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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跪死在那里也跪得


  片刻后,红芍药被引进了鸾颜住的屋子。人如其名,就算在这把凄凉的凉州,她也能打扮的风风火火,好似随时要参加花魁大赛一样。

  “草民见过王妃。”红芍药撩起繁琐的火红衣裙,跪在脏兮兮的泥土地上,恭恭敬敬的鸾颜磕了个头。

  “起来吧。”

  鸾颜叫她站起来,却并没有叫她落座,红芍药何等聪明,在风月场里打滚了这些年,自打一进门就感觉出她的敌意。

  “草民今日拜访多有叨扰,还请王妃见谅。”红芍药笑着赔不是,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檀木盒子,做工精致的很,想必里面的东西也是稀罕物件。

  鸾颜垂眸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唇角划出鄙夷的笑,这叫什么,先礼后兵吗?

  “芍药姑娘专挑王爷不在的时辰过来,不光是来拜访的吧?我这人是直肠子,说话不喜欢绕弯子。你若有话说就说,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不过是看在王爷面子上。”鸾颜坐在圆桌旁,双眼盯住站在一旁的红芍药,翘着二郎腿,盛气凌人。

  “王妃既然这么说,草民就不藏着掖着了。”红芍药一改平日里娇娇弱弱的模样,脸上依旧是笑着,眼神却不再闪躲,也盯住鸾颜。

  “草民与王爷相识已久,还在花满楼的时候王爷就是草民的入幕之宾。王爷但凡有了心事,就来找草民说说话,喝喝酒,还……”红芍药欲言又止,眼波流转,得意的很。

  鸾颜心头一颤,这个红芍药还真是撒的开呀,这种事竟然也敢拿出来说。

  “自打王爷成婚后,来找草民三回就有两回半是跟王妃闹了脾气的,愁眉不展的模样真是叫人心疼。好事多磨,后来王妃和王爷心意相通整日如胶似漆的,草民也为二位开心。”

  红芍药拿捏着说道,她自是知道鸾颜要将京都皇城的纨绔子弟杀了殉葬之事,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她,换来身首异处的下场。

  鸾颜不语,依旧盯着她,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可横竖王爷是男人,这男人有三妻四妾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草民与王爷相识已久,对王爷的心更是日月可鉴,不然的话也不会千里迢迢跟来这凉州城,王爷之前也跟草民说过,要为草民赎身之类的话,如今草民已经是自由身,今儿个亲自过来说也是鲁莽了些,不过看在草民与王爷的一番情意上,还请王妃见谅,请王妃成全!”

  红芍药又跪了,跪在脏兮兮的泥土地上,行了个大礼,弄脏了那身招摇的衣衫。

  鸾颜拿起桌子上的粗糙茶杯,喝了口水压了压火气。抬眼看着伏在自己脚下的女人,忽然觉得好笑。

  “你且抬起头来。”鸾颜轻声说道。

  红芍药先是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个动不动就要杀人的女魔头竟然没有生气。

  “我之前说过,能帮你的一定会帮,刚才你说的恰巧是我帮不了的,对不住了。”鸾颜说完,起身就要往内室走去。

  红芍药跪着追上去,双手一下子抱住鸾颜的腿。“王妃莫要生气,求王妃听完草民的话再下结论也不迟。”

  “放开!”鸾颜眉头一皱,冷吓道。

  红芍药听话的松开手,抓着袖子抹眼泪,样子凄婉的很。“王妃,草民自知身份低贱,又是从青楼呆过的,千般万般配不上王爷,也不敢妄想能与王妃分享王爷的宠爱。草民只想后半生能有个依靠,做个侍妾就好,能日日服侍王爷和王妃,还请王妃成全啊……”

  鸾颜白了她一眼,心里已经骂了齐戎千遍万遍,都是他自己惹下的桃花债,现如今却叫她来收拾局面,真是有够无赖。

  “贤王虽说被贬值凉州,但在府里说了算的还是王爷,这等小事我全听王爷的,就算他要将那八百个丫头重新接回来,再招千八百的歌舞伶人,我也半句话都没有。”越说越生气,眼前浮现他与自己温柔缱倦的画面,又想着在那之前他同旁的女子也是这般亲密过,心就一阵难受。

  “我接下来还有事要做,不能作陪了。你是马上去找王爷道明此事,还是在这里等,自己拿主意吧。”鸾颜丢下一句话,转身去了外面。

  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就越想,这凉州的天也似她的心情一样,上午还旭阳和暖,这时就开始阴了。

  “王妃,咱们这是要去哪儿?”花梢傻乎乎问道,小跑着跟上去,替鸾颜批好了白狐披风。

  “去乔三爷那里一趟,看看过年用的酒有没有酿好。”鸾颜现在也想不出去哪里的好,顾天成和月娘如胶似漆的,看多了更是堵得慌,花小娇那里倒是清净,整天愁眉不展的看了就叫人难受。

  还是乔三爷吧,去了还能讨些酒喝。

  临近年关这天,午后就开始下雪,到了傍晚雪已经下的很大了。齐戎得了两串冰糖葫芦,宝贝儿似的攥在手里,等着给鸾颜吃。

  刚一进门就见雪地里跪着个东西,穿着红彤彤的衣衫,跟他手里拿的冰糖葫芦似的。

  齐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瞧,人已经冻得白色发白嘴唇发青,头发和睫毛上都凝了一层冰霜。

  “红芍药!你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何会这样?”齐戎想也没想,将手里的冰糖葫芦塞给程文,亲自打横将人抱起来就进了屋。

  他见屋里空空如也,找不到鸾颜的半个影子,心头那个抹不去的伤开始隐隐作痛。

  私刑,私刑!

  若不是鸾颜所为,红芍药为何会跪在他们房门前?

  “王妃呢?”齐戎问道,声音中满是冰冷。

  “回王爷的话,院里人说王妃午后就去了乔三爷那里巡查。”程文程武小心翼翼答道。

  “叫凉亮他媳妇过来,给红芍药换件衣衫,再命厨房做碗姜汤。”齐戎脚还没站稳,就推开门,走进了风雪里。

  乔三爷住在一个地窖里,之前凉州百姓是用来储藏过冬粮食的,现在用来存放他心肝宝贝的酒。

  鸾颜借着巡查的名义,赖在这里一呆就是一下午,之前在京都皇城还有家可去,现在横竖只有屁大的房子,想不见一个人都没有地方躲。

  “再叫那小气鬼搬坛子酒过来。”地窖里比生了火的房子还暖和,鸾颜坐在李大头打制的架子上,靠着墙喝酒。

  从午后到现在,半天的功夫她已经喝了三坛子酒,乔三爷也是明白人,送来的都是些温良小酿,喝的她浑身暖煦煦的,却不至于太难受。

  “王妃,俗话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咱们可不能再喝了。”花梢最近说话喜欢上了文绉绉,总是一套一套的。

  鸾颜仰头,将手中坛子里的酒喝净。借酒消愁啊她这是,不然呢,要她怎样?将那个主动上门当她男人侍妾的红芍药大卸八块?

  红芍药一口一个与齐戎相识已久,摆明了就是在炫耀,若是事情要论个先来后到,倒是自己怀了人家的姻缘。

  他将他们之间的点滴都说与她听,被一个男人这般信任倚重,怪不得会如此嚣张,敢跟正室叫板。

  这次是她来,那下次呢,是不是就该他亲自出马了?

  “前一秒还说等重建凉州城再娶我一次,让我做你唯一的女人,可这转眼间就变了,你是给了她多大的勇气,才敢来与我对峙?”鸾颜显然是醉了,双眼猩红,用力将手中的酒坛子扔了出去。

  酒坛子应声而碎,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前来寻她的齐戎脚下。

  若是再往前一步,碎的就是他那张盛世美颜了。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花梢连翘后怕的紧,赶紧上前询问。

  “退下!”齐戎自打进门起就盯着鸾颜,他有好多话要问她。

  齐戎一步一步向鸾颜走去,脚踩在碎片上,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

  以往只要他一回家,就百般宠溺的将她拥在怀中,也不顾什么场合,旁边有多少人看。

  可现在,在这破旧的酒窖里只有他们两个,他却站的笔直,一点儿要抱她的意思都没有。

  “今儿个是你让红芍药在那里跪的?”

  开口就是质问,不给解释的机会。

  鸾颜本就是火爆脾气,性子又拗,这话没头没尾的落在她耳朵里,倒成了别的味道。

  不就是个青楼女子吗,跪她还亏了不成!

  “她是一介草民,我是贤王妃,又是大将军之女,跪不得吗?”鸾颜梗着脖子说道。

  “跪的,若这般说的话,她就算跪死在那儿,也跪的。”齐戎淡淡说道,眸子里尽是冰冷。

  十二岁时,那血淋淋的一幕重现眼前。他喜欢的,不喜欢的,看中的,不看重的,统统化成血水,将他包围。

  不就是下个跪请安,怎到他这儿就小题大做成这样?鸾颜头晕的厉害,她双手扶着墙站起来,面前的他已经变成两个影子,有些看不真切了。

  “这般就心疼了,王爷还真是怜香惜玉的人啊。”鸾颜走到他面前,笑的一脸嫌弃。“话说回来,你们两个演了这出戏是花小娇编排的吧?”

  “胡说些什么?喝成这样,花梢连翘也不拦着点儿,快跟我回去。”齐戎闻到她满身酒气,这道她定喝了不少,此时说话也理不出什么头绪。

  在他要伸手抱她的时候,鸾颜往后退了一步,正巧躲过,歪着脑袋傻呵呵的冲着他笑。

  “戏文里都是那么演的,花小娇编排的辛苦啊。先是多情王爷爱上青楼美女,再来个心肠歹毒的正室百般刁难,最后正室被赶下堂,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众望所归吧……”鸾颜脸色一变,噘着小嘴一脸的委屈。

  她本是洒脱的人,不想被这些琐事牵绊,却碰上他纠缠,弄成这般狼狈的模样。

  “鸾儿……”齐戎一愣,忽然明白自己做了件错事,在情事上鸾颜稚嫩的很,手段伎俩远比不得风尘里打滚的红芍药,他不该什么都没问就私自定了鸾颜的错。

  “不要叫我的名字!还是回去抱你娇滴滴的红芍药吧!她既能舍得下京都皇城的荣华富贵,又能屈身入府为妾,当真是爱你爱的深啊。”鸾颜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水渍,也不知道是酒还是泪,胡乱一抹,弄花了精致的妆容。

  “我这个歹毒的正室还厚颜无耻的从京都皇城跟来,也当真是错的离谱!”鸾颜身子摇晃的厉害,随时都有倒下来的可能。

  “鸾儿小心!”

  齐戎上前伸手扶她,却被一把挥开。

  “我喝了半日酒,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既然你们郎有情妾有意,怎么有不成全的道理?至于我们……”鸾颜直勾勾看着齐戎,似要将他印在脑子里。

  “至于我们,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我慕容家向来都是一夫一妻,爷爷奶奶是,爹娘也是,到我这辈子了没有理由不是。”鸾颜一垂头,将眸子里的泪水咽了回去。

  “你若真想娶旁人,咱们就算走到头了!”鸾颜说道,推开齐戎往地窖外面走。

  攥不住的沙子就扬了,留不住的男人就放了,这点勇气她还是有。

  “鸾儿,小心脚下!”齐戎见她这幅醉酒的模样,心里实在着急,又不敢直接将人扛起来回去,她性子拗,得顺着来才行。

  鸾颜装作没听到,使劲睁了睁眼睛,扶着墙出了酒窖。

  花梢连翘等在外面,她一出来就赶紧上前扶住,又瞧见后面满脸担忧的王爷,大概明白了他们这是又吵架了。

  曾经在京都皇城的贤王府就是,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也是奇怪,要么就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要么就谁也不理谁跟仇人一样。

  若是两个主子闹别扭,倒霉的只有下人,横竖都做不到心里去。

  两人长叹一声,希望这场架吵得时间能短些,眼下正值年关,不然年也过的不痛快。

  鸾颜上了马车,命人去了顾天成和月娘的住所,原本是想去花小娇那里的,但她也是齐戎的红颜知己,不知怎的,现在只要提及这四个字,心头就一阵恼火。

  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去顾天成那里好,还能去扰乱他们的恩爱,想想都觉得解气。

  王妃大驾光临,主家自然是高兴的,欢天抢地的接了进来后,才知道大错特错,只是喝醉了找张床榻睡一觉还好说,守在外面的贤王时不时叫他通风报信真真麻烦。

  “王妃,睡醒了?可是想吃点什么东西了?”

  月娘身着水蓝色素衣,婷婷袅袅的端了盅粥过来,这餐具一看就是打京都皇城带过来的,再环视四周,顾天成怕是把自己收藏多年的宝贝都用在月娘身上,将一间破烂土坯屋打扮的如此雅致,也是废了心思的。

  鸾颜摇摇头,双手撑着身子坐起来,乔三爷的酒后劲太大,到现在还昏昏沉沉的不清醒。

  “王妃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月娘还寻思着要不要唤醒王妃,莫要睡过了大年三十,一觉醒来就是来年了。”月娘将粥送到鸾颜面前,捡着些轻松的话说。

  “哦,我都睡了这么久,叨扰了。”鸾颜捏捏眉心,一阵酸痛。

  这大年三十与她又有什么不同,横竖都是不招人待见的,哪天过的不都一样。

  纵然没有在别人家过年的道理,还是回去的好。

  回去?往哪里回?

  她在地窖将怒火一股脑儿说出来,说了些狠话。他呢,连句解释都没有,只当她是在耍酒疯吧?

  “花梢连翘,收拾收拾,咱们连夜就去边疆,若是没有这场雪,估计不出整月就能见到爹和哥哥们。”

  京都皇城怕是回不去了,皇上已经下旨,道明了她种种恶行,无召不得入京,断了她的后路。

  眼下能去的只有边疆,带上几十个暗卫,再有花梢连翘陪伴,路上也不算凄凉。

  月娘见鸾颜愁眉不展,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又见两个丫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找急忙慌的站起来,将鸾颜从床上拉下来,来到轩窗前。

  “你们呀,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死心眼就算了,偏偏两个都是死心眼。喜欢把事情做绝,不给自己后路,等反悔了可怎么办?”

  月娘推开窗户,外面屋顶路面上的雪太过晃眼,鸾颜忙用手挡了下,也被涌进来的凉风吹的清醒了些。

  她往窗外看去,见楼下站了个人,身上落着雪,仍旧挡不住那张妖孽容颜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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