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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适应新的生活


  第74章:适应新的生活

  子戚在末央身边伺候人习惯了,到宸王府做客之后很不习惯,想着花鸾以前也算是个富家小姐,于是她便时常一个人跑到厨房、洗衣房去帮忙,没有叫上花鸾陪同。

  在府上帮忙做事时,子戚结识了府上的丫鬟浮萍。先前浮萍还以子戚为府上之客拒绝她帮忙,后来也属劝不住她,这一来二去便熟络起来了。

  这日子戚正陪着浮萍在后院晾衣服,末徙倚突然出现了,吓得浮萍忙跪地认错:“王爷……,奴婢奴婢……!”她本没有做错什么,这真要认错起来,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些什么。

  子戚也忙跪了下去,她解释说:“王爷,是我自己闲不住了才来帮浮萍的。”

  末徙倚倒也没什么好怪浮萍的,只是子戚是末央身边的人,虽说也是个侍女,但既然来了他府上便是客人,那待客之礼还是得样样齐全的。听府上下人说浮萍常常逼迫子戚到堂下做苦力,他这才知情赶过来看看的,可情况倒没有那些下人说的那样,子戚跟浮萍有说有笑,可不像是谁逼迫谁的。子戚既是自愿的,他也就不用跟末央交代什么。

  见末徙倚转身离去,浮萍愣了愣,她以为末徙倚会很生气,然后一气之下将她赶出府去的。

  子戚扶着浮萍一块儿起来,她笑道:“王爷虽表面上看着冷冰冰的,可他心里却是极好的,我就说他不会惩罚你的吧!”

  “你好像很了解王爷?”浮萍随口问道。

  “不是了解,是我们家夫人跟我说的呢!”

  “夫人?什么夫人?”

  “哦,就是我以前伺候的主子,后来我跟她走散了。”

  浮萍困惑道:“那你怎么就成了王爷的客人了呢?”

  “抱歉啊,有些事我不好明说。”子戚略显歉意。

  “没事。那……你是不是喜欢宸王爷。”浮萍问这话也不是没有依据的,宸王爷是镜国最美的男子,而她也可以看出子戚是崇拜宸王爷的。

  子戚闻言忙惊慌起来了,她小声对浮萍说:“宸王爷是我这辈子第二崇拜的人,像方才的胡话可不能再说了。”

  浮萍觉得子戚还挺有意思的,“那你第一崇拜的人是谁呀?”她问。

  子戚想都不用想就回答了:“当然是我们家夫人了!”末央在子戚心目中就是无所不能的。

  “看来你的夫人可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呢!”浮萍调侃说。

  子戚见她不信,挑了挑眉,也不介意,随即帮着她一起晾床单。两人站在晾衣绳的两边,来回拉了几下床单,晾衣绳便被崩断了。

  “……!”

  “……。”

  子戚将已经拖到地上染脏的床单抛给浮萍后道:“我想起来了,花鸾找我上街买胭脂来着,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就要往前院跑。

  “出了事就想跑?”浮萍可不能放过她,瞬时抛出怀里的床单将子戚包在了里面。

  “喂!你……!”子戚从床单里钻了出来,拿着床单就冲向浮萍,要向她报复回来。

  花鸾从晾满衣裳的另一面走开了,院中两个下人打打闹闹的场景可没什么好看的了。

  “好玩吗?”满姑见那两丫头把自己让拿出来洗的床单弄成了那副样子,双手叉腰怒视着她们。

  子戚见满姑来了,忙将床单全塞给浮萍;浮萍见满姑脸色不好,忙将床单又丢给了子戚。

  “你们眼里还有满姑吗?”满姑训斥道。

  子戚抢答:“有!”

  浮萍毫不示弱:“有有!!”

  “那还不快去给我洗干净?!!!”满姑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连刚来不久的子戚都懂,她这一吼完,那张床单就被盖到了她的头上……

  ……

  晚停正在御医院研究新的配方,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桌案前,她以为是御医院某个御医又看不惯她带来的孩子了,索性不作理会。

  如今晚停已经发觉了孩子的作息规律,作息顾名思义,也就是做作和休息,她根据此规律,可自由任意控制孩子的情绪。这个时刻孩子该在发着呆,没有发挥影响功能,是谁还不知满足过来找她?

  晚停忍不住抬起了头,她连如何应对来人的表情都酝酿好了,可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他!

  “没想到丫头也有这么认真的时候!”林风华温婉而笑。

  “我师姐已经回坠陌门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晚停瞪了他一眼,继续埋头摆弄自己面前的药材。

  林风华觉得好笑,他是挺喜欢她师姐坠陌医仙的,人美心美完美,但是,他是有自知之明的好吧,他一介凡人,怎么可能去亵渎仙姑,关键还在于仙姑愿不愿意让他亵渎,所以啊,他对坠陌医仙不过是欣赏、崇敬、憧憬而已。倒是她,胡想什么呢?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就只为问你师姐的下落呢?”

  林风华此次回皇城可是受了末渊的旨意的,霓亲王末殇说是要回封地去了,末渊特让他回来管理御林军。今□□后,一听末渊提到彦臦的孙儿彦此生现由张大夫照看着,林风华不知道有多激动。本来以为再也没机会见到晚停了,没想到她竟然留在了宫中。

  “出去,我们御医院不接收闲杂人等。”晚停态度很生硬。

  林风华指着摇篮里的小家伙问道:“那他呢?”

  晚停看向一旁,此生正用胖嘟嘟的手撑着他那胖嘟嘟的下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们,嘴里还时不时吐着泡泡,可爱至极。

  “他是御医院的学徒,不像某些闲杂人等!你走吧!”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还就不走了!”林风华说着自己在屋子里寻了把椅子坐下。

  晚停心下来气,她大呼道:“有人闹事,快来人将他赶出去!”

  紧接着就有侍卫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帮看热闹不嫌麻烦的御医。

  “林将军,谁在闹事?”侍卫一上前就给林风华行礼,可没惊掉一旁准备指点江山的晚停。

  林风华推了推手说:“没事,你们下去吧!”他看向气鼓鼓的晚停,心里可没开出花来。

  “林将军如今身份不同了,是民女不知分寸了。”晚停笑着走向摇篮,将此生抱了起来。

  “知道就好,不过本将军原谅你了。”

  “那可真是要谢谢了!”

  路过林风华的时候,晚停毫不留情的给了他的膝盖一脚,他随即便单膝跪地,呲牙叫疼。

  “林将军何必行此大礼?民女承受不起啊!”

  “你!”

  “咯咯咯……!”在此生的笑声中,晚停离开了御医院。

  长月不得不停下马车,前面有人阻拦着她们的去路,看那些人的打扮,长月知道遇到茬子了。可眼下怎么办?她爹也不在。那帮人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感觉不像是愿意坐下来好好谈谈的主。

  “长月,怎么了?”末央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长月也顾不上回答了,调转马车就准备往回跑。感受到颠簸的末央将窗帘拉开了,也就在这时,一把弯刀直直朝她砍来。末央拉起予仓就从马车顶腾了出去,情况很糟,她们很快被黑衣人包围了,如果不是她跟予仓在拼命反抗,他们应该被砍得稀碎了。

  “公主,救命啊!”

  末央闻声回头,是长月!她被黑衣人一脚踢到了悬崖边,眼下她紧靠一只手抓着崖侧,摇摇欲坠,十分危险。末央本能反应是要去救人,她朝着长月那边跑去,也不顾身后刺来的刀锋了,予仓见了,立即替她挡了下来。

  “长月,抓紧我!”末央想靠自己的力量把长月拉上来。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予仓很快就倒下了,遍体鳞伤,那些人也很快就冲过来了。

  长月一见这阵势打死也不想上去了,上去好像会死得更惨,还冤,“公主,跳下去吧!”跳下去要是命好,指不定掉进水坑里,那也能有幸继续活着。

  “予仓!”末央看了予仓一眼,松开了长月。不是她要松手,是有把刀已经逼到了她的后脑勺,她不赶紧腾出手来挡一下的话就会人头落地。那些人来势汹汹,她不能丢下予仓一个人不管。

  “啊……!”长月惨叫一声之后就掉没影儿了。

  末央赤手空拳硬是将那帮黑衣人逼退了几米,她的两只手臂已经中了好几道。总算冲到了予仓跟前,她奋力扶起了予仓,一次轻功助力,带着他扑向了悬崖边。

  “大哥,从这断肠崖摔下去估计肠子都会被摔断,他们是活不了了,前面驻守的官兵已经听到动静过来了,咱们赶紧撤吧!”

  领头的黑衣人站在悬崖边上往下探看,昏暗的深渊令他有些心惊,雇主让他们杀了人之后处理掉尸体,为了图个方便他们才选在此处动手的。他大手一挥道:“走!”于是一帮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将军,看痕迹,方才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加派人手四处查看!”

  “是!”

  末央感觉到了,是风……

  她还活着!

  “啊……!救命啊……!救命……!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末央听见了,是长月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那些都是什么!在树叶里娑动的,密密麻麻的。末央瞬间头皮发麻,身上直冒冷汗……

  这是一棵至少有一百年历史的大树,它很挺拔,枝干跟树叶都很茂盛。每个枝干上都挂有很多个能容下成人般大小的藤筐,那些藤筐都是用上好的紫金藤编织而成的,所以很有韧性,耐用。这也是末央之所以还能活着的原因,她从断肠崖掉下来之后巧合的掉进了一只藤筐里。很显然,这些藤筐不像是为了挽救崖上失足之人而预备的。因为末央在藤筐里发现了一具遗骸,那具蜷缩着的遗骸已经被她踩成了好多截……

  末央被吓得浑身哆嗦,她看见了另一个树叉上的藤筐里的一只腿,还在流血,那是予仓!她狠狠地咬了咬下唇,准备爬上去救他。

  “救命啊……!救命啊……!啊……!别过来!啊……!”

  回神过来的末央发现了悬空挂在树上的长月。她的身上绑有绳索,绳索的另一头绑有一把锋利的铲子,铲子横卡在了树叉之间,糟糕的是绳子上缠绕着十来条涌动的毒蛇正朝着她逼近。

  “啊!公主你醒了!快点救我啊……!”长月一边呼救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匕首砍杀那些逼近她的的毒蛇。她已经坚持一个多时辰了,要不是体能比一般人强,她早累得晕厥过去了,紧接着就会被这满树的毒蛇给生吞。

  末央看了一眼予仓的方向,见毒蛇没有朝他那里去,她立刻决定先解救长月。从她到长月的位置相差不到三米,从长月到地面的距离超过二十米,难怪她没有选择割断绳索,这掉下去非得摔成肉饼。他们基本位于大树的中上部位,这其间的树杆上、树枝上都有毒蛇缠绕着,末央本就怕蛇怕得要死,站在藤筐里良久不知如何出手救人。

  “公主!你不是会轻功吗?你快来救我呀!”这种紧急的情况下,长月只知道末央会武功,却忽视了她也会恐惧。

  末央发现了一个怪现象,在她跟予仓所处的位置附近都没有毒蛇攀爬靠近,它们是不被他们吸引呢还是在害怕些什么?

  末央硬着头皮飞出了藤筐,她很快落脚于长月所处位置边上的树干上,她要趁着那些毒蛇将目标转向她之前落身于另一处才行。那些毒蛇的速度很快,在末央准备换脚的时候,它们已经疏散开了。

  “公主,你身上带雄黄了吗?这些东西好像很怕你哎!”长月只觉得虚惊一场,末央来的太突然了,她也是在担心她救她不成反倒搭上自己。

  末央也很惊讶,心里还是放松不了。她看了看予仓的方向紧接着说道:“你快割断绳子吧,我带你下去!”

  “嗯!你先抓紧我啊!我可不想没被毒蛇咬死反倒被摔死!”长月说完,见末央牢牢抓住她之后,她也顺势抱住了她的腰。

  末央借着树干的托力很快将长月带到了地面上。因为长月不会轻功,她又能吸引蛇,末央只能顺着她的重力极速往下,好在有惊无险,长月安全了。

  “我上去救予仓了!”末央说完就开始用轻功上树,那些蛇果真是怕她的,凡她到一处那里缠绕的蛇群总会很快疏散开。

  “予仓!”末央推了推他,不见反应。以她的力气,要带着一个没有意识的下去是很危险的,因为她只能靠自己的力气来抓牢他,这样的话会分散她很大一部分体力来掌控自己的平衡。

  树上的藤筐都是被粗大的绳子紧挂在树杆上的,绳子的绑结是活的,那个活结就是一根不长不短的木卡,只要抽掉木卡,藤筐就会掉下去。末央一掌打掉了那个木卡,很快出手将装有予仓的藤筐扛在了肩上,很重,她必须更快地回到地面。

  “公主,我的铲子!”那把铲子跟了长月好些年了,她实在不想失去它。

  末央听着长月的话,经过卡有她铲子的树杆时随脚将铲子踢了出去,她这一踢不要紧,肩上的藤筐突然滑了出去。末央一下急了,也顾不得去踩那些木杆了,奋身去抓那藤筐,藤筐是抓住了,可她的手脚都失去了支撑物。

  “公主……!”长月的心蹬到了嗓子眼儿,都怪她,在这种时候还要什么铲子,都是她的错!

  末央在最后关头抓住了一枝树梢,树枝承受弱,她依然在往下坠,好在树枝折断的那一刻她距离地面已经只有不到人高的距离了。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长月连忙上前去搀扶末央,她手上所受的刀伤此时已经又开始破裂渗血。

  末央被摔得很重,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像被摔碎了一般,疼痛到难以喘息。

  “予仓……!予仓……!”末央这一念叨,长月才想起来摔下来的还有另一个人。

  “公主,他好像快死了……!”

  末央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爬到了予仓跟前,她的眉头已经凝成了一团,在探了他的脉息之后,更是一愁不展。

  “公主,你看!”长月指着被末央掰断的树枝,那树枝上残留的毒蛇看上去很焦灼,它们好像十分惧怕接近大地。也是因此,树上生活着的那些毒蛇才会攀附的那么紧吧,它们害怕掉落下来!

  末央看了那些东西之后立刻回避了目光,她方才的勇气来自于她想要救人,现在,她是一刻钟也不想看到这些令她觉得可怕而又恶心的东西。

  “我们先离开这里……!”末央很虚弱,她说这话是希望能得到长月的帮助。

  “好!”长月应承着走到一边去将深深插入石壁里的铁铲拔了出来,她把铁铲再次背在了身后,稍后才过来搀扶起末央。

  末央推了推她说:“我自己能走……,你去扶着予仓……。”长月犹豫了一会儿,随即走到予仓跟前,轻轻松松便将他扛在了肩上。

  “颅骨!”长月被藤筐里滚出来的白骨吓了一跳,见末央站得晃晃悠悠了,她才赶紧绕过那些骨头去扶末央。

  予仓身上的伤很重,伤口还裂着那么大口子,却不见有血液流出来,血流尽了。予仓长期生活在阴寒之地,他的体质已经跟正常人不一样了,就算他已经流尽了血液,还是未能导致他死亡,这让末央感到庆幸,这说明他还有救。

  末央需要到处去采集草药,根据自己脑海里的文字印象。她的医学意识都是从书里看来的,并未经过实践,可眼下的情况,她只能依靠自己那薄弱的知识来帮助自己。再这么下去予仓的伤口会开始腐烂,一旦腐烂到了一定程度就再也无法控住……

  “公主,我们到底要找什么药?”

  “有什么找什么!”末央随口答道,她不知道这里的环境会长出什么样有用的草药,她现在脑子很混乱,只能凭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用的上的草药。

  “公主,你快看,前面有个村子!”长月忍不住开心起来,有人的地方就有大夫!

  末央定睛一看,在河滩的烟雾迷离中,确实有村子的形态。

  “咱们先去村里看看有没有人。”这里这么偏僻,就算是有村子,也极有可能已经荒废了。

  末央跟长月刚走到村口就见到了两个村民,那是一对老夫妻,不等她们上前询问,他们便热情上来问候了。

  “两位是外地人吧!”老头子笑着问道。

  长月正准备如实回答,被末央拉到了身后,末央觉得他们怪怪的。

  老太太笑道:“既然来了可就走不了了。”老太太话音刚落,末央就被人从背后敲晕了。

  末央跟长月被关在了一个狭小的石屋里,屋子里放置有许多编织好的藤筐,还有几只上了锁的大箱子。长月是稍后醒来的,她是被人家当成男子之身下的手,自然要晕得沉重一些。

  “公主,咱们这是在哪儿?”长月揉捏着疼痛的后脑勺问道。

  末央刚醒来没一会儿,她四下看了看,发现石屋的门被锁上了。末央猜想到了村里的人绑她们来的意图,她跟长月极有可能会被当成毒蛇的贡品给吊到古树上去喂那些毒蛇!

  “公主,你做什么?”

  “这些箱子都上了锁,说不定里面会有什么咱们用的上的东西。”说着末央开始找工具,在巡视一番无果之后,她才恍然瞟到长月发髻上的铁簪,“把簪子给我!”

  长月愣了愣,明白了末央的意思,干他们这行的经常要开锁才能取物,也常有用到这种方法,可是贵为一国公主加又一国的夫人,她怎么会开锁这么……的事?犹豫着,长月还是拔下簪子递给了她,“公主,给你!”

  “……!”末央看着头发散落而下的长月,竟然产生了强烈的错觉,她竟然觉得,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少年就是个姑娘,再一仔细打量,她便打消了想法。长月贴有假喉结,也未穿过耳洞,女性特征不足。

  当末央熟练的打开了第一个箱子的锁时,长月开始怀疑末央的身份了,她觉得她的行为绝不像一个贵族人士所能会的。

  “啊!……!”末央被吓了一跳,箱子里装的是蛇身上脱落的蛇皮!好在她的动静被她刻意压制住了,关她们的人并没有被惊动。

  长月不是特别害怕这些东西,她夺过末央手上的铁簪,一连将所有的箱子都打开了,果然没能找到什么有利用价值的东西,箱子里装的都是干蛇皮。

  “你躲在这里不要动,等我把门炸开!”长月说着开始布置扔雷的方位,末央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还是照她的意思躲到了墙角去。

  随着“嘭”的一声,石屋的门就给炸飞了,紧接着整个屋子塌了……

  长月也不怕蛇皮,她及时跳进了大木箱里,所以毫发无损。末央因为站得远,情况也不算太糟糕。

  “快抓住他们!”抓他们来的那两口子带着几十个村民很快冲了上来,长月一眼扫到了放在石屋外面的铁铲,她拿起铁铲就跑,正常情况下,那些人也追不上她的。末央紧随其后,可她身上有伤,很快就落下了,村民们逮住了她。长月依旧在跑,她不想去管末央的死活,因为她觉得末央极有可能是个骗子。

  “把她吊到祠堂去,明日一早开祭!”村长说完,便有年轻壮年将末央抬了起来。

  末央手臂上的伤已经开始化脓了,她举手抬臂都会十分难受,加上手里没有武器,她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便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她希望长月逃走之后能带着予仓离开这里。

  祠堂很大,很老,末央能闻见空气里夹杂的湿气。她四肢的筋脉都被人割断了,她只能像只爬行的生物一样,瘫在阴暗的角落里,潮生的青苔又将她污浊的裙摆染了一层。这个村子里的人对闯入者非常的憎恶,他们会将这些误入村庄的客人当成贡品挂到古树上面去喂蛇,末央知道,她活不久了。

  “公主!公主你醒醒!……。”末央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她知道是长月回来了,却睁不开眼睛去确认真实性。

  长月将末央绑在了自己的后腿上,她得靠着自己腿部的力量拉动她逃出去。来时她为了省时间,挖地道用的是前大后小,后土填前的方法,所以到了祠堂地下段位,地道就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勉强匍匐前进了,她根本没想过末央会被折磨成这般模样,都已经无法自己行动了。

  “予仓……?”

  “夫人!你醒了!”予仓很开心。

  末央仍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浑身都疼,看到予仓没事,她还是用力挤出来一个笑容。末央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一切,包括记忆,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具尚有知觉的尸体,呼吸与不呼吸都不算活着。

  予仓已经能行动自若了,他身上的伤好像莫名其妙就好了,当时末央只往他的伤口上绑了布,并没有使用任何的药,他的伤口就那么复合了,这让末央觉得欣慰的同时又感到无比震惊。

  “长月呢?”她问。

  “她在挖地道,说是再过半月咱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哦?是吗?!”末央开心的脸瞬间又垮了下来,她都这样了,还出去干嘛?“等地道挖通了你们就走吧。”她说。

  “……夫人你放心,我们会送你回王宫的!”

  “呵……!回王宫?”末央觉得自己的样子可笑极了,她凭什么回王宫?凭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她才不要这样回去,就是博取到了司翊的同情,她也不再会是他想亲近的末央夫人了。“你怎么不去帮她?”

  “她让我留在这里照顾你!”

  末央这下明白了,长月该是怕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还活着,又做出什么不想活的事情来吧。“你去帮她吧,这样我们也能尽快离开这里!”

  “……。”予仓并没有离开,末央都这样了,他没心情去挖什么地道。

  这是长月挖的最辛苦的一条地道,地道从断肠崖的底部沿着山体一直往斜上方向挖,常常会碰到大石块阻拦,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防止被不远处村子里的人发现,不能使用土雷,只能靠偏转路线来继续。长月擅长使用铁铲挖地道,加上她力气足,进行的很快,她将地道出口选在一个天坑的边上,方便处理挖地道撒下的泥土。每天由予仓给她送食物去地道里,她几乎很少休息,不到一个月时间,长月成功了。

  末央不想了结自己,她不害怕死亡,却也不想死得过于随意,她想被丢弃,然后独自等待死亡的降临,偏偏予仓不愿放弃。予仓天天陪着她,就连出去寻找食物都会抱着她一起去,他好像不会累,在偌大的林子里绕上好几圈也不会放下她。

  末央不得不佩服长月,她竟然一个人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完成了一么如此巨大的工程,在她面前,末央深深地认为,自己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累赘。

  地道在山体里面绕来绕去,都是些或高或低的台阶,这便意味着,末央唯一能进行的“爬”是用不上的。予仓一直横抱着她往上走,越靠近光明她的内心就越暗淡,连予仓会不会手麻她都不去在意了,她觉得她要通往的不是自由,而是地狱。长月一直走在前面,她手里拿着火把,脚下走的很急,予仓勉强能跟上。

  长月将那棵参天古树给炸翻了,她往树根堆里丢了两颗土雷。大树倒地之前没有一条毒蛇敢脱离树体,在蛇群一阵躁动不安之后,村子里的人都赶来了。想来附近的地里埋有什么毒蛇至怕的东西,那满树的花蛇便互相纠缠着死去,一层一层的。在村民们发现地道,怒斥着冲向他们,要将他们活活戳死的时候,长月将地道出口给炸了,末央能够想象,长月那一刻心里有多解气。也因为地道入口被堵,地道过长,长月为防止他们被憋死在地道里,所以心里也着急着出去。

  地道出口已经不属于断肠崖区域了,长月说这里叫草药庄,以培育草药闻名各地,这里的人都靠出卖药材谋生,市集上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珍异的药材拍卖,客人谁出的价钱高便能取走药材。

  长月听说这个草药庄有真的神仙,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她希望带末央来挣个运气。

  “我也不管你是不是末央公主、末央夫人了,既然你是因为我变成这样的,我就有责任治好你!”长月本性不坏,思来想去,她觉得末央就算是个骗子,也不会是个坏人,于是要找到神医替她看病。

  “姑娘请留步!”

  长月继续走着,她四下巡视医馆,没空注意是不是有人叫她,何况平时都没人称她为姑娘,她只以为是在叫别人了。

  “姑娘可是想替你这位朋友看伤”罔惜拦住了长月的去路。

  长月看着眼前脸上蒙有面纱的女人,小作打量之后才问:“你是什么人”她竟然能一眼看出来她是个姑娘,难道她遭遇大难之后变得像姑娘家了

  罔惜笑道:“你不用找了,这里没有人能医得了你这朋友,除了我。”

  “你”长月质疑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不凭什么。”罔惜看向末央道:“就凭你这个朋友认识我,是吧,末央公主”随后她摘掉了面纱。

  末央霎时愣了,是坠陌医仙!末央心里很复杂,她只顾看着罔惜,惊讶之余没有做以其他表示。罔惜的变化太大了,不是说其他的,单指她的外貌,她好像苍老了好多,曾经那就要垂地的乌黑长发也消失得无影,如今只有一头飘渺的白丝。

  “她真的是末央公主”长月抓住的重点是这个,如果她真的是,那天她独自一人逃跑,就显得更为自私了。

  罔惜很认真得说道:“我不管她是谁,是做什么的,如果你想让我救她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放心吧,我有银子!”长月心想她是怕她赖账吧。

  罔惜嫣然一笑,又瞟了末央一眼,她说:“我不缺银子!我救她,你要答应拜我为师。”

  “什么”

  “拜你为师!”长月心想她这人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她看起来那么柔弱,会的顶多是些如何开药方的本事,还想收她做徒弟!

  “草药庄是出名医,可这里距离戌罗王宫有多远能给人看这种伤的怕是都被招去王宫里供着了。”罔惜撇唇轻笑道:“不过,公主这情况已经拖得太久了,若是你愿意再拖延下去,我想她这下半辈子就不用站起来了。”

  长月看了末央一眼,眉头一紧,咬牙答应了,“好,如果你真能治好公主,我答应拜你为师!”

  “公主,我想你最好还是晕过去吧,很疼的。”

  “没事。”

  “公主怎么会跟尸人在一起”

  “尸人”末央心想她该是在指予仓。

  “倒也奇怪,这尸人挺温顺,好在不危险。公主是不是喝过他的血”

  末央回想起在冰窟的时候,予仓确实喂她喝过自己的血,于是她点了点头。

  “尸人的血是纯阴性的,有剧毒。这该是我见过的最奇妙的事了。公主幼时服过一种潜在性的剧毒吧?现在两种毒性在你体内发生了效应融合,互相改变了彼此的毒性,也就是说,你本来无药可解的诡异之毒已经不攻自破了。”

  “这……”末央不是十分明白,她不算精通医学,只能保证听懂她的字面意思。

  “好吧,这也许已经不重要了!接下来公主可要忍耐些,衔接筋脉可是很疼的。”

  “嗯!”

  罔惜临时居住的屋子在一片花海里,那是一种草药,开的花星星点点,放眼四下,很美。养伤的时间里末央变得有些急迫,她希望自己能早日康复,却又矛盾于自己伤好之后要去往哪里。是继续回王宫吗?她有些害怕,害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她怕醒来之后,她所在乎的人都已经不再记得这个世上存在过她。

  “公主,你怎么会用铁簪开锁呀莫非宫中之人都会”长月心想,要是宫里的人都会开锁的话,那他们这行估计是不会有前景了。

  “我在皇宫的时候,没有人愿意陪我玩,只有我母妃教我认字写字、习礼跳舞,闲暇颇多,我便有了看书的习惯,三年的时间,我把书苑里的书全都看完了。开锁是我在一本民生录上面看来的,说是曾有盗贼用纤细坚硬之物便能轻易打开一些宝箱的锁,我心下好奇,于是常常拿着簪子去撬房间里的各种锁,再后来便学会了这门手艺。”末央笑得很开心,也很苦涩。在大镜皇宫的时候,她一直都有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计划,那就是有一天偷偷离开皇宫。

  她依靠书籍了解天下之事,民生风俗,谋生之道,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离开皇宫后,能适应皇宫外面的生存,因为上天早已经注定了,她是不能一辈子待在末渊身边的。

  可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她终于离开了皇宫,不是因为计划的顺利进行,而是因为她要和亲,她要嫁给一个她从未谋面的异国男子。

  “公主,我没想到你这么有开发精神哈!”长月突然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了,这么说来末央公主的生活还不如她过的快乐,她至少还有一大堆人陪着她走南闯北的,还有她爹总给她做好吃的哄她开心。

  末央早猜到了长月是做什么的,他们那个镖局又是做什么的,好在他们这帮人心地不错。

  “师父,你放心,等徒弟把公主送到黎国府了就回来找你!”长月临走前是这么跟罔惜承诺的。

  罔惜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为师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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