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从戊字班到惩戒房
第二天一大早，吴云开跟周大木来到客厅——如果这间只有壁炉跟石制桌椅的地下石屋可以称之为客厅的话。此时其它四人已经在吃早点了。
“嗯，你们来了。”胖子跟他们打招呼，嘴上叼着一块烧饼。
殷秀秀不声不响地为他俩盛粥。
成家康和陈国栋嘴里哼出声音算是打招呼，正吃得不亦乐乎。
“这些配菜不是学院里的吧？”吴云开看着桌上的两盆菜好奇地问道。这些块状物有着独特的粗犷的风格，跟柯山学院的精致显得格格不入。也许是他们戊字班的独家供应？“嗨，咱们哪吃得起那个。这是胖子做的，刀工很烂，但是味道很NICE。”周大木解释道。“哦哦。”吴云开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点了点头，“真的很不错唉。”“什么叫刀工烂，有种你别吃。我李白的梦想可是做一名传奇厨师。还有，耐撕是什么意思？”旁边的胖子吐槽道，这周大木老是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家乡话。“是NICE，很好很棒的意思。”“真的？”李白一脸不信。“真的。”周大木满脸真诚。
“一大早就斗嘴，赶紧吃饭。不然又要迟到了。”成家康放下空碗。
“第二名，最后一名洗碗。”陈国栋紧随其后。
“第三名？”殷秀秀小声说道。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周大木跟李白对视一眼，开始狼吞虎咽。
结果当然是吴云开最后一名，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我跟你一起去吧，下次懂得怎么做了吗。”李白挤挤眼，拿着一摞碗出去了。“嗯，麻烦你了。”吴云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说话刚开学，为什么你们这么熟练啊。”“我们哪像你悠哉悠哉踩着时间到这里，路最远的成家康也是提前半个月来的柯山。”两人用抹布搓着碗，蹲在地上聊着天。“这样啊，大家都很辛苦呢。”“对啊，所以才想来这里改变命运啊。如果能考进内院，前途那是一片光明！”李白憧憬地说道，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柯山的清晨总是美好的。无论是住在地下的戊字班还是住在木屋里的其他班，都不会讨厌柯山的清晨。“哈哈，柯山的新鲜空气不要钱！”周大木蹦蹦跳跳，活力十足。他夸张的做出用力呼吸的动作，其它五人都是一副我不认识这傻子的表情。
几人打打闹闹的走着，经过证道场外的时候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喝！”仿佛有一万个人异口同声。
“都没吃早饭吗？！”粗犷的男声轻松穿透这音障，回荡在证道场上。越过墙壁冲击着戊字班六人的耳膜。
“哈！！！”
“可以可以！再加把劲！！”
“呼！！！！！”
“哈哈！还能再大点声吗？”
“喝！！！！！！！”震耳欲聋的吼声惊起后山上一群飞鸟。
“给力给力，给我继续练！练到趴下为止！！”男人哈哈大笑。然后便是络绎不绝的破风声，仿佛有一万个人在墙内打拳。
墙外六人面面相觑。
“这是在干嘛？”“咱们要不要绕过去看看？”吴云开跟周大木对视一眼。“是其他班在训练啦，只有我们戊字班要听那个糟老头讲理论知识。你们都不知道吗？”李白翻了翻白眼。
除了早已知道内情的殷秀秀，其他人都惊呆了。
“这尼玛……什么意思？”周大木对着墙根啐了口吐沫，这不就是他那边的野鸡大学嘛。就像自己历尽千辛万苦突破重围考进了北大，结果报了名发现是北大红鸟学院。“我去找那个老师问问清楚。”他说着拔腿便走。“我也去。”成家康跟了上去”“你们两个给我回来！”李白白拉住两人，“冲上去有什么用，给那帮树猴子看戏？当今圣上为了拉拢大家族的人心，对先帝的教育改革持废弃态度。由着手底下那些大臣胡来，院长苦心经营几十年的心血也被糟蹋了。”李白拉住成陈二人喃喃说道，“现在的戊字班只是一个形式而已，你们之中有坐南山大哥的板车来的吗？”
“我。”吴云开说道。
“他们兄妹就是老戊字班毕业的，虽然没考进内院。开开，你说他们的实力如何。”李白说道。
“比赵斌师兄强不少。”吴云开道。
“就是这样。”李白有点沉重的说道。
“既然你早就知道是这样，为什么你还要来这里。”吴云开问道。
“因为这里是唯一招收平民的顶级灵术学院。只要考进内院便不论出身一视同仁，前提是你要考进去。”殷秀秀接话道。
“既然如此还说这些干嘛，他们不教咱们自己学呗。”周大木一脸轻松地说道。
“对。”吴云开点了点头。
“对你个头啊，你们俩根本没搞清楚状况。”李白扶额，“咱们平民要争气啊！”
一路无话。
吴云开等来到一处私塾样的建筑，只见一位生得仙风道骨的老先生早已在台上恭候多时。他示意同学们各自找座位坐下，然后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孔乙己。是你们在柯山今后一年的良师益友。”他的目光在全班二十多名学生脸上来回扫射，最后停留在了吴云开脸上：“你，叫吴云开是吧。”
“回先生的话，先生说得对。”吴云开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点莫名其妙。
“你可知道灵术有四种叫法？”
“学生不知。”
“不知道是正常的。毕竟你们之中大部分人在来柯山之前连《灵术纲目》这种启蒙读物都没见过。下次记得带课本，坐下。”老先生盯着吴云开慢悠悠道，周大木拿着课本凑了过来，和吴云开一起看。破破烂烂的一本，依稀能看清封面上写着《灵术通鉴》几个字。“哎，你不会连课本都没买吧。”周大木小声问道。
“嗯。”吴云开轻轻点了点头。
“今天，我就为你们系统的梳理一下关于灵术修炼的基础知识。”台上，老先生已经开始授课。
灵术，是控灵之术的缩写。这是大自然给予人类的馈赠，共有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冰十系灵术。每种灵术皆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比如土系的强大防御，光系的治疗能力，暗系的崩解能力。修炼控灵之术的人统称灵者，根据其灵力强度分为灵者、灵师、灵主。每个等级细分为九段，这便是凡人所能达到的极限。
只有通七魄之人，才能领悟世间大道，继续超越自我。
七魄分别是：
和魄：代表平衡之力
义魄：代表生死之义
智魄：代表智慧之树
精魄：代表坚韧之柱
力魄：代表力量之拳
气魄：代表灵气之识
死魄：代表罪恶之果
每一种魄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能力。
古人有云：得道成仙，失道成圣，百炼成神。
一炷香时间后，老先生摇头晃脑地背着书，底下的学生昏昏欲睡。偶有好学者，也只是瞪大眼睛盯着孔乙己的苍老的脸。正如李白所说，戊字班的课确实是只有灵术理论课，可修炼灵术不是请客吃饭，死背书肯定是不行的。横看竖看将理论知识背得滚瓜烂熟却得不到一个实践的机会，这样的学习还要持续一年时间，然后戊字班的学生便会和其他班学生一起进行证道试炼，其结果可以预见。
“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节课我讲给你们讲解灵术发展的历史。”孔老师施施然走下讲台，留下一群懵逼的学生。
待先生走远，一群学生就像出笼的鸟儿一样冲出私塾，太阳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爬上了他们的头顶。
“哎，你们看前面有个美女耶。”周大木对着其他人说道。
只见路口处站着一名梳着马尾的少女，青色的长锦衣让吴云开觉得有些眼熟。
“吴云开。”少女转过身来，居然是王喆师姐。”“师姐好。”“嗯，跟我去一趟惩戒房吧。”王喆背着手说道。“可以不去吗？”吴云开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不可以。”王喆歪着头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在告诉吴云开：你糊弄不了我。“那个……我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你们先去吃饭吧。”吴云开叹了口气。“我们都懂的，你放心去吧。”其他人投来暧昧的目光。吴云开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王喆一把拉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学院内，景色虽美，吴云开却无心欣赏。昨天那一波灵压，竟让他直接晕了过去。他虽然八岁就觉醒了灵力，可是这四年来毫无寸进。无论怎么修炼，都只能让他更娴熟地使用自己那少得可怜的灵力而已。不能提升灵力等级，空有技巧也不能转化为直接战斗力。吴云开将宝压在了柯山学院，压在了那个未曾谋面的无涯子身上。至于楚冰说得法子不知为何被他遗忘了，一点印象也没有。
“学姐，你知道无涯子前辈在哪吗？”
“我们学院没有这个人。”
“那你上次......”
“这里确实是柯山学院没错，不过无涯子这个人我真没听过。”王喆解释道。
一阵沉默。
“哦。”看来只有找机会问院长了，吴云开对自己说。
穿过门洞，绕过一扇石制屏风，一栋三层建筑忽的立在眼前。与其把眼前这栋建筑叫惩戒房不如说是惩戒楼——这是一栋由柯木所建造的三层木楼，通体朱红，八角飞檐，每一个角都雕刻着凶神恶煞的恶鬼，各不相同。“师姐，咱们没走错吧？”吴云开看着这些凶神恶煞惟妙惟肖的雕塑。“八角代表八戒。一戒无谓杀戮，二戒欺诈偷盗，三戒淫邪，四戒妄语，五戒贪欲，六戒好逸恶劳，七戒邪门歪道，八戒迷失本心。”王喆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那个......师姐不用这么认真回答我，我就是随口问下。”吴云开讪讪地说。
王喆楞了一下，快步走进楼里。不再理会身后的吴云开。
推开那两扇狭长的漆黑大门，就来到了惩戒房的一层。惩戒房的内部比吴云开想象得要明亮空旷许多，整个一层竟然只有右边拐角处放置着几排书架，墙壁上摆满了储光球。（神兽之一虚空貂的产品，里面储存着大量光系能量，有各种形态，价格不一，是居家照明的利器。）书架旁唯有一桌一椅以及桌上的一本书而已。吴云开举目四望，已经看不到王喆的身影。“王喆师姐？有人在吗！？”吴云开向书架方向打招呼。“在图书馆大声喧哗的话可是会被削成人棍的。”楼上的黑暗里传来的声音似曾相识。“弟子吴云开，应约来惩戒房领罚。”吴云开不敢怠慢，向上行了一礼。
“惩罚？嗯~居然敢惹王吉吉生气，没有十......二十块白云酥休想她原谅你。懂了吗？”
“白云酥？”吴云开一脸懵逼。
“姐姐，他什么都不知道。”是王喆的声音。
“总之，请我们吃白云酥就对了喵。”说到最后一个字，已经变成了某种动物的叫声。
吴云开猛然想起，这不是那只瘟猫的声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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