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真·结局 宽恕
“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杀了我，但是放过他们。”基兰平静地说道，他早该觉悟到这一点了，比起战争中看着人们死去，倒不如让他取走自己的性命，免得拖累那些无辜地孩子。
艾弗里嗤笑一声，似是在嘲笑他的无知。“你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火焰凝聚在他手心，但是却没有铺天盖地朝基兰扑过来，他手向旁边一挥，火焰涌向那一人长的沙发上，并没有点燃它，倒是不断凝聚，汇成了一个人形。
当红光散去的时候，基兰惊呆了，躺在沙发上的少年，就像是某个午后出去疯玩了一场，回家后不小心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一样，睡容平静且安逸。
“艾克……这是？”盯着睡着的少年，基兰快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了。
“哼……”艾弗里转过身去，来到窗前沐浴着阳光，他觉得今天的太阳比一百年前任何时候都耀眼得多。
其实不是太阳明亮了，是他的眼睛清澈了。
基兰不明所以地看看艾克，又看看他，他发现这个男人身上的戾气消失了，气息如一潭清水般平静。
“你想要什么？”基兰问。他不明白艾弗里为什么把他杀死的男孩又从身体里放了出来。
“我累了，不想再打。”他说。
“那你就应该走的远远的，不再回来。”
艾弗里明白基兰对他仍有敌意，他不生气，反而笑了。“不，我想起来了，我看到了，遮住我眼睛的东西，它们消失了。”说着说着，竟露出一股陶醉般的愉悦。
“什么？”
“三万年前，那张巨脸光顾神河文明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恐惧，他们的眼神空洞无比，只有我例外，我对终极虚空免疫……这才是我被选作进化的原因。”艾弗里看着自己的手，奇妙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你……你想起来了？！”基兰听明白了，所有人都记得当初的艾弗里是个视死如归的英雄，可是只有他自己不记得。“可是，这是为什么？”基兰还有一点不明白，他怎么会现在才想起来。
“呵，哈哈！”艾弗里激动地笑了。“基兰，你创造了一个奇迹你知道吗。小伦……他超度了他们，他们宽恕了我，仇恨消失了，我现在自由了……！”
那些被艾弗里吞噬的灵魂，准确来说是冤魂，再加上一千年的折磨，这些东西蒙蔽了他的双眼。当基兰听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激动地身体微微颤抖。
“哈哈！他是一个奇迹你知道吗？一个正确的……奇迹，那些东西遮住了我的记忆，但是他却安抚了他们。”
看着激动的艾弗里，基兰默默嘀咕道：“呃……其实这并不在我的设计之内。”仔细想来，小伦现在的许多能力反而还超出他的预期了。
“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他不是神，但是他超越了神。”艾弗里认真道。
基兰默默点头，但是有一个问题，是无法忽视的。“你现在想停战，但是你双手已染满鲜血……”
“我知道。”艾弗里也收起笑容，脸色变得凝重。“你知道么，所谓的永恒真实存在，卡尔没有撒谎。”
“这……？”
艾弗里指了指自己。“他们就在这里。”
基兰恍然大悟，看了看沙发上睡着的艾克，顿时明白了一大半。
“我有他们的数据，就可以随时重塑一个身体，但是那些被直接杀死的人，他们的数据在虚空世界里飘着，我去找找，说不定能捞出来。”
“那，丁格黑的岂不是也……”基兰眼睛里放光，这样的话，那些死去的人都可以回来了，被摧毁的神河文明也可以渐渐复原。
“老黑的话……我会尽我所能。”艾弗里点头道。
基兰思索了一番，这种天大的好消息当然要赶紧告诉大家，他再也不用把这些秘密藏着掖着，也不用担心受怕了，他三步并两步朝门口走去。
“我应该去告诉他们。”
可是走到艾弗里面前，他拦住了基兰。“还是等我走了再叫他们吧。”
“啊？你不会是……”基兰打量了他一番，这男人脸皮不会这么薄吧。
“在他们听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的时候，不应该看到一个魔鬼的面孔。”
基兰定睛看着他，虽然他读不到他的思想，但是他知道这男人是认真的。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能原谅一个曾经要杀了你的人。”
“好吧好吧。”基兰也随了艾弗里的性子。
“有消息我会回来。”艾弗里说，随后就往门外走打算离开。
基兰这时候发现，办公桌上摆着一串发光的东西，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条手链，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绝不是艾弗里忘在这的，肯定是故意的。
“嘿！”基兰叫住了还没走的艾弗里，把miss的手链扔给了他，说：“你自己还给她，你们俩的事我可不管。”
一看麻烦没甩掉，艾弗里苦笑一声，看着手链自语道：“唉……女人啊。”
小伦和蔷薇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基兰正让艾克躺在自己腿上睡觉，一脸慈爱的表情，他欠这个少年很多，将来他会慢慢补偿。
看两人来了，他把艾克轻轻放下，把他们带到屋外的走廊上。告诉他们艾弗里已经来过来，并且说了一切的来龙去脉。
“他不是神，但他超越了神……”小伦默默念着这句话，这是艾弗里对自己的评价。
超越神话，超越神权，难道如今的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超越了这些了吗？
“他糊涂的时候，曾经讽刺过我，说我一辈子都在企图超越神，但是其实丁格黑早就成功了，他早就创造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无法超越的，魔。”基兰笑着自嘲道。
“可是他现在认可了你，小伦。”基兰看着小伦脸上的表情，令人回味。
“那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蔷薇问，欣喜地看着小伦。
小伦摆摆手，疑惑地问：“其实，我还是没明白，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准确来说，是你的终极裁定重新定义了他，那么，他在你心中到底是怎么定义的？”基兰观察着小伦的神情，问道。
小伦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挖出了那100年前的记忆，他做的那些美味的菜，在北之星的街道上放的烟花，还有在他们要被终极恐惧吞噬的时候，他挡在他们前面的坚实的背影。
“呵，一个耍无赖的老流氓。”小伦似笑非笑道，然后看着天边，蔷薇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天空中隐约悬挂着一对巨大黑翼。
基兰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刚才艾弗里急着离开，但是他也不想连一个告别都不留下，于是他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录了下来，让基兰交给他们。
接过基兰手中的录音笔，里面传来男人磁性的声音：“小伦，蔷薇，哈，也许你们现在听我这么叫你们很奇怪。怎么说呢……三万年来，我一直都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是我却想不起来为什么，我在镜子里看得到我自己，却又看不清。我庆幸我的良知没有让我杀死你们，没让我做我会永远后悔的事。我很留恋这个地方，但我不属于这里，终将离去，而且在你们眼中，我和她一直是侵略者，我现在贪婪地希望，下次在你们眼中，我们不再是地狱火和莫甘娜，而是，飞车党和交际花吧，哈哈！开个玩笑……我很期望下次能和你们好好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的日子，只是我不奢求你们能原谅我，但，我会等，反正，等待一直是我最擅长的事……”
录音已经结束了，蔷薇默默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其实在某个不知名的夜晚，自己早已对着它说出了心中的答案。
两人听完都沉默了许久，这时候基兰突然接到通讯，又是那男人打来的。
“对了，基兰，我一直有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事？”
艾弗里沉吟了一会儿，严肃道：“不论我的态度如何，虚空仍旧存在，你现在在带动地球科技快速发展，其实也在加快虚空来袭的速度，你明白吗？”
“这倒不无道理……”基兰眉头也拧了起来，凡是所有文明的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都会接触到虚空，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虽然卡尔说的没错，永恒确实存在，但实际上就是灵魂永远飘在虚空世界，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再重塑一个身体……我可不认为你们会喜欢这个样子的永生。而且全民踏入虚空时代的理论本就像集体主义的飞升成仙一样，荒谬至极，虚空及其挑剔，事实上就是当初的人除了你和我，其他人都死了。”
基兰沉默了，看来卡尔那一套根本走不通，如果虚空再次来临，很可能会像三万年前一样，大部分被虚空吞噬，只有少数几个孤独地完成进化，苟活于世。
“既然不能共存，那就只能开战，我希望小伦已经做好了准备。”艾弗里道。基兰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学生。
“到时候，你不打算表示一下么？”基兰问。
“哈，看我心情。”
笑着挂了电话，他看着脚下蔚蓝色的星球，今天突然觉得这颗星球是这样美丽。
扭头和身后的人对视着，凉冰平静地笑了，他也笑了，他知道那些道歉什么的对两人来说都是多余的，只有默默的陪伴才是最需要他补偿给她的。
“阿冰，我半生所为，一切皆错，你还愿意跟着一个糊涂并且伤过你的人吗？”
“切，你说的是废话。”凉冰故作嫌弃地把头歪倒一旁。
他心领神会地笑了一声，问道：“好，那我接下来有些事情要做，要去虚空世界，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么？”
他向凉冰伸出一只手，弯腰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像是在请求他心仪的女郎和他跳一支舞。
凉冰轻轻把手放在他宽厚的手掌上。“当然，只是……你要去那里？杀人么？”她对虚空世界的印象还是不美好。
“不，救人。”他摇头道。
两人牵着手，望着下方美丽的星球，透过层层云雾，仿佛看见了下方那对男女。
小伦和蔷薇也在看着天边，仿佛也看见了他们。四人就这样隔着千万里对视了很久，似乎他们已经心灵相连。
“走吧，反正以后还要来的。”艾弗里笑道。
巨大的虫门打开将恶魔双翼和女王号吸了进去，只留下那颗散发着别样生机的蓝色星球，让人期盼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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