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背人
“多福,你往哪里去了?”说话的却是长安。
“怎么,你找我有事么?”多福问道。
长安眼珠乱转笑嘻嘻地说了句:“没事,不过是随口问问。”
多福见状,便知长安又要说闲话,可他这会子心里正不痛快,倒不想听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
“既这样,我先去眯一会儿。今儿晚上还要巡夜,不如趁现在多歇会儿。”多福说着就要走。
长安“哎”一了声,赶忙拉住多福,又四下打量了一圈,见左近无人,才又道:“我倒有新鲜事告诉你,你却不想听?”
“并非不想,实在是怕晚上挨不住”多福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你上次挨了板子了,我若还没记性,真要再出事,不被人扒掉一层皮么?”
“园子里总共就一个寿喜,如今也出去了,哪里还会出大事,你怕什么?”长安不满道,“上次我是饮了酒了,你平日又不爱沾酒,又是有功夫的,能耽误什么事?”
“我那算什么功夫?不过是猫儿打架罢了。”多福说完,就要笑着告辞。
长安犯了倔,又拉了多福一下。
多福心中不耐烦,却不好和长安翻脸,便留下来听长安说话,强忍着不发作。
“我跟你说,李妈妈昨晚上派人盯着东楼呢,说看有没有人去擦台阶的油,又或者半夜三更再偷偷下手。”长安神神秘秘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前几日晚上看见人鬼鬼祟祟地上东楼二楼么?”
多福“嗯”了一声。
这是他当然记得,长安说了三四遍了。
当晚长安巡夜,刚从东楼后头转过来,便看见有人往二楼上摸。按照长安的说法,他起初没看清,待辨认清楚了,刚想喊捉贼,便见到那人又悄悄地下来了。而心里想着捉贼捉赃,既然人家没下手,长安便憋着没叫嚷出来。
隔天红香就滑了脚,重重地摔在台阶上。
长安上次挨的板子还没好利索,怕因此又被打一顿,何况李妈妈没直接问抹油的事,长安毫不知情,更没将那人和红香受伤联在一起,便一个字也没提。
李妈妈审问了一圈后,他们才听到消息说台阶上有油。
长安嘴碎,憋不住话,便将此事偷偷告诉了多福,还反复说了好几遍。
见长安这般问,多福以为他又要絮叨,忙开口道:“自然记得,你说得清清楚楚的。”
“我要说的又不是这个。”长安有些不快,道,“我是想问你,你觉得李妈妈打得什么主意?那下黑手的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回去把台阶擦干净?这风口浪尖的还不避,竟要再去害人么?”
多福抿着嘴,沉思片刻道:“即便不怕被人逮住,想来也不会去动手脚了——红香都跌伤了,抹一坛的油也害不了她。”
“可不就是么!”长安不怀好意地笑道,“上次镯子的事,李妈妈那么轻易就逮到了人,这回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咋咋呼呼说要查,结果屁都还没查出来呢,竟然就这么算了。要我说,要么这下手的她不想得罪,要么就是李妈妈又犯坏了,抱着胳膊看热闹。”
多福不得不承认长安的话有道理个,跟着长安胡乱说了两句,便又说要告辞。
长安话一出口就觉得舒坦了,这会儿便不拦着多福,自己也乐呵呵也要往回走。
二人正准备散,忽然听见不远处有康婆子的声音。
长安立即走了。
多福则抹着眼皮看着康婆子。
康婆子啐了一声,咕哝了句:“没一个好饼!”狠狠地瞪了多福两眼才离去。
待长安与康婆子走后,多福忍不住扭头,往东面盯着看了半天。
想起前几日里,他也曾于巡夜的时候见过有人偷上二楼,多福心里一阵窃喜,默念了句“近水楼台先得月”,一路春风得意,笑着回了几个巡夜之人的房里,当真眯着眼睛休息起来。
且说红香这里养病,有疏烟给大夫银子托付其好生照顾,也有归月认真帮着排难,挑着好伤药送来,着身子好得倒也快。
红香正和疏烟几人说哪个药好使,哪些药半点也不管用,便看见归月又托着个小圆盒进来。
“莫要告诉我又是给我送来的药。”红香佯装无奈,叹气道。
“把你猖狂的!”归月抿嘴笑道,“我这盒子里头可是老君的仙丹,你要不要呢?”
红香没想到归月会如此回答,听了不禁大笑。然而不过笑了两声,她就因腰、腹、背均疼得厉害,不得不强忍住了,待喘过气来才又说话。
“凭你是什么仙丹,哪怕能起死回生,我也不收你的了。”红香轻轻揉着肚子,笑道,“这几日光外伤的药你就送来了四五样,又说筋疼用哪个,肉疼又哪个,皮上破了这个能用、那个就要停的,真是麻烦死了。”
“那你可好了?”归月笑问道。
“大好了,劳你费心!”红香摇头道,“你快把老君的仙丹拿回去,被糟践了。”
“既如此,我就收回去了。”归月说着,便将药盒收好。
“说真的,你都是哪里弄来的这些?”疏烟微笑着问归月道,“我瞧你跟变戏法儿似的,一会子掏出一个宝贝仙丹,莫不是你会配药么?”
“怎么又有人问这个?”归月自言自语道。想起苏秉程的话,对照如今疏烟所言,愈发觉得有趣,遂笑道:“今儿这盒是世子爷给的,世子爷也是从朋友那里讨来的,你却不领情,少不得我占了这个便宜。”
疏烟闻言心中一动。
苏秉程三天两头来寻归月,说是为了攒局的事,实际上攒局哪用得着这般频繁往来?
疏烟心中存疑,便漫不经心一般朝归月看过去。
归月面色无异,仍旧笑着说自己的那些“灵丹妙药”。
缀玉越听越觉得羡慕,最后竟忍不住开口赞叹。
“做什么?怪吓人的。”红香微微蹙眉,问缀玉道,“不过是几瓶子药,你就这么稀罕?你放心,有你卧病在床的时候,到时不等归月来送药给你,我先给你捧上一大盒子去。”
“你哪里来的一盒子?”缀玉奇道。
红香一挑眉毛:“可不就是有么——这才几天,归月就送来这么些,我总还有月余的躺头,她再送一个月,莫说一篮子,便是一箱也该有了。”
归月、疏烟闻言好笑。
疏烟还推了红香一把,说她嘴贫。
“可见是不疼了,话都多起来了。”疏烟笑道。
缀玉却似体会不到此间乐趣,正痴痴呆呆地不知想些什么。
疏烟见状,便不开口问。归月也是明镜,对缀玉的样子也视而不见。
偏红香心直口快,脱口就问缀玉道:“好好的,你又发什么呆?”
缀玉愣愣地回神,又过了半晌才幽幽叹道:“也不知何时才能像归月这般,脱了这个乐籍的出身,被人那般尊重。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有个世子爷一般的人物待我好。”
疏烟不禁蹙眉,朝着归月微微摇头。
归月脸上便不好看,却碍着面子,不好直言斥责缀玉。
红香看得清楚,愈发不好出声。
最后还是缀玉自己给自己解了围,张罗着说起九月二十的局来。
待众人走后,红香便挣扎着翻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个帕子,撑着又绣了几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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