排了专业人员为三嫂子修容更衣。经过专业人员修容更衣后，睡在殡棺里的三嫂子看上去是那么安详和整洁。
灵堂布置好了，白菊花和黑色的纱幔黑白相间，让人感到无比的肃穆和伤感，灵堂外边堆满了花圈。
哀乐声声，如泣如诉，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天空，灰蒙蒙的。雨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潇潇秋雨，无声无息，飘飘洒洒，如丝，如绢，如雾，如烟。一阵秋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深深的感到浓浓的秋意在这个清晨已经来临了……
遗体告别仪式将在三天后举行，该通知的亲朋好友都已经通知了。我、蒋三和刘宇一直在殡仪馆陪着李四，我们知道这是他人生之中最落寞的时候，也是最需要朋友的时候。
三嫂子的几个兄弟姐妹，还有她的一些亲戚来了，他们都对李四充满了仇恨和敌意，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女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呀，你怎么舍得丢下老娘一个人就走了呀……”三嫂子的母亲，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悲痛我们能够理解。她扶着装三嫂子的殡棺哭得死去活来，最后哭昏过去，被120急救车拉进了医院……
雨一直下，还没有要停的意思，时大时小，时而淅淅沥沥，时而无声无息。天空，雾蒙蒙一片，就像大家的心情一样一直没有放晴。
夜，静得吓人。
我和李四并排坐在一起，他说：“我他妈的，混蛋。我他妈的，不是人。要是那天晚上，我轻言细语的问问她，或者平心静气的听她解释一下，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活着是美好的，自杀是需要勇气的，人只有在万念俱灰的时候才有这样的勇气。我不知道，三嫂子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最后选择了自杀，内奸事件可能只是诱因。但是，我知道，在她自杀之前，她在内心一定经历了痛苦的挣扎……
我说：“兄弟啊，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好好待佳佳，把她抚养成人，以告慰三嫂子的在天之灵。”
送三嫂子最后一程。大嫂子带着佳佳来了，周莉来了，薇薇来了，邀精来了，三嫂子生前的同学和好友都来了，灵堂里一片抽泣声，大家默默含着眼泪，纷纷为她上香、鞠躬，祝福她在黄泉路上一路走好。
正在这时，不知道二嫂子杨桂花从哪儿听到的消息，她也来了。
二嫂子杨桂花是李四的第二个老婆，生性泼辣，遇到事情不是摆事实、讲道理，而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完全就是一个泼妇形象，我们兄弟几个都不喜欢他。故事讲述到此，我不得不花一点点笔墨来说说李四的母亲这个老太太（为了叙述方便，以下简称老太太）。
老太太个性强势，喜欢争强好胜，曾经因为田边地角一点小事，与村里“大嘴”媳妇对骂了一天一夜。“大嘴”媳妇是谁，那也不是好惹的，要说骂架，那绝对是行家里手，在周边村子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嘴”媳妇性子急，骂起架来就像机关枪一样“噼噼啪啪”就是一阵子，让对手根本无还手之力。
老太太掌握了她的特点，倒杯开水，再从家里端个小墩子，慢慢坐下来，摆开阵势，不紧不慢，犹如步枪一样偶尔放一、两枪看似没有杀伤力，实际上威力无穷。
双方阵势摆开了，“大嘴”媳妇上来就是一阵机关枪，老太太悠然喝水不予还击；等“大嘴”媳妇骂累了，熄火了，老太太突然还击两枪，惹得“大嘴”媳妇又是一阵机关枪……如此反复，“大嘴”媳妇骂得声嘶力竭，弹尽粮绝，最后自愧不如、甘拜下风。老太太谈笑风生，大获全胜，可谓是一战成名。李四的父亲去世的早，如果老太太不强势的话，一家孤儿寡母就要受到欺侮，这也是生活所迫啊。
再说，杨玉生下女儿悦悦之后，老太太是一万个不高兴，最后，活生生的把小两口给拆散了。
二嫂子杨桂花就是在这段日子来到李家的，二嫂子杨桂花和李四是同乡邻村，比李四小七岁，小学都没有毕业。李四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老太太可谓是用尽了花招，先是苦口婆心相劝，她说：“儿啊，你是离过婚的男人，桂花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别人愿意嫁给你是你的福啊！”
见李四不吃这招，老太太马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了起来：“你个遭天收的，老娘生你养你容易吗?生你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死在医院里，现在你长大了，翅膀长硬了，就不听老娘的了，我不活了呀，我不活了……”
老太太软硬兼施，终于把李四搞定了。
二嫂子杨桂花嫁给李四后，因为肚子不争气没有生育能力，最终还是被老太太踢出了家门……
大家看到二嫂子杨桂花来到灵堂，知道来者不善，把她挡在了门外，二嫂子杨桂花在门外一阵“哈哈”大笑，说道：“李四啊，你们李家也有今天。”后来，经过大家相劝，二嫂子杨桂花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才终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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