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苛刻
高中生活在章唐看来和初中不同的就只有时间，中午不再根据冬夏的变换而调整上课时间，还有就是多了三节的晚自习。
她深切的记住每一位过来人的经验，高中入门很重要，开学前一个月最重要，高中的分水岭就在高一……所以开学第一个月，她简直是拼了命的学习，每一门课都做到复习和预习，初三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省实验的周五下午第三节课不上，大扫除，所以在晚自习之前有近2个小时的时间，静香是班长，基本上没有什么空余时间，章唐和方窈不同，做完自己的值日后如果去食堂吃个饭基本上要在教室耗一个多小时，所以她们两人一般会去离学校最近的永旺吃点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这一次关城突然也要去。
“你不用看着你们班搞值日吗？”
关城拨浪鼓一样摇头，“我们今天把班长选了，我已经彻底解放了。”
静香简直都要长出班长的气息来了，章唐双手环在胸前，轻笑着问他，“你这么淡泊名利，太辜负你们班主任的栽培了吧。”
“所以我当了学习委员啊。”关城无所谓的耸肩，“反正是挂虚名的。”
“不用陪女朋友？”章唐歪着头调侃他。
“我们分手了。”
章唐唯一经历过跟分手有关的场景是初中毕业时依然的三瓶啤酒战，和现在完全不同的气氛，关城看上去并没有多么难过的样子。
“这么快？”
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耳熟，对于关城为期一个月的真爱之旅，开头和结尾都只得到了这么直观的评价。
关城挺了挺胸，有些赌气一样的开口，“怎样，够酷吧。”
好幼稚。
该怎么形容呢，这句话，很关城，又很不关城。
小学的时候，最闲的就是体育课。老师只在上课时集合一下，下课时集合一下，其余时间都是自由行动。这种情况最尴尬的就是像章唐这样独来独往的人，只能假装高冷的站在一棵树下对着枫叶模仿林黛玉悲春伤秋，或者坐在花坛旁以为自己是李清照一样酝酿了满心的诗词。
其实连那些花的品种都认不全，只是不想孤零零的站在人群外看着他们做游戏，即使章唐那时候最想做的就是大声的喊出来“红灯绿灯小白灯”。
她们玩的弱爆了
还好关城及时打破了这样的局面。
他们的体育课都是在上午最后一节或者下午最后一节，那时候门口的小摊已经摆了起来，关城不知道从哪发现了学校最靠近厕所旁的栅栏被掰成了一个大洞，刚好够他钻出去，所以这个时候他都会偷偷溜出去买两个甜筒，那种五毛钱一个球，五颜六色各种味道都有的，是章唐最初对于甜筒的定义。
绿色的是薄荷味，有点个性的小孩子都要买这种的，特别又洋气。
尤其是对比了章唐普罗大众般的巧克力口味以后。
虽然她一直觉得那更像是牙膏味。
两个人在体育课胡扯，关城那时候就是幼稚又无聊的皮孩子，喜欢炫耀自己闯过的祸，有一次章唐提起有女生说他像是“山鸡哥”。
关城从来不看电视，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闯荡江湖中，所以他从没听说过山鸡哥这样的人，而且“鸡”这样愚蠢的动物，还是“山鸡”，在他看来又没气势又不威风。
“不是你见的那种鸡，这个叫绰号。”
章唐一本正经的纠正他。她自从学了“绰号”以后就再也没用过“外号”这样普通又大众的词。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厉害吗？”
关城对一个人的评价机制就在于这个人厉不厉害，虽然老师在班会上让大家分享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时关城没有表态，但他还是悄悄地告诉章唐他想成为最厉害的人。
章唐有些为难，她不知道山鸡哥那样算不算厉害。
“他打架好不好？”关城问的简单一些，这就好答多了，章唐很痛快的点头，想了想又说，“他是一个很酷的人。”
不能说帅，可是又很帅。
那时候还不能说清楚“长得帅”和“人格帅”的区别，就只能用酷来代替。
从那以后关城做了什么坏事之后想要的评价就变成了“怎么样，酷不酷？”
现在听到这句话，像是那个小孩子说出来的一样，和现在的关城实在是不相符。
他变得让人真纠结。
可是那个时候的酷，放在这个年纪，就是不负责任。
关城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打断她，“想什么呢？”
“想你这样酷不酷。”章唐整了整上衣，问了一个让他喷笑的问题，“关城，你喜欢她吗？”
关城还没回答方窈就来了。
只能无疾而终。
三人行的一路方窈都站在中间，章唐和关城再没说过一句话，连一起聊天的时候都是单方面的和方窈对话。
章唐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沉默中崩掉了。
晚自习的时候她越想越后悔，如果和关城就这么尴尬掉了，以后跟方窈静香解释起来怎么说。
因为圣母般的我不能接受关城那样的态度，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
方窈会被她矫情死的吧，而且她明明也不是这个意思。
杨青青看着她咬着笔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再低头看数学练习册，刚才的思路全都跑了掉，已经忘了刚刚在用什么函数证明。
后天就要月考了，已经有无数个老师一遍又一遍的跟他们强调这次考试的重要性。
“这是你们在省实验的第一次亮相，不管你们初中有多么厉害，现在进了省实验就都不算数了，很多以前成绩好的可能这次跑到了后面，这都是很正常的现象，差距会慢慢拉开的。”
他们轻轻的一句话，以前的就都不算数了。
每一个阶段，都要重新开始，不论之前累积了多少金币，都要被格式化重来。
其实还是有一点被强制关电脑打开后已经又要从新手村开始后的愤怒和无奈了。
杨青青是无所谓的，或者更贴切的说，她很期待。
在别人发呆的时候学习成就感是加倍的，就像现在。
杨青青低头重新把那道题加速做完。
一定要考好。
没有竞争上那个发言的资格，这次考试就变得更重要，所以一定要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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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的考场是按照入学成绩排的，一层楼划开一个档次，级部前200名在四楼，依次往下排，剩下的被安排在实验楼。
一号考场是固定的前30名，其余的教室平分剩下的170个人，顺序是打乱的。
章唐一到就看到了第一排的关城，她是第八名，刚好在那一列的最后一个。关城像是刚到的，连书包都没背，只带了透明笔袋和一瓶水，坐在座位上转笔。
臭拽。
关城像是没看到她一样连个招呼也没打，倒是和第二排的一个男生时不时的聊两句。
除了他，大部分人都在争分夺秒的复习，章唐本来想好在考语文之前要把诗词再看一遍的，不知道哪里上来一股气，她直接走到前面把书包放下了。
我也不复习，看谁考得好。
章唐回到座位上就开始后悔。她使劲想那两句默写，可是越想越想不起来。
可能这就是天意吧，果然就考了这两句。
第一场就这么不顺利，两天的考试结束后她还在那两句默写上耿耿于怀。
最后一场结束后离平常饭店还差着半个多小时，也不用上课，老师都去批卷子了。
“出去吃吧。”章唐趁着监考老师在前面收卷子对方窈做嘴型。
方窈点点头，转头向静香传达，静香摇摇头，她和班里的同学都约好了一起。
静香越来越脱离集体行动了。
这也是被格式化之后的后果吧，我们都要交到新的朋友。
可能会比以前的还要好。
最好的朋友，只是当时是最好的朋友而已。
如果能早点了解到这一点，现在就做好准备，也就可以欣欣然的接受了。
可惜那时候还只是觉得没什么。
方窈去了厕所，章唐在门口等她，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
接着一瓶可乐被递过来。
关城挑着眉递给她，章唐接过来拧开喝了一口。
竟然还冰冰凉凉的，像是被一条凉凉的小溪过了嗓子一样，舒服的连眼前的人看起来都顺眼多了。
“这算什么？示好吗？”
“嗯。”关城像个乖小孩一样点头，“所以我们和好吧。”
章唐马上点头，其实她想先开口说话的啊，现在给了一个台阶当然要马不停蹄的赶下来，虽然她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
“我喜欢她。”关城像是知道她想的什么一样说道，“就刚好到谈恋爱的程度。”
看着她难以理解的样子，关城有些耍赖皮一样说：“我们不要讨论这个不好吗，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个坏孩子啊。”
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苛刻。
可能这样的说法对章唐来说更有说服力，她算是默认了关城的赖皮再也没有提过这个。
还好她没有在这方面过于执着，因为不久之后，关城又传出来了新的绯闻。
章唐从来没遇到这种人，每一个绯闻都不是空穴来风。
而且还要肩负着第一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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