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寓言之种

　　在枫烈重塑完善自己的同时，杜尔也回到了蓝菲厄斯的军中，他没有按枫烈的吩咐，隐瞒他没死的消息；而是如实告诉了泰汀，枫烈的打算，包括枫烈对两家局势的判断，以及对蓝菲厄斯可能爆发的内斗的猜想。然后才献上了枫烈解艾尔瓦之困的办法。因为，他不忍枫烈在做出了这一切之后，却得到这样的待遇。

　　感受着爱子的谋略，当着杜尔的面，泰汀老泪纵横，不能自己。

　　“烟儿，我对不起你！”泰汀咽泣道。爱子的所作所为让泰汀心里对于爱人无比的内疚蔓延开来，但是却也让此之外的所有负担开始消除。在许久以来因为枫烈的存在而带来的压力和痛苦，通过最深沉的哭泣而得到了减释后，泰汀内心一直涌动的野望终于再无阻拦，彻底挣脱了出来。

　　“少爷的事，不许再让任何知道！”泰汀突然严酷的对杜尔说道。

　　“是！属下知道！”杜尔惶然，这一刻杜尔甚至有种泰汀要除掉自己的感觉。

　　“下去吧！休息一天，从明天开始就跟在我身边听命，不要回圣羽城了。”泰汀。

　　“是！属下这就告退。”杜尔躬身而出。感受着泰汀的眼神和语气；此刻他心里满是惶然和懊悔交织后的荒芜和失落。“少爷。”杜尔无声的呼喊着，茫然无助。

　　“由你开始，斯特曼！谁也挡不住我了！我儿的付出不会白费！”泰汀紧紧地抓住枫烈的卷轴，兴狂的说道。同时蓝菲厄斯振兴的画卷也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你将为王！蓝菲厄斯将为王！”泰汀在心底重复着这两句话，至于后面的那些。“若能为王，万物湮灭又如何！”泰汀决绝的说道。

　　十天之后。艾尔瓦的蓝菲厄斯家军队已经快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雇佣来的两万雇佣兵已经跑得只剩三千不到。他们根本就不敢强留，仗打到这种地步，人家没反水，蓝菲厄斯家就烧高香了。

　　城外的符拉托迪斯家军队也不追杀那些雇佣兵，甚至是一些蓝菲厄斯家的逃兵他们也不闻不问。每天就那么骚扰着他们。

　　直到此时，莱克顿认为时机成熟了。三万多的符拉托迪斯家军队对艾尔瓦不足一万人的蓝菲厄斯家军队发动了进攻。鲁特和里弗里斯深知，艾尔瓦精铁矿对于蓝菲厄斯家的重要性，所以他们别无他想，唯有死战，以表忠诚。

　　而符拉托迪斯家战争以来惨重的伤亡，家族世子的失踪，领主变得痴呆；这一切早就让符拉托迪斯家的众人怒不可遏；由艾尔瓦开始，他们也要让蓝菲厄斯经受比他们更惨重的痛苦。

　　战斗异常的激烈，双方的仇恨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当胜利的曙光似乎已经照耀符拉托迪斯时，噩梦降临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蓝菲厄斯家军队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后方。

　　符拉托迪斯只得匆忙应战，虽然有着愤怒而悍不畏死的士兵，但是混乱而薄弱的阵型，在蓝菲厄斯家骑兵面前还是迅速的灰飞烟灭。腹背受敌的符拉托迪斯很快就败退了。在死亡的恐惧面前，他们的仇恨比他们的双腿更快的逃跑了。

　　是役，逃回雪岭城的符拉托迪斯家军队只有5000多人，阵亡7000多人，其他的已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莱克顿经此打击，旧伤复发，气急攻心昏死过去，被符拉托迪斯家军官连夜送往黑山城医治。

　　至此，符拉托迪斯与蓝菲厄斯两家的战斗宣告完结，蓝菲厄斯家得胜！显然这场战争的伤亡和规模都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蓝菲厄斯家可谓惨胜，而符拉托迪斯则败得伤筋动骨。可以预见两家的恩怨不会就此完结了。

　　此刻泰汀站在萨尔多被炸毁的大桥上，看着不远处河面上两座用船只和木板临时搭建起来的浮桥。意气凛然！

　　“我儿枫烈。你应该是诸神对我蓝菲厄斯家的赐福吧。我不会辜负你的；由此开始谁也别想在阻止我的脚步。首先就从家族的那些废物开始！蓝菲厄斯必须为王！”

　　蓝菲厄斯家得胜的消息，传到了教廷。但是此刻阿鲁克特主教却跪在教皇乌菲班农面前。

　　“属下无能，付出了那么多的金钱和物资之后，却只是让泰汀取得这样一场胜利！请陛下责罚。”阿鲁克特。

　　“这不是你的错，换做是其他人，估计也和你一个收局。斯特曼玩的这手太过了，结果就是现在的这幅下场。你不必太自责，而是应该继续我们的计划才是。”乌菲班农安慰道。

　　“经此一战，符拉托迪斯已对教廷愤怨相向，我们的计划还如何继续？”阿鲁克特疑惑道。

　　“你应该知道现在圣羽城的状况，卢安那老狐狸现在霸着不肯走，我们费了那么多力气结果倒成了给他做嫁。要是再拿不下符拉托迪斯，一旦他们联起手来，到时候我们的发展可就难了。”乌菲班农。

　　“可是事已至此，属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让符拉托迪斯归顺教廷。还望陛下明示。”阿鲁克特。

　　“你也有服软的时候！看来这次符拉托迪斯的失算，也还值得。消磨掉了你的傲气；看你以后还不彻底的为我所用。”乌菲班农没有对阿鲁克特表现的愚钝不满，反而很是高兴。

　　“这是特曼里·尼鲁特温刚派人写给我的信。”乌菲班农递给阿鲁克特一卷羊皮书信。看过之后，阿鲁克特一脸兴奋的说道：“特曼里这老狗怎么突然转性了？以前都是不拿正眼看我们的。”

　　“那是因为他看到了蓝菲厄斯的胜利；看到了与我们合作的好处！”乌菲班农笑道。

　　“没错！比起其他家族一起喊着‘信仰古神’的空洞口号，我们给出的支持可是实实在在的。”阿鲁克特也笑道。“没有得到符拉托迪斯，一个尼鲁特温却自动送****来，真是圣主护佑！”

　　“确实如此；但是你也要认清了，无论如何符拉托迪斯，我们也是势在必得的，否则光凭一个蓝菲厄斯，半个斯诺亚特和半个尼鲁特温我们是无法应对冈铎西安成为国王时的局面的，而且圣羽城我们就也白费力气了。”乌菲班农忽然严肃的说道。

　　“陛下的身体..”阿鲁克特问道。

　　“最多三年，不会超过五年！”乌菲班农。听着对方的话，阿鲁克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大皇子冈铎西安·齐萨安洛与他的父亲不同，对于教廷的那套他丝毫不敢兴趣。在公共场合他不止一次的表示一旦他加冕，他将会让人民恢复他们千年以来的传承和信仰，实现帝国曾经的荣光；而一切其他的异教必须得到遏制。

　　如此明目张胆的敌视宣言，使得教廷敢怒不敢言；无奈只得寻求帝都以外其他势力的支持。而蓝菲厄斯则是他们努力的第一个成果。像斯诺亚特之流与教廷虽然早有交往，但也一直只是虚与委蛇，半推半就。

　　“属下明白，属下定当全力而为，再不让陛下您失望！”阿鲁克特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就好。尼鲁特温绝不能像斯诺亚特一样，他必须是另一个蓝菲厄斯！一旦尼鲁特温也信仰圣主，那么梅拉蒂斯和斯诺亚特就差不多了。真到了那时冈铎西安将奈何不了我们！”乌菲班农。

　　“属下明白。冈铎西安对‘信仰’一无所知，也毫无概念；他就是单纯对教廷的仇视，为了圣主的荣光，属下定会竭力所为！”阿鲁克特。

　　“唉，要是他们也如你一样看得如此透彻就好了。像达玛拉那些蠢货，竟然还打算讨好冈铎西安，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乌菲班农怒道。意识自己的失态，“好了，你尽快启程吧。教廷的未来就取决于你这次的努力了，不要让特曼里那老家伙有任何反悔的余地。否则我们估计得再次漂泊了！”

　　“是！陛下的信赖，属下唯有肝脑涂地以报！”说完阿鲁克特对乌菲班农最后一躬，然后坚定的走了。

　　“圣主庇佑！希望我没有信错人吧。”看着阿鲁克特离去的背影，乌菲班农祈祷着。

　　虽然意外得到了尼鲁特温的皈依，但是教廷却严重低估了符拉托迪斯家的仇恨。

　　伊诺历2006年，2月2日。符拉托迪斯家为莱克顿·符拉托迪斯举行了葬礼。而在莱克顿临死前，他召集所有符拉托迪斯的重臣，宣布取消已经痴癫的斯特曼的领主之位，并让卡芙娜继任了领主。

　　从来没想过命运之神会如此对待自己。卡芙娜在惶然无措间坐上了领主之位。

　　“娜娜，你本不该承受如此的重担！但是我没有办法！毕竟你也是符拉托迪斯。家族遭此灾厄，我和你父亲已无颜再见先祖。往后家族一切事务，你可多向穆耶请教，切记不要轻言复仇。”

　　看着曾经威严果决的叔叔，此刻满身疲倦，满眼暗淡，口中满是颓丧与失落。卡芙娜愤然不已：“父亲已经如此！哥哥生死不明！兰菲厄斯对我符拉托迪斯如此的血海深仇，叔叔你竟然叫我不要轻言复仇！我也是符拉托迪斯的子孙，你们的屈辱和失败为何不能让我来讨回。难道你宁愿看着符拉托迪斯就此慢慢的背负屈服而消亡！”

　　“呵哈哈哈哈，大哥，你看哪。娜娜长大了。呃咳咳咳，咳咳！”莱克顿喜悦的对着呆坐一旁的斯特曼说道。“呃，咳咳咳咳咳..”莱克顿不停的咳着，直到吐出一大口血，才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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