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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胡家,太子妃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住。  胡家已经为了太子,牺牲了一个胡亦帆。如果她连太子妃也保不住,那胡家这一脉只怕迟早悉数对太子寒心。

  冯嬷嬷看见她垂下眸沉吟起来,当即不敢多话,连忙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尽快办妥此事。”

  冯嬷嬷说的尽快,自然就是最快的速度了。

  她在找人这段时间,也慢慢揣摩出不对劲来了。

  只怕是太子想在沧州暗中对太子妃下手,而皇后却要保住太子妃性命。

  所以她派这人,不但要细心妥帖,还有要过人的智计才行。不然在太子面前,哪里顶得住太子的气势与手段。

  冯嬷嬷确定人选之后,立刻就带到皇后面前,让皇后亲自考察过才放心将人送往沧州。

  皇后行的虽然是隐密之事,无奈莫安娴一直关注的就是沧州与皇宫之间的动静。

  所以冯嬷嬷一将人送出宫往沧州赶,她几乎立刻就得到了消息。

  “很好,母子大战拉开序幕了,”莫安娴坐在偏厅里,闲适的拨着算盘,听闻冷玥禀报,当下忍不住拍手称快起来,“就不知将来太子与皇后越来越离心之时,皇后还能不能继续决心保住这个儿子。”

  她倒要看看,这一国之后站在母亲的立场时,是不是也能如此偏心到底。

  且不说皇后眼下如何,就说太子自从知道太子妃确诊有孕之后,根本连一面也不愿见太子妃。

  每天给太子妃的理由,都是忙

  太子妃本来突然得知自己有孕的消息,心里就够忐忑不安的,而连日来太子对她越发冷落,更让她心头惴惴起来。

  但若说太子不期待她肚里这个孩子,却又说不通。因为除了太子说自己忙得连见她一面的时间也没有外,却吩咐下人每日务必将她服侍得妥妥贴贴。

  太子甚至还下了令,如果有谁胆敢让太子妃产生一丝不愉快,谁就自动奉上人头来见他。

  如此一来,官衙里的气氛就变得更加奇怪而紧张了。

  下人每时每刻都战战兢兢,而太子妃置身这种氛围下,就算她不欲多想也不可能。

  就在这种莫名压抑紧张的气氛下,皇后专程派来看顾太子妃的人终于到了沧州。

  太子妃得到这个消息,心里倒是突然松了口气,似是心头紧绷的弦突然能够放松下来一样。

  但太子知道他的母后莫名其妙快马加鞭送个人来服侍太子妃之后,这脸色立时就变得阴沉到几乎能滴出水来。

  “母后这么做,还真看重太子妃这胎啊。”

  这语气听似感慨万分,然细心听的话,一定可以发觉他的声音里透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但愿太子妃能不辜负母后的疼爱才好。”

  想平平安安回京平平安安待产生下肚里的孽种

  好永远见证他头顶的绿帽那颜色有多鲜艳

  那也要看胡景蓉这个太子妃,到底有没有这么好命,到底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有皇后专程派来的人妥帖照顾着,太子妃的情绪果然稳定了许多,当然在沧州官衙里,也平安得连半丝事故都没有。

  一个月后,沧州粮仓鼠患的事情终于解决了。

  饮过沧州官员的饯行酒,太子就开拔回京了。

  莫安娴得知他确定的回京日期,只别具深意的笑了笑,然后感叹一句,“但愿太子不会令人失望。”

  “但愿这回程一路,太子能心情愉快。”

  虽然与太子妃分开马车坐,但路上太子都不可避免的能经常看见太子妃。

  他此刻的心情若能愉快,那才真的有鬼了。

  他最后的机会就在这短短六七天里,所以每逢不可避免要与太子妃碰面时,他都极力忍耐着心中怨毒,更不让一丁点的愤怒染上眼眸,以免在最后时刻坏了事。

  皇后派来看顾太子妃的人,见一直都没有任何事端,起初小心翼翼防备的紧张心情也渐渐松泛下来。

  太子瞧见她这神情,就不禁暗中在心里冷笑。

  这个谨慎的嬷嬷放松了,他的机会也就到了。

  胡景蓉这个太子妃,注定只能做到这里,永远的留在回京路上。

  这一日,太子一行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已经到了人疲马乏的时候,但他们还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道之中。

  太子想着附近有流水,就下令暂时在此地扎营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再继续启程上路。

  整日闷在马车里,太子妃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软得慌。在婢女搀扶之下,出了马车就到河边顺道走走。

  婢女担心她受寒,便道,“太子妃,不如我们先回马车加件衣裳再出来”

  太子妃摇了摇头,看着眼前潺潺流水,她觉得自己心情都畅快不少。

  哪里肯这么快就回去马车待着,“你过去取件衣裳来就行。”

  婢女不放心的看了看她,“可是桂嬷嬷交待过,不能让你单独待一处。”

  太子妃笑了笑,“你瞧四周视野开阔,马车就在那边,你回头取衣裳也能看到我,实在不必如此紧张。”

  婢女看了看,没看到那严厉的桂嬷嬷在附近,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那太子妃可不要走远,奴婢过去取件衣裳马上就回来。”

  婢女突然听闻河里传来“扑通”一声,心头登时大惊,她连忙扭头去望。就见太子妃整个人栽落河里,几乎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就直直的往水里沉。

  甚至,自太子妃落水到沉下去,一直连声惊呼都没发出来。

  婢女呆了呆,半晌才反应过来被眼前所见惊得魂飞魄散。

  “来人,快来人啊,太子妃掉到河里了。”

  婢女扯开嗓子惊恐万分的这么一喊,四周休息的人立时紧张的跑向了河边。

  河水不算急,更不算深,就算整个人站下去,河水顶多也只到腰眼高而已。可如此浅的河水里,太子妃却似大石落水一样,栽下去之后就再没有动静。

  当人们七手八脚将太子妃从河里捞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她紧闭着双眼,脸色白得吓人,而身下裙摆却有殷红血迹随着水渍渗了出来。

  当看清滴落地上的不是清水,而是血水珠时,人们顿时忙乱惊恐得似乎炸开了窝。

  御医与皇后特意派人看顾太子妃那位桂嬷嬷,都很快来到了太子妃马车里。

  半个时辰之后,御医一脸惊惧哀戚的颤抖着从马车出来。

  “太子妃情况如何”

  御医眼角瞄了瞄负手伫立马车不远的太子,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却不得不躬身向前,硬着头皮说道,“殿下请节哀太子妃她因为突然滑胎引发血崩,已经殁了。”

  太子浑身震了震,半晌方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瞪着御医,颤动着上下开合的嘴唇,半天问道,“你,说什么”

  “殿下,臣无能”御医双腿一软,连忙战战兢兢跪了下去,头霎时垂得几乎低到草尖上,“太子妃已经殁了,请殿下节哀。”

  太子的脸瞬息血色褪尽,他瞪圆眼珠死死盯着御医,悲痛之下跄踉得蹬蹬后退了数步,神情恍惚里,嘴里仍旧发出不敢置信的低喃,“景蓉她殁了不,不可能,她不会抛下我独自去了的。”

  太子妃于沧州回京途中突发血崩殁于路上,消息传回到京城,自然又引起了不一样的反应。

  莫安娴收到确切消息时,直接去了供奉着周虹雨牌位的祠堂。她仰头看着牌位上那几个漆静无声的字,笑中含泪道,“虹雨,你的仇我已经报了一半,你放心吧,剩下那个,也活不长了。”

  卢侧妃收到这个消息时,则暗自在她的屋子里兴奋了好半天,“哈哈,胡景蓉终于死了,压在我头上多年的太子妃终于没了。”

  接下来,太子该扶她上位了吧

  她苦熬多年,也算熬出头了。

  而皇宫的凤栖宫里,皇后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之下差点失手打翻了手里精致胎白瓷盏。

  “太子妃没了”皇后将杯子搁在手边圆桌上,慢慢抬起头,一脸晦暗阴沉震惊的看着冯嬷嬷,“本宫不是特意交待过,一定要保证太子妃回京之前都不能流产滑胎吗”

  为什么还是让太子妃在途中出事桂嬷嬷都干什么去了

  面对盛怒冷酷的皇后,冯嬷嬷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呼,哪里还敢辩解两句。

  幸好皇后发了一通火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

  人都已经没了,再发火也于事无补,还不如想个实际办法弥补。

  凤目转了转,皇后薄薄唇线就逸出一声森冷笑声来,“胡家,也不止只有胡景蓉一个女儿的。”

  “莫安娴,你让本宫又有了当年的活力了”

  太子外面悲伤不已,心里正为除掉太子妃而高兴着呢,那里料到远在京城里头的老娘又已经暗中算计起他的将来了。

  皇后最近只顾着关注沧州太子那边的情况,完全忽略了她一直纵容放任的大公主。

  就在太子在沧州治鼠患的时候,大公主陈贞烈得到消息,有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能做那方面的手术。

  她自从知道自己是阴阳人开始,就没有一天不盼望自己能够做回正常女人。

  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当然是不惜重金砸去打听那个大夫的规矩,并务必让那个大夫达成她的心愿。

  那个大夫虽不知她身份,但从她穿着与排场也推测出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所以很不客气的大大敲了一笔竹杠,要了大公主五千两黄金才肯替她动手术。

  莫说五千两黄金,就是五万两黄金,只要这个大夫有这本事,大公主都会毫不犹豫连眼也不眨一下的将金子送出去。

  那大夫脾气虽然古怪,不过医术确实不是盖的。给大公主做的摘除手术十分成功,但叮嘱她术后一个月不可行房,且坚持每天按时用药,不然到时出现后遗症他一概不负责。

  刚开始,大公主是严格的按照医嘱行事,安静卧床休息按时用药。

  但过了二十天之后,她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于是迫不及待想要尝试自己成为一个真正女人的成果,这一尝,问题自然而然的慢慢就出来了。

  枫林居的亭子里,红影看着最近爱上画画却不怎么专心的小姐,低着头,轻声禀道,“小姐,那边的消息,她今天已经是第五次找怪医拿药了。”

  莫安娴将画笔搁下,示意青若将东西都收走。然后净了手,才就着石凳坐下。

  “很好,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那个地方就该烂透了。”

  莫安娴垂眸,长睫投下的淡淡阴影里,她似乎还能看到当初虹雨惨死的模样。

  陈贞烈让虹雨死得多惨烈凶残,她就用双倍的痛苦报在陈贞烈身上。

  那些药,不仅医不好大公主烂掉的地方,而且还有一味她特地为大公主准备的好东西会随着伤口慢慢渗进血液里面去。

  待太子从沧州返回,太子妃殁于途中,皇后都没有发觉她娇纵放任的女儿某个地方已经完全烂得无药可治。

  为了掩盖其中发出的奇异腐臭味,大公主甚至每日都在那个地方洒上大量香粉。

  而香粉侵蚀肌肤,除了让她那个地方反复渗着血水伤口永远无法愈合之外,再没有其他好处。

  据说当初收了她金子给她做手术的大夫知道她再三不听劝告之后,就再也不肯见她,更别说继续给她治了。

  大公主那处腐烂的地方就这样每日不好不坏的反复着,而日子似乎很平静的过去了,转眼到了传统狩猎的日子。

  由皇帝组织的狩猎盛会,莫方行义父及其家眷都有份参加,莫安娴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样热闹的机会。

  狩猎大会在京郊大型的皇家猎场进行,这天一早,众人就跟随在皇帝之后浩浩荡荡出城往猎场而去。

  这天天气晴好,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了金壁辉煌那座宫禁的陈帝,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至少从他常年绷着的冷峻脸庞上,能看到类似温和的脸色。

  狩猎大会其实也就是皇帝组织文武大臣一块出来玩一玩放松心情的活动,当然为了激励参与者的积极性,设置一定有吸引力的奖品做彩头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莫安娴完全不关心皇帝会拿什么宝贝出来做彩头,因为这个狩猎大会注定不会是平静的只猎兽的大会。

  这狩猎既然要进行比赛,自然得分开男女进行。

  女性一方,除了可以自愿参与狩猎之外,还可以在固定场地参加赛马这种危险程度低一些的热身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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