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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鲜血


  房间内,澹台涉手腕的伤口处已经换了药,他姐姐正坐在对面为他缠上新的纱布。

  “啊!”澹台涉轻叫了一声,伸着胳膊对他姐姐说,“你能不能轻点?”

  毕竟还是亲姐姐,澹台芸难免心疼地说:“你傻呀,不知道割浅一点?随便表表决心就好了,意思意思嘛!”

  澹台涉催促道:“快点、快点,别等下让她们看见了!”

  这位姐姐看了自己弟弟一眼,动作更慢了,说:“这是爸爸第一次打你耳光吧?”

  澹台涉把脑袋一偏,完全不想理她,而做姐姐的接着唠叨起来:“你是不是疯了?怎么不知道转弯的,哪有你这样的直接就割了!”

  澹台涉被唠叨烦了:“你有完没完啊?”

  安静没多久的澹台芸难得换了一张笑脸,又开了口:“其实,你不是真的很喜欢她。”

  “有病,”澹台涉一把抢过纱布,说,“你闪开,我自己来!”

  “诶诶诶,”澹台芸赶紧拉住他,又想把那卷纱布要过去,说,“你听我说嘛!”

  澹台涉不给她,粗糙地在自己手腕上缠了几圈,澹台芸伸着手马上威胁道:“不然我去找林悦聊天了!”

  听了这话他手上的动作只得停了下来,澹台芸满意地拿过纱布,继续帮他包扎伤口,同时苦口婆心地说:“因为你一直觉得两年前的事情是你的责任,其实在那个情况下,谁都拦不住她的,你只是比较倒霉而已。一直以来就是这种亏欠心理折磨着你,而且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嘛,所以,你对林悦的感觉,全部都是错觉而已!如果当年她没出事,你跟她早分手了。理论上来说你女朋友的数量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够了,不要这么厚,袖子都要遮不住了!”澹台涉只是看着自己的手腕,而澹台芸方才说过的话对于他来说似乎只是一阵风。

  澹台芸有些落空地说:“你不信啊?”

  澹台涉等不及地拿起剪刀把澹台芸手上的纱布剪断了,说:“快绑起来,固定。”

  澹台芸终于结束把纱布搞定,对自己弟弟说:“澹台涉,你这是何必呢?”

  “神经病!”澹台涉起身,拿起床上的长袖衬衣就给穿上,而后夺门而出。

  澹台芸在后面喊道:“澹台涉,你好好想想我的话,你就是个渣男,没得办法改变了,你能不能坦诚地面对一下自己的内心世界啊?”

  “你怎么不去死啊!”澹台涉回头骂了一句,越走越远。

  林悦上楼的时候正好碰到冲下楼下的澹台涉,两人在楼梯中间相遇了。

  在看到林悦的那一瞬间,澹台涉脸上的怒意都烟消云散了,他看着林悦那身冰蓝色的连衣长裙,欣然道:“是那天我给你挑的。”

  林悦微微仰视着台阶上的他,轻声问:“大热天的,你穿长袖呀?”

  “我……”澹台涉不自觉地将左臂向后微微移了一些,缓缓向下走来,说,“防晒。”

  “防晒?”正好从房间里面出来走到楼梯口的叶阳茜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说,“要不要再来点防晒霜啊!”

  叶阳茜充满嘲讽的笑声让澹台涉恼羞成怒,所以他就只给了她一个字的答复:“滚!”

  莫妮走在叶阳茜的后面,当她看到楼梯上的澹台涉时,关心地问:“你是不是病了呀?”

  澹台涉不领情地说:“没有!”

  莫妮听着语气不对,便拉着叶阳茜先离开了,说:“我们先出去等悦儿吧!”

  叶阳茜挽着莫妮跟了出去,边走边笑:“哈哈哈……防晒!”

  林悦向下走去,不放心地回头看着澹台涉,问:“你怎么说服你爸爸的?”

  澹台涉轻快地跟在后面说:“需要说服什么啊,他是我爸!”

  很快,澹台涉赶上了林悦的脚步,在她的左侧与她并肩走完了最后一级台阶,问道:“你们今天准备去哪里玩?”

  林悦突然停住脚步,关心地看着澹台涉柔声说:“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回房休息吧!”

  澹台涉头一甩,扬声强调:“我没事!”

  林悦还是不放心,抬手去摸澹台涉的额头,当林悦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澹台涉笑了,大方地说:“真没骗你,我好得很。”

  林悦收回手又在自己的额头上试了试,确定体温确实没有问题。“山路不好走,我陪你!”澹台涉伸出手臂将林悦挽入怀中,向外走去。

  .

  山路上行至半道,北宫律突然停了下来,有所顾虑地对钟离和渊说:“对了,和渊叔叔,你先别过去。”

  钟离和渊也跟着停了下来,一手抹去额上的汗珠,问:“怎么了?”

  “悦儿今天也会去古榔梅台,这李素希的墓就在古榔梅台下面……”说到最后,北宫律面带难色,后面的话已经是不便再说下去了。

  钟离和渊非常理解地找了一级台阶坐下,拿出烟盒说:“那你先去看看。”

  北宫季恒见状也马上坐他边上去了,体力不支地说:“我陪他,你先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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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榔梅台在五龙宫遗址旁,如今只剩一个巨大的基座,四周围满了茂密的树木,却唯有榔梅台上再无榔梅树。

  叶阳茜站在古榔梅台下时已是满头大汗,她愉悦地指着上面说:“就是这里了!”

  “这就是六百年前榔梅开花结果的地方?”莫妮仰望高台处空无一物,使劲摇着扇子有些感慨。

  “上去看看!”澹台涉的步子更快了些,跑上前去踏上了石阶,这一路上他的左手都插在裤子的口袋中,从没有拿出来过。

  林悦吃力地跟在他的后面,看到澹台涉的整个后背全湿了,衬衣因而贴在了他的背上,澹台涉回头时伸出没有放在口袋里的右手去拉林悦,少有这么细心地说:“小心点。”

  这八月的大热天里,叶阳茜越看澹台涉越觉得奇怪,她轻而易举地上了榔梅台后站在他的身边,说:“我看着你就热,能把袖子卷起来么?”

  待他把林悦拉上来后,澹台涉才看都没看叶阳茜地回了一句:“关你屁事!”

  这么一来,叶阳茜就恼了,愤愤道:“你说什么?你害得我现在连手机都不敢开了……”

  虽然随后上来的莫妮使劲在后面戳叶阳茜的背,但是林悦还是开口问了情况:“茜,你在说什么?”

  澹台涉在背着林悦的地方瞪着叶阳茜,她只得口是心非地回答林悦:“没什么!”

  莫妮赶紧打圆场,说:“不是有那个什么僵尸短信传播手机病毒吗?那什么复制手机信息诈骗什么的,他们两个现在都不敢开机了,就是这样。”

  在林悦不解的目光中,叶阳茜不得不说:“好像是这样吧!”

  “时代的步伐走得真快,”似懂非懂的林悦自嘲道,“才两年时间,好多东西都不知道了,搞得我有点像古人了。”

  “这些都不重要了!”莫妮指着所在的高台扬声道,“我们不是来找榔梅树的吗?”

  “北宫律他们昨天就来过了,”叶阳茜搭手远眺,在一片毓秀山林中说,“说是这里没有,但我不甘心啊!”

  林悦看到古台侧面下竖有一尖塔,不由地往那边走去,站在台边说:“这里也有道士墓塔,这个塔比我们之前在路上看到的高了好多哦!”

  澹台涉跟在林悦的身旁讲解道:“墓塔越高说明道士墓主的身份地位越高,埋在这里的一定是一位高道!”

  莫妮看着自己手机上搜索出来的资料,照着念了一些出来:“这附近最高的墓塔应该是李素希的墓,六百年前榔梅第一次开花结果他是见证者,然后他遣人送榔梅果送给永乐皇帝,从那以后榔梅就成了明皇室贡品,由专人看管。”

  清风徐来,林悦看了那墓塔最后一眼,便生了去意,转身说:“走吧!”可是刚一踏步,林悦便感到脚踝上被什么东西绊住,身形前倾眼看就要摔倒时,被澹台涉伸出双手给紧紧抱住了。

  莫妮的声音响起:“悦儿,你小心点呀!”

  “这是什么?”林悦在澹台涉的怀里低头看到了绊脚的东西,原来是有人将两束野草系在了一起,成了一个生根在地面上的拱形半圆环,那玩意正好在刚才套住了林悦的脚背。

  叶阳茜也看到了那个草环,说:“这是谁干的?好调皮啊!”

  “真无聊!”澹台涉抱着林悦有些生气地说,“真摔着了怎么办!谁这么缺德?”

  “有比你缺德的?”本来叶阳茜是要跟澹台涉抬杠的,但是当她看到澹台涉在情急之下从裤袋里面抽出来抱住林悦的左手时,就把斗嘴的事情给忘了,“澹台涉,你什么情况啊?”

  “什么?”澹台涉顺着叶阳茜的目光低头看去,看到自己左手手腕上的纱布已经从袖口中露出了一截,慌忙松开了林悦遮遮掩掩地拉下了袖子,重新遮住缠在自己腕上的纱布。

  可是大家都已经看到了,莫妮关切地问:“你怎么弄的啊?”

  “不小心擦了一下,”澹台涉微低着头,视线没敢往林悦那边放,“没事!”

  “我看看。”林悦却怔怔地看着澹台涉渐渐涨红的脸,抬手伸向他的左手,澹台涉却躲避着挪了脚步,再次将左手插入口袋中。

  “不对呀!”叶阳茜摸着耳朵说,“你一直藏着干嘛?我说你这大热天的爬山穿什么长袖!”

  “我……”澹台涉支支吾吾地有些急了,“你不小心弄伤了喜欢到处给人看啊?下去、下去,我看着你就烦!”

  被这么一说,叶阳茜也不爽了,有些莫名委屈地说:“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看你还心烦呢,你有脸说我!”

  “你把手拿出来。”林悦在他身旁轻轻抓住了他的左臂。

  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好似带着哭腔,心虚的澹台涉这才敢去看林悦的眼,却见着了她眼中的泪光,顿时就急了,问:“你哭什么呀!我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擦伤了,没事的!”

  听到他这样说林悦更伤心了,两行热泪夺目而出,顺着脸颊滴落在地。这下完了,澹台涉手足无措地去搜身上的纸巾,说:“你、你别哭呀!”

  叶阳茜看着一头雾水,不明就里地问:“悦儿,你哭什么呀?”

  莫妮默然不语地递了一包纸巾过去,澹台涉抢了过去就手忙脚乱地去擦林悦滚滚而落的泪珠,边擦边哄:“你别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澹台涉的掩饰似乎早被林悦所洞悉,她看着澹台涉故作对伤势无所谓的样子,心中了然故而更加伤感。另一边的叶阳茜依旧困惑不已,问身边的莫妮:“到底是为什么啊?怎么好好的就哭了?”

  莫妮默然不语,拉着叶阳茜下了古台越走越远。

  林悦哭得泪眼朦胧地说:“你怎么这么傻呀?”

  “你才傻呢!”澹台涉手上的纸巾已经湿透了,他马上又换了一张心急的去擦她脸上滚烫的泪珠,说,“真别哭了,这点小伤,多大点事呀!”

  “你就是这样说服你爸爸的!”林悦突然抓住澹台涉拿着纸巾的左手,泪如雨下。

  “不是,你别瞎想了!”可是澹台涉越说的轻松,林悦就哭得越厉害,纸巾无用,欺哄亦无用,乱了方寸的澹台涉只得将她一把揽入怀中,抱紧了说,“别哭了,我伤口不疼,倒是你把我的心哭疼了!”

  “你还要骗我?”林悦挣脱了澹台涉的臂弯,心疼不已地说,“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林悦……”澹台涉看着她一步步地退离自己,便小心地跟了上去,说,“都过去了,不提这事了,好吗?”

  林悦哭得整个人都在抖,她努力想平复自己的心情,于是不再去看澹台涉,只是把去路一指,边哭边说:“你走,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你这是要干什么?”澹台涉当然是不愿离去的,他还在小心翼翼地靠近林悦。

  北宫律的惊异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悦儿,你怎么哭了?”

  这是一件很难解释的事情,但是澹台涉不打算跟突然闯入的北宫律解释,只是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北宫律被激怒了,他指着澹台涉步步逼近,问:“你欺负我妹妹?”

  “不是!”林悦跑过去抓住了北宫律,不让他再多进一步,“他没有!”

  “那你哭什么?”北宫律低头看着哭得眼睛都肿了的林悦,因为太过关切所以显得更加恼火。

  “我……”林悦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拭去脸上的泪水,尽可能平静地说,“是我的错,我怪我自己而已。”

  北宫律看着妹妹这样的神色心中百般不忍,暗自咬牙,放平了语气问:“发生什么事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便又是泪如潮涌,林悦松了手,几乎是哀求着说:“你走、你们都走,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好,你不想我们在这里,那我叫她们上来陪你。”说罢此话,北宫律转向了澹台涉,不由分说上前就扯着他的手离开这里。

  澹台涉被北宫律攥紧的恰好是左腕,他疼得眉头紧蹙却不敢出声,用力回扯,北宫律哪里知道他腕上有伤,只以为他是暗自较劲不肯跟着走,本就是心中有火,随后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我自己会走!”澹台涉怒吼一声,奋力扯出了自己的左腕,那时袖口却已经红了。

  “澹台涉!”林悦见了那血红的颜色心中一惊,大步奔去。

  鲜血滴落在了这古榔梅台上,北宫律睁大了眼睛,问:“你流血了?”

  澹台涉疼得呲牙咧嘴地抬了抬手臂,看着滴血的袖口,说:“那得谢谢你了!”

  林悦走到澹台涉身边的时候,身体不由得晃了一晃,外力是从脚下传来的!同一时间里北宫律和澹台涉也没站稳,他们看向地面,是脚下所踩的古榔梅台在动!

  地面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就在澹台涉的脚下,北宫律和林悦却恰巧在裂缝的外围边缘,所以只有澹台涉猝不及防地跌了下去。

  在澹台涉的身体还没被下面的黑暗包围前,他意识到了突然间的危险,对上面的林悦大喊:"快走!"

  "澹台涉!"林悦惊慌中伸手去抓,却被北宫律拉着向后退去,裂缝下漆黑一片,好似一个深穴的入口,没有丝毫预兆澹台涉已经被吞噬到完全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悦儿,危险!"北宫律一边拉着林悦疾步退离,一边抽出了一张符纸,还来不及念咒,此时古榔梅台上的裂缝却在迅速合拢。

  "你快走!"争分夺秒中,林悦奋力用双手推开了北宫律,而她自己却纵身跃入迅速闭合的地裂之中。

  "悦儿——"

  榔梅台上传来了北宫律嘶声力竭的呼喊声,闻声赶来的叶阳茜和莫妮只看见了跪在地上双手撑地的北宫律,此时的榔梅台已无异样,只是看不见澹台涉和林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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