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残念化妖守真身
进了云雨观大门，只见中心院落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们认为心诚则灵，都自觉排成几个队伍，整整齐齐。
观内喊了一声“进”，便有十个人陆陆续续起身，出来时都捧着一大碗水，心满意足走了出去。
二人直接推门进观，观内传来一声呵斥:“不是说了，没让你们进来就别进来吗！”
那人呵斥罢，见二人形象不似采篱镇村民，质疑:“你们是谁？”
说话的是云雨观里唯一的侍童，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衣衫褴褛，脸还算干净。
清狂见他疾言厉色，又想到采篱镇的村民对神深信不疑，便道:“我们是半个神仙。”
那侍童眉毛一挑，听见“神仙”二字好像放松了警惕:“那你们来干什么？”
清狂正想说是除妖，玄澜抢先一步开口:“渴了，讨碗水喝。”
侍童嘲笑:“神仙也会口渴？”
清狂笑了笑:“哈哈……都说了是半个神仙，当然渴。”
二人皆要了一碗水，玄澜看罢，发现水是普通的水，没有一点问题。
二人要走
“等一下。”
侍童叫住他们，开口:“看你们的模样，是下山的道士吧，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还说自己是神仙。”
清狂见被揭穿，仍脸不红心不跳转身:“所以我说只是半个神仙。”
侍童不屑一笑，坐上桌，两脚晃啊晃:“还神仙呢，你们也是来除妖的吧？除妖的道士都死了，你们不怕？”
二人相视一眼，总觉得这个侍童知道些什么，清狂先开口:“你也觉得是妖？”
侍童昂头挺胸:“当然，花神娘娘只会保佑我们，怎么会害我们呢，那小勇都是骗人的，因为他爹就是除妖的时候死的，他想报复采篱镇的人。”
清狂:“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侍童:“因为我以前和他是好朋友啊，后来他毁了神像，我就没和他一起玩了。”
侍童和两人又聊了一会，外面的村民们都等不及，大喊要水。
侍童一气之下关门大吉，说今天没水了，让他们快滚。
侍童说采篱镇的人就是这样，只要和神沾点边他们就会对你毕恭毕敬，否则连狗屎都不如。
侍童跳下桌子，问:“你们为什么要帮他们除妖，采篱镇的事和你们又没关系。”
清狂:“你不就是采篱镇的人吗？除了妖对你也有好处。”
侍童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妖又没害我。”
“是他们自己找死毁了花神娘娘的神像，人间有信徒，妖界就不能有吗，要我说，那妖做的好，这些忘恩负义的人挖了眼睛都是便宜他们。”
清狂见他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便问:“妖里也有信徒？”
“当然，花神娘娘福泽深厚，妖里怎么就不能有信徒。”
清狂:“闻所未闻。”
侍童打开门:“你们想去不谷山，我可以带你们去。”
见二人心中有疑，侍童也只是挥挥手:“放心吧，我就住在不谷山附近，你在镇上随便问一个人，都认识我。”
于是两人随着侍童出了云雨观，侍童说自己叫小九。
玄澜担心不谷山危险，让玄月和兰生在山下等他们，给了二人一袋银钱住客栈。
玄月不依:“哥哥……”
“听话。”
兰生拉着玄月走，说不要给他们添麻烦，玄月只好答应。
清狂和玄澜二人跟着小九徒步上山，途经一座树林，是那天夜里二人追到笑声消失的地方。
清狂:“你住在附近，夜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小九:“有啊，野兽的声音嘛，很正常，你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咬你。”
早就听说南山之地层峦耸翠，山明水秀，可那不远处的不谷山却旱如荒漠，沟壑纵横，寸草不生。
小九边爬山边解释:“你们知道不谷山为什么叫不谷山吗，‘不生五谷之山’就是不谷山。”
玄澜:“南山钟灵毓秀，为何会有不生五谷之山？”
小九:“不知道，听说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不过我听说过一个故事，你们想不想听？”
离不谷山还有些路，二人便听小九说了一段故事。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青楼女子，生得美艳动人，似天仙下凡。
这位青楼女子卖艺不卖身，常蒙着面纱在台上唱戏，许多王孙子弟，富商巨贾都想一睹芳容，可这个青楼女子偏偏看上了一个穷酸书生。
书生在青楼吹拉弹唱，靠卖艺赚钱，视女子为知己，在她的点拨下上仙山求道。
求道路难，书生常下山找女子谈心，一来二去，犯戒被罚，书生自知与仙道无缘，便想下山寻女子，可女子已被一个富商老爷高价买走。
女子受尽苦楚，书生找到富商老爷，求他放过女子，富商老爷让他签下卖身契，书生做牛做马，毫无怨言。
富商老爷言而无信，书生签了卖身契，他还是没有放过女子，常强迫书生看女子被欺凌折磨，书生肝肠寸断，撕心裂肺，最后自剜双目，血溅牢笼。
从此以后，书生没了眼珠，和女子过上逃亡生涯，富商老爷一路追杀二人至悬崖，二人跳崖殉情，尸骨无存。
小九:“书生怨念不散，化成妖魔厉鬼，枯水萎叶，荒山漠野，守护女子的最后一片净土。”
清狂听罢，鄙夷道:“最后一句话是你瞎编的吧。”
小九:“反正故事都是编的，你不觉得我编得更好吗？这样一来，挖眼睛的妖怪不就有依据了吗？”
清狂:“就当你这故事是真的吧，那书生生前剜目，怨念不散，成妖成魔亦有可能，那为何从前不挖人眼睛，现在才挖呢？”
小九静静看着二人，什么也没说。
玄澜全程细听，这才开口:“剜目是从毁坏花神神像开始的。”
小九拍手，看着清狂道:“我就说，他比你反应快！”
清狂又说:“不对，毁的是花神神像，和书生……”有什么关系
再次反应过来:“难道那名青楼女子最后飞升成花神了！”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理由了。
书生为了心爱之人甘愿怨念化妖，神妖殊途，因此只能守护那尊雕像千年万年。
可无知人类毁坏神像，等同于毁了他活下去的信念，故而剜目杀人，以示警告。
小九:“那你们还要上不谷山除妖吗？”
其实这是两码事，他们本就要过不谷山，无论如何也要会一会那妖。
清狂:“当然，我们必须过不谷山。”
小九停下脚步:“为什么非要过去，难道你们不觉得它可怜吗？”
它可不可怜清狂先不管，她只知道如果不过不谷山，长陵派里那几千人才叫真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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