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通红熟透的脸庞（五）
如此折腾，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小姐？小姐……”护士一直在喊梁琦，可是她没有丝毫反应，直到拍了拍她肩膀。“护士大概见她精神状况不大好，于是问：“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来给看看？”
“我没事，里面的人呢？”
梁琦用手大力抓着她的手也是让她一惊，她手尖上的温度都比得上冰块了。
“你放心，给你男朋友治疗的那位医生是海归呢，很厉害的。嗯…现在应该可以进去了看看他了。”
话音刚落，梁琦就没了影。只是护士依旧觉得刚才被她抓着的那只手寒气未散，禁不住打了个抖。
梁琦轻轻打开了房门，远远地望着他，又一次觉得世界是那么安静。
她不能再靠近柯子为，不然她会崩溃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把房门关上，转身却发现有人站在她身后。见他穿了白色大褂，便说道：“医生？”
那个男人对她笑了笑，尔后用熟悉的口吻喊着她的名字。
“不认识我了吗？”在海外呆久了，忽然用这么土的开场白实在是窘，也很不符合他当年的作风。而梁琦疑惑的表情一览无遗，他就不拐弯抹角了。
“梁琦，我是冯彦铭。”
她忽的一怔，记忆在她脑海重演了一遍。冯彦铭，那个在女生宿舍强吻她的男人。
他细致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问她：“记起来了吗？”
“嗯。”她有气无力地给了他一个回应。
“我欠你一个道歉。”
事实上，她几乎忘记了那件事，如果不是在那也有柯子为的记忆。
冯彦铭如愿地给梁琦道了歉，却发现她一直心不在焉的。“那个是你男朋友？”
“他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那么担心干什么？”
梁琦却直接跳过他的问题，“里面的病人是你负责的吗？”他点了点，问道：“那他现在情况呢？
“至于他，情况有点复杂，你来我工作室谈谈吧。”
“就在这里不行吗？”
冯彦铭有点哭笑不得，“梁小姐，我的工作室就离这里那么几步，你很赶时间吗？”他随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不过……现在是很晚了。不然，我明天……”
“走吧。”梁琦突然打断他。
她只是想在柯子为醒来前离开。
等进了工作室，之前的护士看见梁琦还依旧脸色苍白，便悄悄跟冯彦铭说：“医生，那个小姐脸色太差了，手完全是冰的，而且精神也不好，医生你要不要给她看看？”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冯彦铭身为一个医生，怎么可能看不出？把她叫过来他工作室，也是因为这里暖和些。
他拉开椅子，示意让她坐着。
“我站着就好。”
他却不乐意了，“坐下，我可不想陪你站着。”
梁琦只能乖乖坐下，而在冯彦铭看来，绷直腰的她如同一尊雕塑。他看不下去了，匆忙拿了一件外套盖在她身上，“你脸色太差，先披着吧。”
“没关系，我不冷。”梁琦扯过外套还给他，拒绝的味道很明显。
冯彦铭拿她没辙了，无论他做什么，人家都不买账有什么办法呢。
最后，他只能以一个医生对待病人家属的态度来跟梁琦交谈。医生术语略深奥，梁琦不大听得懂，却还是每每听一段，然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说，柯子为患的是一种类似视神经炎的疾病，在正常情况下，患病者只会视力变差，不会导致失明这么严重……
“他应该是遭受过精神的打击才让病情恶化的。我向分院调动了一下些许信息，病人曾做过治疗手术，但任何对身体不利的情况都能对手术结果打折扣。”
她问：“什么叫任何对身体不利的情况？”
“对男人来说，最简单的不过就是酗酒吸烟。”
酗酒？
医学界将它定义为：一次喝5瓶或5瓶以上啤酒，或者，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达到或高于0.08。
梁琦想起在他空荡家里墙角边那碍眼的空酒瓶，于是她摸了摸袋子里面的钥匙。
柯子为还未醒，她又偷着看多了一眼。
这是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天还下起了毛毛细雨。她还没踏出大门，冯彦铭就跑了过去，“你等等！”他将刚才的那件外套递给她，可是她没接。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对她说：“别开玩笑了，不管怎么你还是披上吧，这种鬼天气，阿……嚏！”他揉了揉鼻尖，变得红红的。“你看我这个医生都这样了，你就别逞强了。”
但梁琦某时候很听一个人的话——
那个时候，柯子为紧抱着她，在她颈窝轻声地说：“梁琦，等你长大了，如果有别的男人给你披上衣服，记住不要接受。”
“那……如果我是真的冷呢？”
“那就让我抱着你好了。”
梁琦抬头望了冯彦铭一眼，“医生，我可以的。”
他就这样看着梁琦离开，他觉得她外貌上没太大的变化，可他感觉她变了，在哪里变了又道不出。
梁琦都不晓得自己居然有那么大的能耐，居然能衣衫单薄地徒步走回柯子为的家。她一路上都握着钥匙，可钥匙在手中不仅没有变暖，反是她的手跟钥匙的温度一样，冷冰冰。
打开了门后，她在漆黑之中寻了好久才找到灯的开关。
她找到了墙角边的酒瓶，她还看到了玻璃桌上的烟灰缸，烟灰被装得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梁琦坐在了地板上，双手抱着自己腿。不知过了多久才重新站起，站起时还有一点晕。她把空瓶子和烟灰清理得一干二净，然后转身准备离开了。
关灯之时，发现自己还有一件事没做。
梁琦走向放满酒瓶的柜子边，决定做一件很不合乎法律道德的事情。
知道他是品酒师，所以她选择性地把他喝得烈性酒全部摔到了地上，之后再清理干净。等她再看柯子为的酒架子，忽就空了不少。
梁琦想，这样做会不会被抓去监狱？故意毁坏财物罪可是会给予刑事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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