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元礼的妈?
故人？
我脑中警铃大作，她这般说陆时洲是她的故人，莫非是他的初恋楚懿然？
如果我的记忆没错，陆时洲的初恋属于脸圆圆的可爱型，和眼前的清秀女子断然无法重叠。可能，这些年她消瘦变样了？
“什么故人？”思虑不过两秒，我抓住门，不让她进来。
她憋得满脸通红，小鹿般仓皇，“你又是谁？”
我回答：“我是陆时洲的未婚妻。”陆时洲求婚了我也答应了，我从来不以“未婚妻”自居。但眼前的女人来者不善，我直觉她不是初恋也和他有一点点感情的牵扯。
“啊？”她的脸颊愈发白，樱桃般的嘴唇颤抖，“你……是他的未婚妻？”
这般模样，我更加确定她是来和陆时洲纠缠的。
收回手，我侧过身，“我的确是他的未婚妻，戒指没戴在手上，你想看我随时可以上楼拿。你是陆时洲的故人肯定不是我的故人，但我还是要替他好好招待你。”
我态度转变，似乎又把她吓到，“你……不会要害我吧？”
轻嗤她想象力丰富，但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我真的是罪人。
我哭笑不得，大抵在她眼里我俨然成了于娉婷。
总算收了占有、戒备的表情，我流露微笑，“不管怎么样，你先进来吧。陆时洲今天公司遇到点小麻烦，可能要晚点回来。”
怯意愈发明显，她哆嗦着换鞋，跟我往里走。
“老师，是谁啊？”
待拐过弯，元礼站在沙发上蹦跶，兴致勃勃问我。
我回：“是客人。”
正好江阿姨在，我说：“江阿姨，今晚有客人，你让大厨多费心了。”
“好的，许小姐。”
我点点头，不知自己女主人派头十足，算得震慑眼前的女子。
只见她缓步走到元礼跟前，表情十分复杂，“你是……”
元礼滴溜溜的大眼睛先看我，而后打量来人，“我是陆元礼，老师的学生，爸爸的儿子。”
听到这样的自我介绍，我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那女子浑然不觉，依旧盯住元礼。我走上前，觉得那眼神太奇怪。
“你看元礼做什么？”我走到元礼旁边，询问。
元礼趁势缠住我的脖子，又到我怀里。
我小心翼翼地抱住他，不忘观察她。
她嗫嚅，“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很可爱，很讨我喜欢……”
喜欢到，她热泪盈眶？
我实在觉得莫名其妙。
“你到底是谁？”脑中有朦朦胧胧的猜测，我忍不住质问。
“我叫潘迎雨。”她补充，“是陆时洲的故人。”
放下元礼，我见江阿姨在忙，就去厨房给她泡茶，备了点水果糕点一同放到她跟前的茶几上。
“陆时洲还需要一个多小时回家，你再等等吧。”我对她说。
她一直带着莫名的情感凝望元礼，害得小东西躲躲闪闪的。我这心里也不是滋润，心头涌起奇怪的猜测。
不……绝不可能！
我宁可，她是陆时洲的初恋！然而，初恋是楚懿然，而她叫做潘迎雨。
潘迎雨行动拘束，只捧起茶杯暖手，并无其他动作。
“元礼，你上去写作业吧。”我说，“等会老师来检查。”
他撅起嘴，小表情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显然他没和我腻歪过。自我上次和他“动真格”发脾气，他总是很听我话。这回也是，纵然他不情愿，也扭着小屁股往楼梯走去。
我收回目光，落在潘迎雨身上。她大概以为我不会看她，放肆缱绻地目送元礼。
直到元礼彻底消失在我和她的视线里，她都保持凝望的姿势，久久不动。
我心绪渐渐往下沉，打破沉默，“你为什么要这样看元礼？”
从元礼进入她的视线起，她就没遮掩过对元礼的关注，她那水盈盈的眼睛里，时刻要喷薄出汹涌的感情似的。
那个朦胧的猜测，逐渐清楚起来。
“他是陆时洲的儿子啊……”她颤抖着，“我……我……”
“你爱屋及乌？”我顺着她的意思往下问。
陆时洲这般风华无二的男人，吸引的女子数不胜数。从于娉婷到莫清玉，再到一些我不知道的各色女子。眼前的潘迎雨，想必不是故人，而是一位有情人。
“我……我……”她话还没说，眼泪倒先下来。
我也略略慌乱，“我又没对你怎么样，你哭什么？”
情敌强势如于娉婷，自我如莫清玉，我都见过，眼下来个泪人，我又有些无措。
她说：“我只是没想到……你是他的未婚妻……我好不容易等到他离婚，没想到又等到一个未婚妻……未婚妻……我每次都迟了一步……迟了一步……”
“你到底是谁？”绵长的哭音惹得我心烦，“你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抬眸看我，眼中水光潋滟，颇能让人升起怜惜之意。
“我说了，你真的不会怪我吗？”
我觉得好笑，“你都已经找上门，还担心会让我难受？”
低下头，她再次抽泣。
断续的声儿，我听着烦闷。但我还是接连抽出两三张纸巾，递给她。
她微愣，最终接过。
一边擦拭眼泪，她一边低声说，“我是暗恋他的人。我暗恋他的时候，他有妻子。前段时间我辗转得知他离婚，所以来找他……没想到我还是迟了一步。”
突然擤鼻涕，她又说，“在众多喜欢陆时洲的人中，我不够漂亮不够坚强不够特别。唯一说得上的是……我是元礼的亲生母亲。”
元礼的妈？
我如遭晴天霹雳，顿时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果真是……元礼的妈？
以陆时洲和于娉婷的能力，肯定将元礼并非于娉婷亲生的事情瞒得极好。毕竟这事曝出去，对陆家和于家影响都不好。我想，恐怕这世上知道这件事的，就我、陆时洲、于娉婷和元礼的亲生母亲。
那个让陆时洲找不到的，爱过却没有坚持的第二个女孩，此刻正坐在我面前低声哭泣？
这叫我，如何消化？
我爸千方百计让我回来，是要我和陆时洲好好珍惜眼前好好在一起。目前，我还没见到陆时洲，先见到潘迎雨了。
元礼的母亲，陆时洲爱过的人，这足够让人胆战心惊！
“你说的，都是真的？”
不想我一问，她直接头埋在腿间，嚎啕大哭。
我已经被她是元礼的亲生母亲的事情扰得方寸大乱，自是没有什么心思安慰她。她是大咧咧哭出来了，我是有泪难流！
许久，她抽抽噎噎说，“我怎么都是个女人，我不知道名声对我的重要性吗？我当初为了钱和陆时洲发生关系的。我当时只是想要拿钱，想着生个孩子没什么。可……我怎么就这么贱，我居然喜欢那个从来不见我的男人。他有好听的声音，有强健的身体，有……”
不用我的回应，她继续自说自话，“可能女人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和他发生关系，也让我对他产生依恋。后来我怀孕了，我和他的亲密接触就结束了。我待产，生下孩子，然后就拿钱离开。拿钱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于娉婷，终于知道她是陆时洲的妻子。
她威胁我不要对陆时洲有幻想，可我怎么敢？我怎么敢？我是为了钱出-卖-身-体的，我怎么敢爱上陆时洲？怎么能够和于娉婷竞争……”
“出-卖-身-体”这四个字刺激到我的神经，我喃喃低语，“你现在就敢爱了？”
她回：“元礼始终是我的儿子，不管他能不能看我一眼，我都想好好和元礼处一处。我要跟他说，妈妈对不起他，从小就没有照顾他……可我不敢，我看到孩子那陌生而害怕的眼神，我就说不出口……我是不称职的妈妈……”
“对啊，你的确不称职。”我站起身，忽觉天旋地转。
迷迷糊糊的，我似乎听到潘迎雨一声尖叫。
******
我清醒过来时，首先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那是陆时洲的卧室，我们的卧室。
所以，我还没有被当年那个女孩儿挤出去？
身体酸麻，我并不愿动弹，直直盯住那繁复的纹路。
“你醒了？”声音陌生中带着股子熟悉。
我偏头，望向声源，是刘牧晨。
“是你啊，”我的声音变得低哑，“陆时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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