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归途 上
燕姝被聂容钰带走后，燕麟等了会儿，与聂雪岚将送亲队伍安排好，随后便带着容青妧先一步跟进了城里。
虽说是全然陌生的城池，可此刻他们却丝毫不必担心方向的问题，因为从踏进城门的那刻开始，他们眼中所能见到的，除了沿城中主道铺开的红绸，便是那尽朝一个方向涌去的百姓人潮。
再细看，红绸绵延不知尽头，街巷两侧皆有守卫士兵，连商铺都换上了喜庆的红色灯笼。
容青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盛况，想当年哀帝迎新后进宫，也未必有这般阵仗。
她不由奇道：“这聂家公子以前见过小姐么？”
许是一早见过私心里乐意这门亲事，才会用了这些心思？
“燕姝也是老夫人去后才首次离开家门，那之前断不可能见过。而在东灵寺里，我留下的那些人亦不曾上报，是否有在其他地方碰过面我便不知了。待会儿礼毕，你去新房找燕姝探探消息。”燕麟单手拉着缰绳缓下速度，沉声低道。
容青妧点头应下，她自然是乐意见到聂容钰对燕姝有份喜爱的，可如果不是，那这心思未免太过深沉。
燕麟扬鞭，加快了速度追去。
待抵达福庆巷，四周围观的百姓也达到最多，诸如茶楼之类的二楼扶栏处满满当当全是人影，一个个俱是探出身子朝下张望。他们不得不再次缓下速度，而此时，容青妧也见到了前方不远处的那两人。
聂容钰的速度同样很慢，前后两匹马始终维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她仅仅能见到燕姝裙摆的一角。
只是没一会儿，她便受不住地把自己埋进燕麟怀里。她当然知道这些人在这里是为了看燕姝，但她何曾身处过这样的环境，想让她和平时一样自在还是太难。
“小青宝这是羞了？待此番事了，我也如此娶你过门如何？”
容青妧哪里会搭理他，再没有比这更假的戏语，她应了才真叫他得逞。
好不容易熬过这条巷子，她就见聂容钰下马将燕姝抱上了等候在一旁的喜轿，迎亲的队伍也早已准备妥当。
容青妧忍不住暗叹，若非燕府在嫁妆上足够大方，这一场亲事怕是要被聂氏比下去，显得他们燕府还不如聂氏来得重视。
之后的大礼，更是挑无可挑。如若换个太平安宁点的世道，聂氏能有此态度，她定会觉得这是一门天作之合的姻亲。可现在，她得先用怀疑的目光来审视这一切。
礼毕后，容青妧陪着燕姝前去新房。而在踏进燕府之前，她便让司音寻机会探探这聂府的情况，最好是从府内打听，这样也会尽可能真实些。
好在聂府安排的嬷嬷是个细致稳重的，与燕姝说了些该注意的事便退下了，走之前还让特地让人送来粥点。
知道这是出自好意，怕聂容钰回来得太迟燕姝会饿到，然而，她还是不得不提醒燕姝，在聂府食用任何食物之前都得想法子试试。
毕竟往后的年月，燕姝要独自留在这里，活下去才是第一位。虽说燕麟除了亲兵还安排有侍女陪着，但侍女能有的忠诚太过飘忽，所面对的考验和诱、惑也远比士兵来得更多，能不能一直忠于燕姝谁也不知，万事还是得她自己小心才好。
“小姐，青妧斗胆问一句，您之前和聂家的大公子有见过么？”
燕姝摇头：“我知你的意思，而答案是我不记得有在何处见过他。”
容青妧沉默良久方道：“兴许是他单方面见着您了。”
燕姝笑了笑，没有出声。容青妧也知自己的安慰太过拙劣，便转而伺候起她用膳来，等到聂容钰出现方离开。
次日清早，司音便带着消息回来了。
“宅子里很干净，聂氏的家主除了一位正妻，即现在的夫人李氏，再无其他女人。二公子和三小姐都不曾婚配，至于大公子的那位庶子，据说是几年前突然从外面领回来的。至于其生母，并不在府中，也无人知其具体情况。”
容青妧听了这些方真正地松口气，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燕姝不用像她娘在燕府那样面对内宅之争。
“二爷呢？”她今早起来时就没见到他，也不知是做什么去了。
“二爷他和聂大公子一道出去了。”
他在燕姝大婚的第二天就单独去找聂容钰，到底还是担心的吧。她不禁揉了揉额角，领着司音便去找燕姝。
她们去时燕姝已起，正由侍女伺候着洗漱，容青妧挥退了其他人亲自上去帮她。
“想问什么问便是，不必如此踟蹰。”燕姝状似无奈叹道。
她略有犹豫，问得小心翼翼：“他昨夜待你好么？”
她也是今年才被燕麟调命为院台，在那之前她可是一直跟着章雅宁。而燕麒是怎么对待章雅宁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别说些许的疼爱了，他连碰都没碰过章雅宁。
“应该算是好的吧……他很照顾我的感受。”大抵还是有几分羞的，燕姝的嗓音不似一贯的平静淡然，听着倒有些窘。
容青妧看着燕姝比之昨日还要妍丽明媚的容颜，忽道：“若你觉得他很好，二爷是会希望你能幸福的。”
“那你呢？我哥对你不是要更好，你有想过好好与他在一起么？”燕姝半点不客气地反问。
容青妧笑了，心底却一片荒芜：“生逢乱世，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只为活下去是一条路，抓紧手边的幸福活在当下，亦是一条路。我和你，从一开始便是不同的。”
比较起来，她其实是和章雅宁以及慕惜之更为相像，不说性子，而是遭际。
而且，她们都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追寻真正想要的，或是家族亲人，或是他人的拒绝……妥协的理由有很多，一旦妥协了，再想迈出那一步便变得尤为艰难。
那一日，也不知燕麟与聂容钰谈了些什么，等到回来时，燕麟便似乎是彻底放心了燕姝。停留不过三五日，便拉着她收拾行装准备折返。
(https://www.23hh.com/book/87/87945/4736080.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hh.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3h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